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暮的嘴角高高翹起,盛朝也紅了臉。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沉默,卻沒有任何尷尬,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甜。


    微風輕輕拂麵,前麵的人在笑,後麵的人也在笑。


    盛朝推著段暮繼續溜達,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兩人來到了一處小莊園。


    隔著柵欄看,小莊園裏薔薇遍布,綠茵滿地,景色十分清幽。


    段暮自己操控輪椅,讓盛朝跟著自己走,說想要進去轉轉。


    盛朝一頭霧水。


    看著段暮毫無阻礙地通過門禁,盛朝猜測這裏估計是他家的一處住宅,便放心地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經過圓形的拱窗,繞過轉角的石砌,放眼望去,烏木樓閣俱是精雕細琢,浪漫和莊嚴交織在一起,美不勝收。


    繼續往莊園深處走,道路兩旁種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盛朝恍惚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他不禁微微失神。


    恰好起了風,一股淡雅的清香襲來,像是湊巧似的,一片花瓣落到了盛朝頭上。


    盛朝伸出手取下,拿在手裏端詳了眼,認出這是粉玫瑰。


    段暮把他手裏的花瓣接過來,捏在手裏聞了聞,忽而笑了。


    他問盛朝,“朝朝,你知不知道粉玫瑰的花語是什麽?”


    盛朝對這個沒有研究,他搖了搖頭。


    段暮又將那瓣花放在了他的手裏,眼眸深深地看著他,聲音輕輕又無比堅定道。


    “是初戀,是愛的宣言,是永恆的愛。”


    “而這些,正好適合你我。”


    段暮一字一句道,“朝朝,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唯一對你動了心,你是我的初戀,也會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盛朝的心鼓噪地跳了起來,他怔怔地看著段暮,被他話裏的“此生”和“唯一”震撼到了。


    天色漸漸黑了。


    突然,段暮輕輕打了一個手勢,周圍的花海,遠處的草木,一瞬間亮起了朦朧的光芒,瞧著浪漫極了。


    幾步之外的人工小湖裏也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漂亮得打眼,好像把天上的銀河拽下來了似的。


    盛朝和段暮相對而站,明亮的光打在他們身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人眼裏滿滿都是彼此,顯得莫名登對。


    段暮說,“前幾日,我一直在準備這些,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所以那日才會讓你過來赴約……卻沒想到被韓睿搞砸了。”


    上次匆匆忙忙地告白,段暮一直在心裏耿耿於懷。


    他總覺得場景不對,自己的心意也顯得草率了許多,才會再把盛朝帶過來。


    段暮繼續道,“朝朝,你知道我喜歡你,你卻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歡你。”


    他的世界是黑色的,遇上盛朝之後,才開始變得五顏六色,多姿多彩。


    “我知道你現在還隻是拿我當朋友,這次的告白我也不是要逼迫你做什麽,我隻是想向你求得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段暮很認真地問,“盛朝,我可以追你嗎?”


    即便段暮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要再次在盛朝麵前丟人,但是他的睫毛還是顫個不停,喉結微微滾動。


    他在等盛朝的迴答,他想要盛朝的態度。


    然而,盛朝卻說,“別追我了……”


    聽到那輕飄飄的四個字,段暮的心瞬間跌到了穀底。


    他使勁捏著輪椅的把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段暮想笑著問為什麽連個機會都不給他,喉嚨卻像是被棉花團塞住了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盛朝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讓他別捏得那麽緊傷到自己。


    盛朝看著他的眼睛,“我剛才還有話沒說完呢,你是不是沒聽到,又在胡亂腦補什麽了?”


    好像失聰了的段暮臉色蒼白,輕輕“啊”了一聲。


    盛朝無奈,隻好貼在他耳邊,一字一句迴應他的心意。


    “我剛才說,你不用追我了,我們直接跳過那一步,在一起試一試好不好?”


    “……”


    段暮隻能聽到“在一起”那三個字,接下來的又聽不見了,他傻呆呆地看著盛朝的嘴唇一張一合。


    “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盛朝看他這個樣子實在傻的可愛,沒忍住笑了笑,也沒再說隻是在一起試一試的話。


    他點了點頭,“對,我們在一起了。”


    然後,盛朝看著段暮“啊”了好幾聲,還使勁去掐自己的胳膊,嘴角高高翹起,像村頭的二傻子似的。


    一瞬地獄,一瞬天堂。


    段暮忙不迭地問了好幾遍,“朝朝朝朝,你不是在騙我吧?還是說,你覺得我受了傷,心裏愧疚,所以才肯答應我……”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盛朝又給了他一個愛的巴掌。


    盛朝覺得他越來越傻了,恨鐵不成鋼地罵,“你覺得我像是那種為了報答就心甘情願和別人交往的人?”


    盛朝沒有那麽願意奉獻自己,成全他人。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歡段暮,但是他能肯定,自己對段暮確實是有心思的。


    最開始得知段暮的心意時,盛朝除了別扭,心裏還有一點難以察覺的小竊喜,隻不過被自認為是錚錚直男的他忽略了。


    如今他總算願意麵對了,他怎麽可能不喜歡段暮呢?


    人生苦短,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糾結而失去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人。


    盛朝彎腰蹲下,將雙手搭在段暮的膝頭,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躲閃。


    “段暮,你別瞎猜了,我真的喜歡你。”


    段暮覺得,他從來沒聽過這麽好聽的話,於他而言,像是天籟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段暮覺得自己都快要沒出息地哭了。


    他反握住盛朝的手,抓得緊緊的。


    盛朝被他那種不敢相信且害怕失去的眼神弄得心頭發軟,再加上周圍的場景實在浪漫曖昧,盛朝心裏有一股衝動。


    他輕輕地問,“可以親你嗎,男朋友?”


    最後三個字在他的舌尖盤繞,吐出,帶著一點點的軟糯和試探。


    段暮幾乎是立馬就紅了眼。


    他什麽都沒迴答,一手扣在盛朝腦後,慢慢貼上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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