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芝又一次到了泉州。


    這次她不是空著手來的。


    “王二郎你看,這就是包道乙的人頭!”


    不是方十三出賣教中兄弟,主要是他察覺包道乙有投降官軍的危險。


    於是,在教中高層聚會的時候,方十三暗藏刀斧手,當眾殺死了包道乙,並且公開了他的罪行。


    至於包道乙是不是真的和朝廷暗通款曲,那就不知道了,方十三說他有,他就是有,沒有也有!


    所謂的證據啪啪往大家麵前一擺,縱使對方十三不滿的家夥,也說不出什麽。


    誰能證明從包道乙住處搜出的信件是假冒的?


    就算能證明,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和官軍有聯係?


    王宇眯著眼睛,看了看包道乙死不瞑目的人頭。


    “方姑娘,你們摩尼教處境危險,多餘的話不多說,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說服我們紅旗商行,送你們出海,到南陽討生活……”


    “什麽?”


    方靈芝一愣:“去南陽?”


    方靈芝想過王宇會賣給自己武器,賣給自己糧食,甚至是白送,卻從來沒想過,王二郎會送自己出海!


    “王二郎,我們摩尼教現在還有五萬弟兄,你們紅旗商行哪來那麽多船隻?”


    王宇微微一笑:“方姑娘,咱們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你們摩尼教頂多還有一萬來人,哪來的五萬兄弟?不說你們還有沒有錢,就算我白送武器和糧食,你們的一萬來人又能在十幾萬官軍地圍追堵截下堅持多久?”


    “這……”


    方靈芝想說我們還有一萬五千來人,不是一萬,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迴去。


    一萬,還是一萬五,有什麽意義嗎?


    王二郎說得沒錯,到了這部田地,人心已經散了,有多少武器和糧食都不管用了。


    “嗯?”


    方靈芝機靈靈打了個冷顫:“不對,王二郎,你是怎麽知道我們還剩下一萬來人的,難道你們紅旗商行在我們摩尼教裏安插有眼線?”


    王宇沒有迴答方靈芝的問題:“方姑娘,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你還是趕緊迴去和方教主商量,要不要去南陽吧,就像你說的,一萬來人,我們要提前安排船隻,一旦被朝廷察覺,可就走不了啦!”


    送摩尼教出海,是王宇早就考慮好的。


    不然也不會賣給摩尼教武器和糧食,為的就是讓他們盡可能保存有生力量,好為將來的海外攻略做準備。


    王宇本來有兩個選擇。


    一是送摩尼教去東邊的島國,二才是送他們下南陽。


    誰知,摩尼教實在廢物,十幾萬精銳,這麽快就隻剩下了一萬來人。


    島國雖然是個彈丸小國,但也不是摩尼教一萬來人能征服的,經過考慮,王宇還是決定送他們下南陽,去熱帶森林逮土著玩吧!


    紅巾軍現在的重點是開發高麗半島和琉球,南陽那地方暫時還顧不上。


    為了減少自己的損失,王宇決定利用……咳咳,是幫助摩尼教,學學後世某些國家,搞一搞代理人戰爭。


    摩尼教雖然菜了一些,但能和官軍周旋那麽久,多少還是有些戰鬥力的,隻要隨便支援一下,到東南亞那地方逮猴子還是沒問題的。


    為了說服方靈芝,王宇苦口婆心,不但請她搓了一頓,還送給她一套精美的化妝品。


    “方姑娘,瞧你都曬黑了,來,這是西域公主最喜歡的化妝品,拿去用吧!”


    方靈芝活這麽大,還是有男孩子第一次送禮物。


    摩尼教的年輕俊傑不是沒人送,是不敢送。


    這年頭,未婚男女私下送禮物,性質比後世的私奔還惡劣。


    王宇的舉動,震驚得方靈芝無以複加。


    不用問,肯定王二郎是看上自己了,不然怎麽可能送自己禮物?


    這就是時代認知的差距,在王宇看來,作為自己將來的打工仔,自己這個老板送方靈芝一點小禮物,再正常不過。


    老板最大的本事,就是給員工畫大餅,送小禮物也是畫大餅的一種。


    可惜,方靈芝誤會了,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哪能隨便收男人的禮物,這一收,不就說明同意和王二郎成親了嗎!


    理智告訴方靈芝,這東西自己不能要。


    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鬼使神差,居然伸手接了過去。


    方靈芝的兩個女侍衛嚇了一跳,沒有經過聖公同意,聖女這就和人私定終身了嗎?


    “王……二郎,這把寶劍跟了我……跟了奴家多年,就送給你吧。”


    王宇:“……”


    王宇有些懵逼,什麽情況?


    好端端說著話,小娘們怎麽突然就自稱奴家了,這是表明以後摩尼教要聽自己的話,以自己馬首是瞻嗎?


    “很好,方姑娘,你就放心吧,咱們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講!”


    方靈芝羞得抬不起頭,這就一家人了,當著這麽多人,這也太直接了吧?


    方靈芝哪裏知道,王宇說的一家人,是自家兄弟的意思,老板的慣用伎倆。


    在方靈芝看來,既然自己已經和王二郎私定了終身,那就沒有必要再囉嗦,不顧王宇地挽留,不顧身體的疲累,拿著王宇的親筆信,連夜迴去找方十三。


    看到方靈芝如此著急,王宇以為是摩尼教形勢危急,哪裏知道人家是把王宇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辦了。


    王宇為了說服方靈芝,把攻略南陽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反複強調將來紅旗商行和摩尼教深入合作之後,在南陽能取得的巨大利益。


    方靈芝誤以為自己是接受了王二郎的求親,摩尼教是自己的娘家人,紅旗商行是自己的婆家,既然自己能為兩家同時做事,那還休息什麽,趕緊幹活吧!


    作為方十三的親侄女,方靈芝迴去之後,沒有隱瞞自己的終身大事,把王二郎如何送自己定情信物,自己如何稀裏糊塗接受的過程,一五一十全都講了一遍。


    如果是原來,方十三即便掐著半隻眼睛,也看不上一個商行的小掌櫃。


    現在不行了,此一時彼一時,聽說王宇在紅旗商行似乎很有牌麵,即便再不願意,也隻能捏著鼻子答應。


    何況,自己侄女已經和人家互換了定情信物,就算反悔,名聲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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