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七八天的水路趕路,船上三人幾乎沒有靠過岸。船上的食物也差不多吃完了,北鳴說是要靠岸補給一番。船駛向碼頭的時候被另一艘船截住了。北鳴站在船頭與來人交涉,隨後便下船而去。


    清濁在船上就等北鳴不歸,心中生出疑慮,可是自己又沒有辦法離開麟默風,此時青天白日,倘若自己離開他的毒無法壓製後果不堪設想。正在清濁疑慮的時候,北鳴迴來了,帶著一個陌生人上船了。


    “屬下聽海樓息原參見樓主!”來人一身黑衣,見到清濁便雙手抱拳單膝下跪。


    “他是聽海樓的人,特意給我們送物資而來。”北鳴在一旁解釋道。


    “屬下聽聞樓主在尋找克製裂金蟲的方法,這是屬下多年前曾在豐城得到的天青花,茲事體大,特來送給樓主。”息原將裝著天青花的盒子雙手奉上,北鳴接過盒子與清濁對視一眼,清濁清清嗓子開口:“多謝你的好意。退下吧!”


    “是!”息原抱拳告退,船隻再次起航行駛在運河中。


    船上的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他,沉默被清濁打破:“可信嗎?”


    “聽海樓的人都是曆代族長培養了這麽多年的勢力,想來應該不會害我們才對。”北鳴捧著盒子,清濁將天青花拿出來仔細觀察。這天青花消失這麽多年,出現的如此突然,又如此巧合,若不是上天見憐,就是……


    “服下這天青花就可以解我的毒了是嗎?這樣清濁也不必非要迴到族裏對吧?”麟默風看著清濁手中的天青花淡淡開口,打破了清濁的思緒。


    “自然。清濁她本就不想承擔這些,隻不過為了你罷了。”北鳴揚起臉,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可是葛娜也隻是說裂金蟲以天青花為食,揣測可以壓製裂金蟲的毒,沒說一定可解,若是……”清濁的語氣逐漸焦急,她是不想迴鮫人族,可她也不敢用麟默風的性命冒險。


    “別怕。有你清濁神醫在,我又怎麽會有事呢?你為了我要迴去背負一切,那我為什麽不能為了讓你將來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試一下呢?”麟默風打斷清濁的話,溫柔的捏了捏她的臉。


    “我總覺此事不妥……”清濁沒說完,麟默風拿起天青花仰頭吃下去了。“麟默風!你瘋了嗎?”清濁趕緊用另一隻試圖阻攔他,可花已經吃下,除非吐出來了!清濁試圖掰開麟默風的嘴讓他吐出來,麟默風按住清濁的手淺淺吻了一下清濁的手心:“為了你,瘋一次又何妨?”


    “哎呀,這個哥哥真的很愛姐姐。姐姐迴到自己家肯定不能像現在一樣自由自在了,哥哥不舍得姐姐憋悶,就算是毒酒哥哥也喝得下去吧?”小柳兒坐在桌子上看著兩人一個滿臉焦急一個溫柔暖笑,這人世間的情愛還真是有意思。


    眼前的麟默風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的看著她,她深受感動。她為了他可以拾起重擔背負責任,他為了她亦可以豁出性命嚐試一次。一個向來自由的人甘受負累,一個有著遠大誌向的人甘願赴死,這樣的愛意,她此刻才算清楚明白。想不到他們已經愛的這樣深,這樣濃了。北鳴站在清濁身側將一切看在眼裏,隻為她不願意做的事就不去做這樣的小事,將一切拋之腦後,視死如歸的情感,心中不免動容,突然有點另眼相看麟默風了。


    “罷了,就先觀察一下吧。”吃也吃了,如今怕是吐也吐不出來了,清濁無奈的扶著額頭,想不到他瘋起來比自己任性多了,不愧叫麟默瘋!


    夜幕降臨,往日裏的夜晚都是清濁自由活動的,白日裏怕裂金蟲毒發她隻能守在麟默風身邊用鮫人淚的靈力壓製,隻有夜晚屬於她自己。清濁站在甲板上,清冷的河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自己似乎很久沒有穿過道袍了。和麟默風在一起之後自己總是喜歡穿女裙,從前她隻覺得女裙不如道袍方便,現如今她為悅己者容,穿著女裙,隻希望他覺得好看。


    “姐姐,我們是不是靠近南方了,感覺沒那麽冷了呢!”小柳兒坐在船帆上,感受著月色和微風。船下流動的水流聲讓自己心生親近。樹木嘛,總是喜歡水的,這是生命之源。


    “是啊……說不定他好了之後就可以直接陪我送你迴南疆了……”


    “姐姐為什麽這麽不想迴到自己的家族?家族裏是有什麽討厭的人嗎?我就很喜歡自己的家族啊!”


    “迴到家族就意味著我此生與家族共榮辱,我是一族之長,更要肩負更多人的性命安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遊曆天下了。我知道自己膽小怯懦不堪重任,我知道自己天生自由散漫,所以不想去麵對。我害怕我做不好害的族人枉丟了性命……我害怕……我做不好……”清濁鼻子微酸,這些心裏話憋悶了太久,說出來反倒是舒服了很多。


    “姐姐,你們家族是什麽家族?你描述的就像你族人犯了大事很危險似的……”


    “我是……”清濁剛要解釋,隻聽船艙房間內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了。心中暗歎一聲不好,趕緊跑到麟默風的房間,隻見麟默風痛苦的躺在地板上捂著胸口,北鳴聞聲趕來將麟默風背到床上,清濁手中藍光大起,小柳兒在一旁看的呆住了。


    “北鳴你和小柳兒先出去,麟默風似乎是毒發了,你幫我守著門口。”清濁知道船上隻有他們四人,她不過是不想小柳兒和北鳴看到麟默風此時的樣子,他那麽高傲的人,若是被人瞧著他痛苦扭曲的樣子應該會很難過吧。


    北鳴和小柳兒離開房間,鮫人淚的藍光纏繞著麟默風,毒發了!清濁滿頭大汗努力將靈力輸入麟默風的體內,就知道那天青花不靠譜。裂金蟲以天青花為食根本不是相生相克,而是相生相長,這天青花隻能助長裂金蟲的毒性。所以麟默風到了晚上即使沒有日光也會毒發。


    到底是誰,一步一步算計她們至此?是葛娜嗎?怎麽可能!葛娜她在草原上明明有一萬種除掉麟默風的方法,為什麽先是冷箭淬毒又是故意安排人送來天青花?這一切不可能是單純的巧合!那個息原若是細作,那聽海樓本身也出了問題。畢竟娘親身故十幾年,她又是剛剛接手聽海樓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即使有人被特意安插進來自己也不得而知。


    正在思考的清濁手中藍光漸弱不自知,麟默風此刻臉上布滿紅潮,一把將清濁拉到床上按在身下。此時的麟默風身燒如火情欲大動,意識逐漸模糊,身下清濁自帶清涼之意讓他緩解一些,他忍不住咬在清濁脖頸上,他很想將清濁吞入腹中緩解此時的火燒之感。


    麟默風的唇觸碰在清濁脖頸處,清濁隻覺得腦中一懵,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他的手在清濁身上緩緩遊走下移,衣領被他扯破,他密密麻麻的吻從脖子一點一點下移,外衫被麟默風隨手丟到床邊,清濁嬌嫩白皙的肩膀顯露出來。隨著他的動作一步一步加深,清濁發現自己隻剩下肚兜和褻褲,他亦是將衣物脫去露出滾燙布滿紅霞的身子。清濁的手撫上麟默風後背的傷口,他的傷口原本快要愈合,現如今因為毒性加劇再次裂開,金色的血液慢慢流出。房間內的空氣似乎都被麟默風毒性燒的灼熱起來,滾燙的身子將清濁燒的意識漸漸模糊,手指觸到他後背的傷口瞬間清濁再次清醒,雙手將麟默風推開,誰知他力道大的很,將她雙手按在床上,炙熱粗暴的吻堵上清濁的唇,清濁就連喊北鳴幫忙的機會也沒有了。


    這次的吻跟以前的蜻蜓點水溫柔纏綿不同,這次的吻帶著侵略般的粗暴,他的舌頭粗魯的撬開清濁唇瓣大肆掠奪。伴隨著清濁的一聲嬌喘他的舌頭更加粗暴的侵略起來,他似是不滿足於眼前的唇瓣,轉而向脖頸出發,向下而去。清濁唇瓣被放開,大口喘著氣,這樣下去不行,他的身體像是要著火一般!他的發絲傳來燒焦的味道,清濁閉上雙眼穩住心神,鮫人淚再次藍光大起將二人包圍,他的動作也漸漸遲緩。


    穩住心神的清濁一腳踢開麟默風,麟默風身子一歪躺在床上沒了動靜。手中藍光漸弱,清濁口中吐出鮮血,這樣下去強行動用靈力隻會讓她體力不支,而他亦會烈焚身!水!清濁拖著麟默風到窗邊,拉著麟默風一躍而下。


    落入水中的清濁徹底清醒過來,連忙遊到漸漸下沉的麟默風身邊,以嘴為他渡氣。藍光再次將兩人包圍,麟默風的傷口鮮血直流,將藍光中的水染成暗紅色。手指再次撫上麟默風的後背傷口,傷口肉眼可見速度的愈合,毒性也被藍光慢慢壓製下去。兩人浮出水麵,清濁看了一眼浮在身邊昏迷不醒的麟默風,大叫著船上的北鳴。


    北鳴將衣衫不全的兩人撈上甲板,清濁的肚兜和褻褲一覽無餘,麵色一紅轉身不看二人:“你們這是做什麽?”


    “他毒發了,身子燒痛,我給他脫了散熱。”清濁的手再不敢放開麟默風,再次與他十指相扣,坐在甲板上真是一動不想動。


    “你也熱?”北鳴的話音剛落清濁反應過來自己被麟默風扒幹淨了,紅霞瞬間布滿臉頰,慌忙說:“還問,還不給我找個衣服!”北鳴將自己外袍脫下丟給清濁,清濁披著外袍將麟默風拖迴船艙。


    一切安置好之後北鳴重新敲響清濁的房門,清濁換了一身衣裙,原本那身衣裙已經被失了智的麟默風撕的破破爛爛沒辦法穿了。


    “你給他穿下衣服。我不太方便……”清濁別過頭不再看北鳴,北鳴掀開蓋在麟默風身上的被子,隻見麟默風身上一道道抓痕和細碎的傷口,下意識看了一眼清濁的脖頸,白皙的脖頸上亦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你給他壓製毒性的時候忘記給他治這身上的傷了。”北鳴這話讓清濁一驚,傷口還沒好嗎?慌忙轉頭查看,隻見麟默風身上的道道抓痕,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掙紮的時候抓傷的了。想起剛才的麵前清濁再次將頭轉過去不看他們:“後背的傷呢?”


    “後背沒事了,傷口愈合了。”北鳴默默給麟默風穿衣,動作嫻熟的像是管家老婆子一樣。


    “那就好……”清濁話音未落,胸中氣血翻湧,口中吐出大片鮮血染紅了地板,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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