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宗合試所選的地點,每一屆都是輪流來的。


    三年前的伏靈山離長衍宗最近,而這次的招搖水澤,離他們這兒,可是有點距離了。


    招搖水澤地如其名,是一片水澤國度。所以他們那兒搭建傳送陣法的難度太大了。


    從長衍宗到那的話,得最起碼坐半個月的飛舟,以及周轉七八次傳送法陣。


    許正他們忙著訓練新弟子呢,而許儀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麵。


    作為飛來峰目前唯一的獨苗,隻有李大牙忙裏抽閑過來送送她。


    “怎麽樣,確定了?”他遞出一個錦袋,那裏麵是她心心念念的靈石。“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魏拙愛不釋手的捏著錢袋子,直接想都不想:“李叔,您就在投影石裏瞧好了,今年咱們宗,必得第一。”


    她沒有直接迴答,也算是間接告訴了李大牙自己的答案。


    “行吧,到最後的時候,如果有可能,記得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李大牙說完就直接轉過頭走掉了。


    魏拙見狀也轉身跳上了飛舟,然後靠著飛舟邊沿喊了一句:“拜拜了,李叔!”


    李大牙的腳步頓了頓,不知道她那句拜拜是什麽意思,但應該也是告別的意思。


    昨晚,他找到魏拙,告訴了她一個消息,宗門知道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所以給了兩個特批,讓其選擇。


    第一種。


    四年之後,如果魏拙還活著,之後能想去哪就去哪。


    剩下的一年,宗門不會再限製她的自由。


    第二種。


    這次五宗合試,也不用去了。


    就安安穩穩的待在宗門,像之前許韶華那樣幫著教導新弟子。


    平平安安的活過這五年。


    飛舟起飛掀起一陣狂風,舟上的人頭發被吹的淩亂,地下送行的人們衣角也被吹的翻飛。


    如風一般,答案不言而喻。


    元清野看著準備迴屋的魏拙,直接搭著她的肩膀把人給攔了下來:“你幹嘛去啊?”


    “還能幹嘛,修煉去唄。”老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那先等等,幫我再去練習練習開脈!”說著,他示意魏拙跟上。


    平方山那位丹修大能有一個絕技,叫開脈。


    顧名思義,就是能暫時拓寬修行者的經脈,使其修為上漲一小階。


    但是這個絕技元清野學了之後,卻遲遲沒有練成。


    這半個月來反正都是閑來無事,他就想著趁這段時間再繼續試試。


    他倆找了一個飛舟上的練功房,魏拙一屁股坐下之後看著他:“我需要怎麽做?”


    元清野盤起腿來,手中開始掐訣:“你在原地修煉就好,還有不要反抗!”


    魏拙聽到乖乖放鬆,不知道他能搞什麽名堂。


    那位丹修大能其實一開始是不願意教他這種法子的。


    因為這個術法需要雙方都彼此信任,反之,則直接會兩敗俱傷。


    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相信,能夠做到互相坦誠的人,有幾人呢?


    偏偏他又看出來了,自己這半個徒弟,是個不懂取舍的傻子。


    魏拙他們這群人,平方山的第一波獸潮,他們雖然全程觀摩以及參與了獸潮。


    但經曆和直麵,畢竟是兩迴事。


    這些小孩被保護的很好,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可在第二波獸潮,遇到一些意外。


    一小股高階妖獸突破了前三層的保護圈,直衝他們而來。


    霎時不少人當場受到衝擊而死。


    魏拙見勢不妙,直接領著隊伍迂迴分散逃跑。


    雖然那股妖獸被很快消滅掉,但仍給他們這群小孩帶來不小的傷害。


    元清野作為一個丹修,直接崩潰的淚灑當場,他怪罪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救治這麽多人。


    沈觀瀅和褚然這倆口鼻滲血。魏拙雙腿被折斷,神隱清的雙臂也被卸下。


    元清野覺得即使都這樣了,魏拙他們還在自己身前努力著,隻有自己無能為力。


    眾人被救迴營裏時,元清野跪在他這個師傅麵前半天,說自己一定要學會開脈。


    但那位丹修大能鐵定了心,不打算教他。


    他倆遲遲僵持不下,最後魏拙半仰在床頭對元清野開口:“你相信我嗎,如果相信的話,就先出去一會兒。”


    待到他走後,魏拙忍著疼痛繼續艱難開口:“長老,我覺得您的擔心是沒必要的。他……”


    那位丹修大能,低頭瞥了一眼魏拙,語氣裏不摻感情:“學這個,隻會是害了自己。他太感情用事了。”


    原本褚然,沈觀瀅和神隱清也想跟著勸來著,結果這一句話就把他們三個給打沉默了。


    他跟他們解釋不清楚:醫人者,更容易自傷這個道理。


    這些小孩年紀都小,懂得不多,很難說清楚。


    當下戰場的丹修數量,並不多。他不希望這個好苗子,中途道毀。


    想到這,他正要抬步往外走,卻聽見了剛才試圖勸說自己的小女孩的輕笑。


    這倒是把他弄得不解了:“你笑什麽?”


    “長老唉——”因為腿部的疼痛,魏拙的聲音拉得很長,她看著站在門口的人,眼睛明亮。“那您為什麽要開創這個絕技,又……為什麽選擇來到了這裏?”


    這裏的丹修數量少的原因,魏拙心裏跟個明鏡似的。


    可有人放棄,就有人堅持。


    這位長老不就是還在堅持中的一員嗎?


    “你……”他看著那個小女孩,心裏被兩問給驚得一震。


    隻聽著她又繼續說:“他隻需要做他想做的就行了……我可是個劍修。”


    劍修拿起劍,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人。


    聽魏拙這麽說著,神隱清看看自己的雙臂,抬頭認真承諾:“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其實這次他們作為同伴,都挺不合格的。


    沈觀瀅直接在此以自己的大道發誓,人在陣在,隻要元清野在自己身後,死的隻能先是她。


    丹修大能:“……倒也不必這麽狠。”


    褚然就在沈觀瀅旁邊,也沒攔著她起心誓,跟著繼續保證:“他的身前,不會沒人的。”


    最後魏拙調侃:“長老,您就從了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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