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征剛準備推門了,門就從裏麵開了。


    殷征看著麵前的人都有些恍惚了,“承……逾白?”


    他每日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也有些日子沒見過逾白了。


    可要是承墨迴來了,他怎麽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也了解承墨和逾白,畢竟是他的兩個義子,這氣質身形,確是逾白無疑了。


    就是這臉怎麽和承墨越來越像了。


    這男大也十八變嗎?


    二十多了,難道是逾白老得太快了?


    殷征嘖嘖稱奇,還是之前看著俊。


    “義父。”逾白乖乖喚人。


    殷征朝裏麵看,“你怎麽一個人在芙蕖的屋子裏?”


    他知道他們兄妹幾人感情好,可這畢竟孤男寡女的。


    “聖女昨日煉蠱時被反噬,時隔四個時辰,又該服藥了,誤了時間不好,我便過來看看。”


    “一直未喚醒聖女,我隻能進來看她是否安好。”逾白如實告知。


    “現在可吃藥了?”殷征走進屋子,關切道。


    “適才已經服藥了。”


    “這就好,幸好你是個細心的。這丫頭還是沒長大,多虧有你和承……”殷征說到一半又止住了。


    承墨現在還杳無音信,他不該提的。


    女兒都不知道為承墨那臭小子掉了多少眼淚珠子。


    他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當然,他也關心承墨。


    他一大早就聽說了乖女兒身體不太舒服,忙跑了過來,就想看看人怎麽樣了。


    芙蕖如今是真真被她老爹給吵醒了,坐起身來。


    “老爹,你好吵啊。”芙蕖還迷糊楞登的。


    殷征見芙蕖醒了,忙走過去,坐在床沿上,“乖女兒,還有沒有事兒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不然再讓逾白給你瞧瞧?”


    殷征關心地不得了。


    逾白也很擔心,也立在殷征身後待命。


    祭司自然也得會醫術,蠱、毒、醫不分家。


    “老爹,我很好。才不需要。”隻有她給臭長蟲治病的,什麽時候換過來的?


    逾白嘴角的弧度都下垂了一些。


    殷征見她這活潑、驕傲樣,也鬆了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這些日子也仔細著些,過不了多久可就是祭祀日了,你和逾白可承載了疆民的願景,都不能再出什麽意外了。”殷征囑咐道。


    “好……”芙蕖應著。


    原劇情裏好像就是祭祀日的時候承墨帶著他的救命恩人迴來吧。


    殷征又叮囑了幾句,想著自己還有其他事兒要處理,就拜托逾白照顧芙蕖,自己先離開了。


    如今困意也消失不見了,芙蕖就準備下床,她自然地蹬上漂亮的繡鞋,腳上的鈴鐺還在晃動,發出悅耳的響聲。


    逾白目光追隨著,看著芙蕖雪白小巧的腳隱入繡鞋中。


    她很少穿鞋的,她輕功很好,在木板上點幾下就能到她想去的地方。


    芙蕖發現了某人的目光,感覺有一絲絲詭異。


    不會這個世界還是個足控吧?


    一節藕有什麽好看的?


    侍女送了熱水和早膳進來。


    逾白還留在這裏,既然她沒叫他滾出去,那他也不會自覺離開。


    他一直站在芙蕖的身後。


    侍女將早膳送上來,逾白就示意讓她們下去。


    逾白幫芙蕖盛了一碗五色糯米飯。


    原主這段時間一直看著極其相似的臉聊以慰藉,也允許逾白靠近她。


    芙蕖卻吃著米飯,看著桌對麵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弄成別人的樣子醜死了,不倫不類的。


    芙蕖眼裏的嫌棄都快要溢出來了。


    昨天臉上還保留了一些他自己的特征,這張臉幾乎都要完全變成承墨那張臉了。


    難看死了!


    逾白所有的心思都掛在她的身上,怎麽可能忽略她的情緒。


    他嘴裏的食物梗在喉頭,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逾白隻能低著頭,一顆一顆數著碗裏的米。


    芙蕖不太喜歡飯搭子是那種食欲不振的,會讓她食欲也變得不怎麽好。


    芙蕖夾了一個夾著酸菜肉沫的油炸粑粑在他碗裏,“快點吃!”


    逾白看著碗裏的餅,心跳突然又快了好幾拍。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夾食物,第一次讓他吃東西。


    逾白抬起眼眸,有些感動地看著芙蕖。


    “不吃就出去。”芙蕖有些不耐。


    長這麽大一坨,吃碗飯都靠數的。


    逾白立馬夾起碗裏的油炸酸菜肉沫餅往嘴裏塞,目光落在芙蕖臉上都不移動。


    一個餅簡直在一口幹吞。


    芙蕖盯著對麵的人愈發嫌棄了,吃相這麽差?


    逾白差點沒咽下去。


    芙蕖怕他噎死了,拿了個碗盛了一點湯,“喝。”


    逾白又單手拿碗,兩口喝完。


    承墨:竟然頂著他的臉幹這種蠢事?他不要形象的嗎?


    芙蕖不想看他了,再看這早膳就不用吃了。


    逾白從來沒吃過一頓這麽跌宕起伏的早膳。


    可對麵的人,沒有再分給他一個目光。


    即使是這張臉,能給他帶來的好處也隻有這麽一點點嗎?


    他不能想象,如果如今在這裏的是那個人,芙蕖對他的臉色是會有多好。


    她會笑


    她會笑靨如花地給那人夾食物,讓他多吃一些。


    那人會不會還吃過她親手做的食物?


    他見過芙蕖做過食物送給義父,也有這種餅。


    最後義父沒吃完,讓人撤了下去。


    他從侍女手裏接過,把那幾個餅子都偷偷吃了。


    那是這二十多年,他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他一點一點地吃,就怕吃太快了,他再也不會有機會嚐到了。


    ……


    但是他想看她的一個笑容都是不可能,芙蕖在那人麵前卻總是揚著美麗的笑,晃得他魂牽夢繞。


    為什麽呢?


    為何他就不可以呢?


    芙蕖終於吃飽了,看向對麵的人,那碗裏的食物還是沒怎麽少。


    天,這麽久就吃這麽一點?


    逾白見芙蕖不吃了,他也放下了碗筷。


    “你不吃了?”芙蕖疑惑,這胃口有點小啊。


    “嗯。”逾白應著。


    她都停筷了,他自然不會再吃了。


    侍女進來收拾過,屋內又隻有她們兩個人。


    “把你臉上這層東西弄了。”芙蕖覺得醜死了。


    逾白看著芙蕖一愣,這已經是他能在她麵前博得關心為數不多的辦法了。


    他搖了搖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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