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點了點頭,目送許清離去,才轉身朝裏麵走去。


    “小北兄弟!”


    忽然,身後再次傳來許清的聲音,林小北疑惑的轉過身,就看到許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笑道:“差點忘記跟你說了,早飯時間是辰時,過去的路你也知道,直接去就行。”


    林小北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謝謝許大哥!”


    許清笑了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林小北迴到屋中,關上房門,刹那間頓覺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比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他默默走到桌前,點上油燈,呆呆地坐了一會,想找本書看看,但沒有找到,無事可做,便吹滅了燈火,脫下外衣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啊!”


    黑暗中,林小北喊了一聲,翻身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才他在夢裏迴到了下江村的桂樹下,又見到了玩耍的孩童,還有村子裏的其他人。


    原本其樂融融,可是突然之間,他們全部化作厲鬼,七竅流血,朝著他圍了過來,恐怖至極。


    他努力掙紮,才逃脫出來,便這樣驚醒了過來。


    他坐在床上,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唿吸漸漸平穩,眼睛也慢慢適應了黑暗,隻見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斜斜的照了進來,灑在青磚地麵之上,猶如霜雪一般。


    林小北沒有了睡意,起身下床走到門前,“吱呀”一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四周寂靜無聲,隱藏在不知名處的蟲鳴聲傳來,低低切切,清冷的月光灑在庭院之中,有種特別的意境。


    他抬頭仰望,隻見深邃的夜空中,圓月當空,散發著幽幽的清輝,皎潔而明亮。又是一個月圓之夜,隻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


    “也不知道下江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縣衙有沒有安排人過去替大家處理後事?還有師父,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安排?”


    他心中暗自念叨了幾句,歎了口氣,便要轉身迴房間,忽然庭院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敲鑼聲!


    “鐺鐺鐺……鐺鐺鐺……!!!”


    “有刺客,有刺客!”


    “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一道淒厲的喊叫聲,在寂靜的夜晚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縣衙裏的高手瞬間全部從房間裏衝了出來,隨即就看到縣衙各處升起一團團黑霧,無數黑影從黑霧之中衝出,正瘋狂地屠殺身邊的普通衙役。


    所有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各自朝著就近的方位衝殺過去,戰鬥瞬間拉開序幕。


    一時間,打鬥聲、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林小北看到庭院角落之中升起一團黑霧,裏麵鬼氣森森,與那日在下江村經曆的何其相似。


    他臉色煞白一片,強裝鎮定,正準備轉身迴屋。


    就在這時,黑霧之中緩緩露出一顆閃爍著紅光的骷髏頭。那骷髏頭大大的眼窩裏,亮起兩點綠油油的幽火,好似活物一般盯著他。


    林小北見狀,頭皮發麻,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未等他緩過勁來,那骷髏頭後麵又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在骷髏頭紅色光芒的映襯下,一個枯瘦的老者,麵目猙獰,容貌枯槁,幾乎是皮包骨頭,看起來與那骷髏頭相差不大,一雙倒三角眼,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仔細打量著林小北。


    這個麵目猙獰的老者,,自號“血煞老祖”,不過大多數人都稱他“血煞老妖”。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所修煉的妖法《血煞魔功》,雖然跟長生教鎮教妖法《元胎魔種》有相似之處,但是這門妖法在修煉時更為殘忍,不僅要吸食活人精血和魂魄,還要在人活著的時候百般折磨,激發出對方的血煞之氣,極為殘忍恐怖。


    這妖法雖然殘忍,也著實厲害,不過對修習者本人的反噬之力也非常嚴重,所以凡是修習《血煞魔功》的人,無一不是麵容猙獰,形如骷髏,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過,話說迴來,這《血煞魔功》妖法也的確非同小可。


    兩百年前,血煞老妖剛入世之時,恰逢諸國混戰時期,就曾依仗這門妖法,在多地攪起腥風血雨,令正道人士頭痛不已。


    等到大雍一統天下之後,魔門失勢,在正道門派聯手打壓之下,血煞老妖被天劍宗當代劍子穆長青重傷後銷聲匿跡。


    直到長生教現世之後多年,這血煞老妖再次出現,隻不過此時他已成為長生教江南道堂主。


    據傳聞,這血煞老妖的《血煞魔功》還得到了長生教教主的改進,使得他的修為更進一步,所造下的血債也更為聳人聽聞。


    昨日,自長生教總壇傳來消息,副教主身受重傷,教主震怒至極,傳下法旨不惜代價擊殺鎮魔司青龍使秦河,同時派人前往襄州縣抓一個名叫林小北的少年迴來。


    襄州縣恰好血煞老妖的管轄範圍,抓捕林小北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接到任務之後,血煞老妖心中非常不滿,畢竟抓捕一個少年,竟然要他親自出手,有點過於小題大做了。


    不過畢竟是教主親自下令,他也不敢違抗,便親自帶人來到襄州縣,多方打聽之後,確定那名叫林小北的少年就在縣衙之中,這才有了今晚的夜襲縣衙。


    當真的看到這少年之時,血煞老妖心中反而有些不解。他雖然性格殘暴,但也並非毫無理智的殺戮機器,不然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隻不過,不管他怎麽看,也沒有發現眼前這個少年有什麽奇特之處。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這少年仍然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這也令他更加疑惑不解,為何教主會親自下令將其帶迴,難道他身上有什麽特別之處,隻不過自己能力不夠,沒有發現?


    他自然是不知道,林小北身上那半枚玉佩,對於他們整個長生教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甚至會影響到長生教百餘年的苦心布局。


    再看林小北,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還被一個鬼氣森森的老家夥直勾勾的看著,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麽,心底的恐懼不斷增長,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就在此時,血煞老妖忽然開口,問道:“你可是叫林小北?”


    他的聲音極為沙啞難聽,如同夜梟嚎哭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林小北聞言一愣,反問道:“你是何人?”


    血煞老妖心中大怒,換了往日,早就招唿自己的骷髏上去,先折磨再吸幹這小子的血再說。隻是一想到教主親自下的命令,也不敢妄自出手,必須先將身份弄清楚再說。


    當下強壓怒火,眼神陰冷的看著林小北,再次開口,道:“你隻需要迴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林小北就行!”


    林小北心頭猛然一震,眼前這人再三問自己是不是林小北,就說明他就是衝自己來的,不過隻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長相。


    迴想起他剛才出現的情景,林小北敢確定眼前這人絕對跟在下江村出現那人有關係,很有可能就是衝著師父交給自己那半枚玉佩來的。


    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和目的,那自己該如何應對呢?


    血煞老妖見他半晌也不說話,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大喝一聲:“你找死!”


    頓時,周圍鬼哭之聲大作,陰風凜冽,林小北隻覺周身生寒,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了。


    血煞老妖雙手快速結著奇怪的印法,在身旁的骷髏頭上一拍,那骷髏頭瞬間紅光大盛,張開陰森森的大嘴。刹那之間,隻見那大嘴之中吐出一股黑氣,朝著林小北衝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黑氣有什麽作用,但見那黑氣之中鬼影閃爍,血煞之氣撲麵而來,林小北隻覺自己如墜冰窟。同時,那鬼哭之聲越來越響,如同穿耳之錐般,直接鑽進他腦袋裏麵,令他痛苦不堪。


    看著林小北抱著腦袋,在地上痛苦的直打滾,血煞老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心裏的怒氣才稍稍減弱。


    若非顧及教主的命令,自己就直接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直接吸幹這小子的血肉,將他變成一具骷髏。


    血煞老妖心裏正想著,忽然間似有所感,抬頭向前望去。隻見一道紅光疾馳而來,熾熱的熱浪轉眼間破空而至,如巨浪排空般,席卷整個庭院。


    紅光周圍三丈之內,所有的一切盡被撕碎,直直朝他而來。


    血煞老妖大驚失色,來人的實力很強,起碼與自己不相伯仲。


    眼見對方的攻擊已到眼前,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尖嘯一聲,抽身飛退,雙手快速結印,骷髏頭血光大盛,在他身前騰起一道猩紅的血牆。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炸響,紅光狠狠撞在血牆之上,轉瞬間化作一柄燃燒著赤色火焰的鐵錘。


    巨大的衝擊力下,血牆被砸出一個大洞,洞口四周的血液瞬間氣化,嘶嘶作響。赤色鐵錘力道絲毫不減,穿透血牆朝著血煞老妖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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