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是午夜,主閣大門緊閉,墨影隻能站在閣外大聲稟報道:“啟稟毒尊,公子此刻正咳血不止,恐有性命之憂!”


    墨影一連喚了數聲,閣裏都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此時,他已經知道墨嵐嘯是不想管了,他這麽大聲的叫喚,憑墨嵐嘯十裏音入耳的功力不可能聽不見,隻得又匆匆去找符醫。


    符醫聽到稟報後立刻從床上驚起,急忙帶上藥箱來到後院柴房。


    餘玄殷由於咳血劇烈,床榻前已吐了一大灘血,人已暈厥。


    符醫見狀大驚,忙上前診查,令他感到驚疑的是,餘玄殷在遭受如此狠厲的摧殘後,體內的續命石仍沒有多大的損耗!


    “這毒尊的心血和孤泉仕的頭骨所凝聚的續命石,竟有如此堅固強大的續命力!從嵐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他憂鬱成疾,長此下去,心血耗盡,就算有續命石,怕是也要鬱鬱而終!眼下也隻有用護心丹,護住他的心脈!”


    符醫長歎一口氣,既心痛又無奈,突然他想起了什麽,急忙解開餘玄殷的上衣,手指在餘玄殷腹部的傷疤上仔細探查一陣。


    “毒尊不許我祛除此道疤痕,應該就是想找到傷害從嵐的兇手!此道刀傷直達髒器,事後又緊急縫合,如果不是醫術高明之人,從嵐不可能活命!看那黑賊對從嵐並無惡意,且從嵐叫他大哥,關係甚密。他武功高強,有他在身邊,從嵐應該不會被惡徒所傷!”


    “先前自己詢問從嵐時,他情緒異常激烈,不願透露任何有關傷疤的事。早在他剛到仙嵐閣時,就已經發現他是陰子了,看來陰子產子的傳聞並不是不可信!結合這種種,就基本可以斷定,這道傷疤就是剖腹取子留下來的了!正如食古所說的,那孩子應該就是從嵐自己生出來的!”


    “如果孩子確實是從嵐所生,那孩子的父親又會是誰?難道是與他一起藏匿在深山的那名青衣男子,或是死黑賊的?”


    “可據從嵐逃離的時間推算,如果是那兩人的,孩子不可能有三月大!”


    猛然間,符醫如雷擊一般,表情震驚夾雜著驚喜:“此事在老夫還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之前,還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待老夫親自去南安城查一查!”


    符醫心疼地替餘玄殷掖好被子,不停地搖頭歎氣:“小從嵐,你為何這麽傻,寧願忍受一切折磨,也不肯說出實情!毒尊心裏是有你的,他隻是氣你三番兩次的逃離背叛,現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接下來又將如何收場?”


    “你放心,既然老夫已經知道實情了,就不會再讓你和孩子繼續受苦的!等著老夫,我很快就能救你們父子了!”


    符醫給餘玄殷喂下護心丹,叮囑了墨影一番後,便起身離開了。


    正當墨影準備熄燈時,柴房的門受到內力自動敞開,一個高大的身軀走了進來。


    墨影連忙上前行禮:“屬下參見毒尊!”


    墨嵐嘯臉色陰沉,擺了擺手,墨影連忙掩上門退了出去。


    看著餘玄殷這張極度消瘦的臉龐,墨嵐嘯的心還是隱隱作痛。他揭開被子,輕輕握起餘玄殷那瘦得隻剩下一張皮的手,這隻手被絕顏的腳碾傷,雖被符醫塗抹了愈靈汁,但還是能看出些青紫。


    墨嵐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眸:“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本座許諾給你整個天下,甚至可以為了你連性命都不顧!你為何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本座身邊?本座可以容忍你一次次逃離,但決不能容忍你背叛本座與人生下孽種!”


    餘玄殷因這段時間的悲慘遭遇,加上憂思過度,在昏睡中進入夢魘。


    夢中,他見到師父的身骨被墨嵐嘯摧成粉末,季靈鏡和華展離死於墨嵐嘯的掌下,孩子被關在籠子裏沉入池塘,鳳凰和狐狸被絕顏拔毛剝皮,可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不要殺大哥!不要殺大哥哥!”餘玄殷在噩夢中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手心的冷汗浸入墨嵐嘯的掌心。


    墨嵐嘯原本已經心軟,聽到餘玄殷在夢中唿喊別人哥哥時,瞬間怒火升騰。他猛地扯開被子,掐住餘玄殷的脖子:“賤奴,到現在還忘不了你的奸夫!這個世上你就隻有本座一個親人,你哪來的哥哥!”


    “本座是你的夫君!你叫他們哥哥,卻叫本座惡魔!嗯!賤奴,本座就不該對你心慈手軟!”


    餘玄殷被墨嵐嘯用力掐住脖子,難受得從夢魘中憋醒,睜開眼便見墨嵐嘯一臉兇憤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賤奴!叫夫君!”


    餘玄殷還沒從惡夢中緩過來,又被墨嵐嘯狠狠掐住脖子。他憤恨地怒視著眼前的仇人,盡管他此刻已經心枯力竭,依然沒有向墨嵐嘯屈服,口中艱難的怒吼道:“惡魔!惡魔……”


    墨嵐嘯徹底被激怒,在怒火、妒火、欲火三重火力夾擊下,他如同發狂的猛獸,全然不顧餘玄殷此時還在咳血,強行將他禁錮在身下:“賤奴,看來本座對你還是不夠狠!今晚非要你叫夫君不可!”


    ……


    餘玄殷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血流不止,陷入昏迷。而已經瘋魔的墨嵐嘯依然沒有半點憐惜,他要將獨屬於他的東西,一點點融進自己的身體裏,此生都無法逃離他的掌控!


    次日午時,餘玄殷再次被墨影送至醫房救治。


    華展離被囚禁在暗閣裏,每日都要飽受蝕骨散的折磨,他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自己尋死,那毒魔一定會拿阿季的屍身去喂狗的!我的阿季如此聖潔高貴,怎能讓他再遭受一群畜生褻瀆!”


    他強忍著蝕骨之痛,憤怒的咆哮著:“墨嵐嘯!給老子滾出來!本大爺要殺了你!啊!啊……有本事你就把爺爺放了,本大爺定斬下你的狗頭,作夜壺之用!”


    華展離的話音剛落,胸口就被一股內力痛擊,從嘴裏噴出血來。


    墨嵐嘯一個瞬移出現在華展離麵前,手猛地鎖住華展離的脖子:“死黑炭!還有力氣叫囂!看來,是本座的蝕骨散給得還不夠!”


    “墨嵐嘯!有種你就殺了我!用這些卑鄙下作的手段,算什麽英雄!”


    “哈哈哈……本座從來都不做什麽英雄,本座要做這天下之主!”


    墨嵐嘯猛地將利甲刺入華展離的脖頸,怒喝道:“快說!和賤奴生下野種的賤人在哪!”


    華展離戲謔地怒視著墨嵐嘯,譏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毒魔,也會對一個男人如此癡情!想不想知道你口中的賤奴是誰?”


    墨嵐嘯冷哼道:“無論他是誰,他都隻能是我墨嵐嘯的人!”


    “本大爺告訴你,他叫餘玄殷!他的師父,就是被你毒死的神醫穀主,孤!泉!仕!”


    墨嵐嘯冷聲長笑道:“是又如何!本座一直都知道!”


    “你殺了他的師父!奪走他的孩子!此生,他都隻會對你這個惡魔,恨之入骨!”


    墨嵐嘯聞言大怒,拽住華展離琵琶骨上的兩個利鉤,猛地拉扯數下。


    華展離的骨肉被利鉤上的尖刺生生扯裂,劇烈的疼痛將他當場疼暈了過去。


    符醫在打聽到墨嵐嘯去了暗閣後,頓感不妙,忙慌促地前往暗閣。可他還是晚來了一步,華展離已經被墨嵐嘯折磨得暈死過去。


    墨嵐嘯見華展離暈死過去,這才鬆開手中的鐵鏈,對身旁的符醫命令道:“繼續給他加重蝕骨散的劑量,一天不說出那賤人的下落,本座就狠狠折磨他一天!”


    語畢,便憤怒的離開了暗閣。


    符醫在確定墨嵐嘯走遠後,忙上前察看華展離的傷情。


    看著華展離被淩虐得不成人形,他的心頓時慌亂起來:“如果那孩子證實是毒尊的骨肉,毒尊可是在淩虐自己的恩人啊!”


    符醫連忙取出護心丹喂華展離吃下,又給他服下蝕骨散的解藥。


    “不能再讓此事繼續惡劣下去,我必須盡快找到可以證明,那孩子是毒尊骨肉的證據!”


    次日,華展離在符醫的救治下,蘇醒了過來。此時,他感覺到身上的蝕骨之痛消失了。心中疑惑,墨嵐嘯不是要給他加大蝕骨散的劑量嗎!為何現在卻感覺不到疼了?


    當他抬起頭,見到符醫出現在眼前時,頓時怒不可遏:“死老頭!把墨嵐嘯給本大爺叫來!本大爺要將他碎屍萬段!”


    “你身上的蝕骨散,老夫已經替你解了!我是背著毒尊來見你的,老夫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從你這裏確定一件事,那孩子是不是從嵐自己生的?”


    “哈哈哈……本大爺,不!知!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這鬼醫的稱號也不是徒有虛名!那孩子,就是毒尊和從嵐的親骨肉!”


    “可笑!死老頭,我看你這庸醫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


    符醫見華展離不肯說出實情,隨即將餘玄殷在仙嵐閣的遭遇說了出來。


    “現在從嵐已經被毒尊懲治得不成人形,且毒尊身邊還有一個長得像從嵐的妖女,迷惑毒尊,加害從嵐!”


    “從嵐自始至終都不肯說出孩子的來曆,再此下去,毒尊會將他們父子淩虐至死的!”


    華展離怒視著符醫,冷譏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計謀嗎!你就是墨嵐嘯身邊的一條老惡犬!本大爺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


    “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喂你蝕骨散,老夫會想盡辦法查清孩子的來曆!隻希望你不要讓毒尊發現,我沒有喂你吃下蝕骨散!”語罷,符醫快步離去。


    華展離怒嘯道:“墨嵐嘯,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賤人是誰!那賤人已經死了!是天誅地滅,不得好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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