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別提多鬱悶了,站起來就往外走。..


    潘愛子卻拉住他,然後對魏諾說:“魏大哥,我們跟豆豆打一聲招唿再走,好嗎?他對舅舅和舅媽還不太熟悉,我們就這樣走了,他一會兒找不見爸爸,一定會害怕哭鬧的……”


    “沈星!把豆豆抱出來!”魏諾衝著臥室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星抱著豆豆走了出來。


    薛慎之負氣,站在那裏不動。潘愛子隻好走上前去,握住豆豆的手,說:“豆豆,在舅舅家裏玩幾天,好不好?舅舅和舅媽都很疼豆豆的,你在這裏一定會過得很開心……”


    “我想迴家……”豆豆對陌生環境和陌生的人充滿了戒懼。


    沈星聽他這樣說,趕緊哄他:“豆豆乖,舅舅和舅媽都很愛你呢,不要害怕……對了,舅媽下午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啊?”


    “遊樂場有什麽好玩的?”豆豆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不禁好奇。


    “遊樂場有好多好玩的呀,舅媽帶你去騎旋轉木馬,還去坐碰碰車,豆豆想玩什麽就玩什麽,好不好?”沈星看著魏諾的眼色,極力地誘哄著豆豆。


    豆豆想了想,提出一個要求:“那愛子阿姨要來看我,行嗎?”


    “好啊!阿姨天天來看你,等阿姨有空了,也帶你出去玩!”潘愛子說著話,伸出小手指,“咱們拉勾,阿姨說到做到,絕不騙你!”


    豆豆伸出小指,和潘愛了拉了拉,然後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兒,笑了。


    潘愛子這才放了心,和薛慎之一起離開了魏諾的家。


    下樓後,他們剛上車,薛慎之就開始抱怨:“我一定是被你下了**藥,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看魏諾對我的態度,我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一路上,薛慎之不停地抱怨,說他不應該聽潘愛子的話,把豆豆送去魏諾家裏。


    潘愛子也不反駁他,他說什麽,她都隻是點頭微笑。反正他已經聽了她的話,把豆豆送去舅舅家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就足夠了。


    他們迴到潘愛子的家,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薛慎之一進屋,倒頭栽到床上,扯過被子蒙住自己:“我要睡覺,別吵我,也別叫醒我!”


    潘愛子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進了衛生間。


    關上門,她就扶著洗手台,慢慢地溜坐到了地上。


    她堅持著跟薛慎之去了一趟魏諾家,是害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實上,她的腿一直在痛,每邁出去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昨天晚上她在衛生間裏按摩傷處,那藥油就放在馬桶旁邊的雜物架上。..她爬過去,夠著那瓶藥油,把腿伸直了,把藥油倒進掌心裏,在傷痛處揉搓著。


    大概她活動太多了,這一次藥油也沒有辦法止住疼痛了。


    她沒有辦法,靠在牆上,冒著冷汗,咬牙深氣,希望這痛楚快些結束。


    不能再逞強了,豆豆送走了,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幾天,不把腿上的傷養好,她就什麽事也做不成。


    才想到這裏,她就聽到一陣砸門聲!


    “咚咚咚!”聲音很大,好像外麵的人根本就沒有耐心等著開門,隻想破門而入!


    潘愛子心裏一抖!暗想:這是葉海安來了吧?幸虧剛才把豆豆送走了,否則豈不被那女人撞個正著?


    敲門聲越來越大,潘愛子覺得自己身下的地麵都在震動。可是她的腿很痛,她根本不想起來去看個究竟,隻希望外麵的人等不到開門,能夠自行離開。


    這個時候,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薛慎之頂著一頭蓬亂的發,慌裏慌張地衝進來:“我看到了!是我媽來了!她好像很生氣,我怎麽辦?”


    潘愛子簡直不知怎麽說他,歎了一口氣:“你要堅持住啊!她是你媽!又不會殺了你!無論如何,你不能告訴她豆豆在哪裏!”


    薛慎之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衛生間裏轉了兩圈,突然說:“不行!我得躲起來!我不能見她!”


    說完,他自顧奔出衛生間。


    潘愛子不知道他能躲到哪裏去,隻好扶著牆站起來,瘸著腿走出衛生間。


    就見薛慎之在臥室裏看了一圈,突然蹲下身,掀開床單,拉出床下的大抽屜,將裏麵的東西都拽出來,丟到地板上,然後他跨進去,身子一蜷,就躺進了抽屜裏,朝潘愛子勾手:“快點兒!把抽屜推進去!”


    潘愛子簡直哭笑不得,可是她又不得不順從他的意願。


    於是她坐到地板上,使出渾身的力氣,把裝著薛慎之的儲物大抽屜推進了床底。


    因為用力過猛,她的眼前金星亂迸。她沉一口氣,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此時,敲門聲已經停了。她把地板上亂堆的東西抱起來,塞進了旁邊的櫃子裏。然後她費力地站起身來,想去門口看一眼。


    才走出臥室,她就聽到“哢嗒”一聲。


    緊接著,她家的門“”的被拉開,一群人蜂擁而入,闖進了她的家裏!


    門一開,潘愛子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手裏提著一個工具箱,正在從葉海安的手上接幾張鈔票。..


    潘愛子不由苦笑!


    這可真是有備而來啊!連撬鎖的都帶來了!


    潘愛子根本無力阻止那些人,她隻扶著門框站著,看著他們。


    那幾個人一定是得了葉海安的命令,他們衝進來後,也不理潘愛子,開始在屋子裏亂翻。


    葉海安付了撬鎖的錢後,也邁步走了進來。她看見潘愛子站在那裏,就衝過來,指著鼻子問:“豆豆呢?把豆豆交出來!”


    潘愛子攤了攤手:“我家就這麽大,你帶來這麽多人,要是豆豆在這裏,你們會找不到嗎?”


    葉海安恨極了潘愛子,她覺得她的兒子最近十分不聽話,一定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有關。她先不管有沒有找到豆豆,上前一步,揚起手來扇在了潘愛子的臉上:“賤人!快說!慎之在哪裏?豆豆在哪裏?”


    潘愛子倚在門框上,兩條腿在發抖,根本無力還手。她被打得歪了一下頭,冷笑道:“你可真有意思,你自己的兒子和孫子,還要向我問下落嗎?我怎麽知道他們在哪裏?”


    她們吵嘴的這個時間裏,那幾個生闖進來的人,已經把潘愛子的家翻遍了。從客廳到廚房,從臥室到書房,最後連衛生間和陽台也沒有放過!


    所有的屋門和櫃門都打開了,還好他們沒有想起床下麵這個隱秘的藏身之處來。


    到處找不到薛慎之和豆豆,他們就走出來,向葉海安匯報:“沒有找到孩子,也沒有找到少爺……”


    葉海安頓時火冒三丈,一指潘愛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豆豆在哪裏,我就不找你的麻煩!否則……”


    “否則怎樣?光天化日,撬我家的門,闖進我家來亂翻,我沒有打電話報警,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潘愛子被她打得惱火,說話也不客氣。


    葉海安正有火無處發呢,聽潘愛子這樣說,她也不問了,直接揮手:“太囂張了!教訓一下這個女人!”


    幾個男人馬上衝過來,最前麵那一位伸手一推,潘愛子就向後仰倒,跌坐到臥室的地板上了!


    她的腿很痛,動作起來很困難,反應就慢了幾拍。不等她站起來,其中一個男人腿一抬,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痛得弓起背來,大叫道:“你們私闖民宅,還敢行兇?真是無法無天了!”


    沒有人聽她說什麽,隻有拳頭在紛紛落下來。有人踹到了她的腿,疼得她差點兒昏厥。她避無可避,隻能抱著頭,蜷成一團,歪倒在地板上。


    一陣拳打腳踢之後,潘愛子已經鼻青臉腫了,兩條腿痛到麻木,一動也不能動了。


    即便這樣,葉海安猶不解氣,拉開那幾個男人,跨到了潘愛子身上,扯著她的頭發,抬起手來又要打潘愛子的耳光。


    她的手揚了起來,還沒落下,就聽到臥室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安姨好威風!請問我的助理怎麽得罪你了?”


    潘愛子聽到了薛謹之的聲音,雖然身體上很痛,但她的心裏卻一下子輕鬆了。


    葉海安也聽到了薛謹之的聲音,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不太好,一下子跳了起來,扯了扯衣服,扭頭看向薛謹之:“謹之?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這是要英雄救美嗎?”


    “安姨忘了嗎?潘愛子是我的助理,她請病假在家,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在她這裏,我過來取文件的……”薛謹之說著話,走到潘愛子身邊,蹲下去,伸手扶她。


    他隻拉了一把,潘愛子就痛得叫了一聲。


    他皺了一下眉,又站起來,看著葉海安:“安姨,你特意找上門來,把我的助理打成這個樣子,到底為了什麽事?你是長輩,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用這麽極端的手段?”


    葉海安可不想告訴他,她是來找兒子和孫子的!她的兒子如此不爭氣,讓她已經在吳雪帆麵前挺不起腰來了!


    她抬起手來,理了理頭發,揚著下巴,冷哼道:“我打的就是她這個狐狸精!敢打我們薛家的主意!謹之我警告你,不要上這個女人的當!她腳踩兩隻船!”


    說完這番話,葉海安朝著她帶來的人擺了擺手,一扭身就朝門外走去。


    薛謹之也不去管她,蹲下身去,碰了碰潘愛子的肩膀:“你怎麽樣了?傷在哪裏?還能不能動?”


    潘愛子趴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痛的。她吸一口氣,說出一句:“我都快死了,還不送我去醫院?”


    薛謹之把她翻過來,見她流著鼻血,眼睛也青腫了,嘴角也破了,頓起惻隱之心。


    他把她抱起來,歎氣說:“容易受傷的女人啊,又要送你去醫院……”


    潘愛子也不說話,拽著他的衣襟,窩在他的懷裏,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


    如果她現在去醫院,誰把薛慎之放出來啊?讓他在床下躺到她迴來?還是現在當著薛謹之的麵兒,讓他從床下麵爬出來?


    潘愛子隻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決定讓薛慎之在床下繼續躺著!


    這個男人!畏母如虎!簡直沒有一點兒擔當!既然他要藏在床下,就讓他藏個夠好了!


    這樣想著,潘愛子什麽也沒說,就由著薛謹之把她抱走了。


    去醫院的路上,潘愛子蜷縮著身體,躺在後座位上,一言不發。


    薛謹之也沉默著,卻不停地從後視鏡看她。過了十幾分鍾,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她:“葉海安去找豆豆,是不是?”


    “我不告訴你,你也是薛家的人,說不定就是你昨晚迴家後,告訴家裏人豆豆在我這裏,今天我才會遭此一劫呢!”潘愛子心情非常不好,對薛謹之口不擇言。


    薛謹之一聽這話,馬上急了:“你懷疑我向葉海安告密?這事兒要是我幹的,我直接讓她去豆豆的舅舅家好不好?何必來你這裏撲一個空?”


    “你敢!”潘愛子吼他一聲。


    薛謹之搖了搖頭:“明明是我救了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汙蔑好人!要不我把你丟在這裏,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他隻是隨便說一說,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潘愛子的哭聲。


    聽到潘愛子的哭聲,薛謹之就不說話了。


    在他的印象中,潘愛子一直是個剛強的女人。她像一隻刺蝟,誰敢靠近她,她就會豎起一身堅銳的刺來保衛自己。


    可是今天,他看見了她柔弱的一麵。


    她終究隻是一個女人,她一身的刺也抵擋不住強大的傷害。當她受傷的時候,她也會哭。


    會哭的女人才是真實的女人。


    他沒再說話,一直沉默到了醫院。


    她被送去了急診,醫生見她傷得不輕,就給她做了各種檢查。薛謹之推著輪椅,帶著她樓上樓下地跑,忙碌了好一陣子,才把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


    檢查結查出來後,大夫說她沒有內傷,都是外傷。不過她的外傷也不輕,因此建議她住院。


    潘愛子想起薛慎之還在她家的床下麵呢,她要是不迴去,他就沒有辦法出來。關他半天不要緊,要是關個一天兩天,那還不得出人命啊?


    於是她堅決不同意住院,要大夫給她開些外用藥,她迴家自己治療。


    大夫很為難,向薛謹之求助。


    薛謹之朝醫院點點頭:“這件事聽我的,你隻管安排床位好了,她一定要住院的……”


    “我不住院!”潘愛子捂著受傷的嘴角,強烈抗議,“我要迴家!外傷又死不了人,我又不想訛你們家人的醫療費,送我迴家!”


    薛謹之理也不理她,隻跟大夫說話:“給她一間單獨的病房,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大好,有些暴躁,不要影響到其他病人。”


    大夫馬上低頭開住院單。


    潘愛子還在反抗:“我要迴家!你聽到沒有?你沒權力決定我住不住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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