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在林間響起,樹上枝頭的鳥兒歡樂的唱著歌,一切又重新變得輕鬆愉快。清濁騎著馬,這次出行像極了自己第一次下山時那樣,前路未知,但心卻充滿期待。


    “姐姐,你騎馬的樣子很英姿颯爽啊!比以前更好看了呢!”小柳兒坐在馬兒腦袋上,身後的清濁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小曲,看來心情不錯。


    “你還是那麽會聊天,怪不得我喜歡你這小丫頭。”清濁被莫名誇獎一番,美滋滋的戳了小柳兒一下。


    “姐姐,其實我一直在找你,之前沒有跟你說是我不對……”小柳兒忽然低下頭,語氣略有歉意。


    “找我?”


    “南疆的生息泉出事了,這些年漸漸幹涸,南疆眾多精靈族都跑出來全九州大陸的找鮫人,想要鮫人族幫忙延續生息泉的生命。”


    “什麽?那你我相遇是你有意為之?那你說你親近我想跟著我都是想讓我迴南疆幫你救生息泉?你……”


    “不是的不是的!”小柳兒轉過身子焦急的擺擺手,她想起清濁現在怨念纏身,很容易激起負麵情緒,趕緊解釋:“你我相遇本就是巧合,我不知道你就是鮫人,但是我們植物天生喜歡水,所以第一見你我就忍不住親近你跟著你,我是在你那日從浮月湖底出來才知道你是鮫人的!”


    “親近我喜歡我?所以跟著我?你自己覺得合理嗎?這不是你有心利用嗎?”清濁忍不住微微皺眉,眯著眼打量著麵前馬兒頭上坐著的小柳兒。


    “我知道你要去草原找人,也知道你要遊曆天下,我喜歡你,自然跟著你一路遊曆,說不定就能找到鮫人……這是我的初衷……但後來我們相處漸久我也生出很多不舍,不願再與姐姐分開……我從未想過利用姐姐,隻是覺得一切都是順便罷了……”小柳兒嘟著嘴,手中玩著馬兒頭頂的鬃毛,委屈的迴答。


    “罷了,我知我現在不能憑本心判斷你是否是真心,我也不想再說那些傷人的話了,你別說了,我就當我沒聽過。”清濁輕歎一聲,現在的她不能憑借自己的本心思考問題。


    “你是在和小柳兒聊她為何與我們相遇嗎?其實……”北鳴意識到清濁語氣逐漸冰冷,想來是怨念又起,正準備開口解釋,被她打斷:“不管是什麽,我現在不想聽。等我好了之後再告訴我可以嗎?”


    “嗯……”北鳴見清濁沒有想再聽的意思便默不作聲。


    三人皆陷入沉默,清濁揮動馬鞭加快步伐,浮月湖往西走百裏就是南疆邊境,不出兩三日就能到,快點找到生息泉消除這怨念吧!


    三日後,幾人抵達了南疆邊境。這裏瘴氣叢生掩蓋住了樹林,幾人站在瘴氣外,小柳兒飛下馬兒說:“姐姐,南疆是幽深密林,很少有馬匹這樣的大動物,我們要走進去。”


    一想到要走路進南疆,清濁的懶筋就忍不住抽痛,自下山之後她很少這樣大規模的行走了,不是坐馬車就是騎馬。


    “北鳴,進了南疆,就是離開麒昊國了,陣法已經不會壓製你的功力了,你的輕功肯定更上一層樓,不如你帶我飛進去吧!”清濁翻身下馬,將馬背上的包袱解下來背在身上,包袱裏鈴鈴響了一聲。她有點奇怪,打開包袱發現了那枚蠱鈴。


    “這是什麽?”清濁將蠱鈴拿起來細細查看,蠱鈴尾處綁著一根紅色飄帶,這蠱鈴到了南疆邊境像是迴家了一般,生氣滿滿,散發著淡淡綠色光芒。


    “這是蠱鈴啊姐姐,這蠱鈴裏的蠱蟲是我們南疆特有的鈴天蟲。我們南疆化形成人出門在外的精靈哥哥姐姐們都會帶一個,另一個留給家人,方便家人找到她們,或者讓他們找到迴家的路。”小柳兒飛到蠱鈴前,認真的迴答著清濁。


    “化成人形的哥哥姐姐?你這樣嗎?”精靈化成人形就小柳兒這樣嗎?這樣小?那怎麽拿蠱鈴啊?


    “自然不是,那些化成人形的哥哥姐姐如同姐姐與黑臉哥哥這種身形,我早就說過我法力低微了,根本不足以化成人形。”


    對了,麟默辰的母親叫綠鬆,也如同常人無二。精靈族,那天她與麟默風同時猜到了麟默辰母親的身份,這蠱鈴難道是綠鬆出門在外佩戴的?後來到了麟默辰手裏?


    “這東西哪來的?”清濁看向北鳴,她的包袱隻有他會動,那段時間她時常昏迷不醒,身邊隻有北鳴和麟默風。


    “從豐城離開的時候武毅交給我的。他說另一個在溫婉清那裏,本是她二人方便聯絡用的,但那時你與麟默風皆昏迷不醒,武毅也知我族隱秘,他怕我們出事,讓我帶著這個,若是有事便速速聯絡溫婉清。我想他們都是你的朋友,沒有多心,隨手放在你的包袱裏了。”


    聽完他的解釋清濁想起麟默風當時離開鮫人族的時候曾交代,若是找他讓北鳴來見自己即可,不必通知溫予清他們。溫婉清用這個蠱鈴監視武毅的行蹤……為什麽呢?精靈族,麟默辰,蠱鈴,溫婉清……看似毫不相關,實則千絲萬縷……他們的秘密,怕是也在這南疆之中了。抬眼看向麵前瘴氣,眉頭一皺:“小柳兒,這怎麽進去啊!還有你,能不能背著我飛進去啊!我不想走路……”


    清濁將蠱鈴收好,不再思考玉城那些事,指著北鳴讓他趕緊背自己,自己現在好歹是個族長了,耍耍性子還不行嗎?


    “不背。”北鳴冷漠的迴答。


    “喂,我不是族長是樓主嗎?這點特權沒有嗎?”


    “哪有族長樓主不會自己走路。再說了,你自己說不必跟你拘禮,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不想背。”


    “你!”清濁眼睛溜溜一轉,這家夥向來嘴硬心軟,嘿嘿!計上心頭,清濁捂著腦袋蹲在地上:“頭……好痛……”


    想到清濁似乎又被怨念纏繞,北鳴也顧不上許多,將清濁背在背上躍上林間枝頭,小柳兒趕緊飛在前麵帶路。清濁將頭枕在北鳴肩上,狡黠一笑,果然還是心疼自己的。知道這些年他守著自己的時候就覺得他像是自己的哥哥一樣。以前看婉清被哥哥疼愛她是羨慕過的,溫予清也很疼愛自己,但始終相識沒那麽久感情沒那麽深。北鳴陪伴自己這麽多年,雖不曾見麵,他對自己了如指掌,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三人在瘴氣中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達一處結界口。清濁笑嘻嘻的從北鳴背上跳下來,隻見北鳴麵不改色,絲毫沒有一絲疲倦之意。原來這就是突破大境之後的體質嗎?清濁不免好奇,自從來了這南疆,自己似乎輕鬆了一些,沒總覺得怨天尤人愁容滿麵了


    隻見小柳兒走到一處柳樹前對著柳樹閃了閃白光,兩顆柳樹竟在途中慢慢挪開一人寬的距離。媽呀!樹還會動!清濁從小生活在山上也沒見過會動的樹,雖說小柳兒一直說自己的本命樹是柳樹,但親眼見到和聽說是兩迴事!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小柳兒穿過柳樹讓開的道路,眼前豁然開朗,遠處茫茫焦土一片,沒有任何飛禽走獸,樹木幹枯殘敗,草地焦黑。清濁看著小柳兒的背影小聲說道:“這是南疆嗎?是不是我們走錯路了?這和你描述的……不太一樣……”


    小柳兒描述的南疆應該是灌木叢生,花草環繞,聽起來是靈氣十足的地方才對,這裏……跟她說的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精靈族內鬥很久了……生息泉裏有有一塊源靈壁,那源靈璧讓生息泉生生不息永流不停,我們精靈族以泉水為生,吸收天地靈氣生存在這裏。但十年前那塊源靈璧不見了,生息泉也漸漸幹枯,族人們為了搶奪剩餘的泉水引發了大戰。”小柳兒望著眼前殘破的景象心痛不已,自己一年前離開南疆時還沒有到達這種程度,僅僅一年,都打到這裏了……


    “那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找我?”聽起來與自己無關啊,為什麽小柳兒要找自己?


    “精靈族是由各種花草樹木種族凝聚在一起的,如今生息泉逐漸幹枯,各個種族出現很多要爭搶水源的家夥,他們挑起紛爭,引發內戰。而我們,也就是姐姐你救下的那一批精靈,我們是各個種族間決定一起尋找源靈璧的小夥伴。我們知道爭奪無益,隻有找到源靈璧才能解決根本問題。但這十年間我們派出去的小夥伴們都未曾找到源靈璧的下落,一年前我離開南疆的時候,我們柳樹族的祭司長老跟我說,若是能找到鮫人族的人或許也能延緩生息泉幹涸的速度。”小柳兒滿麵愁容,清濁摸了摸小柳兒的頭發,無言的安慰著她。


    家園被毀,無力相救,不得已讓外人出手相救。小柳兒他們也是迫於無奈,誰都不想看著自己的家園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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