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星網上已經吵翻天了。晏隨其實不太想戴維斯去軍區,但是戴維斯不樂意,晏隨拗不過他也就同意了。


    事實上,這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夏廈早就了改革法律的想法,軍區同樣也不滿雄蟲和雌蟲之間不對等的地位,兩方剛好一合計就打算一起合作。


    而加德一家正是夏廈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加德的行為,那些淫穢又肮髒的宴會,加德幾乎組織了將近一半,從前的時候加德家就抬出了不少雌蟲的屍體,有的甚至還隻是一個孩子。


    但是由於家蟲的不上報和加德的權勢,這些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現在,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夏廈的麵前,他沒有理由不抓住它。而顯然,戴維斯一事一直是伊塞心底的痛,他最得意的副官,他最好的戰友卻被一個陰險小蟲差點把這一輩都給毀了,他當然要去報複。


    更何況,律法的改革也是軍區所有雌蟲所希望看到的。這也就是為什麽當時軍區有無數的理由攔住加文,但還是選擇讓他進去找戴維斯。


    晏隨開始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本來隻是想著用著這個宣傳一下他發明的藥劑,另一方麵也是想利用藥劑給戴維斯正名。畢竟這些痛苦雌蟲沒法理解,因為他們就是這麽過的,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而現在,晏隨給他們選擇,他要他們痛,要他們知道什麽才是最好的選擇,知道有些事情的發生第一件事不是去指責而是去維護。他要告訴他們什麽是受害者,什麽是施暴者。


    黑色深海的暗潮已經席卷上岸,而現在隻差最後一把火,就可燎原了。


    戴維斯走進軍區,暗地裏的打量就像是就像是四處飛舞的蚊蟲,不致命但是卻足夠的擾蟲。


    但戴維斯現不在乎這些東西,因為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晏隨沒有聽信這些虛詞詭說,相反,晏隨格外的心疼他。隻要想著這一點,他甚至覺得這些明裏暗裏的打量都親切了不少。


    雌蟲們奇怪的看著戴維斯,他們不明白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戴維斯為什麽還能笑的出來,甚至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但是戴維斯還沒有走兩步,一個麵容怨恨憔悴的雌蟲攔住了戴維斯。


    戴維斯愣怔的看著眼前的雌蟲,蓬頭垢麵,身形瘦弱,狼狽至極。戴維斯不解的看著雌蟲,甚至神色之中還帶著幾分憐憫。他沒有認出這隻雌蟲來,隻是單純為眼前的雌蟲的遭遇感到難過。


    但是眼前的雌蟲看到戴維斯憐憫的目光,麵目越發的猙獰:“戴維斯,你現在滿意了?!收起你那惡心的目光,我看了想吐!”


    戴維斯麵色有些複雜,他看著眼前的雌蟲迴複道:“我不是造成你現在在這樣子的罪魁禍首。”


    傑德麵容可怖,一遍又一遍的質問道:“你憑什麽說你不是造成我這樣的罪魁禍首,沒有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沒有和晏隨閣下抱怨,他為什麽要投訴我?!我怎麽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戴維斯看著傑德猙獰的樣子,他搖了搖頭,繞過他就要離開。有些蟲是說不通的,因為有些思想已經深入骨髓,他沒有辦法接受那些思想,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再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一忍再忍的,換來的不是體諒,而是變本加厲的傷害,是得寸進尺的欺辱。傑德看不到未來就隻能麻木自己,像是一個已經溺水的蟲去和別蟲說救他,但事實上他不僅救不了別蟲甚至會把其他蟲推入萬丈深淵。


    傑德看著戴維斯高傲的樣子,眼眶都氣紅了。他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你不就是嫁了一個好雌蟲嗎?!沒有他,你還能走到今天這步嗎?到時候你不也要和我一樣,哦不,你甚至會不如我!”


    他已經想不到別的話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譏諷戴維斯,就像一個怕黑的蟲在夜晚裏麵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這是正常的,而會說自己怕黑的戴維斯卻是錯誤的。


    仿佛隻有這樣說他才能忘記痛苦,告訴自己這是對的,不要抱怨,不要痛苦。


    戴維斯腳步一頓,他扭頭看著傑德:“你真的能忍受嗎?被雄蟲享受著自己的奮鬥成果,還要把自己按在地上欺辱,被一日又一日的辱罵和鞭撻,你能忍受嗎?你真的能忍嗎?”


    傑德大聲和他對峙:“為什麽不能?!大家都是這麽過的,幾百年來,大家都是這樣的,這有什麽不對嗎?!雌蟲不會在這傷害下死去,相反靠著這一點的傷害就可以免受發情期的苦難,免受死亡,這有什麽不好的嗎?!”


    戴維斯諷刺一笑:“不會死亡?你去看看那些雄蟲家裏抬出的屍體有多少!你有計算過嗎?每一年死在戰場上的雌蟲有多少,死在雄蟲鞭撻下的雌蟲有多少!”


    “是!我們是很強大,但是強大就應該備受欺辱嗎?因為我們治愈能力很好,所以我們就活該被鞭撻,受了傷也不能喊疼嗎?!這些是誰規定的?!誰規定我們必須要跪地求生?誰規定我們的榮耀不能是我們自己的?誰規定我們生來就要受辱?”


    “啊?!你告訴我,這些是誰規定的?!”


    傑德看著戴維斯鋒利的眉眼,聽著對方一聲的質問,一點一點的向後退。他說不出話來,他呆滯的看著戴維斯,喃喃自語:“可曆來如此啊……”


    戴維斯語氣平和,但是話語卻像是驚雷一般:“曆來如此就是對的嗎?”


    傑德晦暗的眼睛一點點的放大,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般。他渾身僵硬,就像一直賴以生存的水源被告知是毒藥一般,他的世界觀天塌地陷。


    他錯了嗎?他賴以生存的思維錯了嗎?可是隻有聽話,雄主才不會鞭撻他,隻有聽話,他才能獲得信息素,他才能好好的在宅子裏生存下去。


    可是,購買房子的蟲是他,提供開支的蟲也是他,那為什麽他連最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為什麽他得到的是日夜不停的羞辱和苦楚?為什麽他隻能跪在地上祈求憐愛?


    傑德眼眶的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滑落,他沒有出聲,甚至沒有蹙起眉頭,他無聲的落淚,但是那種驚魂的痛苦卻讓蟲覺得心髒發麻,發疼。


    他們仿佛在傑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們仿佛也在被質問,他們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甚至還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周圍寂靜無聲,但是這種無聲卻好比戰場上的炮火,無情的泯滅掉了他們。


    這則視頻很快流入星網,在星網上掀起軒然大波。他們看完一開始就是良久的沉默後來就變成了一種憤怒。


    他們在星網一聲聲的質問,一句句都透著疑惑和難過。


    “我們對待雄蟲們還不夠好嗎?我們不需要他們買房,不需要他們工作,不需要他們做任何事,為什麽我們不能像一隻蟲一樣活著?”


    “我們隻是想像一隻蟲一樣的活著!我們隻是想要正常的活著!為什麽不可以?!”


    “我每一天都會拚命的工作,曾經甚至還被異獸砍掉過一隻手。我拚了命的去掙軍功,甚至沒有給自己買一點好吃的和衣物,我全部都給雄主去聚會,置辦衣物,甚至還有追求其他亞雌。但是為什麽我的雄主還是會嘲笑我難看,他不願意幫助發情期的我,甚至還要鞭撻我?!”


    “我們想要屬於我們自己該有的尊重,我們隻是想要好好的活著,為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


    一聲又一聲的質問,恍如啼血。這些字仿佛也染了血,一句比一句扭曲,滿是怨氣和怒火。他們需要交代,需要自己的公正。


    加文看著這些話,眼底的血絲越發的多起來,他神經質的咬著自己的手指,暴起的眼珠子轉動著,在黑暗裏看著怪誕又可怕。


    忽然,他的光腦一響,加文點進去一看。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句話,


    晏隨是一隻d級雌蟲。


    加文的眼睛瞪大,他手指發抖的拿起光腦,神經質的開始大笑。


    站在門外的雌蟲們聽著加文的突如其來的大笑,心底一寒,忍不住抖了抖身體。


    加文跑到門前,打開房門。


    雌蟲看著瘦骨如柴的雄蟲,看著對方消瘦的臉和暴起的眼球,有些懼怕的開口:“閣下,家主不同意您出去,請您進去。”


    加文現在興奮的不行,他全然不在意對方的態度,他高興的開口:“快!你們快去找雄父!我這裏有很重大的消息給他!”


    雌蟲猶豫的看著加文,不敢去。


    加文看出他們的猶豫,剛剛還高興著的一張臉一下就變的陰沉起來,他狠狠的一腳踹上其中一隻雌蟲的身體上:“老子叫你去找雄父,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是不是想死?!”


    雌蟲看著加文宛如惡鬼的樣子,身體一抖,立馬伏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求饒:“對不起!對不起!閣下,我立馬就去找家主。”


    另一隻雌蟲臉色也煞白的可怕,他的身體微微打著顫,連一聲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加文陰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雌蟲一眼,冷哼一聲,關上了房門。


    雌蟲聽著房門被移動的吱呀聲,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到被關上的房門才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一旁站著的雌蟲立刻開口催促:“你快去找家主吧。不然等會閣下等急了沒你好果子吃的!”


    跪倒在地上的雌蟲連連點頭,忙不迭的跑掉了。


    ……


    房門被推開,加德眉頭緊蹙的走進房間:“加文,你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加德冷漠的眼神落在加文的身上,他現在已經打算放棄加文了,雖然一隻a級雄蟲很珍貴,但是加德自己手上的資源更加珍貴,沒必要花在一隻沒有用處的雄蟲的身上。


    加文看見加德,臉上一下就綻出一個笑,原本死氣沉沉的臉都變的容光煥發起來。


    “雄父!”加文驚喜的開口叫道。


    加德掩下眼底的厭惡,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嗯。”


    加文沒感受到加德的冷漠,他已經太久沒有出過這個房間了,也已經太久沒見過除他以外的蟲子了。


    他興奮的看著對方就像在看一個救命稻草。


    加德忽略掉對方眼底的興奮,開門見山的問:“你找我來,說有什麽重要的事。說吧,什麽重要的事?”


    加文眼底的光有些黯淡,他有些失落的開口:“雄父,您進來就隻是為了問這些的嗎?您都不問問我過的怎麽樣嗎?”


    加德有些不耐,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訓斥對方的時候,重要的是對方嘴裏的消息。


    他按捺下心底湧起的煩躁,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並向前走了幾步,離加文更近。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幹枯發黃的頭發,忍下心底的厭惡,溫聲親哄,


    “好啦,雄父這一久是有些忙,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雄父向你保證,等這一段風波過去,雄父一定會讓你出來,到時候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再說了,你不是很討厭那隻叫做戴維斯的雌蟲麽,到時候,雄父就把他弄到手,隨你怎麽玩都行。”


    加文煩躁的心得以安撫,他又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好,雄父要說好哦,到時候幫我把戴維斯弄到手隨我怎麽玩!”


    加德敷衍的點頭:“好好好,都隨你。”


    加文這才高興的點點頭。隨即,他又開口:“雄父,我不要外麵的那兩隻雌蟲,他們剛剛居然敢不聽我的話!我讓他們去找你,他們居然還給我推三阻四的,讓我難堪!”


    加德走到門前拉開房門,朝著一旁招了招手,隨即出現幾隻雌蟲捂住他們的口鼻避免他們叫出聲,拉下去處死。


    那兩隻雌蟲不斷的掙紮著,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被拖走,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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