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裏幾人聽著說書先生講話本子,清濁跟著其他百姓拍手喝彩,全然將今天信誓旦旦說要偽裝大家閨秀的話忘記了。說書先生講到精彩之處,清濁踩著凳子拍手歡唿,溫婉清一把將清濁按下:“清濁,你今天是女裝,別這樣引人注目……”


    眼神掃過周圍,不僅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幾人,清濁不好意思的坐迴原處,笑著說道:“我忘記了……哈哈……”說完拿起手中瓜子嗑起來,看了一眼大門,剛才丟下麟默風走了,他也沒有出現,是不是又躲在哪裏生氣去了?想到這裏,清濁手裏的瓜子也不香了。


    隻聽一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迴分解。”說書先生扇子一合對眾人作揖下台休息去了。清濁跟著站起來說是去更衣,其實就是找了借口去找找麟默風。感覺自己越來越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麟默風學壞了,想到有人愛慕他便心中不爽,特意譏諷了他兩句,可是真把他惹惱了心中更是不痛快,想把他找迴來。清濁揉揉腦袋往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迎頭便看到手提小鳥花燈的麟默風走了過來,清濁微微一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呆站在了原地。


    小鳥花燈伸到清濁麵前,麟默風別別扭扭的說:“我自己做的,送你了,不過作為交換,你把你的金魚送我吧。”


    麵前的小鳥花燈活靈活現,小翅膀撲閃撲閃的擺動,仿佛是真的小鳥翱翔天空一般,最妙的就是隻要拉一下尾巴,小鳥的嘴巴還會一張一合甚是可愛。清濁被麟默風的手藝深深折服,想不到他的手這麽巧,上次捏的麵人娃娃便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這次的小鳥花燈竟也是這般逼真好看。


    接過小鳥花燈的清濁喜笑顏開,樂滋滋的跑迴茶館,麟默風跟著清濁一同走進茶館在溫予清他們身邊坐下,清濁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金魚花燈遞給麟默風說道:“喏,給你。”


    溫予清幾人見到看清濁他們又和好了,也微微一笑,隻想著這兩個人也真是能鬧,一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一個卻什麽都不敢說。


    這時一個小童急衝衝走到溫予清身邊,低聲說了幾句,溫予清臉色一變對麟默風使了個眼色,隨即站起來給眾人作了個揖:“清濁,今日本應該帶你跟婉清過乞巧節的,但是我這邊有急事,就先失陪了,見諒。”


    見溫予清此時一臉急色,清濁點了點頭說道:“予清哥哥你去忙吧,我們一會兒也會早點迴去。”


    看溫予清出門武毅起身跟了上去,兩人在門口低語幾句,便迴來了,神色有些異樣的對溫婉清說道:“婉兒,我早些送你迴府吧。”嘴巴說著送溫婉清迴府,眼神卻瞥了一眼清濁。


    看到這個異樣的眼神,清濁心生疑惑,幹嘛呢?難道怕我又領著婉清去那醉生閣嗎?唉算了,人家畢竟是婉清的未婚夫,不讓婉清跟著自己到處亂玩也是應該的。想到這清濁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天馬上黑了,早點迴去休息,改天再出來玩也一樣。”


    看著溫婉清與武毅相攜出門的背影,清濁長歎一口氣,好不容易大家一起過節的,都迴去了,好沒意思。想到這裏,腦門突然傳來一陣痛感,清濁捂著額頭,麟默風這混蛋,又彈自己腦門!痛死了!


    “長籲短歎的幹嘛?這不是還有我嗎?你想去哪裏玩?今日我奉陪到底。”麟默風微笑著說。


    “那得容我想想了……”清濁腦海中飛快劃過幾個地方,上次說是見浮黎姑娘,喝多了根本不記得長什麽樣子,要不要再去一次?還是……對了皇宮?!自己來了玉城這麽久了,還沒去過皇宮呢!“我想去皇宮,你做得到嗎?”


    “做不到。這幾日玉城人多,城防官兵以及皇宮禁衛軍都增添了好幾倍,我帶著你不容易混進去,過幾日可以。”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想去皇宮玩。


    “好吧,你既然答應我了就不要賴皮。我們現在去街上逛逛吧,我看外麵燈火通明的。”清濁指著外麵,麟默風也點頭同意。


    玉城各大街道都張燈結彩掛滿了花燈,比過年還熱鬧。街上的人都手持各種各樣的花燈,把這黑夜中的玉城照的比白天還亮。清濁拎著花燈鑽在人群裏這看看那瞧瞧的,麟默風跟在清濁身後,看著這傻丫頭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心裏覺得暖暖的。


    拿著一塊芙蓉糕的清濁從小攤的人群中鑽出來,遞給麟默風說:“送你的,就當我給你賠罪了。下午是我不好,說的有點難聽,可能是跟你呆在一起久了,說話不好聽,這都怪你……”


    “知道李夏芙心悅於我,你就說那麽難聽的話給我聽,那你可知這玉城有多少女子心悅我啊?以後這難聽的話豈不是我要經常聽?”麟默風沒有接芙蓉糕,反問清濁。


    “你還挺厚顏無恥的,很多女子心悅你……你就吹吧你……”清濁見麟默風沒有接芙蓉糕,正賭氣準備吃掉,誰知麟默風搶過芙蓉糕塞在嘴巴裏,都沒給清濁反應的機會。麟默風鼓鼓的腮幫子像極了一直藏好多食物在嘴巴裏的倉鼠,清濁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來。真是個幼稚鬼!


    “那你有沒有心悅的女子?”清濁不知道是今天的氣氛到位了,還是腦子懵了,看著麟默風幼稚的樣子,忍不住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


    “咳咳咳……”麟默風被清濁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到了,嘴裏的芙蓉糕噎了一下,忍不住咳起來。她怎麽會這麽問?麟默風疑惑的看著清濁,清濁則是避開麟默風的眼神,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是不是自己太唐突了,這個問題自己是不是不該問?一大堆問題在清濁的腦袋裏飛速劃過,今天自己是怎麽,居然會問他這種問題,這下大家都尷尬了吧?清濁此時尷尬的左腳尖踩右腳尖,想用小動作掩飾自己的不安與尷尬。


    看清濁局促不安的模樣,麟默風瞬間就懂了下午清濁為何說那些難聽的話了,她是吃醋了?吃醋就代表著她……她跟自己一樣的心情?


    一隻發簪從懷中掏出,麟默風下午做好小鳥花燈的時候在旁邊鋪子裏看到的。一條魚尾形狀的銀簪,魚尾處鑲著幾顆如同米粒大小的珍珠,此簪手工精細,一看就特別配清濁的這身碧海裙,沒有流蘇垂掛,也不影響以後清濁穿男裝束發佩戴。麟默風溫柔的將發簪插在清濁發間說:“這隻簪子我下午看到時就買了,感覺很配你這身衣服。”


    話本裏講過,男子送女子發簪多是定情信物。想到這裏清濁頓時感覺臉上紅霞滿天,撫上自己發間的發簪輕聲說道:“男子送女子發簪的意義是……”清濁還沒說完,麟默風伸出手指按在清濁唇上,俯在清濁耳邊說:“手指上的觸感和唇上的觸感果然不一樣,下次我一定還給你……”


    什麽觸感?什麽還給我?他在說什麽?清濁的腦子轟的炸開,腦海中閃過兩人在溪水中親吻的畫麵,又閃過自己大言不慚的說著手指的觸感和唇上的觸感不一樣啊,還是唇上的觸感柔軟一些的片段……清濁猛地抬頭看著麟默風,那晚……是哪晚?怎麽自己記得不太清楚了?難道是自己喝多的那晚嗎?


    清濁震驚又害羞的模樣麟默風甚是滿意,這丫頭終於明白害羞了嗎?上次不還理直氣壯的拿自己做試驗品嗎?


    隻聽清濁細弱蚊絲的問著:“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記得了……”


    “當時的你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我來幫你迴憶一下那喝多那晚你都對我做了什麽吧……像極了話本裏講的……”沒等麟默風說完,一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清濁紅著臉說著夠了夠了……


    “這也是跟你學的,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不能輕易吃虧,那次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我吃了大虧,你什麽時候還給我?”麟默風拉下清濁的小手,嘴巴笑的裂到脖子後麵去了。終於看到這丫頭吃癟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了。


    “下流!”清濁見麟默風沒完沒了,一時氣惱轉頭就走。麟默風正準備跟上,卻被人群衝散開,一轉眼就不見了那摸天水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一身天水色的少女在人群中穿梭著,足下生風走的極快。此刻的清濁心裏亂的很,腦海中一點一滴想起那晚發生的事,她竟然會對麟默風做那種事,太無恥了吧……可是心中又忍不住的泛起甜蜜之感,他送自己簪子,又說讓自己還給他那個吻,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正在思考的清濁走在人群中,忽然手臂被人拉住,清濁心中一喜,還以為麟默風追上來了,誰知轉身的瞬間是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隻見男子呆了一下,口中吐出兩個字:“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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