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繡妖帶著香囊來到主閣。


    “屬下參見毒尊!”


    “嗯,從嵐這幾日表現如何了?”


    “迴毒尊,從嵐現在很是乖順勤勉。”


    墨嵐嘯聞言俊眉微挑,一臉嚴肅的盯著繡妖,嚴厲道:“繡妖,本座知你向來對他心軟,你應當知道誆騙本尊的後果!”


    繡妖忙鎮定道:“屬下不敢!”


    “毒尊,從嵐現在的確很是聽話。這是他親自給您繡的香囊,特懇求屬下一定要將香囊轉交到毒尊手中!”


    繡妖說著將香囊呈到墨嵐嘯的麵前。


    墨嵐嘯接過香囊,看著香囊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絕美的容顏頓時如花般燦爛。


    繡妖見墨嵐嘯此刻心情大好,忙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從嵐還苦苦哀求屬下幫其傳話,他說他已經知道錯了,懇求毒尊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以後一定會留在仙嵐閣,好好伺候毒尊!”


    墨嵐嘯聞言,勾唇一笑:“他真是這麽說的?”


    “千真萬確,屬下絕不敢誆言!”


    墨嵐嘯此時心如灌蜜:“看來,是真的學乖了!原本也不想再罰他,既然他已經認錯,還知道繡了香囊贈我,這次本座就放過你了!”


    隨即命令道:“繡妖,一會帶他來見本座!”


    繡妖聞言心中大喜,忙應命退去。


    墨嵐嘯在香囊上輕輕嗅了嗅,香囊裏傳來的陣陣芳香,仿佛就是從他身上散發的一般,令人沉醉其中而無法自拔!


    他細細觀摩了許久,猶如獲了至寶,小心翼翼的將香囊收入懷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而這邊,餘玄殷正忐忑不安的在暖房裏盼著消息,心忖著:“我繡得不好,不知閣主看了以後,會不會生氣?如果閣主不滿意,一定不會讓我見鳳凰的!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


    他甚至幻想到墨嵐嘯在看到香囊後勃然大怒的場景,不禁心裏一陣恐慌,暗自傷懷起來。


    這時,繡妖走了進來,餘玄殷忙起身恭迎。


    繡妖先是麵色嚴肅的看著他,見他一副神情黯然的模樣,隨即暢笑道:“從嵐,恭喜你!你的考察通過了,閣主很是滿意!”


    餘玄殷聞言呆愣半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繡妖:“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不想閣主會讓我通過考察。”


    當再次得到繡妖的肯定後,他激動得熱淚盈眶,喜極而泣,忙跪身給繡妖磕頭道謝。


    繡妖見他給自己磕頭,趕忙將他扶起,嚴聲道:“從嵐,本管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許亂磕頭!一會還要去見閣主,可不能碰壞了。磕壞了 本管事可是要被記失職之過的!”


    餘玄殷愧疚的低下頭:“自己是真心想感激她的,一直以來管事都對我格外的寬容和照顧。可我卻總是連累她,連一個真誠的感謝都不能給她!”


    想到這,他無比的羞愧和自責。


    繡妖笑了笑,溫聲道:“好了,快擦幹眼淚跟我去見閣主吧!”


    餘玄殷高興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繡妖不時的提點道:“從嵐,待會見了閣主,一定要誠心認錯,知道了嗎?無論閣主說什麽,你都要順著閣主的意,不然可就見不到小鳥了!”


    餘玄殷乖順的點頭。


    不一會,兩人來到墨嵐嘯的主閣。


    繡妖見他神情慌張,遲遲不敢邁進門去,微笑著安撫道:“不要害怕,快進去吧,不要讓閣主久等了!”


    餘玄殷忐忑不安的走進閣裏,見二使麵色清冷的盯著自己,心跳猛然加速。


    又偷偷看了看坐榻上的墨嵐嘯,正好撞上他邪魅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餘玄殷被嚇了一跳,慌忙跪下身去。


    墨嵐嘯暗自好笑:“早這麽聽話,就不致於被罰了!”


    於是,正了正色道:“起來吧!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非廢了你這雙腿不可!”


    餘玄殷聞言,嚇得雙腿哆嗦起來,驚恐的搖著頭,比劃道:“我再也不敢了。”


    墨嵐嘯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頓時心軟,對站在一旁的二使命令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帶他去見小鳥!”


    餘玄殷聞言,驚喜不已,忙磕頭謝恩。


    二使走到他跟前,一手將他提起:“跟我們走吧。”


    墨嵐嘯看著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心情亦是無比的舒暢!


    餘玄殷滿心歡喜的跟在二使身後,不一會就來到前庭一處偏閣,偏閣大門外有兩名劍侍把守著。


    二使將他領進閣內的一間暗房,抽劍在屏障上敲擊了三下,隻聽吱呀一聲,屏障自動挪開,這時地麵出現一條狹窄密道。


    鮑蒼舟將餘玄殷抱起進入密道,順著石階下到底層。這底下是個極其寬敝的暗閣,看這暗閣的布置像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由數層岩石所築,堅固無比!


    雖是地下,但這暗閣卻是明光閃耀。數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呈於石壁上,光芒四射,通透明豔,將暗閣襯得有如白晝。


    餘玄殷一眼便見到他朝思暮想的鳳凰,而鳳凰們精神萎靡,一個個被鏈條鎖住了腳踝。


    “它們都瘦了,昔日漂亮的羽毛都失去了光澤……”


    看到鳳凰們的慘狀,餘玄殷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奮力掙脫鮑蒼舟的雙臂奔向鳳凰,痛哭著將它們摟在懷裏。


    鳳凰看清是他後,都歡快的叫起來,撲騰著翅膀,親昵的衝進他懷裏。


    餘玄殷此刻無比的心疼和自責:“都怪我!都怪我!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們……”


    一向冷酷的二使,見到此情此景也為之動容:“不曾想,他和這群鳥竟能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這也難怪他會選擇跟這些鳥一起逃離了!”


    二使相視一眼,心領神會,隨即離開。


    餘玄殷看到一旁的石台上擺著鮮果點心,忙起身端來喂鳳凰。看著它們狼吞虎咽的啄起來,他心中說不出的悲傷和心痛,淚水大滴大滴滑落在鳳凰的翎羽上。


    “它們這是多久沒吃東西了……”


    鳳凰親眼看著他被人劫走,以為他又落入壞人手裏,都無比的焦慮和思念。雖然被關在這暗閣裏,也沒有人傷害它們,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供養著,但它們見不到餘玄殷,一個個都不吃不喝,一起絕食。


    墨嵐嘯沒有辦法,隻好命人掰開它們的嘴,一日三餐強製喂食。


    剛開始時,鳳凰異常暴躁不安,十分抗拒,紮掙得厲害,鎖著鐵鏈的腳都磨破了血肉也不停歇。


    正當一幹人束手無策時,繡妖擔心鳳凰在此下去會自殘,於是向墨嵐嘯提意,將餘玄殷穿過的衣服放在它們身旁。


    此法還真湊效,鳳凰嗅到餘玄殷的氣息後,才終於有所鎮靜。


    餘玄殷看著鳳凰腳踝上的傷,痛哭著將頭埋進它們的羽毛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使再次下到暗閣,見他正開心的給大鳥梳理著羽毛,於是上前將他打橫抱起準備離開。


    餘玄殷拚命掙紮哭喊著,不願和鳳凰分開。


    鳳凰見餘玄殷又被壞人搶走,兇戾的嘶叫著,張著利爪撲向二使。奈何它們被鐵鏈鎖住了腳踝,沒撲騰兩下就被鏈鎖扯落下來。


    餘玄殷顧不上害怕,狠狠的一口咬在鮑蒼舟的手臂上,拚命朝他捶打著。


    可這些在鮑蒼舟看來,就如同撓癢一般,心中不覺暗暗好笑:“原來,這溫順的小兔子急了也知道咬人的!”


    二使相視一笑,嚴聲道:“你不聽話,以後就不帶你見它們了!”


    餘玄殷聞言,慌忙鬆了口,淚水順著鮑蒼舟的脖頸流下。他不舍的望著鳳凰,直至它們在自己的視線徹底消失。


    二使被這感人的一幕所打動,不由得對他心生憐憫。


    出了閣,星月初升,已是夜幕時分。


    二使將餘玄殷扛迴暖房後,勸慰道:“主上讓你見它們,已經是對你格外寬容了!切莫再惹怒主上,否則,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它們了!”


    “你若乖乖聽話,等過些時日,主上心情好了,自然會放了它們!”


    餘玄殷聽了二使的話,方冷靜下來:“他們說的對,我現在不能太心急,要是惹怒閣主,他就再也不讓我見鳳凰了!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況且,他們也曾多次幫過我,我卻還無禮冒犯……”


    想到剛才無禮咬了侍衛,餘玄殷頓時羞愧不已,忙跪身給鮑蒼舟賠罪。


    二使看他如此識禮,更是對他心生好感,眼神也變得溫柔了:“時辰不早了,好好睡覺,明日再帶你去見它們!”


    餘玄殷聞言感激涕零,忙磕頭道謝。


    二使將他提起身,隨後快步離去。


    餘玄殷高興的抹著眼淚:“明天我還可以去見鳳凰,太好了!隻要它們都活著就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求閣主放它們出來的。”


    這天晚上,他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翌日,天剛蒙蒙亮,餘玄殷就從床上爬起,剛開門便見婢女已經備好了洗漱用物候在門外。


    他好奇的看著婢女:“她們怎麽起得比我還早?”


    餘玄殷洗漱完後,又有婢女送來早膳。


    他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心中掛念著鳳凰:“這些天鳳凰因為擔心我,不吃不喝都餓瘦了,我得盡快去喂它們吃東西。”


    想到這,他趕忙起身,正欲出門時,門外又進來兩名繡姬。


    繡姬上前恭敬道:“公子,從今天起,您不用去繡房了。主上命您做迴近侍到身邊伺候,以後一切照前。”


    說著,繡姬將那華麗的衣物呈到餘玄殷的麵前:“公子,請您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交給奴婢。還有,這手串和魔音螺,主上命您要時刻戴在身上,不能再隨意取下!”


    “公子,現在就請您把衣服換了交給奴婢。”繡姬說完便掩上房門,等候在門外。


    餘玄殷看著這華貴的衣物,心中苦笑:“我終究還是逃不出這座牢籠!”


    換好衣物後,他就匆匆跑去前庭偏閣找二使。見二使都還未起床,就一直守候在門外。


    一個時辰過後。


    二使出門見到他時,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怎起得這般早,不會昨夜一直守在這裏吧?”


    於是,詢問道:“你昨晚沒迴房睡覺?”


    餘玄殷羞澀的比劃道:“我是剛剛來到的。”


    二使鬆了口氣:“不想那些鳥對他是如此重要!”


    於是,二人也顧不得洗漱了,立即帶他去了暗閣。


    這一整天,餘玄殷除了吃飯時間外,都是跟鳳凰膩在一起。


    有他在身邊,鳳凰們也都十分開心,它們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二使把所發生的事都一一稟報給了墨嵐嘯。


    墨嵐嘯聽完二使的呈報,內心被深深觸動:“當初在鳳凰山時,就親眼見到那些鳥舍命救他。或許,他隻是害怕被人傷害,才會想到出逃的。雖然這次他的逃離,讓自己很是生氣,但是我這樣狠心將他們分開,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本座這次放下天下大事,奔走數千裏迴來尋他。隻是略懲他一下,讓他吃些苦頭長長記性也是有必要的!”


    “等再過幾天,他若再來求我,就把那些鳥還給他吧!”


    於是,對二使命令道:“午膳過後,帶他來見本尊!”


    二使應命退去。


    午膳後,二使便帶著餘玄殷來主閣見墨嵐嘯。


    餘玄殷一路心忖著:“一會見了閣主,就求他放了鳳凰。隻要他放了鳳凰,怎麽處罰我都可以!”


    他剛走進主閣,便見墨嵐嘯俊眼微閉,半躺著倚在坐榻上,絕世容顏高貴清冷,無不張顯著傲藐天下的霸氣!


    餘玄殷驚慌的跪到墨嵐嘯的麵前。


    墨嵐嘯睜開眼眸,邪魅的看著他:“穿仆服嬌楚可憐,著華服美豔動人!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惑人妖物!”


    於是,起身將他提起,軟聲道:“從今以後,做迴你的近侍,好好待在本座身邊。”


    餘玄殷順從的點頭。


    墨嵐嘯伸出修指勾起他的下顎,細觀起來:“折騰得消瘦不少,卻更凸顯了他清秀的五官。一雙魅惑的狐眼裏流轉著晶瑩的珠花,兩片桃色柔唇微微的顫動著,細白的臉龐上隨意散落著幾縷青絲……”


    墨嵐嘯還沒看幾眼,此前的總總不適全都襲上身來,可見皮膚上的筋脈正劇烈噴張。他忙鬆了手,捂住心門,扶到坐榻上。


    隨即朝門外的二使命令道:“快將他帶走!速傳符醫!”


    餘玄殷原本還想求他放了鳳凰,此刻見墨嵐嘯突然性情大變,被嚇得全身顫抖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墨嵐嘯如此震怒!


    二使忙應命將餘玄殷帶走。


    餘玄殷驚恐萬分,以為又要見不到鳳凰了,他焦急的跟二使比劃道:“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麽,惹閣主生氣了,求求你們幫幫我!”


    二使會意,安撫道:“你先迴去吧!不要驚慌,主上不是生氣,你還可以去見小鳥。”


    二使說完便匆匆走了。


    這邊,符醫聽到傳令後,火速趕赴主閣。


    此時的墨嵐嘯異常難受,正運功壓製逆竄的毒血。


    “屬下參見毒尊!”


    “快給本座診查,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符醫應命上前探脈,細探一陣後,他一臉驚疑的看著墨嵐嘯。


    “如何?”


    “毒尊心脈速疾,精氣內盛,火燃而沸,毒尊毒血妄行之症是外物所致!”


    “請恕屬下冒犯,毒尊剛才可是觸碰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墨嵐嘯鎮神道:“本座剛才見了從嵐,此前也是見了他後就會如此!可是從嵐身上有什麽東西,與本尊的毒功相克?”


    符醫聞言,頓時豁然明了,忙叩拜道:“迴毒尊,屬下已經知曉了。”


    墨嵐嘯追問道:“是何症?”


    “毒尊所患的是,動情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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