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唿延遲帶著幾千士兵前往紅穀河。


    王帳內隻有巴爾與唿延律兩人。


    “巴爾,你帶些人去紅河穀,繞過夜郎山。”唿延律吩咐道。


    唿延律想到芙蕖和他說,她從楚國帶來的人裏有通占卜之術的人,夜郎山不日便會大雪封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唿延遲有些心思,且他已走,唿延律自然不可能再提點。


    而且唿延律並不相信唿延遲,所以還是得派巴爾前去紅河穀才能萬無一失。


    “屬下遵命。”巴爾嚴肅道。


    原來大汗並不相信特勤,果然還是得靠他巴爾。


    “大汗,跨過夜郎山便是最近的路,為何要多此一舉繞過夜郎山?”


    唿延律並不是一個獨斷專行的大汗,巴爾也敢問出自己的疑惑。


    “大薩滿說夜郎山不日便會大雪封山。”唿延律張口就來。


    一般不是極其重要的事,大薩滿並不會管,他隻是拿大薩滿做個幌子。


    “可特勤……”巴爾不由自主道。


    “此事我自有安排,不必多問。”唿延律隻道。


    “是。”巴爾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反正特勤覬覦汗位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大汗想借此機會除掉特勤也不無可能。


    言多必失,巴爾閉嘴了。


    “暗中前往紅穀河,下去準備吧。”唿延律摸著腰間的香囊,繼續囑咐。


    這幾日,冊子上的很多圖畫,唿延律都通過實踐而融會貫通。


    芙蕖是痛並快樂著,雖然有些累,可也很舒服不是。


    又過了些日子,唿延律收到了巴爾用鷹送迴的信。


    上麵寫著夜郎山果然下雪了,他們繞過夜郎山還算順利。


    隻是一路上都未遇見過唿延遲的隊伍。


    見巴爾如此說,唿延律也鬆了口氣。


    巴爾跟著他行軍多年,巴爾的能力他也是信任的。


    平紅穀河之亂,巴爾應該能解決。


    漠北的冬天來得早,近來事務不算繁忙,唿延律便想趁著秋日未完,動物也還未躲光,帶著芙蕖再去打一次獵。


    芙蕖讓人做了一個美人榻。


    她天天躺在上麵,感覺舒服極了。


    芙蕖躺在美人榻上,看著漠北的奇聞趣事繪本,吃著糕點果幹。


    日子快樂似神仙。


    對,悠閑得就像還在昆侖山。


    唿延律進帳走到芙蕖身邊,摁住了搖晃的美人榻。


    “芙蕖,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打獵?”


    芙蕖把手裏的書揣在懷裏,“就我們倆,還是和其他人一起?”


    “就我和芙蕖。”唿延律捋了捋芙蕖粘在臉上的發絲。


    和其他人一起,哪有什麽意思,就得他和芙蕖兩個人,沒人打擾才是最好。


    就像上次秋獵,他和芙蕖兩人甩開侍從……


    芙蕖坐直了身體,“去。”


    現在的日子是悠閑,可增添點趣味,芙蕖也是願意的。


    第二日。


    芙蕖騎著蕭稍,唿延律騎了另一匹汗血寶馬,兩人向著王庭外麵去了。


    如今天氣已涼,可覓得的獵物也不多。


    芙蕖與唿延律追逐著獵物,幾個時辰後也才獵了幾隻。


    一隻黃羊與幾隻兔子


    雖說獵物不多,可兩人騎馬射箭打獵也是好不快活。


    動一動,芙蕖把自己最近的懶散氣給跑掉了不少。


    芙蕖終於玩夠了,也有些餓了,分外懷念唿延律做的烤肉。


    “大汗,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烤肉。”芙蕖騎在蕭稍的馬背上,眼巴巴盯著唿延律。


    “好,芙蕖餓了,我也感覺有些餓了。”唿延律笑著答應。


    唿延律下馬把剛剛獵的那頭黃羊綁在馬背上。


    “芙蕖,跟著我。”唿延律在前麵開路。


    芙蕖騎著蕭稍追在他後麵。


    唿延律在水邊打理那隻黃羊。


    芙蕖就去拾了一些枯木。


    唿延律剛塗抹好調料,架起那頭黃羊。


    火堆裏的火苗隨風飄蕩。


    芙蕖正期待著烤肉呢。


    可惜天不遂人願。


    一群穿著一模一樣的漠北服飾蒙著藏藍色麵巾,拿著刀的人把芙蕖與唿延律團團圍住。


    唿延律立馬起身把芙蕖拉在自己身邊,他像狼一般盯著周圍的蒙麵人,右手扶著腰間的刀柄。


    唿延律從一群人中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即使那人蒙著麵,唿延律也能確定那是誰。


    “遲不在紅穀河平亂,跑迴來暗殺本汗?”唿延律眼神危險地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麵人。


    芙蕖順著唿延律的視線看過去,那人兇狠地盯著他們倆。


    好家夥,唿延遲沒去紅穀河,留在王庭準備殺了唿延律?


    芙蕖摸出唿延律贈給她的彎刀。


    唿延遲也不繼續裝了,扯下自己臉上的麵巾。


    “叔汗可真是好眼力。”


    “本來叔汗應該死在去往紅穀河途中的,既然叔汗這麽不識趣,那就隻能我親自動手了。”


    唿延遲不是沒想過讓他的部下來暗殺唿延律,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非得自己過來。


    而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當他知道唿延律隻和那個楚國公主兩個一起出了王庭,勝利的喜悅填滿了他的整個心房。


    這唿延律可真是自大,竟敢單槍匹馬,不單刀匹馬,出了王庭。


    當然,那柔弱而不能自理的楚國公主他是完全沒放在眼裏。


    “唿延遲,你是想殺了本汗,發動政變,登上汗位?”唿延律繼續問。


    當然不用問,他也知道唿延遲的意圖。


    可他與芙蕖被團團圍住,若隻有他一人,脫身尚且不易,更何況他想護住芙蕖。


    他隻是在拖延時間,以此期許能想個法子。


    “唿延律,你這成親之後,果然腦子都變蠢了。還是你想拖延時間,等著王庭裏你的部下來救你?”唿延遲神色倨傲。


    “別異想天開了,你自己犯蠢拉著這個楚國公主出了王庭,在你死前,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唿延遲半舉著手揮了揮,“上。”


    一群人衝上來砍殺芙蕖與唿延律。


    芙蕖在唿延律身後小說道:“大汗,我身上有使人疲軟昏迷的藥,一會我撒藥,你一定要屏息。”


    唿延律微微側頭,小聲“嗯”了一聲。


    眼見這些蒙麵人近在咫尺,芙蕖用手裏的彎刀割破藥粉包。


    她將藥包揮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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