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師兄師姐仿佛是停不下來似的,各種問題層出不窮。


    最後逼的魏拙趕緊找了個借口逃跑了。


    迴到小院裏,魏拙坐在小床上萬分感慨,終於能鬆快下來了,有這麽多「前輩」真的太要命了。


    她寧願被許師姐追著練功,也不願意去應付這麽多人。


    今日在台上比賽到尾聲的時候,自己體內的靈力突然出現了小幅度的暴增,還一直沒來得及細查。


    原本成片的氣狀靈氣已悉數下沉化為液體狀,這麽看來,她應該是破境了,至此築基已成。


    那她現在也能學禦劍了。


    心念至此,魏拙抱著玄劍走到院子裏,持守丹田運氣掐訣,地上橫放的劍緩緩升起。


    魏拙踩上去,試著讓它繼續升高。


    大概飛到了兩米多高的位置,靈氣一個沒掐穩,這下連人帶劍一起吧唧掉到了地上。


    魏拙揉揉發麻的屁股站起來嘀咕:“看來還得再練一練。”


    抬頭望了一眼,天色還早,今日正值沐休,魏拙把劍收起,準備去元清野那裏逛一趟。


    ……


    “不對,這裏應該放青尾草。”一個人拿著一株尾梢翠玉的藥草放在藥案上。


    “青尾草更不對了!”另一個人把青尾草推開,擱了一株淡黃色的小花:“放當月秋才對!”


    “你的才不對呢!”兩株草藥被推過來推過去,又有一個摻了進來,推開兩個人,拿出一根青藤蔓:“要我說,用寒山藤才對!”


    “去你的!”這兩人不約而同給了剛才插話的人一腳。


    魏拙熟稔的推門,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幾人。


    魏拙:“呦!”挺精彩。


    ……


    元清野聽見了動靜,把腦袋從草藥堆艱難的拔了出來:“比完了?”


    魏拙瞄了個空地一屁股坐下:“比完了。”


    原本爭吵的人隻分了兩秒神就繼續扭打起來,不知道誰伸的腳,踢倒了藥案,還沒來得及記錄的藥草全撒在了藥堆裏。


    元清野見狀也哀嚎。


    看著這一屋子扭曲的不成形的人,魏拙攤攤肩,果然是應了那句話:


    劍修哪有不窮的,丹修哪有不瘋的!


    可瘋完還得繼續,眾人憑借記憶把還有印象的藥草重新撿起來。


    記不住的,就隻能再重新篩選分類。


    這幾人隔三差五還得再為放哪個藥而爭吵,說到激動之處,又繼續會攥著拳象征性的與對方扭打兩下。


    雖然他們一夥為此弄得焦頭爛額,,魏拙在這種環境中卻待的很舒服。


    這幾天比賽,再加上今日初見師傅,應付同門這兩天腦子裏的弦一直緊繃著,現在突然到了這麽舒服的環境之中,心裏的的疲憊感全然襲來。


    魏拙打了個冷顫頭一歪,第二次暈了過去。


    夢境中……日頭高高


    紫色的棉鈴花覆滿不知名的山頭。


    花叢中冒出一個小姑娘,紮著歪歪的辮子,在山包包上摘下她自認為開的最豔的花枝。


    一直到雙手都捧不住,小姑娘才意猶未盡的走迴家。


    今日是她阿兄的生辰,她捧來自己專門采的木棉花遞給母親問:阿兄會不會喜歡。


    母親點點頭,蹲下把她的歪辮扶正,摸著她的頭誇她長大了。


    女孩的父親從身後把她架起來,舉到頭頂轉圈。小姑娘也不怕,反而揮著手大笑跟父親說再高點!


    ……


    晚上升起了篝火,人們柴堆得高高,照著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


    堆滿菜肴的桌上,還放著她親手摘的棉鈴花。


    能歌善舞姑娘們繞著篝火起舞,唱著鄉歌。


    坐在桌上的男人,敲打著桌麵,幫忙合拍子。


    小姑娘看著篝火,捏著阿兄的手臂躍躍欲試:她也想跳舞。


    但今天阿兄是壽星,她要陪著阿兄的。


    想到這,小姑娘放棄了。


    不過,身邊的阿兄早已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把她從凳子上抱下來,往前推推,示意她快去吧。


    小姑娘見此不再猶豫,興衝衝奔向隊伍,矮矮的她圍著篝火印著光亮,跟兩邊成年人的身高對比起來,像是高高的木桶上豁了的那塊缺口。


    火光印著所有人的臉龐,很暖很安詳。


    最後跳夠了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阿兄,她的阿兄也展開雙臂,等著小姑娘飛奔過來。


    可當小姑娘抬眼望向自己阿兄的臉時,突然刹住腳步,愣住了。


    魏拙也愣住了。


    周圍每個人的臉都非常鮮明,唯獨這小姑娘阿兄的臉上被灰霧籠罩著。


    夢境就此定格在那張灰霧籠罩的臉上,然後分崩離析,就此碎裂。


    魏拙打了個冷顫從地上彈起。


    “做噩夢了?”元清野正蹲在地上收拾沒有用上的藥草,屋裏的同門早都迴去了。


    他見魏拙睡著了,就沒先打擾。


    魏拙搖搖頭:“不算是噩夢。”除了「阿兄」那張看不見的臉,整個夢都挺溫馨的。


    元清野把分揀過的草藥碼好,收進儲蓄戒問道:“吃飯去?”


    魏拙搖搖頭,她現在並沒有胃口。


    ……


    這次的夢又代表著什麽呢?


    故事是以小女孩展開的,可故事中唯一沒有臉的哥哥也很怪異。


    魏拙一頭倒在床上:想不出來,頭好痛啊!


    在想下去也沒什麽用,魏拙坐好盤起腿。


    遇事不決,修煉再說。


    ……


    自許儀劈開雲層,眾位修士歸宗,原本冷冷清清的山峰頓時多了「人」氣兒。


    原本隻有魏拙攀爬的小道,今日變得擁擠起來。


    諸位師兄全都禦劍貼著地麵,往山頂上飛。


    那場麵十分震撼。


    如果這些師兄師姐沒頂著雞窩頭,就更震撼了。


    魏拙還不太會禦劍,隻跟在最後麵徒步。


    不知是哪位師兄看不下去了,帶她飛了上去。


    由於輩分最小,她被塞到了第一排。


    在眾多雞窩頭師兄師姐身邊,板板正正的魏拙反而成了異類。


    旁邊的師兄好奇的問魏拙:“小師妹,穿這麽板正幹啥?”


    ……?


    魏拙還沒來得及迴答,就見許儀頂著個雞窩頭走了出來。


    他的雞窩頭還比弟子們大一圈。


    魏拙:……


    上梁不正下梁歪,合著一山弟子的雞窩頭都是跟著自己師尊學的。


    許儀也不說話,衝著弟子們一揮手,所有人心領神會散開各自練習去了。


    出宗時間長了,還真的習慣不了早起。許儀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準備迴屋,衣角被拉住了。


    魏拙仰頭望自己頂著雞窩頭的師傅。


    許儀轉頭看著剛到自己腰部的魏拙:呦,還忘了一個。


    “你,跟我走。”許儀示意魏拙跟上他。


    弟子入門所學的,都是通用的門心法和劍法,這在修行中稱之為「打基」。


    之後再學的劍法和心法,全部都得在這基礎上進修。


    許儀把魏拙帶到天一閣,先讓她在先祖牌位前行叩問禮,接著開了天一卷讓她坐在蒲團上,進行盤息冥思。


    魏拙聞言就此入定,一個恍惚間,被吸入了天一卷。


    卷內自成一塊小天地,不遠處一個老頭浮在空中,拿著本書卷看的津津有味。


    魏拙走到老頭跟前行了一禮:“弟子……”


    老頭直接打斷,左手繼續持著書卷,騰出右手一揮,眼前出現一堆功法:“要學啥?”


    魏拙看著一串串功法名字懵逼:“您不講解點嗎?”


    老頭翻了一頁手中的書卷不耐煩:“你就不會自己看?”


    書裏馬上就要到精彩的部分了,給我塞進來一個人,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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