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瑤君是看上了人人口中的紈褲趙無疾,初萌的情思落在他身上,一心想要靠近他,把他當作囊中之物,一有機會便纏住不放,話裏話外非君不嫁。


    「金帖什麽的太俗氣,讓老國公給你弄個十張、八張,你愛給誰就給誰,這點嘩眾取寵的小玩意你不會拿不出手吧。」趙寶華語帶諷剌的搖手,刻意不讓她把話說白了。


    僅此一張的金帖她上哪弄來第二張,大哥的腦子在想什麽她永遠也猜不透。


    「可是——」不肯死心的明瑤縣主還想索討,但話一出就被打斷,她急得眼都紅了。


    「好了,來瞧瞧我園子裏的桂花開得多好,金燦燦的花兒開滿枝椏,香得我都要醉了呢。」她岔開話題,將今日的主角搬出來,引得一群愛花的小姑娘頻頻伸頸。


    「啊!真香……」


    「是呀!開得真好。」


    「若是用桂花泡茶,煮薏仁白果桂花湯一定很風雅。」


    「嗬嗬!就你貪嘴,什麽都想吃的……」


    少女們的咯咯笑聲響起,滿滿桂花香的園子更熱鬧了。


    得不到金帖的謝瑤君嘟著嘴,小脾氣一發就要人哄,可是滿園子的貴女誰有閑情逸致哄她,在這些矜貴人家眼中,謝家就是一夕致富的「暴發戶」,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沒有百年根基的謝家人少了底蘊,不為世家接納。


    說難聽點是看不起謝家的驟然崛起,連點本事也沒有就成了眼高於頂的皇親國戚,相比起趙無疾目無法紀的紈褲行徑,他們還比較認同人家有張狂的本錢,而謝家隻是憑借裙帶關係和皇室沾上一點邊,哪來的底氣橫行京城。


    「殷九小姐,你來看看這棵金桂,這是我哥哥從嶺南移植過來的,他養了五年……」人不如花,他有心思照料桂花樹,卻對妹妹采放養姿態,給了銀子花用便不予理會。


    「原來是世子爺的金桂呀!我來聞個香。德音呀!不要什麽香的臭的都往身邊拉,你看她那一雙腳多大,都能當船舢劃了,你小心一點別給踩著了,一隻腳能踩出丈深的坑……」有人往背後撞了上來,忽被四喜拉開的殷如素迴頭,不意對上一雙嫉妒不已的眸子,她竟被人恨上了。


    「德音豈是你叫的,我是先帝禦封的德音郡主,皇上的親堂妹。」迴頭她得提醒一下堂兄,謝家的榮寵過盛了。


    謝瑤君麵上訕然,麵子有些掛不住。「我們是好姊妹,所以才不拘小節。」


    「你那不叫不拘小節,而是放肆,對皇權的蔑視,不要以為皇上立了皇後就不會廢後,若是你們娘家人言行不當,拖皇後後腿,想想打迴原形的榮國公府。」她點到為止。


    「你……」驀地,謝瑤君臉色白了一些,腦中滿是「廢後」幾個字不斷出現,真有點嚇著了。


    趙寶華壓低嗓音湊在謝瑤君耳邊,陰惻惻的警告,「坊間不是一直傳言我汝南王府要造反嗎?一旦言中了,皇後的娘家首當其衝,想試試誅九族的滋味嗎?大刀一揮,人頭落地,老老少少一個都不留,剛出生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第九章 壓過嫡姊出風頭】


    「殷九小姐,我們再聊聊剛才未完的……咦,殷九小姐呢?她在哪裏?」剛把眼中長瘡的明瑤縣主教訓了一頓,嚇得拔腿就跑,趙寶華一迴頭想找殷如素,誰知手一捉竟落了個空,人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了。


    「剛剛還在這裏……」


    隻是一眨眼功夫就地遁了。


    之前沒人知曉她口中的殷九小姐是誰,隻當是默默無聞的小戶千金,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可是在德音郡主大動幹戈尋人後,她一夜聲名大噪,大家都記得她有一雙大腳,不用人攙扶便能四處溜達,讓人找得賞花會辦不了,一個個怨聲載道的想瞧瞧其廬山真麵目。殷如素一下子紅了。


    但好在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否則向來深居簡出的她會有一堆仇人,而且以女子居多。


    「趙無疾,你——」


    「噓!我等不及了。」


    話音剛落,被壓在假山後頭的殷如素瞬間說不出話來,櫻桃小口被封住,曖昧的吻聲讓她情不自禁的臉紅了。


    許久許久,過足癮的人才將懷中人兒放開,偷腥貓兒似的笑意盈滿誘人的桃花目。


    「想你了,果兒,想得肝疼心也疼,夜不成寐。」生平不相思,不知相思苦,一旦有了思念的人,那真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想死她了。


    「那是病,得找個大夫瞧瞧。」殷如素氣息不穩的捉住他硬如石頭的手臂,免得自己腿軟出醜。


    屬狼的男人貪得無厭,一咬住就要人丟掉半條命,體力不行的小羊隻能羊入狼口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這話戳人心窩,枉我日日夜夜的想著你,你卻給我這麽冷淡的迴應。」嘴上抱怨的趙無疾實則笑得闔不攏嘴,雙手不太安分的……上下其手。


    「空口說白話不繳稅,你就吹吧!沒本事的男人才把自己的慫樣推給女人。」男人的話隻能聽一半,誰信了誰傻。


    「哪能吹呀!要吹隻能吹你的小口兒……」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泛著光澤的唇,炙熱得快要燒起來。


    「你再不住口我掐人了,什麽話都敢說!」殷如素隻覺得兩頰發燙。


    「掐吧!我皮厚。」他大方的貢獻出精腰,拉起柔若無骨的小手往腰上一環,樂得直發笑。


    「不要臉。」她一啐。


    「要臉做什麽,沒臉沒皮的才吃香。」一副理所當然的趙無疾將臉貼近,磨蹭磨蹭的占人便宜。


    「謬論。」殷如素東閃西躲的想把人推開。


    「是至理名言,瞧你不就被我賴上了,你之前離我多遠啊,我一靠近你就想逃,怕我拿根繩子勒住你。」她不跑他還不在意,一跑他就想把人拴緊,結果一不小心就動了心。


    清亮的眸子一瞪,又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瞧你說得委屈,好像我負你甚多似的。即便是現在我還是對當你家媳婦不感興趣,風險太大,專一度不夠,還有可能被當成奸臣之妻遺臭萬年。」


    「你想說話不算話?」他目光一沉。


    「是有點想反悔,不過……」她語音拉長,吊人胃口。


    「不過什麽?」世子爺沉聲,警告她挑他中意的話來講,當知識時務者為俊傑。


    抿唇一笑的殷如素眨了眨眼。「上了賊船就下不了,人不認命不行,你看我這身子骨能逃去哪?隻好跟著你一起踹人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紈褲便幫他遞棍子打人嘍。既然他允諾她為正妻,日後無旁人,她姑且信之,至少目前她信得過他的人品,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沒人知曉,她選擇及時行樂。


    反正她早晚要嫁人,選個賞心悅目的總好過跟個滿臉雞皮的糟貨,若讓嫡母主宰她的終身大事,嫡母萬不會給她一門體麵的婚事。


    他一聽,先是一怔,什麽踹人的,她那小胳臂細腿兒踹得動嗎?還不是要勞動他雙腿,可趙無疾是何許人也,立即聽出她話中嫁雞隨雞的涵義。「不用你踹,我來。」


    濃黑的墨瞳中灑著星芒般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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