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的吐了吐粉嫩的丁香小舌,潘愛子坐迴桌旁的凳子上,笑嘻嘻道:


    “謹哥哥,你還沒迴答我,你到底喜歡什麽花呢?”


    “嗬嗬,你猜猜,我喜歡什麽花?猜對了,就有獎賞。”


    薛謹之學著潘愛子的樣子,故作神秘道。


    “恩,像謹哥哥這麽好的人,一定喜歡……”


    “嗬嗬,先別急著說,等你想好了再說,否則猜錯了,可就沒有獎賞了哦!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歇著了。”


    笑著打斷潘愛子的話,薛謹之語畢,便起身往房外走,潘愛子則跟隨其後,送他出了素心宮大門,才返迴室內。


    再度於桌旁坐下的潘愛子見夏蟬似有話要說,便淡笑道:


    “夏蟬,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姑娘,那籠香閣原是皇後娘娘身為容華時的住所,而今皇上將它賜給了你。奴婢擔心,皇後娘娘她會……”


    斜睨了眼夏蟬,潘愛子心下不禁讚歎,夏蟬果真心思細膩。


    若不是為了籠香閣內的秘密,她是斷不會費盡心機去向薛謹之要的。


    畢竟,籠香閣是她前世所居之所,而太後對她今世的真實身份又有所懷疑,入住籠香閣,不但會令公孫蓉兒心生芥蒂,也會讓太後對她越發關注。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夏蟬,夜深了,你迴去早些歇著吧。明日早起還要收拾包袱呢。”


    見潘愛子主意已定,夏蟬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行了禮,便退出了房門。


    室外,蒙蒙細雨越下越大,最終成了磅礴之勢,鋪天蓋地的雨水似要將世間萬物吞噬殆盡……


    次日,雨依舊不依不饒的下著。


    與兩月前相比,籠香閣內滿院的梨花已被一片蒼翠所取代。


    顆顆青梨粘著雨水,若隱若現掛在枝繁葉茂的梨樹上,煞是可愛動人。


    左手撐著一把紫竹骨傘的夏蟬用手臂挽著一隻竹籃,右手心不在焉的采摘著顆顆青梨,時不時探頭往屋內張望。


    室內,潘愛子神色凝重的行至博古架前,食指用力摁在博古架邊緣上的梅花圖紋,隻聽得“轟”的一聲,離她不遠處的一塊大理石突地墜了下去,露出一個很大的口子。


    相較於一旁目瞪口呆的金粉,潘愛子清澈明亮的眸中露出複雜之色。


    數年前,她就是經由此處逃出皇宮的。


    這條密道,是她命人暗中修建的,除了她之外,也隻有季林知曉。


    畢竟,身為一名弱質女流,想要在皇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修築密道,無疑是難如登天,幸好有季林幫忙,她才能如願以償。


    然而那時的她卻不知,就因為這條密道,將她送上了家破人亡的不歸路。


    “姑娘,這,這是……”


    自怔愕中反應過來的金粉指著密道入口,語聲有些結巴道。


    “金粉,這條密道直通宮外,往後,我若是吩咐銀粉要做什麽,你就從這條密道出去告訴她,聽清楚了嗎?”


    “奴婢記下了。”


    “還有,這條密道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不止我會有麻煩,你也會性命不保。”


    “奴婢發誓,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有關密道之事。”


    見潘愛子神色冷峻,目光森寒如冰,金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舉手發誓道。


    緩了緩神色,似是想到什麽般,潘愛子不疾不徐道:


    “金粉,你現在就從這條密道出宮,去把銀粉帶迴來。”


    望了眼那黑漆漆的密道入口,金粉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惶恐不安道:


    “姑娘,難道隻有奴婢一人嗎?”


    不悅的皺了皺眉,潘愛子終究未曾說出苛責之言。


    畢竟,人在麵對未知的事物時,或多或少都會心存恐懼。


    金粉沒有走過密道,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你放心,這條密道很安。等會你下去的時候,點燃火折子,一直往前走,約莫半個時辰便能抵達出口了。”


    見沒有商榷的餘地,金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慢慢挪動身子,朝入口走去。


    待得金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密道之中,潘愛子方再度摁了博古架邊緣上的梅花圖紋,隻聽“轟”的一聲,


    那原本墜落下去的大理石恢複先前之態,與地麵上的其他大理石緊密相合,根本看不出有何異樣。


    “夏蟬,我要你采的青梨可采好了?”


    行至窗邊,潘愛子神色自如的對著院內的夏蟬笑道。


    “迴姑娘,好了。”


    “好了就拿進來吧。”


    夏蟬輕應一聲,挎著盛滿情梨的籃子,行至廊下,收了油紙傘,將傘擱在門外,方抬步入內。


    “姑娘,這些青梨入口酸澀,不知有何妙用?”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四周,並未發現金粉的身影,夏蟬心頭疑惑之餘,輕聲道。


    “嗬嗬,這些青梨去了核之後,用醃製梅子的手法醃製,做出來的果脯,可是上佳的美味。”


    蹦跳著行至桌邊,佯裝沒有看到夏蟬眸中一閃而過的疑惑,潘愛子伸手拿了枚青梨置於鼻下,深深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果香帶著雨水的清新直入心扉。


    夏蟬見潘愛子根本無意將金粉的行蹤告訴自己,也隻得按下滿腹疑惑,順著潘愛子的話閑聊。


    在宮中,聰明的奴才是絕對不會去打探一些主子有意隱瞞的事,否則,隻會惹禍上身。


    正當主仆二人說笑著挑撿籃內的青梨時,有太監來報,說是貴妃前來拜會。


    潘愛子忙站起身子,領著夏蟬步出房門相迎。


    隻見鋪天蓋地的雨幕下,一名身著紫色長裙的女子正蓮步輕移的行來,跟在其身側的青衣宮女撐著一把煙


    青色的傘,因著身形嬌小,那傘隱約便遮住了紫衣女子的麵容。


    “愛子見過貴妃娘娘!”


    “奴婢夏蟬,參見貴妃娘娘!”


    “哎呀,妹妹,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紫衣女子顧不得傘外磅礴大雨,三步並作兩步行至潘愛子身前,神色甚是親昵的將其扶起。


    望著眉角眼梢盡是笑意的謝思琴,潘愛子甜甜一笑道:


    “謝姐姐,好久不見,您越發端莊高貴了。”


    與柳蓮鶯相比,謝思琴更難纏,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不會單純的以為謝思琴此番前來隻是簡單的和她敘姐妹之情,潘愛子嘴上恭維,心下卻暗暗提防。


    “哎呦,妹妹的嘴還是這麽甜。”


    謝思琴毫不吝嗇的稱讚道,雙臂交叉輕撫著肩膊,應是適才淋了雨,此刻覺得身子有些寒涼。


    “謝姐姐,您衣服都濕了,如蒙不棄,就隨小妹進屋,換身幹爽衣物吧!夏蟬,去我的衣櫃裏找身幹淨的衣裙出來。”


    潘愛子一邊引著謝思琴進屋,一邊吩咐夏蟬道。


    “那就有勞妹妹了。”


    雖說已是夏日,但被雨淋了身子,再經風那麽一撲,謝思琴還是會覺得冷。


    若不是潘愛子早知謝思琴並非善良之輩,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模樣,必定會心生歉疚。


    進了室內,謝思琴吩咐自己的貼身宮女和太監都留在樓下,單獨跟著潘愛子上了二樓。


    夏蟬見潘愛子陪著謝思琴上了二樓,忙將準備好的衣裙遞上。


    接過衣裙,潘愛子便打發了夏蟬下樓,這才笑盈盈望著謝思琴道:


    “姐姐,小妹這也沒什麽上好的衣裙,您就暫且委屈著穿吧。”


    語畢,將衣裙遞給謝思琴,指了指靠近床的屏風,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繼續道:


    “請。”


    莞爾一笑,謝思琴接過衣裙,朝屏風後行去。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辰,隻聞得身在屏風後的謝思琴柔聲道:


    “妹妹,適才我進屋時,見樓上桌下擺了好些青梨,不知有何妙用?”


    “哦,小妹是想把那些青梨做成果脯的。..”


    “妹妹不但能將杏仁核桃露做的美味可口,深受太後與皇上喜愛,就連酸澀的青梨也能做成好吃的果脯,果真心靈手巧。”


    聞言,潘愛子心下約莫猜到了謝思琴此番來意。


    想來問青梨有何用處是假,想要知道杏仁核桃露的做法才是真。


    太後果真厲害,就連一碗小小的杏仁核桃露,也可以在嬪妃中大做文章。


    “姐姐誇獎了,小妹愧不敢當,隻是一時突發奇想,所以想用青梨做果脯,好不好吃,還是未知呢?”


    佯裝不知謝思琴的真正目的,潘愛子有些難為情道。


    “妹妹過謙了。”


    換好衣裙的謝思琴笑盈盈自屏風後步出,行至潘愛子身前,牽起她的手,軟聲細語道:


    “好妹妹,姐姐也不瞞你了。我此番前來,一是與你敘舊;二來也是想向你討要那個做杏仁核桃露的妙方。姐姐平日裏沒別的愛好,就是嘴饞。”


    語畢,謝思琴端莊秀美的臉上不由浮起一抹紅暈,好似羞愧不已。


    “常言道,能吃是福。姐姐要杏仁核桃露的方子,小妹這就寫下來送給你。”


    心下訝異於潘愛子的爽快,眸中溢滿欣喜之色的謝思琴忙忙謝道:


    “謝謝妹妹。”


    “舉手之勞,姐姐太過客氣了。”


    行至梳妝台前的潘愛子自右手邊最上層的抽屜內取了張雪白的信箋,隨手拿起一支眉筆,將製作杏仁核桃露的方法寫了下來。


    自潘愛子手中接過信箋,謝思琴快速看了一眼之後,如獲至寶般將信箋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


    “好妹妹,往後若是有什麽用得著姐姐的地方,盡管直說便是。”


    潘愛子自是不會相信謝思琴所說之言,在這後宮,謝思琴暫時不與她為敵,她便已心滿意足了。


    畢竟,眼下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宮內任何一個有品級的嬪妃相抗衡,就算薛謹之對她寵愛有加,卻也有顧此失彼之時。


    如今能夠自保的方法就是“借力打力”,盡可能多的拉攏一些妃嬪,從某種程度上牽製太後與皇後。


    “嗯。”


    點了點頭,潘愛子像是想到什麽般笑道:


    “謝姐姐,既然你對美食情有獨鍾,必定對吃的有所研究。小妹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姐姐成。”


    杏仁核桃露的方子已然到手,再留在籠香閣隻是浪費時辰,謝思琴心下雖有不願,然礙於適才所說之言,也不好拒絕,隻得勉強笑道:


    “有什麽事,妹妹盡管直說。”


    “嗬嗬,樓下那些青梨,小妹之前也告訴姐姐了是用來做果脯的。小妹希望姐姐能夠留下,品嚐一下做出來的果脯,給小妹提點意見。”


    製作果脯從配料、醃製到成品,少說也要兩三個時辰,謝思琴臉上的笑不由僵了僵,然很快便神色自然道:


    “好啊!能夠第一個品嚐到妹妹做的果脯,是我的榮幸。”


    潘愛子佯裝沒有瞧見謝思琴一閃而過的不情願,滿麵歡喜的領著她下樓……


    天好似破了個大洞,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


    院內,用來裝飾梨樹林的人工河,因著雨水的肆虐,失了平日裏緩緩流淌之感,多了幾分湍急之勢…


    醃製果脯是一件繁雜瑣碎之事,潘愛子樂在其中,倒也不覺得時光流逝,可謝思琴卻是如坐針氈、度時如年。


    “謝姐姐,你再嚐嚐,看看青梨的澀味是否已經去了?”


    望著潘愛子純真可愛的笑顏,謝思琴曾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被耍了,然而接觸到那雙澄淨的不含任何雜質的雙眸,卻又暗笑自己多心。


    倘若潘愛子當真心機深沉,又豈會看不出她要杏仁核桃露的方子是為了討皇上歡心?又怎會那麽輕易就將方子給了她?


    勉為其難的張開紅唇,將潘愛子遞來的新鮮果脯吞下,熟悉的酸澀味使得謝思琴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子,跑到房門處便吐了起來。


    “謝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見謝思琴吐得厲害,潘愛子慌忙起身,跑到她身旁,伸手邊輕拍著她的背,邊關心道。


    語畢,未待謝思琴說些什麽,便又迴首對夏蟬吩咐:


    “夏蟬,快去請太醫。”


    “不必了,我沒事,迴去休息一下就可行了。”


    自懷裏掏出絹帕,擦了擦嘴角,謝思琴蒼白一張秀臉,虛弱道。


    “那妹妹就不挽留姐姐了,姐姐迴去之後,千萬要好生休息。”


    神色親昵的扶著謝思琴,正要往室外走,忽地一陣奇怪的響聲驚得潘愛子心漏跳了一拍。


    “妹妹,那是什麽聲音啊?”


    已然步出房門的謝思琴迴首朝室內掃了一眼,目露狐疑之色道。


    話音未落,那像似敲打地麵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的潘愛子心下暗暗著急,後背不由沁出一身冷汗。


    該死,金粉怎麽就這個時候迴宮了。若是讓謝思琴知曉籠香閣內的秘密,那她這幾日來所做的努力豈不是白費。


    萬一再讓太後知曉,事情定然一發不可收拾。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才好啊?


    身在地道內的金粉自然不知地上是何情況,隻當沒有人聽到自己的敲打聲,越發賣力的敲了起來。


    “妹妹,敲打聲好像是從那裏發出的。”


    先前還虛弱不堪的謝思琴,眨眼間便恢複了精神,說話之際,緩步朝密道入口所在的大理石行去。


    緊了緊攏在袖中的雙拳,潘愛子清澈明亮的眸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意,麵上則不動聲色的跟上謝思琴。


    萬不得已時,她隻能委屈謝思琴了。


    偷眼瞧見跟在謝思琴身後的潘愛子斂了笑容,一旁的夏蟬頓時感到莫名的緊張,渾身都不受控住的劇烈顫抖,瞧在謝思琴眼中,越發可疑……


    “皇上駕到!”


    就在潘愛子靠近謝思琴,準備朝其彈出隱藏在右手小拇指指甲內的毒粉時,一道奸細的嗓音驀地響起,瞬時便轉移了謝思琴的注意力。


    顧不得去探究那奇怪的敲打聲到底出自何處,謝思琴整了整儀容,麵泛笑意,慌忙朝房外迎去。


    暗自鬆了口氣,趁著眾人不注意之際,潘愛子快步行至博古架前,隨手拿了個花瓶,用力摔在地上,刺耳的瓷器碎裂聲使得敲打地麵的聲音一瞬間戛然而止。


    眾人紛紛迴首而望,隻見潘愛子狼狽的跌坐在地,在其身側則散落著花瓶的碎片。


    “姑娘,你……”


    “子兒,摔到哪了?疼不疼?”


    未等夏蟬近身細看潘愛子情況,眾人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潘愛子那嬌小的身子已然落在了薛謹之寬厚有力的懷抱中。


    望著薛謹之滿麵擔憂的俊容,潘愛子滿麵羞紅,有些尷尬的低聲道:


    “謹哥哥,我沒事,隻不過地上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可惜了那麽好的花瓶,被我不小心給碰掉在地了。”


    語畢,嬌嫩的小臉上露出惋惜之色,眼角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掃過謝思琴略顯難看的臉色,心下不由低歎。


    費盡心思博得謝思琴的好感,怕是要付諸東流了。


    “一隻花瓶算不得什麽,隻要你沒事就好。既然地滑,我明日就叫人過來把大理石地麵給換了。”


    看了眼一到雨季便有些泛潮的大理石地麵,薛謹之不假思索道。


    “不用了。要是把這麽多大理石都換了,太耗費人力物力了。依我之間,倒不如在大理石地麵上鋪上毯子,不但能夠節省人力財力,而且還美觀。”


    若是答應薛謹之換掉大理石,那他必定會發現密道,豈不是自斷退路。


    潘愛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著提議道。


    “嗯,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想不到你這小腦瓜除了會想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之外,竟還能想出這麽好的妙招。”


    寵溺的摸了摸潘愛子光滑似綢緞般的秀發,薛謹之無限疼愛道。


    “謹哥哥……”


    滿麵嬌羞的埋首在薛謹之的懷裏,潘愛子語有不滿的低道,惹得薛謹之開懷大笑。


    “皇上,地上涼,還是先讓妹妹起來再說。”


    心中嫉妒潘愛子嫉妒的幾近發狂,然表麵卻依然笑的端莊大方的謝思琴緩步行至薛謹之身後,很溫柔的提醒道。


    聞言,薛謹之也不在乎有他人在場,直接將潘愛子抱起,將她安置在貴妃塌上,這才迴首望著謝思琴,不溫不火道:


    “你在來這裏做什麽?”


    “迴皇上,臣妾聽聞愛子妹妹做的杏仁核桃露美味可口,故而特來討教秘方。”


    “果真如此?”


    迴首望著潘愛子嬌嫩的小臉,薛謹之柔聲求證道。


    “恩。”


    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什麽般,潘愛子麵露擔憂之色,望著謝思琴道:


    “謝姐姐,你適才不是感覺身子不舒服嗎?現在可好些了?”


    “承蒙皇上洪福庇佑,已經好很多了。倒是妹妹,適才摔了一跤,好歹也得讓禦醫瞧瞧,也好讓皇上安心。”


    “我沒事,不信,你們看。”


    語畢,潘愛子便跳下貴妃榻,又蹦又跳,十足的孩子氣。


    “子兒,別亂蹦亂跳,小心再摔倒了。”


    說話之際,薛謹之長臂一伸,滿是寵溺的將潘愛子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讓其再不能胡亂跳動,銳利的視線狀似無意的掃過謝思琴端莊秀美的臉。


    謝思琴倒也識趣,默默行了禮,便領著自己的宮女太監退了出去。


    “子兒,那個杏仁核桃露的秘方,你給她了?”


    輕撫著潘愛子滑膩如凝脂般的嬌顏,薛謹之眉頭微蹙,略微有些不悅道。


    他不喜歡他人分享子兒與他的一切,哪怕隻是一碗杏仁核桃露。


    “給了啊。”


    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佯裝沒有察覺薛謹之的不悅,潘愛子笑盈盈道。


    “可你不是很寶貝那個秘方嗎?就連我,你都不願透過?為何要給她?”


    “謹哥哥,如果你也想知道杏仁核桃露的配方,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是由……”


    “不用了。”


    冷然打斷潘愛子的話,薛謹之心下氣悶不已。


    他知道自己不該無緣無故發脾氣,但他就是控製不住。


    如今的他甚至恨時光過得太慢,若是時光能夠流逝的快些,再快一些,那愛子就能快快長大,等到她懂得男女之情,那她就會珍惜她和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也會讓他感受到被重視的感覺。


    “謹哥哥,是不是愛子說錯什麽了?為什麽你……”


    說話之際,潘愛子澄淨明亮的眸中慢慢浮現水霧,好不可憐委屈。


    “你沒說錯什麽,是謹哥哥不好,謹哥哥不該亂發脾氣,乖,別哭了。”


    麵有挫敗之色的輕歎一聲,薛謹之伸手輕輕擦去潘愛子眼角的淚水,低聲哄道。


    吸了吸鼻子,潘愛子想要說些什麽,卻猛地覺得眼前一黑,頃刻間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醒來時,夜幕低垂,雨淅淅瀝瀝下著,落在花草樹木上,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溫暖的燭光透過紅紗,靜靜的流淌在室內的每個角落。


    麵有疲倦之色的夏蟬趴在桌邊,唿吸勻稱,睡得香甜,應是勞累過度所致。


    潘愛子悄無聲息的坐起身子,下床自屏風上取了件披風,輕手輕腳的行至夏蟬身後,為她蓋上,這才躡手躡腳的朝樓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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