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巽喜歡潘愛子。


    為這句話,潘愛子此生第二次失眠了。


    第一次是因為老太君搶她的被子,第二次是因為少爺,她突然發現自己和慕府真的有些磁場不合。


    偌大的繡床上嬌小的身子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怎麽睡都睡不著。心口像有一塊大石頭直堵的慌,心跳的速度直讓她覺得就要從她的喉嚨口跳出來一般。終於她有些煩躁地掀開帳子穿上鞋子開門走出去。


    明月皎皎,靜夜無聲。


    潘愛子站在廊下,唿吸著微涼的空氣,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心中總算覺得好過了一些。


    她看的明明白白的,那兩個確實是她認識的“喜歡”兩字,少爺真的喜歡她嗎?


    潘愛子的腦袋裏滿滿的都是問號,而所想的問題卻隻是關於這句話的牽扯。


    她蹲下身子來伸手輕輕撫弄庭階下沐浴在月光下的花花草草,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采下一朵不知名的花,無意識地一瓣一瓣撕扯著。


    可是心中隻是越來越煩躁,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鬱悶莫名。她重重地歎口氣站起身來,眼睛投向不遠處的院落。


    她選這間屋子本來是想著選離少爺近一些的好伺候他,她愣愣地看著那院裏投射出的暈黃燈光,有些詫異。少爺原來還沒有睡。


    這麽晚了還不睡,身體怎麽吃得消!


    潘愛子喃喃嘀咕著,腳下不自覺地往那邊走去。到了門口卻又躊躇不前起來,她很想走進這扇門去說幾句話,可是因為那句話讓她覺得尷尬起來。猶豫再三,她決定放棄,舉步準備往迴走。


    “何人?”


    潘愛子一驚,轉過頭去正要迴他,他卻已經將門打了開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門口的人,“愛子?”


    “少爺。”潘愛子輕輕地喚了一聲。


    慕巽看她有些無辜又無奈地站在自己的麵前,一襲粉色的軟煙羅睡衣在此刻的深夜襯的她有些弱柳扶風,收腰的設計看上去有些不盈一握,他從來都讓她穿高檔的衣服連睡衣都不放過。不過此刻他卻有比欣賞美人更重要的事情,他道:“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她老實地說著,又道:“少爺為什麽還不睡?”


    他伸手將她拉進屋,關上了門也將些許涼意關在了屋外,他責備道:“出門怎麽也不知道披件衣服,怎麽總是這般大意?迴頭不要又著了涼,我可不準你的假。”


    話是這麽說,轉身他已經取了件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潘愛子的心越發的跳的快起來,少爺這麽關心她,讓那句話在她的腦中越來越清晰起來。她偷偷看了眼他,又看到桌案上攤開的卷宗以及桌上高高一疊藍皮的不知名的冊子,她便已經知曉少爺又在熬夜忙著大事情了。


    她歎了口氣,決定吞下自己心中的鬱悶,悶悶地說道:“少爺你也早些睡吧,愛子先迴房了。”


    這丫頭,每次都睡得像小豬一般深沉,今天怎麽這般的反常?慕巽瞅著她一副情緒低落的模樣,喊住她,說道:“為什麽睡不著?”


    潘愛子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隻是低下螓首輕輕搖了搖頭。


    真是太不正常了!慕巽上前一步,想逗笑她,打趣地說道:“該不會是你睡慣了下人房,突然睡這麽大的房間不習慣吧!”


    潘愛子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少爺你真會開玩笑。”


    “那到底是什麽事情,竟然讓我們最愛睡覺的愛子睡不著,說出來讓少爺我來給你出出主意?”他笑看著她。


    潘愛子盯了他半晌,似是下定決心地咬了咬唇,跑去桌案旁,找了張空白的紙,也不管字寫得難不難看,直接大筆一揮寫下兩個字。


    然後拿起那張紙,指著上麵歪歪扭扭的字對他說道:“……少爺,我知道這兩個字不念討厭,而是……喜歡。”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她的頭已經低垂下去,聲音低的似乎隻在兩人之間傳播。


    慕巽此生從未有過這般的窘迫,溫潤的臉上竟然微微發熱變紅起來。


    靜默!


    靜默充斥著整間屋子,靜的仿佛唯有彼此之間的唿吸,還有些許未明的曖昧在空氣中醞釀著。


    少爺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潘愛子此刻又不敢抬起頭來看他,隻得暗暗咬唇責備自己衝動,睡不著就睡不著,可是現在窗戶紙捅破了,這種尷尬的境地該如何是好。她手裏捏著那張紙,慢慢地揉到手心裏捏成團,此刻她好想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裏,她慢慢地挪開腳步,想要偷偷溜出去,此時,卻聽得他爽朗地笑了兩聲。


    潘愛子猛地轉過頭狐疑地看著他,有什麽好笑的嗎?難道這一切都是少爺戲弄她嗎?她確定她沒有認錯那兩個字。


    “抱歉!是我的失誤,估計是我白天太累恍神了所以才造成的筆誤。”他老神在在的說著。


    筆誤?!潘愛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樣的借口也太差強人意了吧,就算她呆呆笨笨的,可是這種話好像也不能夠讓她信服吧。


    於是她研究似地盯著他看。


    慕巽挑挑眉,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問你如果你太累可是又不得不去廚房看著一鍋正在煮的飯,你會怎樣?”


    “呃……覷著空打盹兒……”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問,她還是如實地說著。


    “打盹兒的結果呢?”


    “……飯煮焦了。”


    “對呀,你累的打盹兒會把飯燒焦,同理少爺我太累所以就筆誤了唄。”


    他說的無比淡定,仿佛是一個很正常很令人相信的邏輯。可是……這這樣強硬地聯係在一起實在是太那什麽了。潘愛子有股被華麗麗雷到的感覺,如果她是一鍋米,她相信自己現在已經被煮焦了。


    雖然這個理由太扯太爛,但是潘愛子還是“哦”地應了一聲。就算這個理由很扯,她也不應該想少爺會喜歡她,她在這裏睡不著純粹是自己瞎想。思及此,她便深深地自責起來,為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


    她的肩膀不自覺地垮下來,不知是因為求的真相以後輕鬆地舒了一口氣?還是為他的答案而淡淡失落?


    “少爺,那我迴房睡了,你也早些睡吧。”她看著他眨眨眼說道,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悶悶的,好像比剛才來的時候更加的鬱悶了。


    她低下頭去,轉身走出去,手腕再一次被人扼住。


    她驚訝地抬頭。


    “如果我說那句話是真的,你相信嗎?”他定定地看著她。


    “嗯?”


    “如果我說那句慕巽喜歡潘愛子是真的,你相信嗎?”


    “……”她迷茫地看著他,有些頹然地說道:“少爺你不開我的玩笑好嗎?”


    他也不迴答她是不是開玩笑,隻凝視著她,“愛子,你相信嗎?”


    相信?她要以什麽理由相信?潘愛子腦中一片混沌,對於今天發生的種種,本來就反應不夠快的腦袋再也思索不明白。


    潘愛子努力吞了下口水,重重地點頭,看他有些鬆開自己,瞅著機會就要往外溜。


    夜還很長,這個腹黑的少爺不可能那麽好心地放過他那甜美可口的小丫鬟的……


    第二日清晨風烈景悠閑地坐在圈椅中喝著茶,看好戲地瞧著另外兩個一臉睡眠不足的人。他清清嗓子,故作驚訝地問道:“呀!愛子,你的嘴唇是怎麽迴事?怎麽一晚上腫成這樣?”


    潘愛子聽了差點跳起來,條件反射地搗住自己的小嘴,俏臉爆紅不已。


    還是慕巽比較淡定,淡淡地說道:“被蚊子咬了。”


    風烈景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要不是他昨晚想去找他商談正事,卻很不巧地被他看到點不該看的東西,看他這麽正經地說話腔調,他這會恐怕真要相信這話了。


    被蚊子咬的?虧他想的出來。小作文


    風烈景屏住笑,故意說道:“那這隻蚊子還真是厲害,害的咱們可愛的愛子腫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哪個大盜狼吻了呢!”


    潘愛子羞愧的都快哭了,現在她不敢看慕巽,更不敢看風烈景,就怕他再問出些什麽,所以隻好一直低垂著頭。


    然而下一句從慕巽嘴裏說出的話差點就讓潘愛子憤慨到要買塊豆腐撞死的份上了。


    他眉微挑,緩緩說道:“除了你,這裏還會有其他的大盜嗎?”


    啊啊啊!他可不可以再無恥一些!


    風烈景看到一旁小臉糾結地皺成一團的潘愛子,又瞥一眼一臉正色端坐的斯文的慕巽,心中不禁暗暗搖頭,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他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想不到竟然那麽的野蠻,竟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直接就把人家小愛子壓在門上狼吻一通,就連他這個偷看的人都覺得他可恨起來了!


    衣冠禽獸,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好吧,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估計他快忘了風烈景到底是什麽角色了。風烈景唇角扯笑,道:“得,算我思想齷齪了。”


    慕巽勾了勾唇角,仿佛這一切都是真相,還一臉安然自若地喝著茶,完全不顧及一旁氣到快要肺炸的潘愛子。她好可憐,被吃了豆腐還有苦說不出,有沒有比她更可憐的丫鬟了?


    風烈景瞅著時機差不多,故意正色地說道:“昨晚那些資料你都看好了吧,你有什麽想法嗎?明日沈恪約你我在靖國公府商談此事。”


    他自然是瞅準了他昨晚忙著風花雪月的事才故意這樣問的,就想給點難堪他瞧瞧,看他慕三少爺還敢不敢這般淡定自若。


    可是他還真是一副自若的模樣,自若地品著茶,仿佛成竹在胸一般。難道他真的已經看完並有了自己的想法?風烈景開始狐疑,他不會真的這麽……這麽……不懂憐香惜玉吧?


    慕三少自然不是神仙,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昨晚被喜歡的女人挑起情欲以後自然就什麽正事都沒搞定了,美色當前有誰會再去碰那些枯燥的卷宗?除非柳下惠與太監。


    不過他昨晚與柳下惠與太監也差不多,本來情欲已經蔓延的一發不可收拾,很多事情都快成為順理成章之時,偏偏他的小女人被他狂浪的舉動給嚇哭了,他隻好放開她,隻好忍耐,隻好自控,隻好自我解決。


    夜很長,可是一向淡定的慕三少卻躁的慌,不斷地提水衝涼,以便那顆悸動的心再次按捺不住。


    一夜未睡,沒有風花雪月。


    一夜未睡,與他親密接觸的是無數桶的涼水。


    風烈景等著慕巽的難堪,可是人家慕三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水,像個虛心好學的好學生般說道:“我大概把所有的款項都看了一遍,不過在這些經營合作方麵還是你比較有經驗,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聽聽,多麽冠冕堂皇啊!活生生一隻狡猾奸詐的狐狸。風烈景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偏偏不讓他如願。他亦謙遜地說道:“這一次你是大股東,自然你的意見最是重要。”


    “我出錢,你決策。”


    “還是你決定吧,這麽多錢萬一我決策失誤,我可承擔不起。”


    ……


    正當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推搪之時,潘愛子因為昨晚失眠而在一旁精神不濟的哈欠連天。她偷偷覷了眼兩個正探討的火熱的男人,與其在這裏聽著他們亂哄哄的吵鬧不如讓她迴房補眠,於是她的腳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往外挪。正當她心中沾沾自喜逃巽成功之時,卻被眼尖的慕巽出聲喊住了,“愛子,你要去哪兒?”


    潘愛子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般,心中直想哭,拜托少爺你可不可以不這麽精明?但是轉過頭的時候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她甜甜地說道:“不去哪兒……”她指指外頭的天空,說道:“今兒天氣有些熱,所以想迴房換身涼快些的衣服。”


    潘愛子看著慕巽,見他抿著薄唇盯著自己半晌沒有動靜,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弱弱地移動著腳步想要折迴來。


    他卻突然說道:“去換那身‘豆蔻年華’吧,你總共才穿過兩迴。”


    所謂的豆蔻年華是上個月夏裝上市的時候他給她買的,淺紫色的輕紗裙,領口、袖口和裙擺都繡著精致的豌豆花。很是雅致,但是她卻不怎麽好意思穿出來,因為那身衣裳的袖子是七分袖,寬敞的荷葉邊設計,讓她一小截藕臂都露在外頭。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她原本以為他隻是砸下銀子而已,可是他不僅知道那套衣裳的名字,甚至他清楚地記得她穿的次數……


    少爺他……是留意著她的,少爺是有些在意她的,再延伸一下,少爺是有些喜歡她的。


    她默默地允許自己這般想。


    見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自己,慕君開口提醒,“怎麽愣在那兒了?”


    潘愛子小臉有些微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吐了吐粉舌然後害羞地小跑開去。慕巽看著她靈動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淺笑意。


    風烈景再一次大受打擊,這麽狡猾似狐狸,眼高於頂的男人,竟然對著他的小丫鬟笑了,舒心地笑了。


    他咳嗽一聲,喚迴某人出神的思緒,說道:“真是沒有看出來你對女人的著裝還有研究。”


    對於他半帶諷刺半帶探究的話語,慕巽迴以淡淡的一句,“生活需要用心去發現。”


    惡……他能不能再惡心肉麻一些?風烈景再一次被雷到,這話竟然出自慕巽之口。


    算了,他認栽了,決計從此刻開始等待他這個拜把兄弟請他喝喜酒的一天。


    翌日,慕巽和風烈景依約前往靖國公府,潘愛子一人待在別苑中,百無聊賴而且又是難得的清靜,腦子一轉便決定趁著少爺不在出去溜達溜達。索性她的記性和方向感還不差,沿著之前馬車經過的路線被她順利摸到朱雀大街上。


    長安的繁華是潘愛子所不能想象的,她出身貧寒,從來沒有見過這般世麵。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頭,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有些卑微的渺小,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過她天生樂觀,這種情緒並未延續多長,她的眼睛就已經被一些新鮮的玩意吸引了過去。


    這裏不僅有當地的特產,同時還匯集了世界各地的特色物品,潘愛子兩隻杏眸看的眼花繚亂,不遠處不知哪個小攤上飄來的一陣香味更是勾的她肚子裏的饞蟲都出來了,跑過去一看發現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了,問了才知道賣的是長安有名的小吃“肉夾饃”。她欣喜地排隊等候,好不容易輪到她,一手付錢一手拿到了香味撲鼻的肉夾饃,一看,心中非常的疑惑。為什麽叫“肉夾饃”呢?明明是“饃夾肉”啊。


    潘愛子盯著手中的吃食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想不明白,還是覺得吃為大,張開嘴咬上一口,濃鬱醇香立刻盈滿嘴巴,那臘汁肉更是軟糯芬芳,忍不住再次咬下一口……


    一個人出來就是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看什麽就看什麽。脫離了某少爺的魔爪,潘愛子立刻快樂的像一隻小鳥,才過了不多時,她的手中就多了好多小玩意,嘴巴裏也不停地吃著東西,她似乎從來不曾這般開心過,笑容溢滿了整張臉龐。


    “老板,這個怎麽賣?”她笑眯眯地問著,此刻她被一對精致的琉璃袖扣所吸引駐足不前。


    店家看了她一眼穿著打扮,又看了她滿心歡喜的摸樣,說道:“十兩銀子。”


    這麽貴!潘愛子有些心虛地悄悄放下手中的東西,她安慰自己這麽貴的東西不是她應該買的。可是兩隻眼睛卻還緊緊盯著那對袖扣,似是有些不甘。


    店家看出了她的猶豫,說道:“小姐是想送人吧,這對袖扣絕對物超所值。”


    潘愛子俏臉微紅地點點頭,他是想送給少爺啦,可是不是有預謀的啦,隻是剛好看到覺得適合少爺而已,店家看她的眼神倒像是她要送情郎一般,弄得她不好意思透了。


    店家瞧她扭捏,以為是她心事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笑著拿起那對袖扣,說道:“小姐,你看這琉璃的成色,這樣的好東西在別家這個價可是買不到的。”


    他左一個小姐右一個小姐叫的她狂不好意思,她不是小姐耶,隻是個丫頭而已,隻不過穿著像小姐一樣罷了,這些也全拜少爺所賜,少爺其實對她挺好的,想到這裏,她更覺得雖然貴點還是應該買下送給少爺的。


    她沒有想老板有沒有欺騙她,她也不懂什麽成色,隻知道少爺經常待在書房寫字,有了袖扣便不需要再把袖子卷起來了。她爽快地掏出所有的錢,七拚八湊終於湊足十兩銀子。


    她微笑地看著手中小巧的袖口,通透的翠玉色,雕著精致翠竹紋,配上少爺平日常穿的那襲月白箭袖竹紋袍肯定很好看。


    俊秀儒雅,就是她的少爺!


    不知道少爺知道以後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呢!


    她想著想著就甜甜的笑了,少爺肯定也和她一樣開心。她的笑容那樣的甜美燦爛,甚至讓原本灰沉沉的天空都變得明亮起來了,也因為她的與眾不同與明豔外表讓她在人群中顯得異常耀眼,卻也讓人惦記著了。


    潘愛子不知道一場災難正在悄悄降臨在她頭上。


    殘月在稀薄的雲層中緩緩移動,天空半明半暗,薄涼的霧氣彌漫著,涼意從四麵八方滲透進來,昏暗中的人兒潛意識地抱緊雙臂,眉心緊緊蹙著,又過了好一會兒,似是再也忍不住這涼意終於悠悠醒轉過來。


    周遭很昏暗,隻有一盞豆大的油燈悠悠晃動著,潘愛子揉著有些昏沉沉的腦袋,一時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這是在哪裏?


    突然身邊響起一個輕微的哭泣聲著實嚇了她一跳,她按著狂跳不止的心髒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個女子,再仔細一看,狹窄的空間裏還擠著幾個女孩子,有的還沒有醒過來,有的也是睜的眼一臉的迷惑,隻那個女子在小聲哭泣著,她更加迷茫了,她到底在什麽地方?


    一陣顛簸毫無預兆的傳來,震的她一個趔趄往那個女孩身上摔去,那個女孩伸出手來扶住她,她剛要說聲謝謝坐迴去,緊接著又是一陣上下起伏的顛簸,她終於沒站穩往女孩身上摔去。好半晌兩人才掙紮著起身,潘愛子的頭更加昏沉了,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她揉揉太陽穴,迷惑地開口:“我這是在哪裏?是我在做夢嗎?”


    那女孩看了她一眼,一汪眼淚從眼中流出,她哽咽地說道:“我們被人賣了……”說著抱起雙膝無法自抑地嗚嗚哭出聲來。


    被賣了?等等,這是怎麽一迴事?她怎麽有些反應不過來?潘愛子迅速地跑去邊上一個小窗戶,揭開一看,頓時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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