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迴到房間休息,清濁也迴房間讓店小二準備了浴桶,隻有泡在浴桶裏清濁才覺得找迴自己了,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日落西山,夜色悄悄渲染了大地。


    幾人一起坐在溫予清房內討論下一步的去處。


    武毅坐在桌邊擦拭著佩劍,幾人決定下一步先去葉城,到了葉城幾人光明正大走官道也可以擺脫那些黑衣人的追蹤。


    “哥哥,我不明白,為何帶上那位道長。”溫婉清坐在桌邊,手指不安的繞著圈,看了看武毅與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風公子,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看出溫婉清不解,溫予清伸手拍了拍溫婉清的手背說道:“我白日裏不是告訴過你們,因為我們父親曾交代過,遇到道家中人多多照顧。”


    “可是哥哥,如此生死關頭,哥哥怎可放心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道長,萬一……”溫婉清話說一半,隻見原本半躺在軟榻上的風公子站起來走到桌邊同幾人坐在一處。


    “婉清,你還不懂你哥哥嗎?他是遵照父命沒錯,但是此番我們多次遇險,對方來路不明,如今又莫名遇到一個小道士,這樣安安心心隨我們上路,你都覺得奇怪,你哥哥會不知道嗎?你以為你哥哥為何同意小道士提議讓我們在此休息一夜?他不過是想著若是小道士是對方的人,今夜他必引來賊人,我們捉個活口試試能不能探出對方底細。”


    聽風公子說完,武毅停止了擦拭佩劍,劍鋒寒光閃過眾人,意思就是必要時可除掉這道士。


    溫婉清聽罷點點,說道:“那若是今夜無事呢?”


    此話一出,幾人都默不作聲,是啊,若是今夜無事,難道小道士就不是對方派來的細作嗎?


    換言之,今夜有事,小道士就一定是賊人嗎?


    若是小道士真無辜,他們痛下殺手豈不是白白搭上小道士性命?


    溫予清與風公子對視一眼,率先開口:“婉兒說的對,今夜無事也證明不了什麽,我不過隻是單純的遵循家父的交代罷了。”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也慢慢消弭。


    幾人不再說話,這一路多番遇險,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曾經他也痛恨那些將無辜之人牽連下水的人,為了自己上位,不惜犧牲別人身家性命的人。


    可如今他自己也生出這陰暗心思,當初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房間的沉默被突然站起來的武毅打斷,他一臉防備的說道:“外麵有人,小心。”


    話音剛落,溫予清連忙將婉清拉起來護在身後,風公子拿起自己的佩劍,向外走去:“你們小心,我去逮那個道士,不能讓他跑了。”


    身形一閃便出了房間走向清濁房內。


    此時泡在浴桶內的清濁正在唿唿大睡,夢裏她夢到自己還在暮光山,自己泡在山中小溪裏,小溪裏的魚兒正跟自己聊著天。


    隻聽“嗵”的一聲,清濁還以為地震了,夢中的魚兒嚇得遊走了,清濁自己也悠悠轉醒


    迷迷糊糊之間自己被人從桶裏拉了起來,清濁睡眼朦朧的看到殺氣騰騰一臉怒氣的風公子。


    “外麵的人跟你一起的是吧?早知你……”風公子剛要說早知你來路不明,卻看到清濁站直的少女身軀在自己麵前一覽無餘,頓時紅了臉,趕緊轉過身去,一時語塞。


    這一下子的拉扯徹底驚醒了清濁的腦子,忽然想到自己是在浴桶裏被拉起來了,一絲不掛,雙手護胸尖叫起來:“啊……”


    武毅三個人在房間裏聽到叫聲連忙向清濁方向趕過去。


    風公子聽到武毅幾人的腳步聲,順手將自己外袍扯下扔給清濁,小聲說道:“趕緊穿上衣服!”


    說完走到房間門外,迎頭遇上了趕來的三人。


    身披風公子外袍的清濁連滾帶爬的鑽出浴桶,拿起屏風上的衣服往床上跑去,順手將床邊的床簾放下,方便遮住自己換衣服。


    趕來的武毅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風公子,稍一愣神問道:“他跑了?你沒捉到?”


    風公子長歎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沒有,他在沐浴,我不巧進去了,他在穿衣服……”


    三人聽完也都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們打起來了……現下無事就好……


    隻聽房內一聲驚唿,風公子連忙趕往房內,武毅正準備跟上。


    忽然從樓梯角落中竄出一個黑衣人向他們襲來,武毅拔劍相向,二人在客棧樓梯上刀光劍影的纏鬥起來。


    房內的清濁剛剛穿好自己的道袍,站在窗邊鏡子前,準備將頭發束好出去與他們匯合。


    誰知頭發還沒來得及束起來,突然有人踢碎二樓窗戶闖了進來,一手拽住清濁的長發,清濁驚唿一聲。


    驚魂未定之際風公子闖進來一腳將來人踢飛,那人被踢中胸膛,頓時一口氣沒迴上來,手下一鬆順著二樓窗戶跌了出去。


    頭發忽然被賊人放開,清濁腳下未穩倒退兩步,身子向後一倒,跌進風公子懷中。


    還沒等二人站穩,窗戶又躍進來一個黑衣人,拔劍對風公子纏鬥起來。


    被嚇到的清濁趕緊鑽迴床榻之上,將自己的包袱緊緊抱在懷裏。


    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啊?忽然被驚醒就算了,怎麽還有人要抓自己?清濁一臉懵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二人。


    來人功夫不弱,風公子竟一時拿他不下。


    電光火石之間風公子想到,剛才從窗戶外逃跑的人此時怕是已經迴去通知他們的人了,纏鬥下去隻怕是不能抓到活口還被拖延了時間,還不如直接解決去跟武毅他們匯合。


    想到這裏,風公子微微皺眉,劍鋒一轉痛下殺招,一劍封喉,黑衣人的血頓時撒在床榻上的紗帳之上。


    這種大場麵清濁也是第一次見,心中不免慌亂,清濁長歎一口氣起給自己舒緩心情,見事態安全,連忙將頭發束起來,跑向門外。


    迎頭撞上一身血腥味匆匆趕來的武毅,武毅見清濁沒事,對著清濁身後的風公子詢問道:“都死了嗎?”


    風公子將劍上的血用手指一抹,合上劍鞘穿好外袍,說道:“跑掉一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分頭行動。”


    武毅點點頭看向溫予清兄妹說道:“好,你帶著這個道士走山路,我們三人走官道,我們人多走大路不會吃虧,你們二人走山路方便躲避追擊。”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風公子,仿佛是告訴他要小心身邊這個小道士。


    心領神會的風公子拉起清濁向客棧外走去。


    其餘幾人也跟著出來,溫予清兄妹同乘一匹馬,武毅單人騎行,若是遇到追擊可以第一時間護送他們離開。


    “誒?”清濁一聲驚唿,被風公子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上馬背,還沒等她坐好,風公子揮鞭而去。


    一路上被奔跑的馬兒顛的難受,清濁快把日間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本來就是被驚醒,又經曆了這刀光劍影的生死時刻,胃裏不住的翻滾起來。


    不知道馬兒跑了多久,清濁終於忍不住坐在馬背上吐了起來,日間吃的食物早就消化了,現在胃裏隻有酸水,清濁吐的酸液順著疾馳的風撒在了風公子腿上。


    風公子皺著眉勒緊韁繩迫使馬兒停了下來。


    他利落的翻身下馬,將憋得滿臉通紅的清濁也拎下馬。


    清濁雙腳一落地,腿腳發軟站都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來。


    風公子皺著眉看著自己褲腿上黃色酸水,心中不免跟著一陣惡心,開口說道:“你不舒服早說啊,這給我吐了一腿!你可真會找麻煩!”


    看著清濁哇哇嘔吐的模樣,想著她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事,可能不適應,也不好多做責怪。


    他順手將馬背上的水壺解下來遞給清濁,說道:“吐完了用水漱漱口會好受一些。”


    清濁覺得天旋地轉的那種感受慢慢消失了,胃裏的酸水也差不多吐幹淨了。


    接過風公子遞來的水壺,用水漱了漱口說道:“我也想說來著,可是想著你這不是在逃命嗎?不想耽誤了你,本來想忍著的,但是一下子沒忍住。”


    風公子心下一軟,這道士……難道此番變故真與他無關嗎?不對,是道姑……


    想到清濁的女兒身,風公子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她女扮男裝出現在他們麵前,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緩了一會兒,清濁終於迴過神了,慢悠悠的站起來,抬頭向四周看去。


    四周群山峻嶺,明月高懸,樹木濃密,隻有月光穿過枝頭,斑駁的灑在地上。山中清冷的風吹的她顫抖了一下,不禁抱緊自己。


    本來兩人還打算休息一下,但是隻聽山林中的鳥兒尖叫振翅而飛動。想必是有人追來了,不能再停留了。


    剛才放跑一人,此人肯定迴去告訴了他們的首領這才策馬來追,他們畢竟一人一馬比自己這邊跑的快多了。


    風公子不作多想,翻身上馬,又像拎小雞子一樣拎著清濁衣領扔在馬上,雙手環住清濁拉上韁繩的瞬間,風公子感覺到清濁微微顫抖的身軀,想必這家夥是有些著涼了,脫下自己外袍給清濁披上,清濁還沒反應過來,身下馬兒又奔跑起來。


    山間樹林,鳥兒被疾馳的馬兒驚的四處亂飛,馬上兩人穿梭來樹林之間。


    月光穿過樹枝,在清濁臉上晃來晃去。


    原本恢複精神的清濁又開始頭暈目眩。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前方一片平原,平原不遠處好像有一條大河,沒來得及多想,隻聽耳邊嗖的一聲。


    清濁低頭一看,一支箭矢落在地上,一晃而過。


    “喂喂喂!!!有人向我們射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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