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說了,丟人現眼!」蕭然再也忍不住,像是會瞬間移位似的到了蕭雨菲麵前,揚起手劈頭掮了過去,蕭雨菲被打得半邊臉都紅了起來。


    「王爺!」鎮南王妃驚唿一聲。


    蕭然喝道:「你不許說話,不許護她!」


    鎮南王妃拿帕子捂住嘴,眼裏含著淚。她早告訴女兒放下景飛月,沒想到她還是做了糊塗事,且用的手段還如此狠毒,根本要置戰郡王妃於死地,怎不叫他們痛心、失望?


    「爹!」蕭雨菲滿眼的不平。


    「飛月……」鎮南王妃顫抖著,懇切地道:「菲兒年紀小,還不懂事,你就放過她一迴吧,我保證會好好管教她,不再叫她犯錯……好嗎?」


    景飛月寒聲道:「王妃,您該當比任何人都明白頁潔與名聲對一個女人的重要,也知道這件事若坐實了,清函隻能去死,若是看到清菡冰冷的遺體,王妃還能說出郡主年紀小,不懂事這等話來嗎?還能要我放過她一迴嗎?」


    鎮南王妃頓時被噎了個啞口無言,景飛月雖然性子清冷,但一向敬重她,她沒想到他會對她說此重話。


    「你說的對。」蕭然瞬間像老了十歲,他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們沒臉要你放過菲兒,你要怎麽處置菲兒,你說吧!」


    覃清菡也想知道他要如何處置蕭雨菲,讓蕭雨菲向她磕頭認錯道歉嗎?她知道即便蕭雨菲照做了,也不會是真心的認錯,更加不會真心悔改,那麽,總不會是打蕭雨菲十個板子吧?堂堂郡主,挨十個板子已算是顏麵盡失了吧?可,她怎麽感覺即便是打蕭雨菲三十個板子也無法讓蕭雨菲記取教訓,不但無法讓她滅了對景飛月的心,反而會變本加厲……


    廳中落針可聞,好像隻餘唿吸聲,所有人都看著景飛月,等他的迴答。


    景飛月眼裏幾乎沒有,絲波動,他長劍出鞘——縱然知道他不可能要取蕭雨菲的性命,所有人的心還是一緊,包括覃清菡在內,雖然她是受害者,可她也不要景飛月在一時衝動之下殺了蕭雨菲,蕭雨菲若死了,她心裏並不會好過,更不會覺得痛快。


    「景大哥……」蕭雨菲害怕得連倒退都不會了,她的嘴唇顫抖的動了動。「你要……你要做什麽?」


    她從來不知道,她會有如此懼怕景飛月的一刻,也從來沒想像過,會有一刻她對著他心跳加快是因為害怕,而不是因為心動雀躍。


    「飛月……」鎮南王妃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什麽都不敢多說,怕說錯一個字都會刺激到他。


    蕭然臉色慘白,他緊緊握著拳,緊緊抿著唇,想到女兒出生的那一天他是多麽欣喜,菲兒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景飛月像是知道周圍人的想法,又像是不知道,他沒有停頓,沒有一絲猶豫,劍起劍落,蕭雨菲成了齊耳短發。


    「啊!」有幾個人忍不住驚唿出聲,是景玲月和廳裏的下人,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蕭雨菲睜大了眼,她眼裏含著淚水,看著落在裙角邊的大量烏發,一時不敢相信發生的事,她的景大哥……景大哥竟然削了她的發……


    「我做錯了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她終於忍無可忍,悲鳴的喊了出來。「我隻是喜歡你而已!我喜歡你!我不要你被別人搶走!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


    「因為你喜歡我,你就可以將一個人逼入絕境是嗎?」景飛月眼罩寒霜,咄咄逼人。


    「那我不喜歡你,你是不是要去死?!你要不要去死?!」


    「戰郡王!」蕭然重重喝阻。


    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不管做錯什麽,是他唯一的女兒,可以打她,可以教訓她,可不能逼她去尋短。


    「我……我……」蕭雨菲抽抽噎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景飛月根本不想聽,他冷淡的說道:「以後日日照鏡子的時候,見到你的短發,就好生記取今日的教訓,別再想著害人!」


    覃清菡明白他此舉是有心要和鎮南王府劃清界線了,蕭然對他而言亦父亦師,這決定肯定很不容易。


    但是,為了玉兒、堂兒,為了她自己往後能過上平靜平安的日子,她不會要他去修補關係,因為事過境遷之後,鎮南王肯定還會繼續縱著女兒,她想要擺脫蕭雨菲的糾纏,就隻能由景飛月主動了斷和鎮南王府的情誼了。


    一行人迴郡王府,程子源則讓官差押迴衙門候審,雖然他把罪名都推到蕭雨菲身上,但毀人清譽這條罪名也夠讓他吃幾年牢飯了,景飛月想到由他口裏說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便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府裏氣氛低迷,景玲月戰戰兢兢的深怕自己也會被削去長發,到時她要怎麽見人?府裏的人又會怎麽看她?肯定是再也不會把她當主子看了!好不容易做了主子,她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於是,一迴府她就馬上跪在景飛月麵前認錯。「我錯了,哥哥,我真的做錯了,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聽郡主的,我以為那樣做是對哥哥好,郡主說,把嫂嫂趕走之後,由她來做郡王妃,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蕭家與宮裏的交情,對哥哥的官途才有幫助,我便信了她,


    我是一心想要幫哥哥,沒想太多……瓏月,你快幫我說說話,爹娘過世之前是怎麽說的?叫  咱們要找到哥哥,聽哥哥的話,爹娘不在了,哥哥便是咱們的依靠,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怎麽都割舍不掉的,也是什麽都取代不了的,哥哥不管何時都會護著咱們,是不是?你說啊,爹娘是不是這樣說的?」


    景瓏月一直在等他們迴來,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被景玲月猛扯著袖子,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好,至於她們爹娘臨終之前……他們根本沒叫她們尋找哥哥,他們認為哥哥早就死了,他們隻交代她們姊妹兩人要好好聽嫂嫂的話,幫嫂嫂做農活,尤其是玲月,不要隻想著偷懶,其他就沒說什麽了。


    覃清菡心裏好笑,景玲月知道把罪名都推到蕭雨菲身上這招對景飛月恐怕是行不通的,就打起了親情牌。


    罷了,她先前並不知道景玲月這麽恨她,恨到與蕭雨菲同謀的地步,如今知道了,也知道她的心思是想嫁入高門,那麽她隻消為景玲月尋一門好人家,將她這尊大神送走就無事了,嫁人之後,忙著相夫教子,想來也無暇陷害她了。


    「嫂嫂,我真的不是有心害你……」景玲月轉眼又對覃清菡哀求了起來,她這會兒隻急著脫身,心裏倒是沒有另外的想法。


    覃清菡淡淡地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要了解一個人的思想不容易,我以前不知道你對我有那麽多意見,以後我會多加注意,也會讓你哥哥替你留意人家,務必為你挑個高門,稱你的心意,所以,你就不要再想著害我了,有空還是多學點琴棋書畫準備嫁人吧。」


    景玲月一臉尷尬。「嫂嫂,你怎麽這麽說?」


    「總之,聽明白了,你好自為之。」覃清菡累了,不想再對牛彈琴,她拉著景飛月迴遠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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