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寶黛茜,參上。”我衝著我麵前站著的這隻完全驚呆了的獨角獸微笑了一下。嗬,哇哦,他看見我以後真的是半個字兒都吐不出來了呢。哦,而且他的嘴巴真的能張得那麽大,這太可愛了!我還以為那隻是卡通裏的情節,我之前可從沒在現實裏見到過。不過話又說迴來,他是一隻動畫裏的獨角獸,所以我猜這還是說得通的。


    我甩甩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從我剛剛聽到的來看,這隻小馬好像攤上大事了。我對著這隻獨角獸輕輕點了點頭,“銀甲閃閃。聽起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銀甲上下打量著我,“你怎麽……你是誰?”


    我稍稍甩了一下我的鬃毛,“我告訴過你了,我的名字叫雲寶黛茜。怎麽,你以前沒看過動畫嗎?就算你沒看過,得了吧老兄,我在網絡上還是很有名氣的。你之前肯定聽說過我。”


    銀甲舉起一隻蹄子,“聽著,我知道你外表是誰,我是說你是誰,而且你怎麽找到我的?”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挺複雜的,你看,蘋果傑克,大麥,小蝶還有我,一起開始——”


    銀甲打斷了我,“等下,你指的是突然變成小馬的人類對吧?還是說你說的是真正的小馬國的蘋果傑克和小蝶?”


    我慢慢點了點頭,“對。”


    銀甲捂臉,他又疲勞又壓力山大,真的不想和我玩這些文字遊戲,“聽著,你上個月還是個人類吧?”


    我再次點點頭,“嗯,對。”


    銀甲如釋重負,“天,原來我和我的朋友們並不是唯一遭遇了這些的,還有別的人和我們一樣經曆了這些令人困惑的事情,能知道這些真是太好了。”他莊重地點點頭,“所以,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


    我對他歪過了頭,“我叫雲寶黛茜。我已經說過了,對吧?”我聽見我的肚子叫了一聲,離我上次吃東西已經過去十二小時了。我站了起來走向廚房,“所以,你這裏有苜蓿什麽的嗎?”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苜蓿?啥?那不是給奶牛吃的嗎?我為什麽會有那種東西?”


    我翻了個白眼,“因為那東西太特喵的好吃了。”我搜刮著廚房裏的那些盒子,“所以你這裏有什麽吃的嗎?”


    銀甲用一隻蹄子撓了撓鼻子,“桌子上有些燕麥什麽的……等下,你一直說你叫黛茜,我猜這說得通因為我也在一直說我是銀甲……但你是個人類,對吧?”


    我捧起了一盒葡萄幹小麥片,然後撕開了它,“嗯?當然,我的確當了一會兒人類,但我現在是一隻小馬,老哥。沒錯,我沒動畫裏的自己那麽牛,但我想我挺接近了。一直在努力試著變迴雲寶黛茜,把我原來的狀態找迴來,你知道吧?”


    銀甲隻是瞪著我,“什麽原來的狀態?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我做了個鬼臉,這個葡萄幹麥片都壞掉了。我看向那隻雄駒,“你看起來也沒那麽壞。我到剛才為止也隻見過一隻雄駒。他還真是個暖心的家夥,不過我得承認,你看起來……真不錯。甚至都更有威嚴。哦對,真遺憾你已經結婚了,你有機會和韻律再續前緣嗎?哦天,她的人類版本是誰?會是個男的嗎?你得一五一十都告訴我啊老哥。”


    銀甲縮了迴去,把他的兩隻前蹄都抬了起來,“什麽?不。這裏沒有什麽韻律,黛茜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我都感覺我們說的甚至不是同一種語言了。”


    我又咽下了滿滿一口燕麥,“好吧,那我們退一步。這裏有哪些小馬呢?你應該是一組小馬裏的其中一員吧?我是說,我知道暮暮住在這裏,那麽你身邊還有沒有別的諧律元素掌管者呢?”


    銀甲慢慢點了點頭,“m6成員?對,有——”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強行打斷了自己,“操!瑪德,我被你分心了!我沒時間聊天了,我得迴到西雅圖!其他小馬,靠,靠,靠!”


    我抬起眉毛,“有多少其他小馬?暮暮……萍琪還有瑞瑞?”


    “對!”銀甲大喊著,“萍琪和瑞瑞……”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消息太好了,那我們六個就齊了”我抬起一隻蹄子,“等一下,銀甲,讓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小馬。她們都在愛荷華州,不過我還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和她們分享一下。”


    銀甲低下了頭,輕輕搖了搖,“不,其實這是個很糟糕的消息。”


    我無視了他,用我的小馬耳部肌肉快速地扇了扇我的右耳朵。這個動作激活了我戴在我腦袋一側的藍牙耳機的按鈕,然後我就聽到它發出了唧唧的聲音,等待我的命令。“打給蘋果傑克。”我吐字清晰,然後等我的手機把號碼撥出去。


    耳機響了起來,“嘿黛茜,有在公寓裏找到什麽人嗎?”


    我微笑了起來,“當然了aj,正站在我麵前的是銀甲閃閃。皇家衛隊隊長本尊。”


    aj激動地迴答道,“天啦嚕,小蝶的預感真的起作用了。暮暮也在那兒嗎?”


    我做了個鬼臉,“沒,不過銀甲說他正和暮暮以及其他諧律元素待在一起。我一分鍾內就會讓他帶我過去。”


    銀甲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再一次低下了頭,眼睛慢慢地濕潤了起來,“黛茜……”


    我當時依然無視了他,注意力仍在電話上。aj又說道,“大麥想知道韻律有沒有和銀甲待在一起。”


    我笑了起來,“他關心這個幹嘛?哈哈,但是沒有,她依然不知所蹤,看起來這裏隻有暮暮,銀甲,萍琪,還有瑞瑞。”


    我掛著微笑,扭頭瞥了眼銀甲想向他確認一下和他待在一起的小馬名單。我的微笑很快就消失了,我看見銀甲就坐在那兒,不停地流著淚。他抬頭看著我,“雲寶黛茜。我需要你的幫助。求你了。”


    看著我麵前這隻狼狽的雄駒,我的耳朵豎了起來,“aj,一會兒再聊。”她說了些什麽,但我直接扇扇耳朵掛掉了電話。我向著這個王子走了一步,“銀甲,其他小馬呢?”


    他哭喊著,“她們被人類抓住了。她們現在很危險,而我根本救不了她們。我想把萍琪救出來,但是結果卻變得更糟了。”眼淚在他臉上淌成了河,“黛茜……他們抓住瑞瑞了!而這都是我的錯!”


    一股暴怒湧現在我身體裏,我能感覺到我耳朵上奔湧的血流。我一蹄子砸在地板上,“你特喵的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們這就去救她們!你有車嗎?她們在哪裏?”


    他用蹄子腕擦了擦眼淚,“我沒有車,而且她們離這裏很遠。但你能過去的,對吧?”我發覺他正看著我的翅膀,而他的眼睛裏閃起了光,“哦我的上帝啊?你真的能飛,對嗎?”


    我有些困惑地抬起了眉毛,“嗯對,狗能叫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希望,“你能飛得很快嗎?”


    我憋不住笑了出來,“老兄,我可是雲寶黛茜。我很確定我在屬於我們的兩個世界裏都是飛得最快的飛行員。”


    銀甲再次擦擦眼淚,“好,那太好了,那她們就有希望了!好的,你可能沒法帶上我,但如果你能夠去叫上暮暮並且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的話,那麽你們兩個很可能能夠把萍琪和暮暮救出來!”


    我微笑著說,“樂意效勞。她們在哪裏呢?城市另一邊嗎?”


    銀甲揮揮蹄子,“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不,她們在西雅圖。”


    我往後退了一步,“西雅圖?靠,那可是在國境線的另一邊啊。而且還真挺遠的。”


    銀甲看起來有些擔心,“什麽?那隻是一條陸上邊境罷了,直接飛過去?而且這也就不到一百八十英裏,你能飛那麽遠的,對吧?”


    我咬緊了牙,“我的確可以飛那麽遠,但我沒法就這麽飛過國境線,你知道,它可不僅是地圖上的一條線那麽簡單。我能穿過它,但我得小心點慢慢來,很可能最好還是從海上繞過去。或者更好的辦法,藏在一朵雲裏過去。嗯,對,給我一天我就能到。”


    銀甲搖了搖頭,他的聲音百味雜陳,“不,你必須現在就過去!你必須趕在日出之前到西雅圖!在那些人醒來之前,你隻有不到三個小時了。拜托,你必須現在就去,而且你必須能飛多快飛多快!”


    我慢慢搖了搖頭,“銀甲,聽著,我很抱歉老兄,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你知不知道雷達是什麽?知道它是怎麽運作的嗎?”我側過身去向他展示我的輪廓,“而且看看我體型有多大!我的體型是一隻鳥的十倍,而且比無人機都要大。而你想要我全速穿越國界?而且我們說的還不是普通的國界。如果我真的像你要求的那樣飛過國境線,嗬,警報馬上就會叫起來,警告世界上最強大的空軍有一架未被識別的不明飛行物正在入侵他們的領空。我更希望我的早晨裏沒有什麽導彈追著我的屁股跑。”


    銀甲把蹄子揉進了他的臉裏,“聽著,黛茜,你是字麵上唯一一個能夠到達那裏的小馬了。你都有翅膀,快,想個辦法。”


    我翻了個白眼,“哦,隻要把出現在天空打算把我射下來的f-22戰機甩掉就好了?對,當然。我是說,你還能不能選出一個比西雅圖更不可能到達的城市讓我飛?你有意識到西雅圖——事實上還包括了整個太平洋西海岸地區——都在保持高度警戒,因為幾天前西雅圖裏發生了恐怖襲擊?”


    銀甲眨眨眼,“圖書館爆炸案嗎?你也聽說了?”


    我把蹄子高高一甩。“哦對,我是說,一家圖書館直接在一個攝像小哥和一票條子麵前炸了,這算是大新聞吧。”


    銀甲咬了咬牙,“那是我們幹的。不是什麽恐怖分子,是暮暮,瑞瑞,還有我幹的。”


    我眨眼,“等下……你幹嘛這麽做?當我沒說吧,我不在乎。我們得另想一個去西雅圖的辦法。也許去偷輛車?”


    銀甲搖頭,“太慢了,雲寶。如果瑞瑞她們還有希望的話,那麽我們,或者說我們中的一個,必須在兩三個小時之內趕到那裏。等太陽一升起來,她們就會被轉送到另外一個地方,那樣的話我們就再也不可能找到她們了。”


    我重新坐在了地麵上,小心翼翼地用蹄子揉著太陽穴,“等下……為什麽會有時限的?她們會被轉移?你說有些人類抓住了他們?你說的是什麽,當地警察?fbi?cdc?還是什麽農場主?”


    銀甲扭過了頭去,“隻是一些混混,或者黑幫。我也不確定。我所知道的是他們把瑞瑞和萍琪關進了籠子裏,而且他們要把她們當做寵物賣出去。”


    我的血壓急劇飆升,我狠狠咬住了牙。我走向窗戶,“我會在一小時之內到西雅圖。”


    銀甲跑了上來,“那我呢?我怎麽聯係你?我這裏什麽也沒有!”


    我停了一下,從我鞍包裏拿出一個廉價的翻蓋手機,然後扔給了銀甲,“這是我的備用電話。我的手機號碼在通訊錄裏,我找到你妹妹的時候就會打你電話。”


    銀甲點點頭,然後用魔法飄來了紙和筆。我看著眼前的這番場景,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我也許是一隻會說話的藍色天馬,但對我來說,看見了真正的魔法感覺還是有點不自然,有點詭異。銀甲潦草地寫下了些什麽,“這是瑞瑞和萍琪被關押的那棟房子的草圖。他們被關在這裏的籠子裏,而且她們還被戴上了電擊項圈。你得需要找到解開兩個項圈的鑰匙。”


    我看了眼那張紙,“有多少守衛?”


    銀甲吹了聲口哨,“差不多四個……”


    我點點頭,“我可以解決他們。”


    銀甲繼續說道,“差不多四個放哨的在房子外麵巡邏,然後裏麵有,我也不清楚,一打?可能更多?我想小區裏的其他房子裏可能也都是他們的同夥了。”


    我抬起眉毛,“所以,我知道我是雲寶黛茜,但一隻小馬進攻那裏聽上去簡直就是自殺。”


    銀甲點頭,“對,而且他們還早有準備。他們有關小馬的籠子,麻醉槍,小馬戴的電擊項圈什麽的。”


    我把蹄子一揮,“他們是怎麽拿到這些東西的?!”


    銀甲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就是有。”


    我皺了皺眉,“我猜你也沒有幫我想好一個可以保證我在不被抓住的前提下溜進去救出她們的計劃?”


    “我還在想,我可以等你到西雅圖了以後打個電話給你,希望我們可以想出一個進攻計劃。”


    我低頭看了看銀甲畫的地圖,想象著我和二十個裝備了麻醉槍的人戰鬥的場麵。“我沒抱希望,銀甲,這是個自殺任務。”


    銀甲拍了拍我的背,“不,這就是你為什麽需要找到我妹妹了!找到暮暮,把她也帶上。我不喜歡把她置於這樣的危險中,但我猜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我看向他,微笑著說,“太好了,她是不是一個打手?我是說動畫裏的她是一個又文靜又高冷的書蟲,沒有任何戰鬥經驗,體質也不適合戰鬥。但沒準在這個世界裏你妹妹是完全相反的一個角色?她是一個刀上舔血的殘忍的打手……對吧?”


    銀甲滿臉尷尬地微笑著,“當然啦……”


    我捂住了臉,“你妹妹是一個書呆子對吧?”


    他點頭,“她讀過的書可能比你身上的毛還多。”


    我低聲吹了聲口哨,“對,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我還是得自己行動。”


    他搖搖頭,“不不不,她很棒的!她完全能在戰鬥中照顧好自己的。”


    我歎了口氣,“一個身體都算不上健壯的書呆子?聽上去隻會拖慢我的速度。”


    銀甲笑了起來,“得了吧,當時可是她把圖書館炸掉的!”他衝著走廊裏的焦痕和客廳裏破碎的窗戶示意了一下,“看見這些殘骸了嗎?這可是她的第一個咒語幹的!”


    我抬起眉毛,看著公寓裏的所有這些遺跡,“好吧……能成,她在哪?”


    為什麽她們會選這家賓館的?這地方也太糙了吧。我用蹄子砸著銀甲告訴我的那扇房門。“快點啊暮暮,開門啊!”我再次敲了敲,非常急切地想要進屋子裏。關於我這麽著急想讓她快點,這裏有三個原因:首先,如果我們還想把萍琪和瑞瑞救出來的話,那我們真的得快點了。其次,這個賓館都快把我逼瘋了,我就想趕緊離開這條走廊。再然後,我還有——


    門被打開了,我看見過的世界上最困惑的獨角獸正在瞪著我。我稍稍扭過了脖子看了看她的身側。啊,當我沒說,我正看著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困惑的紫色天角獸。


    “我能……幫你嗎?”我仿佛都看見她大腦停擺了,對我早晨六點把她叫醒的場麵理解不能。


    我點點頭,“嘿,暮暮,好久不見,對吧?聽著,我能進來嗎?我很確定我現在屁股後麵跟著三分之一個美國空軍。”


    她讓到了一邊,“雲寶黛茜?”


    我點點頭,“對,是我。真高興你看過動畫。”


    “你怎麽在這兒?你為什麽在這兒?”我敢說她現在依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你哥哥叫我過來的。”


    她點點頭,依然是百分百的一臉懵逼,“嗯,那他很棒棒喔。”


    我點點頭,“對,如果不是我都說了‘那可是條國境線而且美國佬現在神經繃得和什麽似的’而他就這麽叫我‘飛去西雅圖吧’還說什麽‘老兄你必須過去”的話,那他的確挺棒棒的。所以然後我決定試試能不能把它當成一個夜間潛行任務來做,你知道吧?我差不多能飛多快就飛多快了,但我飛的時候得盡量貼近地表,對吧?我希望這樣我就可以躲過雷達什麽的,隻要飛的超級快又超級低,對吧?”


    暮暮隻是木訥地點頭,很顯然並沒有注意聽我的話,依然處於見到了一隻新小馬的震撼中。我繼續說道,“對,所以結果是我的體型在低空高速飛行下恰好符合了巡航導彈的標準。我隻知道我進入美國飛過美國的第一個城鎮時,鎮子裏防空警報一直在嗚哩哇啦的響。我低頭看了眼城裏,看見整個城市都炸了鍋 ,人們在到處亂跑。”


    暮暮從我身邊走過,打開了門,我猜她是向外看看有沒有別的小馬?她重新轉了迴來,看向我,然後又看看門外,“你從哪裏來的?”


    “……然後這就是我怎麽在經過第三個城市的時候把那些戰鬥機甩掉的了。”我說完了。


    暮暮重複了一遍,“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歎了口氣,“就像我之前說的,你哥叫我來的。而且我也及時趕到了啊!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很確定我的低空飛行讓總統直接衝進空軍一號裏了,而且北美防空總部很可能進入一級戒備了,而且我們可能實際上已經和加拿大進入戰爭狀態了。不過嘿,我按時到了!”


    暮暮搖了搖頭,“什麽?等下,什麽按時?”


    我點點頭,“哦對,呃,所以萍琪和瑞瑞被一票人綁了,而且被關了起來,如果我們不在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裏救出她們的話,她們很快就要被那群人拿來賣錢了。”我把蹄子在地毯上蹭了蹭,“這就是我為什麽,你知道的,一級戒備什麽的。”


    暮暮把她的兩隻蹄子都舉了起來,“什麽?不,所有小馬都在這間賓館裏睡覺呢。這根本說不通。別會錯意了,我看見一隻新的小馬還是非常開心的,但你說的根本就沒道理。萍琪和瑞瑞,被混混抓了?”


    “對。”


    “而且我哥找到了你還告訴你要找我幫忙?”


    我點頭,“沒錯!”


    她歎了聲氣,“好吧,我們去和他談談把這些事先理清楚吧。”她推開了門走到了外麵。


    我把蹄子搭在她的屁股上,“呃,他現在並不在這裏,暮暮。”


    她轉過身來,“哦?什麽,他也被黑幫抓了?”她笑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不,他在溫哥華。”


    她眼皮抽搐了一下,“什麽。”我都不覺得這是個問題,這隻是她腦袋一下子又沒轉過彎來罷了。


    我慢慢點了點頭,“我也是從那裏來的。加拿大!我在你公寓裏見到了你哥哥。”我列出了地址,向她確認了那確實是她的公寓。


    暮暮眨眨眼,“但我哥哥昨天還在賓館裏睡覺啊。”


    我咬住了嘴唇,“呃,他現在在加拿大了,要不然你覺得我怎麽會有你的賓館房號呢?”


    暮暮的眼皮再次抽搐了起來,“不,他不應該會在加拿大的,他應該在這裏,和瑞瑞待在一起!”


    我搖搖頭,“不,瑞瑞和那些綁架犯在一起,你哥哥在加拿大呢。”


    “嗷!!!”暮暮鬱悶地大喊了起來,“這根本沒道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你睡覺時候的事?”我提出一個建議。


    她抬起一隻蹄子,“這才六個小時!他們這段時間裏到底幹了些什麽!?為什麽他們都沒有叫醒我?”


    我舉起蹄子,“聽著,我也很想現在和你演演家庭倫理劇,但是說真的,我因為想要救萍琪和瑞瑞拚了命飛到這裏,還差不多引發了一場戰爭。我們能不能先把救援任務做了,然後你再和你哥哥糾結那些細節,好嗎?”


    暮暮雙蹄掩麵,“啊,你有沒有救她們的計劃?”


    我咬住了嘴唇,“沒有……但這個家夥可能有!”我低頭看向我的手機。銀甲現在正打我電話呢。我接起了電話,把手機遞給了暮暮。嗯,迴頭一想,我可能應該一開始就先打個電話給他,讓他自己向她妹妹解釋這些有的沒的。那肯定簡單多了。很顯然今晚他們兩個都會給我闡述事實的能力打兩個零蛋。


    “瑞瑞,我覺得銀甲不會迴來了,反正不會是今晚。”萍琪喃喃著,對著牆壁搖著頭,“而且等我們被移到新的地方去了以後,他就再也找不到我們了。”


    我點了點頭,“萍琪,至少我們中有一個逃出去了。而且我知道銀甲不會放棄的。也許他今晚不會來救我們,也許也不會是明天,也許幾年內都不會……但他最終會找到我們的。我知道他會的。”


    “嘿,蠢馬,別叫喚了!”一個守衛對著我們厲聲斥責道。現在有三個守衛看著我們了,因為我們中的一個跑掉了,而他們並不是很開心。


    我翻了個白眼,“我們是小馬,不是蠢馬。”


    他蔑笑著,“不管怎樣,動物都不應該說話。現在快閉嘴,等老板知道你們逃了一個以後肯定不會高興的,我希望你們能知道,他肯定會把私憤發泄在你們頭上。”


    萍琪笑了起來,“我們都被關進籠子裏了,而且我們幾個小時之內就會被當作私人寵物賣掉。說得好像你老板能糟糕到哪兒去似的。”


    這個守衛向著籠子靠了靠,他微笑著說,“老板一直很奇怪你們屁股上為什麽會有個圖案。他在想要不要給你們這些小馬一個更加適合畜生的標記。聽說過農場主是怎麽給自己的動物上標的嗎?”


    我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敢!”


    另一個守衛也坐了下來,滅掉了煙蒂,“嗯哼,就繼續騙自己吧小姐。上一次被抓到這裏的那隻小馬咬了他以後,他直接在她屁股上燙了一個。”


    我的心沉了下去,“等下……什麽另外一隻小馬?”


    那個守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道,“也許你知道她?紅色鬃毛,紫色身體?差不多是兩天以前,老板從他哥們那兒聽說有很多彩色的小馬出現在了各個城市裏。老板叫我們留心一下,然後當然了,兩天前我們找到了一隻。她正自己在貧民區裏走,我們中的一個發現她了以後,很容易地就被抓過來了。”


    萍琪靠向了鐵欄杆,“她在哪?”


    那個守衛點燃了第二支香煙,“我們那時候沒有關住她的設備,那個表子比她看起來的要強壯。她扯斷了我們綁住她的繩子,然後在房子裏瞎嘰霸跑。老板想給她戴上項圈,但她咬了他一口。他一點都不喜歡她的態度,於是他讓一個守衛把她打暈了,然後把她用鏈子綁了起來。然後等她醒過來以後,老板就用熱鐵片給她上了個標記。”


    另一個守衛笑了起來,“我發誓,你可能能在一英裏外都聽得見她的慘叫聲。還好那個雌駒的聲音像一個快要死掉的動物一樣,所以看起來沒誰報警。”


    我感覺我的前蹄在怒火中打顫,“你們這群混蛋。”


    那守衛歎了口氣,“對,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老大對待她的方式。一天晚上一個站夜崗的人可能是同情她還是怎麽的,然後解開了她。第二天早上,那隻小馬和那個守衛都不見了,那個人隻留下了一個封辭職書。”


    另一個衛兵插嘴道,“老板可不會接受辭職的。我們還在找那隻小馬和那個叛徒。我們終歸會找到她們的。而同時老板也交代我們要做好未來應對更多小馬的準備。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裝了這些籠子,還買了這些麻醉槍的原因了。可以確定的是,它們讓事情簡單多了。”


    我坐了下來,搖了搖頭,好吧,至少另一隻小馬逃出生天了。可惜她的逃脫也就意味著這些混賬對付我和萍琪的時候會準備得更加充分。這個籠子,這些項圈,所有這些守衛,我沒有看到有任何逃出這裏的希——


    ——嗞嗞嗞——


    電燈很大聲地響了一下,然後滅掉了。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了黑暗中。我聽見其中一個守衛站了起來,“怎麽迴事?”


    屋子裏唯一的光源就隻剩下從窗戶射進來的黎明的光了。另一個守衛看了看房間裏,然後打開了音響,卻發現音響也沒用了,“我想我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斷電了。”


    第三個守衛看向窗外,“但街對麵的房子還有電啊。什麽鬼?”


    一陣劇烈的敲窗戶的聲音嚇到了房間裏的所有人。一個混混頭子從窗玻璃往外望,但外麵太暗了根本看不清什麽東西。敲窗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個頭子轉向他的一個下屬,命令道,“打開窗戶,外麵可能是在外放哨的人,也許他能告訴我們發什麽了什麽事。”


    那個守衛走到了窗戶旁邊,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然後看了看地麵,“我什麽人也沒看見。”他打開了窗,把腦袋探了出去,“唷,你們人呢?格雷格你在——”


    咚


    突然,從窗戶上方閃過了一個黑影,然後這個守衛就直直往前倒了下去,很明顯是因為腦袋上的什麽重擊導致的。他的身體趴在了窗沿上,然後慣性讓他的身體摔出了窗外。


    “布魯斯!”他的同伴大喊了一聲,騰地跳了起來,跑向那扇窗戶。


    我扭過頭看了看那個守衛頭子,注意到他正從窗戶旁退開,同時掏出了槍。他衝著另外一個離窗戶不到幾英寸遠的守衛喊道,“泰隆,離那扇窗遠——”


    他並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一個藍色的模糊影子飛進了窗戶,砸在了泰隆身上。那團藍色的東西把他原地撞了出去,一路退了好幾英尺,直到他的背重重的砸在了鐵籠子上。我的耳朵都被這聲巨響震得發麻,但我的眼睛卻直直地看著屋子裏的這隻藍色的小馬,不對,天馬。


    萍琪的鬃毛都豎了起來,“雲寶黛茜!!”我認出了動畫裏的這隻彩虹鬃毛的雌駒,我的心髒跳漏了一拍。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她又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那個人用力喘著氣,“我覺得你撞斷我的肋骨了。”


    這隻天馬往旁邊啐了一口,“對,抱歉了,我本可以再多照顧照顧你的,可我在趕時間。”


    我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房間另一個角落裏的微小動作。我還沒來得及確認我看見的景象,我就用最快地速度喊出了一聲警告,“小心!另一個有槍!”


    我看見黛茜的耳朵轉了轉,聽見了我的警告,然後不到一秒鍾之後,我就聽見一聲沉悶的槍響,那個守衛按下了麻醉槍的扳機。眨眼之間,我看見這隻天馬迅速扭轉身體,把自己的身體藏到了一瞬間前還在她身後的那個人類後麵。


    我畏縮了一下,“你還好嗎,雲寶黛茜?”


    萍琪咯咯笑了起來,“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黛茜聞言,翻了個白眼,然後從那個人類身後退開,把自己身上的灰塵拍掉。房間裏的每一個人(以及小馬)都在尋找那隻麻醉鏢的去向,最終,我們都發現它正插在那個被黛茜當作肉盾的暈過去的守衛胸前。她抬頭看向那個持槍守衛,咬牙切齒地說著,“那是你唯一的子彈。”她慢慢朝著那個家夥走了過去,同時扭了扭脖子,發出瘮人的哢哢的聲響,“蹄子有一個好處……它們可不需要裝彈。”


    那個守衛的臉頓時麵白如紙,他急忙衝向那扇門,卻隻來得及跑出半步,黛茜飛身而起,用肩膀狠狠撞進了他的身體裏。他被按在了地上,他大喊著,“放開我,你這個畜生!”


    黛茜甩蹄一個巴掌扇在他頭上,“我們可以玩軟的,也可以玩硬的。鑰匙在哪兒?”


    那個守衛嘲笑了一聲,“對,好像我會告訴你一樣,你連——”


    哢!


    我哆嗦了一下,我看見黛茜的蹄子砸在了離他的臉不到一英寸遠的地板上,直接把蹄子下的地板跺了個粉碎。她露出了一排牙齒,“別惹小馬,老兄。下一蹄子會直接砸在你臉上,讓我們再試一次:特麽的鑰匙在哪兒?”


    我都能在這麽遠的地方看見那個守衛顫抖的樣子,“在-在我的項-項鏈上。”


    黛茜用蹄子敲了敲他的腦門,“好孩子。”她用牙叼住了他的項鏈,把它扯了下來。她轉過身來,把鑰匙環扔給了我們,“瑞瑞,萍琪,你們互相把項圈解了,然後把籠子打開吧。”


    我點了點頭,用魔法抓住了那串鑰匙,“那你呢?”


    “拖點時間。”她喃喃著,把一條椅子抵在了門上。她轉向那個人,吼道,“滾去坐到那個角落裏,直到我們四個離開為止。”


    我打開了籠子,而萍琪把我脖子上的項圈解了下來,我長長鬆了一口氣。我也幫助她解開了項圈,然後我聽見那個守衛笑了起來,“還沒有結束呢。這噪聲肯定把整棟房子的人都吵醒了,包括樓上的老板。他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這兒的。”


    我聽見我們頭頂上傳來的腳步和喊叫聲,眼睛不停地抽搐了起來。有什麽人在砸門,但是椅子把門抵住了。我擔心地看向黛茜,但卻很奇怪地發現她在微笑。她走到窗戶旁邊四周看了看,“所以你的小夥伴們把這個地方包圍了哈?”


    那個家夥蔑笑了一聲,“沒錯,我們有整整一百個兄弟埋伏在這條街的房子裏。你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黛茜點點頭,“嗯,那還真挺酷的,因為你們也被包圍了。”


    萍琪歪過頭來,“喔喔喔,同心圓嘛?”


    那個家夥搖了搖頭,“所以,等下,你帶了一個軍隊的可愛的小馬朋友嗎?我很確定我們能夠解決他們的。”


    紅藍交替的光從屋外照射進了房間裏。黛茜搖頭,“小馬軍隊?嘖,這可不是我們的風格。我們覺得普普通通的警察蜀黍就行了。”


    那個守衛站了起來,“警察來了?噗,他們都知道永遠不要和我們正麵對抗。”


    能聽見遠處模模糊糊的直升機的聲音。黛茜看向窗戶外麵,“嗯,警察當然來了……還有fbi……還有國土安全部……還有軍隊。”


    砸門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我聽見房子裏的人開始困惑地喊叫了起來。屋外傳來的直升機的聲音不斷加倍,我的耳朵耷拉了下來,我意識到這不是一架直升機發出來的聲音,這聽上去更像是一個直升機編隊正在趕來。我看向那隻天馬,“黛茜,你幹了什麽?怎麽會?”


    黛茜揉了揉脖子後,“所以,我不太確定你們知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安全機構因為先前的那場爆炸一直在保持著高度警戒的狀態?對……所以我打了幾個電話,留了些便條說肇事的恐怖分子就在這間房子裏。”


    那守衛嘲弄了一句,“你個傻x,他們絕對不會信你的。”


    黛茜笑了起來,“你低估了他們的緊張程度。他們非常想要找到一條線索。而現在,我們隻需要製造幾個‘預先策劃的爆炸案’讓他們死心塌地地相信就行了。”黛茜指了指外邊的一個小棚屋,“唷,小哥,那棚屋裏住人嗎?”


    他很困惑地搖了搖頭,“什麽?不,那隻是一個獨立的車庫罷了,廢了很久了。”


    “完美。”黛茜微笑了一下,她從鞍包裏掏出了一個對講機,按下了通訊按鈕,“暮暮,暮暮,我是黛茜,棚屋安全。重複,棚屋安全。”


    我抬起眉毛,“暮暮?”


    黛茜把蹄子拍在了一起,摩挲著,“噓,看好戲吧。”


    我眯起眼,看見五棟房子外的屋頂上站著一個四蹄生物,它開始發出了耀眼的白光。我重新看了看離我們一門之隔的那個棚屋,“霧草。”


    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趕緊趴到了地上,同時把萍琪一起拽了下來,然後用蹄子捂住了我的耳朵。下一秒,棚屋爆炸了。


    盡管我臨時采取了保護耳朵的措施,那陣聲響還是震耳欲聾。那個棚屋被天角獸射出的紅紫交加的射線命中,引爆。爆炸波震碎了玻璃,把黛茜整個掀翻了。暮暮會的咒語還真沒多少,但這個咒語她未免也太擅長了一點。


    “我的天啊!”我耳朵裏的嗡嗡聲慢慢消停了下來,我聽見那個守衛正大喊著。爆炸的火光慢慢消散開了,整個夜空都被各式交通工具的警鈴聲割裂,上百警笛衝著我們的方位狂吼。如果之前還有猜疑這塊地方並沒有什麽恐怖分子的聲音的話,這疑慮現在也已經不存在了。這場爆炸幾英裏外估計都看得見,燃著火光的木片像雨一樣落向大地。


    黛茜站了起來,大笑著,“好吧,這話我都快說爛了,不過這可太酷了!幾乎都讓我希望我是一隻獨角獸了。不過說到天馬,我們真的得趕緊溜了。”


    我搖了搖頭,依然試著把那嗡鳴聲去除幹淨,“我們該怎麽穿過警察的包圍圈,更別提天知道還有多少警力正在趕來的路上?”


    黛茜走到萍琪旁邊,把萍琪的前蹄繞過了她的身體,“直升機得退開躲避空氣裏的碎片和殘骸。現在我們隻需要趁亂飛出去就好了。”


    “哦天!”萍琪大聲嚷嚷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問黛茜她能不能飛,這隻天馬就跳出窗戶,抱著著萍琪飛了出去。


    我走到窗戶邊,看著那隻天馬的輪廓緊貼著房頂飛了過去,在她目標所指,我看見暮暮發出的紫色的光。那裏好像是一塊小田地,緊連著一些濃密的矮樹叢。從警鈴聲傳來的方向看,警察是從另一邊過來的。


    我聽見背後傳來窸窣的聲音,我轉過身,看見這個守衛顫抖著站了起來。他咬住了嘴唇,“你們小馬能飛,還能弄爆炸。你們是麻煩,你知道吧?你們很危險。”


    我看向外麵,看見黛茜正返迴過來接我。我轉向那個守衛,歎了口氣,“對,呃,我們是。所別試著綁架我們種族了,行嗎?”我說小馬是“我們種族”,這感覺有點奇怪,但是……我猜這也是真的,對吧?老實講,我沒法再自稱是個人類了。嗯,這個想法挺可怕的。


    黛茜落在了窗戶外麵,看了眼那些剛在正門前停下的警車和swat裝甲車。在空中,我可以看見至少五十架直升機正從地平線上向著我們飛來。黛茜衝我揮揮蹄子,“我們快沒時間了,快點瑞瑞,我們要走了。”


    我跳出了窗戶,感覺到黛茜用兩隻蹄子抱住了我,我不由得鬆了口氣。“黛茜,我們落地了之後要去哪兒呢?”


    她帶著我飛到了天上,遠離了那一片地獄,“很遠的地方,瑞瑞,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露出了這個晚上以來的第一個微笑,“感謝塞拉斯蒂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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