在場的十四人裏隻有石野和黃子珩點了點頭,其餘十二個人都表示沒聽說過。林斯澤嘖了一聲,打趣道:“熠總的準備不夠充分啊。”


    池雲熠雙手舉起表示冤枉,“這石野提議的,怎麽能怪我呢?”


    林斯澤指了指石野和黃子珩,“來,你們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個遊戲怎麽玩。”


    隨後這兩個人,繪聲繪色的講解了一下整個遊戲的流程。一套聽下來其實就是把十四個人分成善良陣營和邪惡陣營兩派,善良陣營村民和外來者、而邪惡陣營又分為爪牙和惡魔:村民要想辦法利用自己的技能找出來惡魔並把他投票投出去,惡魔和爪牙則要在村民裏隱藏身份,在夜晚的時候殺掉村民。


    而外來者雖然是善良陣營,但技能很可能起到反效果幫到惡魔。


    兩人表演完畢之後,林斯澤補充道:“在這個遊戲裏中,說書人也就是我並不像大家熟知的狼人殺裏的上帝一樣是完全公平的哦。根據場上的局勢,我可能會做出一些平衡調整。並且我可能是會撒謊的,不要隨便相信我的話。”


    “另外補充一點,死亡的玩家還是可以在場上發言的,你寶貴的一票或許就是投出惡魔的關鍵!”黃子珩的語氣就好像是電視上循環播放的小廣告一樣,不是很正常,但是很有激情。


    宋辜晚聽的認真,剛想問問安子皓他聽懂了沒有的時候,卻發現他臉上掛著一副生死看淡富貴在天的表情。


    “怎麽是這個表情?”宋辜晚好奇的問道。


    安子皓努努嘴,示意她看對麵沈辰和陸知阮兩個人。沈辰恰好還和兩個人對視了,略帶疑問的看著他倆;而陸知阮正在給江煜解釋規則。


    “沈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這種又要玩邏輯又要拚博弈還帶了點心理戰的遊戲,他就算是第一次玩也不會差到哪去。你看那個陸知阮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一會絕對把人騙得團團轉,說她八百個心眼子都算少的。”


    說著,安子皓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麽痛苦的事情,想吃了個蒼蠅一樣,“你都不知道,我們以前在警校的時候玩狼人殺,我一個平民跳預言家想吸引火力,想給我的好搭檔發個金水,結果當晚就被刀了。下一晚上帝讓狼人睜眼的時候,我就看見陸知阮那雙眼睛賊溜溜的選下一個幸運兒。”


    宋辜晚沒忍住,笑出了聲,“也不知道是說你運氣不好還是太天真了。”


    安子皓假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可憐巴巴地說:“你難道不應該心疼我一下嗎?”


    說話間,石野把他和黃子珩剛剛拿進來的兩個大托盤打開了蓋子,裏麵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一會大家就從這裏麵隨便選一個自己喜歡的東西,然後林斯澤就會告訴你們各自的身份和技能。大家也一定要記得保密自己的身份,必要時是可以說謊的。”


    石野說完,率先從托盤裏挑了一副搞怪的眼鏡戴上,別說居然沒有什麽違和感。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黃子珩起身,在托盤裏翻找了兩下,拿出一把鐫刻精美、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


    隨後池雲熠和池文澈分別選擇了一枚花紋繁複的古銀戒指和一枚古銅色的硬幣;夏芷和她的經紀人祁歆還有楊澍則挑了茶杯、羽毛筆和一枚蛇形的胸針。


    那個臉色蒼白的季春曉也隨之起身,猶豫了一下之後選擇了一支紅色虞美人。


    最後隻剩下刑警隊和江煜還沒有做出選擇,陸知阮左右瞧了瞧,最後拿了一個月牙形的吊墜。她坐下之後,坐在她旁邊的江煜和沈辰還有對麵的陸瀝川同時站了起來。


    安子皓下意識的接了一句:“謔!您三位還真有默契。”


    而坐在他斜對麵的黃子珩也是下意識的捧了個場,“嘿!這誰說不是呢。”


    這下好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在了他們三個人身上,沈辰磨了磨後槽牙,乜了一眼安子皓。安子皓突然打了個冷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看向沈辰時,卻沒發現什麽異常。安子皓搓了搓胳膊,喃喃自語:“錯覺,一定是錯覺。”


    最後江煜拿到了一把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鑰匙,陸瀝川拿了一本詩集,沈辰則拿了一支鋼筆。


    宋辜晚剛要起身,被身邊的安子皓輕輕按住。正疑惑時,安子皓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撚起一支純白的百合花遞到宋辜晚麵前。


    紅裙白花,美人麵比花還要嬌嫩幾分。


    “嗯!不愧是我的眼光。”安子皓肯定的點點頭,笑得格外燦爛。


    “哦——”黃子珩和石野在一邊起哄,安子皓倒是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宋辜晚接過,白皙的麵頰上染上一絲好看的薔薇粉。


    隨後安子皓給自己拿了一把左輪槍,是他早就看好的選擇。


    雖然是放在這裏的應該是模型,但拿到手裏的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讓他恍惚了一下,這種質感與真槍幾乎別無二致。


    “好,那既然大家都已經選擇完畢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按照座位順序來找我,我會告訴各位你們的身份和技能。然後我們就要開始第一個行動的晚上了哦。”


    林斯澤說完,走到了露天的甲板上等待著大家。


    石野又是第一個起身,但迴來的時候臉色卻格外的精彩。他似乎很興奮的看著大家,好像在尋找目標。


    按照座位順序,很快就到了宋辜晚。


    她走到林斯澤麵前,他看了一眼安子皓給宋辜晚選擇的百合花,說道:“你的身份是驅魔人,你的技能是在每個夜晚選擇一名與上一晚不同的玩家,如果選中了惡魔,則惡魔會知道你的身份,但當夜不會再次醒來釋放技能。”


    輪過了安子皓、陸瀝川和池文澈三人後,輪到了沈辰。


    林斯澤接過沈辰遞過來的鋼筆,“咱倆還挺有緣分,這支筆是我的。“


    “是嗎。”沈辰應了一聲,林斯澤對著沈辰笑了笑,“你的身份是,教授。”


    “你的技能是每局遊戲僅限一次,在夜晚時,選擇一名已死亡的玩家,如果該玩家是村民,則這個玩家可以被複活。”


    林斯澤說完把筆還給沈辰,“希望這支筆可以帶給你好運,沈教授。”


    沈辰眯了眯眼睛,狀似隨意地問道:“我似乎沒有和你做過自我介紹?”


    “剛剛石野告訴我我的,畢竟說書人要掌握你們的名字也好不出錯誤嘛。”


    林斯澤笑容燦爛,讓沈辰找不出一絲破綻。


    “嘶……”沈辰倒吸一口冷氣,感到一陣陣的頭暈。他費勁的睜開眼睛,麵前的一幕卻讓他怔愣了一陣。


    在這個房間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幾個還沒有離開的服務員,正都姿態各異的倒在椅子、桌子或者地上。水晶吊燈冷冰冰的,似乎在宣告著危險將近。


    “知阮!陸知阮!醒醒!”沈辰扶住陸知阮的雙肩,輕輕搖晃。


    陸知阮緩緩地睜眼,聲音還有些虛弱,“教授……這是怎麽了?”


    見陸知阮醒來,沈辰長籲了一口氣,“感覺難受嗎?”


    她揉了揉太陽穴,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被一層霧蒙住了一般,還有點暈乎乎的。不過這還在陸知阮的忍受範圍之內,“我還可以。”


    隨後沈辰和陸知阮挨個叫醒了暈迷的眾人,大家對於突然情況都顯得有些無措,加之剛剛蘇醒還有些頭暈,麵麵相覷又相顧無言。


    忽然沈辰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扯了扯,順著看過去,是陸知阮。她正盯著房間的某個方向,沈辰看過去,是中央空調的出風口。


    “如果隻有我們昏迷了的話,可能會是食物的問題;但是還有服務員和我們在一起暈倒了,那隻能證明是空氣有問題。”


    沈辰點點頭,認可陸知阮的推論。他在暈倒前,最後的記憶是林斯澤告訴了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池雲熠的身份之後,兩個人走迴來,林斯澤剛剛宣布第一天晚上降臨……然後應該就暈倒了,直到自己再次醒來。


    刑警隊幾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視線,眾人眼裏滿是警覺。畢竟這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突發情況。


    陸瀝川率先拿出手機,雖然是不出意料,但看到沒有信號的那一刻,一顆還是跌落至穀底。手機上的時間恰好在此刻跳轉到零點,新的一天開始了,也意味著他們距離原定的結束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


    可是看向外邊,濃鬱的夜色和海浪聲昭示著他們仍舊在海麵上航行。


    率先開口的人是楊澍,他略顯暴躁的扯開自己的領帶,不過在開口的時候明顯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火氣,“池總,這是什麽新的遊戲嗎?”


    池雲熠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介於他是整個宴會的東道主,有責任對船上的諸位負責,“大家稍安勿躁,讓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是我們的員工操作失誤,我池某人也會追責到底,給大家一個說法。”


    在餐廳大門右手邊的一部內線電話,在池雲熠說話的時候,池文澈已經快步上前撥通了某個電話。不過從他冷下來的表情應該能看出來,這通電話不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是根本沒打通。


    沈辰傾向於後者,因為看池文澈的動作,他不斷的掛斷又撥出,中間的間隔並沒有開口,所以這部電話現在已經無法聯係到外界了。


    最後也隻能無奈掛斷電話,和池雲熠說:“電話打不通,可能是故障了。”


    即便是池雲熠這樣平時一個不喜形於色的人,此刻也難以維持一貫的溫和笑容,有些慌了神,“那就派人去看看啊!”


    說完,順手指向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男服務生,“你,去樓下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男服務生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猶豫的點點頭,起身走向大門。


    池雲熠對著眾人微微欠身,“實在是對不住各位,等調查清楚情況,我們一定會給各位補償的。”


    話音剛落,服務生開門的瞬間,一支弩箭瞬間穿透了他的眉心。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似乎是難以置信一般摸向自己的腦袋。鮮血順著傷口蜿蜒而下,他踉蹌兩步,轟然仰麵摔倒在地。


    “啊——”夏芷的尖叫劃破了寂寥的夜空,幾乎的下意識的直接撲到了祁歆身上。而祁歆的臉像是一下失去了血色,好像剛剛的季春曉一樣。季春曉則是被嚇到忘記了自己的動作,正在喝水的手不住的顫抖,玻璃杯磕在牙上,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楊澍直接被嚇到滑下椅子,哆哆嗦嗦的半天爬不起來。


    江煜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抓住陸知阮的手腕,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


    幾乎沒有一個人敢離開座位。


    但也是同時,宋辜晚倏的起身,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身後的椅子。她衝向已經失去意識的服務員,但這支弩箭的威力之大,肉眼可見的服務員的顱骨已經凹陷碎裂。


    “這個位置,一擊必殺。”


    安子皓走了過來,看著傷口搖搖頭,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宋辜晚收迴搭在服務員頸動脈上的手,狠狠的閉了閉眼,“他死了。”


    室內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隨著秒針一步一步的向前,夏芷的抽泣聲越來越大。


    安子皓攬著宋辜晚迴到了椅子上,隨後和陸知阮對上視線,兩人同時點點頭。


    搭檔這些年,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麽。


    陸知阮起身,跟著安子皓一起走到了門口。這間餐廳的門是向外開的,兩人一人一遍靠在門板上,迅速的向外探頭,在確認沒有危險後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走廊裏的燈已經全部熄滅 ,隻有靠著屋內散發出來的一點燈光能勉強看清對麵的東西。


    安子皓記得那張櫃子,他們來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兩眼,因為當時那上麵隻有一個空架子,他還好奇原來上麵放的什麽東西。


    沒想到,現在用來架這把弩,尺寸居然是剛好的。


    “自製弩,射程看上去不是很遠。”陸知阮拿過這把兇器,仔細翻看研究了一番,“這角度應該也是預先設計好的,保證屋裏最矮的人也能中箭。”


    “你看門把手上。”安子皓把門板拉上,指著外側門把手上纏著的一圈極細的棉線。“開門就會扯斷棉線,弩箭就直接發射,一點反應時間都不會有。”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既不是兇器也不是兇手,而是兇手似乎是在無差別殺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遙光light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炸彈饃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炸彈饃饃並收藏遙光light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