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將軍,霍公子不必多禮。”


    沈顏坐下以後,霍將軍和霍星野才落座。


    “郡主,我今日帶著犬子前來,是想請您幫忙給他治病。”霍將軍恭敬道。


    “霍公子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那就開始吧。”沈顏很幹脆。


    霍將軍大喜,沒有想到沈顏如此利落,連忙起身行禮,“多謝安平郡主。”


    “雲錦,將霍將軍霍公子帶到客房去。”沈顏吩咐。


    “是,郡主。”雲錦轉眸,“霍將軍,霍公子,這邊請。”


    “霍將軍,你們先過去,我稍後就來。”沈顏道。


    “有勞郡主。”霍將軍霍星野跟著雲錦離開。


    片刻以後,沈顏來到客房。


    霍將軍霍星野連忙起身。


    “你們坐,不用如此客氣。”沈顏淺淺一笑,“霍公子,我給你把脈,看看是什麽原因引起的失憶。”


    “是,郡主。”


    沈顏把完脈以後,對霍將軍霍公子說道,“霍公子是頭部受傷造成的失憶,不用擔心。”


    “郡主,我有希望恢複記憶嗎?”霍星野問。


    “有。”沈顏道,“你躺下,入睡,我現在給你施針。”


    霍星野依照指令躺下,緩緩進入夢鄉,沈顏開始施針。


    一個時辰以後,施針結束。


    “霍將軍,把他叫醒吧。”沈顏道。


    “星野,星野!醒醒!”霍將軍拍著霍星野的肩膀。


    霍星野緩緩醒來,他睜開眼睛,第一句話是,“爹,我知道劫走災銀的是誰了!”


    “……??”霍將軍一臉驚訝,“兒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霍將軍,讓他說。”沈顏已經查到了劫走災銀的兇手,但,霍星野如果知道真兇,到時候多一個證人也不是壞事。


    “是……”霍星野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說了一遍。


    霍將軍震驚不已,誰能想到劫災銀這件事竟然會是他做的?


    他見沈顏神色淡然,便問道,“郡主,您早就知道兇手?”


    沈顏點頭,災銀被劫,她還在淮南的時候就讓夜遲去查了。


    她在迴京途中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霍公子,你這幾日小心一些,先不要公開你已經恢複記憶的事,免得惹上麻煩。”沈顏叮囑。


    那人肯定會殺人滅口。


    “是,郡主。”霍星野問,“郡主,不知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霍公子若是願意,可以做個證人。”


    “我當然願意,我們一定要將此人繩之以法!”霍星野一臉憤怒。


    沈顏點頭,“一定會的。”


    那人和她的仇可不止劫災銀,玄德帝說要舉辦慶功宴,她打算在慶功宴上解決那人。


    送走了霍將軍和霍星野,沈顏就去了醫館。


    在醫館逗留了半個時辰,她就去了書院。


    “弟子見過師父。”晏清向沈顏行禮。


    “免禮。”沈顏淺笑,“我聽說此次京城發生洪災,瘟疫,你帶著書院學子參加救災,功不可沒。”


    “弟子做的和師父所做比起來,不值一提。”晏清一臉謙虛。


    “我們不和任何人比,盡自己所能,問心無愧就好。”沈顏一本正經。


    “是,師父。”晏清將一個賬本遞給沈顏,“師父,這是近來數月,弟子種植作物的記錄,您看看。”


    “好。”


    沈顏翻開一看,頓時眼睛一亮,“晏清,你這記錄也太好了,我就說嘛,你在這方麵有天賦,大秦第一才子肯定不會差。”


    “都是師父教導得好。”晏清眼裏帶著淡淡的笑意,心底卻盛開了花。


    “晏清,你已經出師了,我會稟明皇上,在書院開創農業班,屆時由你負責。”沈顏笑道。


    “是,師父。”


    民以食為天。


    百姓所求,不過溫飽,解決吃飯,這是一等一重要的事。


    師徒二人又規劃了很多事。


    京城某處府邸。


    “主子,霍星野今天去了郡主府,應該是找郡主治病去了。”


    “他恢複記憶了?”


    “我們的人仔細觀察過,不像是恢複記憶的樣子。”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永遠閉嘴!”


    “是,主子!”


    當夜。


    霍將軍府遭了刺客,聽說那些刺客沒有一人活著離開。


    轉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今日,也是玄德帝為賑災平安歸來的眾人舉辦慶功宴的日子。


    黃昏。


    群臣攜家眷到達皇宮,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玄德帝攜後妃到來,所有人起身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


    玄德帝滿臉笑意,眾人落座入席。


    “今天是中秋節,我們大家齊聚一堂,慶賀抗災勝利。”


    玄德帝看著眾人,神色凝重,“朕記得先帝在時,也曾發生過洪水和瘟疫,當時死了不計其數的百姓,房屋建築,莊稼農田破壞嚴重,朝廷損失慘重。”


    “和之前那一次相比較,這一次的洪水和瘟疫更兇猛,但損失遠遠比那一次輕得多,這其中大家功不可沒。”


    “國家有難,大家齊心協力才讓我們平安度過這個難關,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功勞,朕希望大家再接再厲,永遠像這一次一樣團結,友愛,愛護自己的家園。”


    玄德帝舉杯,“來,為勝利幹杯!”


    所有人舉杯,“敬皇上!”


    “這一次賑災中,立功的人全部有賞。”玄德帝一臉微笑,“安平郡主不僅挽救了淮南百姓的損失,還以身試藥,救治百姓,根除疫病,更甚至,她還捐了十萬兩銀子賑災,如果不是她早有準備,後果不堪設想。”


    玄德帝笑容消失,神色嚴肅,“安平郡主接旨!”


    “是。”沈顏跪下。


    “鑒於你在此次賑災中的卓越表現,朕特封你為佑寧公主,朕希望你能佑護大秦,永世安寧。”玄德帝道。


    “臣接旨。”


    沈顏拱手,目光堅毅,神色篤定,聲音鏗鏘有力,氣動山河,“生當以軀護國安,死亦以魂佑國昌!”


    “好!”玄德帝道,“陳富貴,取公主金冊!”


    “是,皇上。”陳公公正欲轉身,場上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皇上,臣認為安平郡主沒有資格被冊封為公主。”


    眾人尋聲望去,見是燕重厚。


    沈顏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玄德帝的臉色冷了下來,“燕尚書說說,佑寧公主怎麽不配了?”


    “皇上,據臣查探所知,安平郡主私自聚財,富可敵國,居心不良,其心可誅!”燕重厚道。


    “燕尚書說得再具體一些。”玄德帝的聲音也冷了。


    燕重厚站了出來,雙手捧著證據,“皇上,這是臣收集來的證據,這些證據能證明安平郡主和多家店鋪有勾結,企圖謀取私利,受賄。”


    玄德帝看了陳公公一眼,陳公公取過證據,呈給玄德帝。


    玄德帝翻看證據,大聲念道,“人間至味,繡莊,雲隱樓,悅色,浮閑茶莊,錦繡前程……這些店鋪每月都向安平郡主提供銀子。”


    他問沈顏,“佑寧公主,可有此事?”


    “有。”沈顏迴答。


    “皇上,您看安平郡主她自己都承認了,證據確鑿,請皇上重罰,以儆效尤,讓天下人信服。”燕重厚氣勢洶洶,一副不將沈顏置於死地不罷休的樣子。


    “是得讓人信服,不然,總有人信口雌黃。”玄德帝看向陳公公,“陳富貴,去把上麵涉及到的人都帶來。”


    “是,皇上。”


    不到半個時辰,那證據上麵出現的店鋪名字的負責人都站在了眾人麵前。


    “草民見過皇上。”所有掌櫃向玄德帝行禮。


    玄德帝問,“朕聽說你們每個月都給佑寧公主送銀子,說說吧,你們和佑寧公主是什麽關係?”


    掌櫃們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陳公公解釋,“佑寧郡主就是以前的安平郡主,皇上剛剛冊封的。”


    “告訴大家,你們是什麽關係。”玄德帝又說了一遍。


    人間至味的掌櫃最先站出來,單膝跪下拱手行禮,“人間至味掌櫃何澄拜見老板。”


    他一開口,其餘人也緊隨其後。


    “繡莊掌櫃雲娘拜見老板。”


    “雲隱樓掌櫃陳相拜見老板。”


    “悅色掌櫃丁梅拜見老板。”


    “錦繡前程掌櫃婁良拜見老板。”


    “浮閑茶莊掌櫃張紅拜見老板。”


    ……


    十多號店鋪的掌櫃齊齊跪下,擲地有聲,神色恭敬,他們不卑不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掌櫃。


    除了丁梅,其他的掌櫃全是天道閣的人,是沈顏一手培養出來的人。


    “免禮。”沈顏微微一笑。


    此時,整個殿內炸開了鍋。


    “他們叫沈顏老板,言外之意,這些店鋪都是佑寧公主名下的財產?”


    “她也太富有了吧!”


    “我倒是挺喜歡去人間至味吃飯,份量足,味道好,又衛生。”


    “浮閑茶莊的茶也很好喝,同樣的茶,我自己煮出來就是沒有他們家的味道好。”


    “錦繡前程的衣服,那才是人間絕美,漂亮又時興。”


    ……


    眾人議論紛紛,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在誇沈顏的店鋪很好。


    “燕尚書,你所謂的這些店鋪每個月都向佑寧公主送銀子,其實那是佑寧公主自己的銀子,你說的他們私下勾結,但他們是主仆關係。”


    玄德帝厲聲道,“燕尚書,這就是你所謂的調查清楚的證據?”


    “皇上,安平郡主她有這麽多店鋪,每年掙這麽多銀子,她聚集太多財富,終究居心不良。”燕尚書還在死鴨子嘴硬,他一定要整垮沈顏。


    “燕重厚,你可知道之前災銀被劫,朕為何能立即重新拿出十萬兩銀子再去賑災?” 玄德帝沉聲問。


    “因為國庫充足了。” 燕重厚迴答。


    “之前朝廷年年征戰,入不敷出,國庫早已空虛了,何來的充足?”玄德帝冷聲問。


    燕重厚啞口無言。


    “諸位,你們來說說,國庫怎麽會充足?”玄德帝看向眾人問。


    眾人默不作聲。


    他們隻關心自己府裏的庫房是不是存滿了?


    還有自己手上的碗中是否有肉?


    至於國庫為何空虛,又為何充足,他們從來不會在意。


    “諸位,你們是隻顧自己手中的碗,而不管其他人手中的碗,但,佑寧公主不一樣,她心懷天下,她在乎的從來不是她自己,而是天下百姓。”


    玄德帝語氣嚴肅,“國庫之所以充足,是因為佑寧公主將她店鋪純利潤的一半都上交給了朝廷,這才填補了國庫多年以來的虧空,也才有了如今的國庫充足。”


    他語氣冷冽,“換而言之,你們拿著朝廷俸祿的人,也就等於拿的是佑寧公主的銀子。”


    “燕重厚,你拿著佑寧公主的銀子,還來詆毀佑寧公主,該當何罪?!”


    玄德帝震怒。


    燕重厚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滿臉驚愕,恍然大悟。


    原來玄德帝一開始就知道沈顏有這麽多店鋪。


    玄德帝之所以沒有在他舉證參沈顏的第一時間說出真相,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為沈顏長聲勢威風。


    果不其然,現在眾人看向沈顏的目光裏麵充滿了欽佩。


    大公無私,沈顏做到了!


    燕重厚見今日的情形不同往日,沈顏如今是公主,再也不是曾經剛剛得玄德帝賞識的時候。


    他立即跪下,“皇上,是臣沒有調查清楚,是臣誤會了佑寧公主,請皇上恕罪。”


    這是第一次,燕重厚在玄德帝麵前低頭。


    他的臉上再沒有曾經的囂張。


    不像以前,即便他錯了,嘴裏說著認錯的話,臉上依舊是傲慢的,也沒有半分認錯的態度。


    玄德帝也感覺到了燕重厚的變化。


    “若誰都不調查清楚,都來信口開河,誣陷佑寧公主,佑寧公主得承受多少不白之冤?又如何靜心為大秦百姓謀更多得福?”


    玄德帝不打算輕易放過燕重厚,“身為尚書,不明真相就胡亂誣陷人,朕記得你方才說過,不嚴懲無以服眾,更是以儆效尤!”


    燕重厚身體一強,麵色慘白,他哪裏知道他剛剛說的話現在竟然變成了他的下場,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饒命啊,無知者無罪,臣真的不是故意的,請皇上恕罪!”


    玄德帝喝道,“來人,把燕重厚拖下去,打一百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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