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清濁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一隻巨大的形如泥鰍長著六隻腳的怪物!這怪物長著十雙眼睛排在腦袋上,血盆大口像是能吃下一頭牛的樣子,牙齒鋒利如同刀刃,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


    這東西也太惡心了,她微微蹙眉,這怪物身上散發的灰氣衝上河麵直至天空烏雲,看來這場大雨的元兇就是它了。


    “鮫人嗎?”怪物忽然開口,哀聲問道。


    項鏈提醒過她此物有危險,清濁蹙著眉點點頭,滿是防備之意開口:“你是什麽東西,為何在此?”


    “我是海裏的海獸,誤入麒昊國,被陣法壓製始終迴不到大海去,你能幫幫我嗎?”


    “就是這個原因?這場洪災也是因你而起?”


    “我無心害人,隻是想迴家而已。你是鮫人,也是來自海裏,你不想迴家嗎?”海怪雖然長的惡心,但說的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錘在清濁心口,手上的鮫人淚也跟著顫抖著。


    他們鮫人來自海裏,若是可以,肯定還是想生活在海裏的。


    隻是她了解到的就是自己這一支鮫人被迫離開海洋,像是被海裏的其他鮫人驅趕了。


    難道這海怪是海裏派出來尋找他們迴去的使者嗎?


    “我該怎麽幫你?”


    “你靠近一點……”海怪的聲音漸漸低沉,像是被壓製力量之後身體虛弱一般。


    海裏的事情她了解的太少了,這個海怪興許還能解答自己不少疑惑,暫時不能讓它死了。清濁快速向海怪遊去,項鏈不斷閃爍出熒光。


    身體馬上在接近海怪身邊的時候,清濁心中一震寒意直衝大腦,是殺氣!


    這個時候反應過來有些晚了,隻見海怪舉起兩隻巨大的爪子向清濁的身體襲來,仿佛是要捏碎了她!


    藍色光罩再次出現在清濁周圍,卻被爪子一掌拍碎了。


    看來這陣法將她的靈力壓製的太厲害了,在草原上三番四次保護自己的光罩在這裏都顯得特別脆弱。此次出來根本沒想過遇到這樣的危險,碧海裙也沒穿上!


    海怪見一次突襲不成,再次揮出第二掌,不給清濁反應的機會。


    脖子上的項鏈熒光大盛,似是感應到了主人的險境,清濁扯下項鏈抓在手裏,熒光一閃,項鏈化作花沉劍出現在她手中。


    麵對襲來的巨爪,清濁揮動花沉劍,鮫人淚中湧出大量藍光包圍著花沉劍向巨爪砍去。


    此時的河底泥沙被翻起的更多了,清濁幾乎看不見眼前的海怪,伴隨著一陣腥臭味飄散在河水中,巨大的爪子落在她身下。


    鮫人淚藍光大盛,將河底照的通亮,清濁看清海怪的身影,毫不猶豫將海怪剩下無知巨爪砍落。


    剛才還是六足十目的海怪眼下真成了一隻沒有腳的大泥鰍,清濁手中的花沉劍顫抖著在水中發生劍鳴,仿佛是第一次出鞘,緊張又興奮。


    海怪的大嘴中溢出灰色的液體,痛苦的翻騰著身體。清濁遊到海怪麵前,十目陰狠的盯著她。


    “我討厭被這麽多眼睛盯著。”清濁揮動花沉劍砍瞎海怪的一隻眼睛,海怪再次扭動身軀哀嚎起來。


    “我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不然我會將你的眼睛一隻一隻砍瞎。”清濁淡淡開口,低頭一看,胸前的衣物被剛才的突襲抓的破破爛爛的,肩膀更是有一道抓傷。


    這一爪將她肩膀的鱗片盡數撕爛,鮮血在河水中飄散開。


    要不是藍色光罩抵擋了那一下重擊,想必她現在就是躺在地上的模樣了。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為何要殺我?”剛才顧不上自己的傷隻想著躲避攻擊,現在大局已定,肩膀上的疼痛隨之而來。


    這是她踏足九州大陸受的最大的傷了,就算在草原麵對顒鳥,她都沒感受過這樣強烈的殺意。


    那種夾雜著怨恨,毒辣,堅定的殺意,讓人心驚膽戰。


    “我自是來自海洋,我的任務就是殺了帶著鮫人淚的鮫人!”海怪口吐灰色液體,眼中充滿陰狠之意。


    “是海裏的鮫人派你來的?”


    海怪沒有應答,清濁也不手軟,揮動花沉劍再次砍瞎海怪三隻眼睛,灰色的液體順著海怪眼眶溜出來飄散在河中。


    海怪扭曲著身體,想必此時它肯定很想捂著傷口喘息吧?可惜了,她一隻爪子都沒給它留。


    “哼,那些鮫人算什麽東西!他們沒有鮫人淚還能在海裏作威作福?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罷了!海洋早就盡歸我們海獸一族掌握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二百多年前……鮫人族的神女被逼上岸之後,我們海獸就統一了海洋!我們海獸一族才是海底的王者!”


    “這二百多年你一直留在麒昊國?”


    “剛到麒昊國的時候還沒有這個陣法,我能隨意在麒昊國的大小河川中尋找上岸的鮫人,但陣法開啟之後我就陷入了沉睡。醒來時就出現在這裏,我掙脫不開這壓製,隻好引起洪水,我想知道鮫人會不會來,若是來,我就能除之後快!”海怪剩下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清濁手中的花沉劍,生怕她再次揮動。


    “你倒是會算計。不想死的話就告訴我這雨如何停!”


    海怪再次沉默,清濁也不手軟,揮劍砍瞎四隻眼睛。伴隨著海怪痛苦的哀嚎,整個河底再次翻卷起來。


    “你不說是吧?你會降雨,我就不會停雨嗎?我本想留你一條殘命,可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你若不殺我,待我來日,必將報仇!”海怪惡狠狠的迴答。


    想到草原上煜燦也是一時心軟致使顒鳥逃走,牽連了那滿洞白骨,清濁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幾分,此時的心軟隻會害更多的人!


    鮫人淚湧出大量藍光纏繞上花沉劍,清濁閉上眼睛,狠狠將海怪的頭顱砍下。


    河底的水被這巨大力量帶動,在河麵翻起滔天巨浪。


    看著海怪的身體化作一攤灰色液體被河水衝散,花沉劍亦感召主人心意重新化作項鏈落在清濁脖間。


    鮫人淚突然傳出一句女聲:“大海,才是我們的家。迴去吧……”


    清濁一口鮮血嘔出,隻覺得腦袋發暈,在這樣的陣法壓製之下用了太多靈力了,五髒六腑都跟著燒灼般的疼痛起來。她緩緩向河麵遊去,頭剛探出水麵,隻見雨比剛才還要大了。


    雨水砸在地麵泛起水霧,周圍幾乎什麽都看不見了。清濁努力舉起左手,鮫人淚的藍光再次泛出,化作一道光線直擊雲層。


    雲層被藍光重重一擊,消散在天空中,雨水也停了,河麵也平靜下來。


    五髒六腑的疼痛感再次加重,清濁又嘔出一口鮮血,擺動魚尾向岸邊遊去。


    岸上的麟默辰終於見到清濁,顧不上身邊是否還有外人在,跳下河水向清濁遊去。


    人身魚尾的清濁被麟默辰拖到岸邊,剛剛上岸就聽到了人們的驚唿:“妖怪啊!妖怪啊!”


    “天啊!一定是這妖怪攪動了河水和天象!”


    麟默辰在眾人的驚唿聲中抱起清濁,上岸的她甚至沒有化迴人形。


    娘親曾說過我是半人半鮫,上岸之後是人類的狀態,為什麽這次不行……肩膀上的疼痛感驚醒清濁的意識,她看向自己的肩膀,傷口隱隱發黑,那海怪有毒……所以自己不能化作人形嗎?


    意識漸漸模糊,清濁看不清是誰抱著自己,隻聽到他最後說的一個字:“殺。”


    她很想說一句不要,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黑暗再次將她緊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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