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擁有最典型的西方現代風格,一個倒置的透明玻璃構成它的頂,其上過多的藍色和金色使人聯想到天空和太陽的顏色。但廳中央的背景壁畫卻明顯與西方現代建築風格格格不入。壁畫單看精美絕倫,畫中人物個個惟妙惟肖仿佛張嘴在訴說著關於她們的故事。


    歌舞劇就要進行到結尾,阿爾伯特正依依不舍的告別吉賽爾,如此情深意重的時刻男演員卻猛然一驚,瞳孔劇烈的震動著,雙手發顫的指向不遠處的壁畫,嘴裏語無倫次的喊道:“她她她......眼睛好像在動!”


    ——幾日前——


    “這次演出要是成功的話,我們就可以有機會去國外巴黎大劇院參加演出。”幕布後的男子和他的同伴們相互加油打氣後,幾人紛紛登上舞台。


    伴隨著優美的音樂,女演員們率先上場,慕言在後台處手心緊張的冒出了汗。這是他最為緊張的一次,很快就輪到了他上場,在他轉動足尖的那一刻,那種緊張感隨即消失。


    整場演出都進行得很順利,很快迎來了最後一幕,扮演阿爾伯特伯爵的慕言正全情投入的與她的吉賽爾告別,觀眾的情緒也被渲染到了極點,正當慕言將撫摸著吉賽爾的手放在她的麵龐上,含情脈脈的看著眼前即將要與他分離的愛人,本應該順利抬起的腳步他卻愣在了原地。他眨了眨眼睛,頭卻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轉向一邊的壁畫牆。


    “怎麽了?”女演員注意到了慕言的不對勁出於關心的小聲詢問。


    “沒事。”慕言眨了眨眼睛,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眼花了。但就在剛剛,他分明看見好像有張壁畫在動。


    但是慕言看了看台下的觀眾,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這場重要的演出上,但是眼神還是不受控的往那個壁畫上瞟去,見此後壁畫好像沒有什麽變化後,慕言暗暗鬆了口氣,但就在即將慕言轉身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壁畫上有一隻眼睛留下了鮮血。


    慕言頓時渾身開始顫抖,瞳孔猛地收縮,腳下一滑,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隨後手指指向壁畫,聲音顫抖地說到:“那...那...有眼睛在動!”


    台下一陣騷動,一部分觀眾還以為是演員的表演效果,坐在座位上使勁的鼓著掌,台上的演員則僵在了原地,幾人顫顫巍巍的向壁畫看去,瞬間尖叫著一哄而散,不知是誰此時在人群中大叫了一聲:“殺人了!”


    警局這邊的氣氛明顯十分的壓迫。刑天浩皺著眉頭,看向在一邊打電話的陸知阮:“怎麽迴事?”


    陸知阮無奈的搖搖頭扣下電話:“城北一處劇院壁畫內發現屍體,具體情況還得去現場。”


    刑天浩聽後歎了口氣,轉身拿起他桌上常年攜帶的保溫杯,又轉頭看了看一直坐在一邊的沈辰,沈辰隨後起身,說道:“走吧。”


    “他們三個通知了嗎?”


    “嗯,剛剛已經發了消息過去,他們離得近,應該早到。”陸知阮點頭。點頭


    不一會的功夫,三人已經到達了現場,那裏已經圍了許多的記者,拿著相機哢嚓哢嚓的拍著,刑天浩皺皺眉,率先撥開人群要往裏走,卻被記者擋住了去路:“警官,現在裏麵是什麽情況?方便透露一些線索嗎?警官,說點什麽吧?”


    刑天浩為難的看了他們一眼,語氣並不好:“稍後會統一解釋。”


    隨後三人便進入了會場,隻見宋辜晚,安子皓,陸瀝川三人已經在現場忙了起來。刑天浩邊走邊帶好手套,走到宋辜晚身邊,宋辜晚見後解釋道:“不容樂觀,已經初步檢查了屍體,手法......慘絕人寰。”


    沈辰略過眾人來到那個壁畫麵前,陸知阮見後也連忙跟了上去,沈辰伸手拄著下巴,不一會表情變了變,瞳孔微微放大。


    陸知阮則是沒忍住小聲驚唿了出來,隻見眼前一個白發披身、其狀如鳥的女子佇立在壁畫中,肌膚生白如雪,女子的眼球好似鳥類眼睛其所占顱腔的比例大但又與人眼融為一體一般,背部長達一米左右的翅膀與皮膚融為一體,腳部腿部也全都被替換成三角腳。


    “被害人大概是在上周四晚11:30-1:00之間遇害,死者身上無明顯傷口,手臂上有注射的針眼,應該有吸毒史,體內血液被大量抽幹,初步判斷死因是失血過多。”宋辜晚隨著他們的步子緩緩走到近前,解釋道。


    “這具屍體有點像......”陸知阮說到一半,卻停住了,安子皓此時也走了過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這哪像個人啊,這分明是個人麵鳥。”


    “兇手是個完美主義者,有高度精神追求。”沈辰扶了扶眼鏡,不得不承認這具屍體本身確實極具藝術性,看得出來兇手是一個很在意細節並且在藝術上頗有造詣的人。


    陸知阮點點頭,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道:“過於完美了,像個藝術品。你們看處理屍體的細節,這個兇手應該是為了防止淤血影響美觀才選擇使用毒素的。”


    一旁的沈辰環顧四周,眼神最終停留在屍體旁邊的壁畫上。轉身走了過去,戴上手套用手撫摸著壁畫。


    “整個劇院風格偏現代西方風格,但壁畫卻帶入中國風元素,正常來說像這樣規模的劇院設計師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壁畫中的人物和......”說到這,陸知阮似乎明白了什麽轉頭看向沈辰。沈辰點點頭:“重明。”


    聽到沈辰這麽說,陸知阮脫下手套,拿出手機搜了搜,臉上神色一變:“真的是!”


    說著把手機遞到沈辰麵前,沈辰淡淡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陸知阮見沈辰沒啥別的動作,撇了撇嘴。


    安子皓也裝模做樣的學著陸知阮的樣子撇撇嘴:“這人指定有啥特殊癖好。”


    刑天浩看了看現場的進展,轉身說道:“我去查下當晚監控,目擊者記得都問清楚。”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屍體和壁畫處時,不遠處黑暗中卻有一雙冷冽的眼睛正看著舞台上的沈辰,長長的指甲用力撓向手臂,血紅的血液沿著抓痕緩緩流下。扭頭走向後台。


    “昨天晚上發生事情的時候劇院的管理者也在現場,由於這次演出比較重要,所以全程都有安保人員,演出也是實名製一票一人,開場後人員非必要不允許走動,這點還是有利於我們調查。”陸瀝川看著剛剛從演職人員手裏要過來的宣傳單:“既然人員不允許走動,那嫌疑人是如何在殺害屍體後又迅速完成一係列操作將屍體縫合,以及怎麽將屍體找這麽短的時間內嵌入到壁畫內,壁畫又保持完好無損的?”


    沈辰聽見他的問題,轉身脫下了手套:“劇院的幕後人員這會在嗎?”


    “昨晚所有在場員工都在舞台後台。”陸知阮抬頭看了看,卻剛好對上陸瀝川的視線,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頭。


    刑天浩此時也已經迴到了到現場,腳步匆忙手裏還拿著一個文件:“剛才看監控沒發現什麽異常,一切正常。但目擊者因為受到驚嚇後,當場暈倒被送到了醫院,我現在要去走一趟。”


    “這點小事我去就好了,刑隊。”安子皓湊近刑天浩身邊說道。


    聽見安子皓這麽說,刑天浩一挑眉,開玩笑道:“今天這麽積極?”


    安子皓嘿嘿笑了兩聲,一邊的陸瀝川卻不給他麵子。拋了個白眼:“那是因為他不想運這些壁畫。”


    安子皓見狀嘖了一聲,辯解道:“不是我不運,我這你們知道的,萬一磕了碰了,是吧。”


    幾人聽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宋辜晚有些無語的撇撇嘴,招唿李文琪將屍體往外運。安子皓隨後便動身向醫院走去。陸知阮和沈辰這邊則是還在思索壁畫、屍體、山海經、這三者有什麽關聯。


    “很難想象當初嫌疑人以什麽樣的心態完成這幅對於他\/她來說近乎完美的作品,而這對他\/她的意義又是什麽,又為什麽要把拋屍地點選在這裏......”


    一旁的沈辰看到認真思考的陸知阮看透了什麽,嘴角一勾,沒有打斷她。


    “現在現場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看來隻有抓住這三樣才能找到問題的關鍵,我想去見見葉允棠看看從她那裏會不會得到有用的線索。”


    沈辰點點頭表示讚同:“不得不說這人的品味真的很獨特。她的劇院設計別具一格,有種獨特的美。不過……”沈辰說到這頓了頓:“這個劇院的負責人為什麽到現在都沒露麵?”


    而此時,江城市blue酒吧。一個曼妙的身姿閃身走進了大門,門口的酒保見她後,把她帶到了酒吧後麵一處隱秘的包廂,包廂內,一個麵露色氣的男人正在滿臉色相的挑逗著周圍的四五個身材火辣的陪酒女,看見葉允棠進來,輕浮道:“呦,什麽風把葉小姐這麽忙的大忙人吹來了。”


    男人說著揮手示意身旁的陪酒女都退下。陪酒女們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眼裏的不屑不言而喻。


    隻見葉允棠身著名牌卻不顯爛俗,氣質典雅與這裏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葉允棠沒有立刻迴話,而是看著那些女人一個一個走出門後才說道:“說好昨天給我的貨呢?現在做生意都這麽言而無信了嗎?這樣下去我可是要換人了。”


    “我的寶貝,最近那些條子查的嚴,我也是被端了好幾個點,一會我叫他們馬上就給你送過來。”男人說著臉上還帶著猥瑣的笑意,邊說邊走起來把葉允棠拉到自己懷裏。


    葉允棠斜著眼睛看了看身邊膀大腰圓的油膩男:“一會要是還見不到貨,咱倆也就斷了吧。”


    突然,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男人並沒有迴話,掛斷電話後。男人看向懷裏的葉允棠,開口道:“還有貨10分鍾到酒吧門口。”


    葉允棠聽完露出滿意的笑容,男人也笑著從兜裏拿出兩個細小的針管,兩人相互攀附在彼此身上猶如兩條在枝葉上的巨蟒,男人露出猥瑣的表情,慢慢靠近雙唇吻向了葉允棠,手上也自然不安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此時坐在醫院的安子皓,陣陣奮筆疾書。


    “當時演出已經快結束,我當時需要和演吉賽爾的女演員有個告別,本來好好的但餘光感覺旁邊的壁畫裏的人物好像在看著我一樣,我本來以為是自己最近忙著排練沒怎麽好好休息出現幻覺了,誰知道我轉頭再看壁畫內像人又像鳥的眼睛抖動了一下。”慕言躺在病床上麵色發白,嘴唇不住的顫抖:“在之後我就暈過去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安子皓抿抿嘴問道:“那你們這幾天彩排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什麽異常?”


    慕言低著頭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沒有,雖說這段時間一直在排練,但其實我們也是這兩天才來到這邊熟悉場地,之前並不在這裏。”


    “劇院的負責人呢?見過她嗎?”安子皓眯起眼睛,不得不說作為輿論發源地的所屬人,在這個時候卻傳來失蹤的消息,確實十分可疑。


    慕言眯著眼睛想了想:“葉老板,見過幾次,但是也都是平常的接洽。”


    安子皓張張嘴還想問些什麽,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抱歉的朝慕言笑了笑,起身出門,就見手機上閃爍著“未知號碼”四個大字,他皺皺眉,猶豫幾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安子皓剛將手機放在耳邊,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被機器處理過的男聲:“blue酒吧,那裏有禮物等你,去晚了可就沒有咯。”


    安子皓眉頭一皺,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你誰啊?”


    “嘖嘖,連我都不記得了,我可真是好傷心啊。”聽筒裏的聲音浮誇的嗚嗚幾聲,加之機械音的處理,整個聽起來讓人汗毛豎立:“我可是你,曾經最好的朋友啊。”


    電話之後便掛斷了,安子皓不解的看了看手機,隱約記得這個叫做blue的地方。本來以為是那些無聊的人的惡作劇,但又揣摩片刻好似想到什麽,迴到病房抓起外套就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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