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尊後的對戰中,季牧之的表現驚呆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不負眾望,他成了對抗尊後的中堅力量。


    “居然還否認,嗬!”尊後冷笑,身形如同鬼魅般朝季牧之移去。


    季牧之挺身迎戰,超快的反應和拉出殘影的非凡速度無一不讓人驚歎。拳頭蓄力一擊,明明使的是佛門拳法,又攜著道家天人合一之精蘊,一放一收,合萬物唿吸吐納,妙不可言。


    拳頭結結實實打在尊後身上,尊後急退數丈方止。


    她怒極反笑:“看來這千年來你也是一點都沒閑著啊,重華。”


    季牧之再一次糾正:“我不是。”


    “嘖,真是無趣。莫非是怕我讓你報答贈戈贈獸之恩,這才不敢承認?”


    季牧之愣了一下,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


    說著,伸手往懷裏一探,摸出玄天刀來。


    駱平川在斷虯山裂穀用完之後,並未將此神器據為己有。上路之前,連同繈褓一並交給阿習,阿習又轉交到他手裏。


    玄天戈既有屠龍之威,重鑄成玄天刀後,想必威力隻會增不會減,正好可以用來對付這個老妖婆。


    親手屠龍的那段過往讓季牧之心潮難平,一時間竟忘了身上還有這等利器,還真是多虧了對手的提醒。


    尊後麵不改色:“你當我是晟,會把脖子伸到你麵前來嗎?”


    季牧之的心口刺痛了一下。


    尊後放聲大笑。戳人痛處不是寧姒的專利,她也會,而且一戳一個準。


    季牧之握緊玄天刀,指節森然泛白,渾身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再用力有可能就會折斷。


    衣袖被人扯了扯,低頭,看到袖珍版的寧姒在衝自己笑:“別聽她的。我是上了她的當,你則是受了她的蠱惑,她才是罪魁禍首。”


    季牧之嘴巴微張,驚愕不語。


    我?所以……她是晟?


    對不起。


    季牧之想說出這聲遲到千年的道歉,舌頭卻僵直著不聽使喚。


    寧姒往前推他:“快,速戰速決,砍死這個老妖婆!”


    季牧之意識到不對勁,很快反應過來。看來,自己還真是讓她操碎了心,連這種小招數都用上了。


    寧姒自知露餡,心虛的轉向一旁的寧長風:“來呀老祖宗,一起上啊!”


    ……


    這一戰,損失最大的是寧長風和駱駝山。


    後峰被‘斬首’,被斬掉的‘腦袋’正是寧長風隱在法陣中的那塊仙地。原來,亂石堆並非山頂,離巨石高台近丈遠的地方還要一塊更高更大的石頭,像人的脖子一樣頂起有竹林有房屋有院壩有菜地的雲中桃源。


    激蕩的靈力震毀隱陣,山頂的‘大腦袋’這才顯露出來。混戰中,甚至都不知道是誰一招轟在用作支撐的巨石上,巨石斷裂,山巔‘巨頭’轟隆隆的往山下滾,兩山之間的溝穀成了它最後的歸宿。


    寧長風差點氣哭。天曉得他費了多大的心力才打造出這樣一處世外桃源,結果就這麽毀了。


    季牧之想的是幸好駱駝山人跡罕至,山下更無村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寧姒掛念的是小黑。剛才見它往山下跑了,可別砸著它。


    相比之下,駱駝山後峰的損失可謂無法估量。除了被削頂,更有不計其數的樹木葬身大火。飛禽走獸倒是能奔走逃生,花草樹木卻隻能硬抗烈焰。加之又是凜冬,枯葉堆積一點就著,幹枯的絲茅草芭茅稈更是引火的行家。等到尊後落敗而逃,半座山都快燒沒了。


    不得不說,獲得往世修為的季牧之確實挺厲害的,玄天刀在手,更是有如神助。當然了,最終打敗尊後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隻是寧姒和寧長風做出的貢獻著實有限。


    尤其是寧姒。連花針都凝不出來的人,全程隻顧著逃命了。


    山火蔓延,勢不可擋,若是放任下去,怕是一山相連的前峰也會受到波及。


    寧長風跳著腳罵道:“瞧瞧你倆這倒黴催的,我在這兒住了十多年了,屁事兒沒有,你倆這才來一天,瞧把這山禍禍的。”


    寧姒剛想反駁,沒來由的腳下一軟,正正跌入季牧之懷裏。


    寧長風無聲的用食指刮著臉皮,扭過頭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


    “你累了,歇會兒!”季牧之柔聲說。


    寧姒點頭,爬到他背上摟住脖子,很快就沉沉睡去。


    “老祖,咱們開始吧!”季牧之說。


    寧長風瞄他一眼,低頭道:“你可別再叫我老祖了,受不起。”


    季牧之又問:“這火從哪裏來的?”


    全程沒見有誰發動烈火攻擊,又怎會出現一片火海?


    “我哪兒知道。突然就漫天落火球,我還以為是你的手筆呢!”說著,凝出護身氣盾抵擋熱浪,再踏著尚未燒斷的樹枝快速下山。


    “我也累著了,就不陪你啦!”


    ……


    季牧之將寧姒送到安全的地方,再來到火海外沿,轟出一圈沙坑用以阻止火勢向外蔓延。


    沒有調水滅火的神通,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再找到寧姒,發現她旁邊守著大白和小黑。大白背上還馱著一人,是昏迷的阿習。


    阿習沒受傷,隻是昏過去了。反而是大白渾身浴血,伏在寧姒旁邊舔舐著流血的傷口。小黑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恨不得上去幫它舔。


    “你的主人呢?”季牧之把較輕的寧姒放在大白背上,將阿習換了下來。


    大白看他一眼,低下頭繼續舔。


    “……那你倆跟我走吧!”季牧之扛起阿習,邊走邊說。


    大白有些吃力的站起來,跟上他的腳步。小黑吠了兩聲,追上來,一時跑到最前麵,刹腳不及撞在樹上;一時發現個好玩的東西,落在最後,叫都叫不走。


    一開始季牧之還以為寧長風養的狗必然是靈寵,至少也是開了靈智的。結果事實證明,這就是一條普通的狗。


    還有點傻。


    距駱駝山二十餘裏的小鎮上,寧長風走進酒家,要了幾道小菜,最中間則擺著一整隻燒雞。


    燒雞屁股對著駱駝山方向。


    他喝了一杯酒,像是在自言自語:“嘿,瞧見沒有,多肥的雞屁股。”


    正在玩屎殼郎的小黑忽然一頓,兩眼放光,饞得滿嘴流哈喇子。


    “把他們給我盯住了,雞屁股我給你留著。”寧長風說。


    小黑用力點頭,扔下屎殼郎朝遠去的季牧之追去。沉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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