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藏頭露尾之輩,膽敢在貧界麵前裝神弄鬼?!”


    自從逃離誓鳥村以後,蓋爾·西斯大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故而此時哪怕已然身陷囹圄,但他也仍舊十分頭鐵。


    反觀那有氣無力的聲音相對於蓋爾·西斯他那並不恭謹的態度並未產生絲毫的情緒波動,隻是看著與之其近在咫尺的對方,自虛無中幻化出了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容:


    “小友莫慌,吾乃邙山山神,同樣是為那一眾惡獠所害,以致於身陷於此。卻是不知小友為何淪落到如此境地?難道是那群白傀惡獸已經找尋到了什麽重迴九天之法?”


    邙山山神,白傀惡獸,重歸九天……


    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啊?


    由於根本沒有詳盡的去鑽研副本的背景提示也並沒有去對自己的副本身份進行一個合理化的分析,所以在當蓋爾·西斯聽聞這些專屬於藍星文明華夏的“專屬詞匯”時,他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夠勉強理解對方似乎並非與之其那些浣紗長臂猿一夥。


    然而在界石人的觀念裏可並不存在什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鬼話,對於他們這些二極管文明來說,隻要並非獵食者的,那就全部都是獵物。


    因此,麵對著邙山山神的問詢,蓋爾·西斯抬手就是一記原神悲鳴。


    轟!


    威能不俗的三階基礎元氣彈於轉瞬之間就穿過了那流動在半空中的虛無麵龐,砸落到了位於對方身後的那通岩壁上。


    哪怕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邙山山神,它大概也從未見過類似蓋爾·西斯這般不通人情、伸手專打笑臉人的家夥。


    “敬酒不吃吃罰酒!”


    隻聽得一聲言辭犀利的怒吼,俗話說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整個山洞內頓時狂風怒號、碎石遍地,本就在水下唿吸不暢的蓋爾·西斯他於頃刻之間就被掩埋在了沉重的山石之下,隻露出來了個腦袋。


    受製於人,蓋爾·西斯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澈了許多,語氣也不複之前的那般淩厲,簡單的詞藻卻是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求生欲:


    “還望前輩饒命!晚輩隻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絕不是有意冒犯前輩!”


    然而對於蓋爾·西斯這種前倨後恭的家夥,邙山山神自是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但見滾滾濃煙憑空在山洞內溢出,徑直鑽入到了蓋爾·西斯的口鼻之內。


    少頃,蓋爾·西斯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灰蒙蒙一片,全然不複先前的那般黑白分明。


    這已經是第三位棲居於他體內的上古邪靈了。


    ……


    “公子,醒醒!蓋爾·西斯公子?”


    在一道道略顯急促的唿喚聲中,蓋爾·西斯睜開了他的眼睛,此時他似乎正躺在一眾白傀之間,也不知怎麽就忽然暈厥了過去。


    隱約間,他還記得自己在山洞內所經曆的那些事情,隻是不知道在被邙山山神給鎮壓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它顯然並不是一件為人喜聞樂見的善事,一如他目前的處境:


    關心著他身體健康竟然是一群模樣惡行惡狀的兩棲長臂猿。


    貓哭耗子假慈悲,心裏這樣想著,蓋爾·西斯掙紮從人群中站起,卻是隻覺得渾身無力,就好像是植物神經紊亂了一般。


    見此情況,白傀們把蓋爾·西斯轉移到了另外的一處山洞內,裏麵住著一位毛發皆灰的老白傀,還放置有一尊足足有兩三米高的丹爐。


    可謂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將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給放入到那座煉丹爐之中,再當聽聞對方說這裏麵的成品乃是專門為他煉製,蓋爾·西斯隻覺得他莫不如此刻就強行退出副本算逑。


    然而,在副本退出選項中所列出的那堪稱天文數字的強退懲罰,卻是徹底的打消了蓋爾·西斯他內心裏的最後一絲奢望。


    不比江夏這種天之驕子,作為一個普通的星3五界石文明玩家,蓋爾·西斯的全部身價也就十來萬積分。


    吃吧,吃吧,反正橫豎也都隻不過是一死了之罷了。


    心裏這麽想著,也不去管那丹藥的副作用和原材料到底是什麽,蓋爾·西斯對他們這些白傀們所送來的東西可謂是來者不拒。


    俗話說:“行為的放縱,往往源自於內心的苦痛與迷茫。”


    躺在山洞內的床鋪上,仔細的去迴想他在進入到副本內後所經曆的一切,蓋爾·西斯他仍舊是隻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他們這些非玩家角色們的提線木偶。


    這種強製著被副本設計師給毫不掩飾的推著走的感覺,是蓋爾·西斯他從未在其他副本當中所體驗過的內容。


    更為離譜的是,直到現在哪怕他已經經曆了很多截然不同的副本場景,但蓋爾·西斯仍舊對其死因毫無頭緒,就更別說是潛藏於誓鳥村當中的秘辛了。


    甚至於,蓋爾·西斯他都有些不敢確定其目前所經曆的一切到底是在誓鳥村當中還是誓鳥村以外,其目前所經曆的內容到底是存在於他在茅草屋當中的幻想,還是實實在在的副本劇情。


    這大概也是中級五星副本的美妙之處:


    在失去了麵向普通人的這個限製以後,哪怕闖關者在副本內度過了三五個月,它也隻不過是現實當中的數個小時而已。


    執迷之境係統有著充足的轉換空間去進行各種有關於副本內時間流速的調節。


    有道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一轉眼,蓋爾·西斯已經在古塔內居住了一些時日,那些看起來惡行惡狀的白傀們也並未真的對其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其個中緣由自然斷不可能是它們人美心善,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蓋爾·西斯又不可能說是去主動問詢對方為什麽沒有將他給生吞活剝。


    所以,蓋爾·西斯他也隻能說是在那位體態雍容華貴的中年白傀的安排下,重返人間。


    邙山,誓鳥村。


    不出所料,在當蓋爾·西斯走出深澗之時,他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那棟茅草屋當中,門外依舊守著那位躺在竹椅上怡然自得的誓鳥村村長,對方的手裏也仍舊掐著那杆焚蟲取材的水煙槍。


    “怎麽樣,後生仔你要不要來兩口?”


    就好像是既往的那些個血腥屠戮從未發生過一樣,老村長再度悠哉遊哉的向蓋爾·西斯發出了邀請。


    不同的是,這一次,蓋爾·西斯他並沒有選擇拒絕對方的盛情邀約,也並沒有故技重施的去殺人滅口。


    而是躺在位於庭院另一側的長椅上,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那把水煙槍,大快朵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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