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嘯見二使眼神閃躲,眉宇皺了皺,疑惑的接過秘冊。隨手翻開一本,便看到那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身體的某處正在劇烈膨脹,渾身異常的燥熱難耐!之前好不容易被壓製住的躁動,此刻又被點燃起來。


    他強壓著幾欲爆發的衝動,將畫冊猛地砸到二使身上,怒吼道:“滾!”


    二使一陣驚慌,連忙告退。


    墨嵐嘯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腦補的畫麵,毒液在體內洶湧沸騰,身體的極度不適感,將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為了盡快平複心脈,墨嵐嘯隻得再次將豔姬召來。


    二使正準備迴偏閣休息時,符醫一個閃身,笑嘻嘻的出現在二人麵前。


    符醫見兩人此刻的表情,就知道剛才定是挨了毒尊的訓斥,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看著二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忍不住好笑起來:“二位,這麽快就迴來啦!”


    二使見他幸災樂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將他拽開。


    符醫跌撞幾步,趣笑道:“二位,讓在下進去喝口香茶嘛。”


    二使冷哼一聲,將門重重關上,把符醫擋在了門外。


    “哎,真是的,你說你們這麽急著關門作甚?二位感覺如何,快跟我說說,別小家子氣嘛!”


    符醫還在喋喋不休的調侃著,就被閣裏傳出的冷喝聲給製止住。


    “滾!”


    符醫眉嘴飛揚,大笑道:“還真惱羞成怒了,老木頭不解風情!我走就是了,哈哈……”


    墨嵐嘯自從看了秘冊後,整整聽了三天的清心琴,才平複了心脈。


    這日,餘玄殷一大早又來前庭偏閣找二使。他不自覺的朝主閣的大門望了望,自從那天在溫池相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墨嵐嘯。


    心想著:“難道閣主又出遠門了嗎?”


    這時,豔姬給墨嵐嘯奏完琴從主閣出來,正好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餘玄殷,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驚訝。


    餘玄殷見她一副身姿疲憊的模樣,瞬間明白了什麽。他有些尷尬,忙背過身,朝二使的偏閣走去。


    二使也準時早起,帶他去暗閣見鳳凰。


    餘玄殷輕輕撫摸著趴在懷裏的鳳凰,心中湧起一陣酸痛。雖然每天都可以來陪鳳凰,但看著它們一個個都被鐵鏈鎖住腳踝失去自由,他的心就痛到了極點!


    “它們本該在林中嬉戲,都是因為我……為什麽?隻要是我在乎的東西,就都會因為我而無辜受罪!是不是隻有我死了,就再也不會牽連無辜了……”想到這,他傷心自責的抽泣起來。


    鳳凰見餘玄殷傷心難過,紛紛將頭親昵的貼到他臉上。


    許久,餘玄殷抹了抹眼淚,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哀求,墨嵐嘯都不會放了鳳凰的。看著一條條手指粗細的鐵鏈,他的心又痛又恨。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飛快的起身跑出閣去。


    不一會,又見他匆匆迴到暗閣,從懷裏取出幾坨堅石,使勁地砸向鐵鏈。


    奈何,他用盡全身力氣,鐵鏈卻是完好無損,絲毫不見鬆動!


    餘玄殷狠狠地咬緊牙關,拚命的砸著鎖鏈:“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


    很快,他的雙手就磨出了血泡,鮮血順著堅石流下。鳳凰看到血驚聲悲鳴起來,啄住他的袖子奮力往後拖拽,試圖將他拉開。


    餘玄殷忙示意鳳凰不要出聲,慌張的比劃道:“你們不要出聲,不能讓人發現了……我現在就救你們出去。”


    鳳凰看懂他的手語,瞬間乖順的安靜下來。


    正當餘玄殷全神貫注的砸著鐵鏈時,突然,鳳凰們發出驚恐的戾鳴聲。


    餘玄殷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他驚慌的轉過頭,不知二使是何時出現在了身後。強烈的恐懼,迫使他全身顫抖不止,堅石從手中抖落。


    鳳凰紛紛擋在餘玄殷的麵前,張著利爪發動攻擊,不讓二使靠近。


    二使麵無表情,手掌微一運功,鳳凰紛紛被掃落在地。


    餘玄殷以為他們要殺了鳳凰,大哭著跪到二使腳下,哀求的比劃道:“求你們不要殺它們,你們殺我……求求你們放了鳳凰!”


    見他哭得梨花帶雨,申屠海有些不忍,一把將他提起,嚴聲道:“你可知,私自將它們放走,是會惹怒閣主的!”


    “今日之事,若傳到閣主的耳朵裏,它們通通都得死!”


    餘玄殷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鮑蒼舟抓起他的手腕,看著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氣惱地將他打橫抱起,冷厲道:“這是最後一次!再不聽話,以後再也不帶你進暗閣!”


    語畢,就抱著他快步離去。


    餘玄殷聞言,瞬間冷靜下來,沒有再作掙紮。他知道這兩個侍衛雖然長相凜厲,但心腸還是很好的。


    “侍衛一直都在默默幫助我,如果我私自放走鳳凰的事讓閣主知道了,他們也會受到牽連的!可他們卻願意違逆閣主,替我隱瞞此事。”想到這,餘玄殷心中無比的感動。


    餘玄殷偷偷看了看抱住自己的鮑蒼舟,見他眼神犀利,鼻梁高聳,嘴邊剛韌又濃密的胡茬,冷酷無比!


    這樣近距離的看,他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感到害怕,更多的是感激。


    鮑蒼舟也發現他在看自己,於是放慢了腳步,低頭對上他的眼睛。


    餘玄殷忙嬌羞的看向別處,白淨的臉頰,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粉嫩欲滴。


    不一會,他就被抱到符醫的寢閣。


    符醫見三人到來愣了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鮑蒼舟就將餘玄殷塞到他懷裏,冷哼一聲,頭也不迴的走了。


    “喂,我說,你們別走啊!把人交給我也得有點誠意……”


    餘玄殷羞怯的看了符醫一眼,心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符醫見二使遠去,氣笑道:“老木頭,公報私仇!你們等著……”


    他低下頭,在餘玄殷的身上仔細打量著。


    餘玄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羞澀的掙紮起身。


    “哈哈……小從嵐,你是不是又做錯事啦?”


    餘玄殷的臉瞬間通紅,羞愧的點了點頭。


    這時,符醫瞥見他交疊的雙手上布滿血漬,忙拉起他的小手,見手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泡,疼惜道:“這細皮嫩肉的,怎傷成這樣了?是誰弄的,老夫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餘玄殷忙比劃道:“不怪別人,是我自己弄的。”


    “小東西,你可真會折騰,現在知道疼了吧!”


    餘玄殷將頭垂得更低了。


    符醫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去藥鬥裏取出一個小晶瓶,輕輕展開他的雙手,將晶瑩透亮的液體滴到那紅腫的傷口上。


    餘玄殷不知是傷口痛麻了,還是因為這液體的緣故,瞬間傷口感覺不到疼了,他一臉驚訝的看向符醫。


    符醫看出他的困惑,微笑道:“是不是不疼了!這是愈靈汁,能瞬間減輕疼痛,抹上它後,傷口很快就會愈合,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兩天後,你的手就可以恢複如初啦!”


    餘玄殷聞言,忙起身感激的鞠躬道謝。


    符醫暢笑道:“看來你闖禍的事,閣主應該還不知道。想不到那兩個冰山臉,對你還挺柔情!”


    “小從嵐,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受了傷,知道嗎?不然,那兩根老樹棍可就要被罰啦!”


    餘玄殷忙羞愧的點頭。


    “好了,把這個收好,多抹幾次會加速傷口恢複。”


    “快迴去吧,以後可不能再幹傻事了!”


    餘玄殷再次感激道謝。


    符醫看著他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續命石的研製,至今還沒有任何成果!本可以從他的身上入手,就能快速解開迷團,可是毒尊不允許,真是讓人頭疼不已啊!”


    次日,餘玄殷起床後,雙手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原本血肉模糊的手,也都恢複如初了。


    他震驚不已:“這怪大夫的醫術與師父不相上下,隻可惜師父醫術高超,卻從來不教授我醫術。師父常說,略知一二即可,太過易招致禍端!”


    所以,他有時也是偷偷背著師父翻看了不少醫書,但都是略懂些皮毛,便不精通。


    習醫能治病救人,他至今也不知道,為何師父不讓他學醫。


    “我不能再任性了,侍衛如此維護我,不能再因我的私欲連累了他們!”


    餘玄殷知道墨嵐嘯是不會答應放了鳳凰的,暗自傷懷起來。突然,他想到了昨日在主閣外見到的豔姬。


    “聽說她日夜陪在閣主身邊,很是得寵!如果我去求她,讓她幫忙說說好話,或許,閣主一高興了就會答應放了鳳凰的!”


    想到這,他立即起身梳洗,用過早膳後,匆匆去了豔姬的偏閣。


    伺候豔姬的婢女,見餘玄殷到來,忙上前行禮。


    餘玄殷迴了禮,哀求的比劃道:“我要求見你們主子,煩請你們幫我通報一聲,好不好?”


    婢女看了他的手語後,有些會意,忙將他領進閣內。


    豔姬見餘玄殷進來,一臉驚訝,忙起身行禮:“豔姬見過從嵐公子。”


    餘玄殷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哀求的比劃道:“求求你幫幫我……”


    隨即,從懷裏取出鳳羽。


    豔姬和婢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將他扶起。


    婢女驚恐道:“求公子不要再跪了,主上會責罰奴婢和主子的。”


    豔姬忙吩咐婢女給餘玄殷看座上茶。


    餘玄殷淚眼汪汪的再次懇求著。


    豔姬看著餘玄殷那雙魅惑的狐眼和絕世美豔的姿容,讓身為女子的她也自慚形穢!


    “如果他是女兒身,主上定會更加寵愛他的吧!”


    “聽說,和他一起逃離的大鳥也被主上關起來了。現在主上在氣頭上,就連管事也被牽連,誰還敢替他求情!而我也隻是主上的奴婢,更沒有資格為他求情!”


    “雖說,最近主上每日都會召見我,但也隻是讓我撫琴助他安神,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他為何會來求我?”


    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隻好安慰道:“公子,不是豔姬不肯幫您,實是豔姬人微言輕,也幫不了您。”


    餘玄殷焦急的比劃道:“您能時常陪在閣主身邊,求求你在閣主麵前替我求求情,放了鳳凰。隻要放了它們,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豔姬猶豫道:“不是我不肯幫你,實在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豔姬也是婢女身份,主上的決定無人敢違背!這樣吧,等下次見主上時,我試一試吧,但成與不成還要看主上的意思。”


    餘玄殷忙感激的鞠躬道謝,自己也不好久留,於是再三感激道謝後離開。


    待他走遠,婢女們怯怯道:“主子,這從嵐公子現在人人避之不及!主上還在生他的氣,您貿然替他求情定會觸怒主上,到時會連累您一起受罰的!”


    豔姬思忖一陣道:“我自是知道這其中厲害!可是他這般苦苦哀求,我又不好拒絕。你們放心吧,我會小心謹慎的!”


    餘玄殷去跪求豔姬的事,很快就有人去稟報給了墨嵐嘯。


    墨嵐嘯聽後勃然大怒:“你竟然去跪求一個樂姬,也不肯來求我!本座到要看看,你何時才會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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