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嫁給傅恆,就是宮裏皇後娘娘的親弟弟。


    講真的,雖說我沒有見過那位富察少爺和宮裏的皇後,甚至與晴姐姐也隻有兩麵之緣。


    可就是心裏清楚姐姐嫁給他不會幸福的,我就是不止不住的心疼姐姐。


    姐姐在宮裏這麽多年,過的一定很不容易吧。


    如果那位皇後娘娘真的是什麽好人,晴姐姐手上怎會有那麽多傷口?


    皇後娘娘根本沒有宣傳出來的那麽溫柔那麽好,我在這青樓看多了,都是兩麵貨皮子來著。


    隻不過又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慷他人之慨的假仁義。


    後來,京城裏盛傳姐姐,傅恆和宮裏的皇帝,令妃之間的二三事。


    總說晴姐姐不清白,那一日我沒忍住,用酒瓶砸了那個滔滔不絕罵姐姐蕩婦不守婦道的恩客。


    一個六品小官也敢罵權傾朝野富察家的兒媳,可見晴姐姐多不受那家庇護,富察少爺也不過是個沒擔當的自私鬼,但凡是個血性的男人,別管愛不愛了,首先也不至於讓自己女人成為別人的談資。


    鄉野匹夫都能做到,他一個豪門貴公子簡在帝心又怎麽可能做不到?說白了就是不把我姐姐當人看。


    反正我無所謂,為了一時痛快爆了那男人的頭我隻覺得痛快。


    反正我老早就看不過眼了,一個老菜幫子,又不是多大能力,官場上徘徊了三十載,也不過一個芝麻小官,可見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主。


    此事過後,我挨了一頓打,被關在柴房裏整整三天三夜,一口飯都沒有,每日也隻有兩口水。


    反正,我不在意活不活,死不死的。


    再後來,晴姐姐就在宮裏身亡了。


    真是可笑堂堂朝廷命婦,在宮裏身亡了?


    富察大人,我爾晴姐姐的夫婿就這樣任意姐姐淒慘死去。


    甚至那一日,他二人都進了宮,是也都出宮裏,不同的是我姐姐是被抬出來的。


    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就是權大過人,不過就是被權壓製。


    可憐我姐姐一條性命啊,爾晴姐姐的孩子尚在繈褓。


    富察大人,你怎麽狠得下心呢?那可是你的發妻啊,就算沒有愛,至少也是在一起生活許久的人。


    養個阿貓阿狗還有感情了,你就是個徹頭徹底的懦夫,一個廢物點心。


    我在樓裏瞧見過幾次富察家的馬車,那裏麵的爾晴姐姐似乎變了個人。


    就連麵相都變了,她磋磨的比我這個在煙花之地好生活的風塵女子還要滄桑。


    隻可惜如今的我無力為她做什麽。


    大概喜塔臘氏和皇帝還有富察氏達成了什麽協議,總之爾晴姐姐的事被合力壓了下去。


    不對,準確來說根本不可能掀起任何水花。


    那位可是皇帝呀,我姐姐一條命不值幾文錢,更不值那紫禁城皇帝一樂嗬。


    別問我為什麽這麽清楚宮裏的事兒。


    煙花之地本就是魚目混雜,消息靈通是肯定的,可你別忘了之前京城裏的流言,我們這些人啊,聽的最多了,都不用動腦子,也能想清其中關卡。


    長衫在我二十四歲那年便去了,京城裏又是下了一夜大雪。


    就如同當年我抱著妹妹們在雪地裏求活路那般大。


    我實際上是不明白那些權貴為何非要喜歡雪,喜歡什麽不好啊?


    雪,隻會要人命,冷,更會。


    走了也好,隻是長衫姐姐沒等到她爹爹娘親兄長接她迴家,沒看到她從小娃娃親的未婚夫。


    我為她難過了幾天就好了,人這一生就跟著窗外的飛雪一樣。


    過幾天雪化了,冰也融了,在這世上再無痕跡。


    長衫走得好,我也是後來才借著恩客的手,片湊出她走失後,她父母順勢對外宣稱女兒病死,畢竟,一個幾歲的小姑娘,徹夜未歸。


    又在非要女子恪守貞潔的酸儒之處,已是不潔,還不如死了幹淨。


    真是可笑,為這莫須有的罪名,便要女兒的命,我真覺得這世界可怕極了。


    而她心心念念無數次的未婚夫,那娃娃親對象早在她父母對外宣稱女兒病死後,火速跟當地另一戶大家族訂了婚。


    是的,就如同她自己說的那般,她是當地大家族的女兒。


    如今想起來什麽身份啊,都是假的,都是虛的,不靠譜。


    一時間記上心頭,我還不是滿族在旗姑奶奶?


    還不是流落煙花之處,做的這些個勾當。


    算算時間,一轉眼,我也掛牌子二十四載。


    早在前幾年我便開始幫著樓裏教姑娘,我就是這樣清醒麻木的活著。


    眼睜睜看著這些女孩踏上我從前的路,可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弱小了,我無能為力。


    唉!死的那天,我也是在街頭大雪裏。


    這幾年媽媽逼著我接客,我便也順勢答應下來。


    不是我過慣了好日子,非要紙醉金迷。


    隻是我早已麻木,就這樣行將就木也好。


    所以啊!花柳病。


    大概沒幾個賣身姑娘躲得過吧。


    是我第1次發覺雪竟這麽美,紛紛落下如羽毛般輕柔。


    砸在身上除了會有點小聲音,一點兒都不痛。


    原來,雪天並不冷啊!


    至少此時此刻我熱得很,就這樣燥熱難耐地脫下了身上唯一一件外衣。


    哈哈哈,此時此刻我想喜塔臘府不認我迴去是一個明智之舉。


    至少他們不知道,他們無需被我這樣放蕩的人沾染片刻臭名。


    雪地裏,我忍不住躺到上麵打了個滾,還熱的不行,我想往身上蓋點雪降降溫。


    天色漸明,我不知道百姓們見到我這樣一座凍人,是何感觸?


    大概是嘲笑吧!


    叫我來說,是既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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