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懲罰,謝承澤依舊沒有半分的後悔。


    他笑容陰冷,麵目猙獰,“皇上,如今您隻有兩個兒子了,您可得保護好,不然怕沒有兒子給您養老送終!”


    玄德帝氣得臉色鐵青,“畜牲!好好珍惜你母妃用命換來的日子,如果不是你母妃死了,朕一定殺了你!”


    “來人,帶下去!”玄德帝下令。


    謝承澤沒有說話,依舊笑著,狼狽又可憐。


    侍衛過來將謝承澤拖走。


    到了天牢,侍衛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他踉蹌一倒,等他站穩的時候,聽到的是牢房門哐當一聲關上的聲音。


    看著緊閉的牢門,環顧潮濕陰暗,散發著臭味的牢房,他才接受了現實,往後餘生,他真的要在這牢中度過了。


    獄卒最是逢高踩低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他隻是一個庶民,帶罪之身,不用想他都知道,以後他的日子會很難過。


    大抵要和臭老鼠,殘羹剩飯一起過剩下的日子了。


    “母妃!”


    謝承澤痛喊一聲,雙膝跪地,淚流滿麵,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他母妃的良苦用心。


    珍惜現在擁有的才是最大的幸福,有些東西不是他可以企及的。


    然而,悔之已晚,真是自作自受。


    謝承澤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的貼身侍衛被淩遲處死,安王府的人全部發配邊疆。


    謝承淵醒過來的時候,害他的人都已經受到了懲罰。


    “父皇,母妃,師兄,淩王哥哥,孫姐姐。”謝承淵把圍在他身邊的人都叫了一遍。


    “淵兒,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蓉妃握著謝承淵的手,眼裏噙著淚水,嘴角帶著笑。


    “沒有。”謝承淵看著謝懷景,“淩王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你怎麽知道是我?”謝懷景有些疑惑。


    “我當時睜不開眼睛,但是能聽見你們說話,像是做夢一樣,就是醒不過來。”謝承淵道。


    “不怕,都過去了。”謝懷景安慰道。


    “師兄,這件事不怪你,你別內疚,我們無法預知未來,也不知道壞人什麽時候會出現。”


    謝承淵看向晏清解釋,“你給我道歉的話,我也聽見了。”


    之前晏清看望他的時候,給他道歉了,晏清非常自責。


    “以後,師兄會更加謹慎,好好保護你。”


    “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保護師兄了。”謝承淵信心滿滿。


    “好。”晏清微微一笑,這樣純真懂得感恩的謝承淵,誰不喜歡呢?


    “那朕呢?你就沒有什麽對父皇說的?”玄德帝問。


    謝承淵咧嘴一笑,“父皇,兒臣餓了。”


    玄德帝心裏一暖,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父親,而不是皇上。


    “好,想吃什麽?朕讓禦膳房的做。”


    “想吃紅燒肘子。”謝承淵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


    玄德帝問孫歡欣,“孫小姐,太子能吃紅燒肘子嗎?”


    孫歡欣把脈,然後開口,“可以的,太子殿下身體無礙,可以正常飲食。”


    “太好了,陳富貴,讓禦書房做紅燒肘子,越快越好。”


    “是,皇上。”陳公公領命而去。


    謝承淵醒了,謝懷景,晏清,孫歡欣陸續離開皇宮。


    五月初七。


    沈顏帶著人返迴京城。


    她進宮向玄德帝複命,將在飛雪國的事情如實稟報。


    “佑寧有何看法?”


    “皇上,我們得做好準備,九州大戰是無法避免的了。”沈顏道。


    玄德帝點頭,“此事你做主,我們不輕易參戰,但是,如果有外敵入侵,我們絕不忍讓!”


    “是,皇上。”


    辭別玄德帝,沈顏出了皇宮,她先迴公主府去看了她外祖父外祖母,然後去了醫館。


    “先生?”


    “先生,您迴來了?”丁香和南半雪在大堂坐診,沈顏一進來,她倆就看見了。


    沈顏點頭,“怎麽樣?”


    “除了忙,就是忙,忙得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丁香道。


    “先生,丁香可厲害了,最近兩個月收到好多病人的感謝信。”南半雪笑道。


    “你還不是一樣,今天早上還有病人家屬親自來感謝你,給你帶了新摘的果子,要說我們這第一批學子,除了館長,就是你了。”丁香看著南半雪,滿臉佩服。


    沈顏輕輕一笑,“我怎麽感覺你倆像是在變相的誇自己呢?”


    “有嗎?”丁香和南半雪相視一眼,咯咯直一笑。


    “除了醫館的事,你們自己都還好吧?”沈顏關切的問。


    南半雪神色一暗,笑得十分勉強,“我還好。”


    丁香看向南半雪,也隻淡淡的迴了一句,“我也很好。”


    沈顏知道南半雪肯定有心事,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好細問,她就沒有多說什麽了。


    “你們繼續坐診,我去找歡欣。”


    “是,先生。”


    沈顏才走兩步,孫歡欣就已經出來迎接她了。


    “先生,您迴來了。”孫歡欣滿臉笑意,“您什麽時候到的?我都不知道,沒有去接您。”


    “才迴來,此次返程比較急,我誰都沒有說。”沈顏問,“你有空嗎?”


    “有,今天下午沒有手術。”孫歡欣道,“先生,我們去樓上房間說。”


    她知道沈顏是有話要單獨和她說。


    沈顏點頭,二人上樓,進了房間,孫歡欣親自給沈顏倒了一杯茶。


    “先生,此次參加九州聯盟會還順利嗎?”


    “不順利。”沈顏大概講了幾句,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孫歡欣,“我哥寫的。”


    孫歡欣接過信,沒有著急看,紅著臉問,“王爺,他還好嗎?”


    “和我分開之時很好,現在就不知道了,估計他已經到冰國了,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寫信問他。”沈顏淺笑,“我相信他一定很想收到你的迴信。”


    孫歡欣的臉更紅了,“先生,你打趣我。”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沈顏認真得問,“你覺得我哥哥怎麽樣?”


    “王爺玉樹臨風,才華橫溢,謙遜溫和,是個女子都會喜歡他。”孫歡欣道。


    “也包括你嗎?”沈顏問。


    孫歡欣點頭,她不是忸怩造作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包括我。”她握著那封信,“這不是王爺寫來的第一封信,之前他寫的信,我一直沒有迴,並不是不想迴,是不知道該如何迴。”


    她看向沈顏,“先生,是王爺讓你來問我的想法的,是嗎?”


    “不是。”沈顏道,“他和我說起你的時候滿眼都是光,我看得出來他動真心了,但你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了,而且,讓你離開家鄉,遠嫁他方,也是一件很難的事。”


    “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孫歡欣道,“之前王爺在京城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心意,隻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後來王爺迴了冰國,我才後知後覺,不過那個時候,我也很擔心,我擔心他迴到冰國以後,遇到其他女子就把我給忘了,所以,我一時沒有想好怎麽迴他。”


    “現在想好了嗎?”沈顏道,“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尊重你,支持你。”


    “想好了。”孫歡欣語氣很堅定,“人生苦短,先生,我想勇敢一次。”


    “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沈顏笑道。


    二人又說了其他的事,過了半個時辰,沈顏才離開。


    她下樓來,剛好到門口,就看到丁香上了霍府的馬車。


    “半雪,那是?”


    “是霍將軍的公子,霍星野,霍公子。”南半雪笑道,“霍公子對丁香很好,隻要有空,都會來接她。”


    “是個不錯的少年。”沈顏記得霍星野,之前霍星野失憶,還是她治好的。


    見沒有外人在,她問南半雪,“你是怎麽了?臉色有些不好。”


    “我哥哥和嫂嫂和離了,嫂嫂要把我侄兒帶迴娘家,還要把姓改了,我哥哥不同意,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南半雪也不是故意揭南半滄的短,是南半滄的家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南夫人鐵了心報複南半滄,把他的名聲搞臭。


    沈顏剛迴來,所以她不知道。


    而且,與其讓沈顏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些事,還不如自己告訴她。


    至少她說的話,不會添油加醋。


    “我哥哥最近頭疼,睡不著覺,就總是讓我過去給他施針,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


    南半滄本就脾氣暴躁,再因為這些煩心事,他更是整日都沒有好臉色了。


    南半雪嘴裏隻說南半滄的不容易,半分不提自己的委屈。


    不僅僅是南半滄給她臉色,連她得侄兒南無心也責怪她。


    說要不是因為她去他們家,他爹娘也不會產生矛盾。


    還說,她和南半滄一起合夥欺負他娘。


    最可恨的是,她帶著女兒去將軍府,南無心直接將她女兒推倒在地上。


    她很想一走了之,再也不踏進南將軍府半步,可是,南半滄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曾經對她很好,她舍不下這份親情。


    與其說怨恨南半滄,不如說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太看重親情,恨自己不夠果斷,恨自己太無能,恨自己生病。


    不然,她又怎會欠南半滄一輩子也還不清的情?


    沈顏看著南半雪微紅的眼眶,眼裏的自責和痛苦,知道她沒有說實話。


    但她也沒有揭穿南半雪,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


    “半雪,你很優秀,如今的你已經自食其力,可以養活你們母女,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而且,你這樣的狀態會影響你女兒,你女兒需要一個堅強的母親,人的心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不要為了不必要的事折磨自己。”


    南半雪聞言,抬眸看了看沈顏,鼻尖泛著酸,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謝謝先生。”南半雪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現在還是一無所有,沒有掙錢的本事,隻能寄居在將軍府,那樣的日子有多窒息。


    是沈顏收了她做學子,教會了她醫術,讓她有謀生的技能,給了她重活的勇氣,讓她的生命有了尊嚴。


    這一句“謝謝先生”,是她發自肺腑的。


    “不用如此客氣,快迴去吧,很晚了。”


    “是,先生。”


    沈顏和南半雪道別,迴到公主府時,天已經黑了。


    她正在聽夜遲稟報京城的情況,謝懷景就迴來了。


    “顏兒。”謝懷景看到沈顏,邁步進屋,滿臉欣喜。


    “你先出去吧。”沈顏吩咐夜遲。


    “是,公主。”


    夜遲離開,順帶關上了門。


    “顏兒。”謝懷景大步過來,將沈顏擁入懷中,“我好想你。”


    “我也是。”沈顏環著謝懷景的腰。


    “你信中不是說還要等幾天才到嗎?”謝懷景問。


    “快馬加鞭迴來的。”沈顏道。


    謝懷景擔心得問,“發生了什麽意外?”


    “是。”沈顏將飛雪國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懷景神色凝重,“你走了以後,沈影潛入過王府,幸好有你的玉佩。”


    “原來如此。”沈顏恍然大悟,“有一些疑惑解開了。”


    “什麽疑惑?”謝懷景好奇得問。


    “關於沈影的身份,我之前審過若風,但他知道的並不是全部,現在你一說我全明白了,藏得可真夠深的!”沈顏神色冰冷。


    謝懷景滿目冷意,“此人一定要盡快解決,留她在,永遠是個禍患,我能一眼認出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她要是打著你的名義做壞事,後果不堪設想!”


    “快要結束了。”沈顏道,“不提她了,我們說點高興的事。”


    “你想聽什麽?”謝懷景柔聲問。


    沈顏溫柔的笑著,“都行,聽著你聲音就很開心了。”


    “那我給你講講京城這兩個月發生的有趣的事,好不好?”


    “好啊。”


    二人相互依偎,謝懷景的聲音溫柔低沉,沈顏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這世上最溫暖的地方,大抵就是謝懷景的懷抱了。


    過了不久,秋雨來喚他們吃飯。


    五月初十,邊關告急。


    如沈顏所料,九州大戰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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