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不好,非得是這個大反派,還是個“殺”自己的反派!


    晏白整個人都僵住了,這四下無人的,最適合動手了……


    她咽了咽唾沫,眼神沒有波動的看向單膝跪在她麵前兩眼猩紅的攝政王李軫。


    不過,李軫的樣子倒讓晏白有些意外,臉色難看,衣著沒那麽整齊,鹿皮靴子上沾滿了厚厚的泥土。


    這人……


    該不會是找了她一夜吧?


    可晏白是給男女主留了線索,讓他們倆趁機立大功。體貼的晏白還擔心他倆不懂,派呂斥暗中操縱的啊。


    晏白忽然想起來之前修改的書中不符合原文設定的反派,有些明了。


    這李軫或許也不是那麽沒有人性。


    如果是這樣,那李軫還蠻可愛的嘛,跟個口嫌體正直的小二逼似的。


    小說修改員來到書中世界,書中世界的人物便覺醒起來,“人”會改變,很正常。


    嗯,很正常的。


    隻是您老捏著我下巴是何意???


    喂喂喂,老娘不介意沒刷牙,可您老也看看這周圍,打野炮說起來怪刺激的,可是兩人要是被發現了,那還不亂套?!


    再說,晏白其實有點懷疑李軫的能力的……


    他可能有點不行。


    “你這是什麽眼神?”李軫仔細端詳兩眼後,扔開她的下巴,然後慢慢起身。


    晏白微微蹙眉,努力抬頭,以身體與腦袋九十度的角度看著李軫慢條斯理的從懷裏拿出手帕,十分嫌棄的擦了擦剛才碰過晏白的那兩隻手指。


    無語死了。


    晏白就知道這狗比沒個好心!


    我呸!!!


    “你去哪?”見人要走,晏白脫口而出,說完就立馬後悔了,她怎麽能朝這貨開口求呢!


    果不其然,李軫頓住,悠悠轉身,語氣不明的說道:“怎麽?太後還要管本王的行蹤嗎?”


    看著沒有血絲的臉,應該和他巴掌差不多吧,李軫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點苦澀,他壓下去,忽然覺得這張臉也沒有那麽討人厭了。


    “太後莫慌。”李軫笑起來,挑釁至極道:“本王這就找人幫忙把太後挖出來。”


    晏白太陽穴突突的跳,這人太可惡了!


    她看著哼著歌、腳步輕鬆的男人,罵罵咧咧費盡全身力氣,從土裏爬出來。


    笑話,要讓別人知道她堂堂大涼趙太後被人像蘿卜一樣從土裏拔出來,她還做不做人了!


    晏白可丟不起這個人。


    086係統也附和晏白罵著李軫。


    “母後——”


    等男女主“找”到晏白的時候,晏白都罵了一路人了。


    剛迴延福寺,一個小人影就竄了過來。


    晏白眼神一沉,她為了釣出“陰陽”一案的兇手,以自己為誘餌下了一盤大棋。


    讓蘭依進宮,就是晏白推測到小皇帝會找李軫,這樣,李軫就不得不來找人。


    可她萬萬沒想到小皇帝居然也找了他一夜。


    不說夜色大雨,山中險處數不勝數,更是有虎視眈眈的人伺機而動,光李軫這麽一個大反派就夠小皇帝身死的了。


    “啪”的一聲,小皇帝滿心歡喜變成了心酸。


    似乎滿腔真心都被人輾在腳底用力摩擦。


    晏白臉色沉重,聲音因為含怒而不由得拔高兩分,“皇帝,你太無理取鬧了!”


    小皇帝怔怔的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無理取鬧……


    他一夜的憂心如焚,換來的就是一句無理取鬧?


    小皇帝不明白,他想哭,他難受。


    晏白看著小皇帝眼眶泛紅,死死咬著嘴唇的動作倔強又委屈,這讓她於心不忍,可她不得不狠下心。


    放下的手掩蓋在袖子裏,微微顫抖暴露了晏白的慌張。


    晏白別過頭,聲音沉重的斥道:“你身為一國之君,豈能如此放肆!”


    如果小皇帝出了事,大涼該怎麽辦?


    晏白也深切反思自己,這次小皇帝離宮,有她很大的責任。


    是晏白不夠謹慎。


    屋裏安靜半晌,小皇帝才低下頭,似乎認可了自己的“放肆”。


    “是兒臣輕率,請母後息怒。”


    “來人,把皇帝給哀家護送迴宮!”晏白一揮袖子,跨出門檻,離開了房間。


    “陛下……”小順子麵露難色的請道。


    小皇帝壓抑著情緒,緊緊握緊拳頭,半晌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幾個人立馬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立政殿內。


    晏白已經梳洗後了,依舊容光煥發,美麗動人。


    “哀家若是知道是何人,定不會被人就這麽擄走。”


    晏白垂眸盯著茶盞裏的翠綠的茶水,淡淡說道。


    李軫肆意坐在另一側,他手裏把玩著茶碗裏的茶水,他不太明白,趙妉寧怎麽跟沒見過茶似的,到哪都得老老實實喝上一杯。


    郢朝偏南,茗茶頗多,怎麽還養成這麽個不上麵的習慣。


    “所幸太後並無大礙,不然該是大涼的損失了。”


    晏白微微側目,這李軫居然沒追問,看他那樣子,似乎也沒把晏白的話放在心上,晏白一時摸不準他的意思。


    “攝政王言重了。”晏白含蓄道。


    李軫走後,晏白鬆了勁。


    蘭依也醒了過來,雖然“重傷”可仍親自伺候晏白。


    她一輩子都跟著趙妉寧,習慣了,再說,她不放心自家公主,大涼宮人跟著,公主是不會卸勁放鬆一下的。


    “太後,這雨後啊,禦花園裏百花爭豔,眼下特別適合觀賞。”蘭依提議道。


    “那就去看看。”晏白活動一下筋骨,將奏折扔給可憐086小係統,自己跑出去玩。


    “奴才見過太後,安國公世子夫人求見。”


    晏白一頓,“苗苗?”她蹙眉,當日在延福寺偶遇餘苗苗,晏白上了心,一方麵怕餘苗苗有危險,另一方自然也懷疑餘苗苗和“陰陽”一案有關。


    後來,經崔恕調查,餘苗苗和“陰陽”沒關係,她在很早之前就常往延福寺祈福了。


    再說,如果她有問題,在晏白“失蹤”的時候,李軫肯定拿她做文章的。


    “快請,等等。”晏白叫住小德子,“先讓世子夫人在外殿喝杯茶,哀家換個衣。”


    “是,奴才遵旨。”小德子行禮。


    “對了,小德子,你肩膀怎麽樣了?”晏白責道,“你這也太不小心了。”


    小德子笑笑,“老奴沒事,左右不過障目,真實些錯不了的。”


    “難為你了,記得讓唐太醫拿點好藥。”晏白囑咐道。


    “老奴記住了,多謝太後掛念。”小德子行禮退出去。


    晏白同蘭依進了內殿,“太後今日想穿哪身?”她知道趙妉寧這是見舊友心悅。


    晏白眼珠子轉了轉,指著最裏側的那身衣服,“就它。”


    蘭依怔了一下,隨即笑應:“是,奴婢這就為太後重新換衣梳妝。”


    半個時辰後,晏白才出來。


    “臣婦給太後請安。”餘苗苗眼裏閃過一絲驚豔,腦中湧入美好的記憶,她喜上眉梢,“天一晴就過來了,也不算失約吧。”


    晏白笑道:“看你放在心上,哀家也開心。”


    其實晏白明白,餘苗苗是不想辜負自己的好意,特地一大早入宮,趁著迴府前履個約。


    她一旦迴府,便輕易出不來了。


    “哀家正要去禦花園,世子夫人一起吧。”晏白說道,“禦花園現如今百花爭豔,實在適合欣賞。”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餘苗苗笑道。


    二人到了禦花園,減了跟行的人,兩人就在禦花園散步聊天。


    “那是太後……”隨身侍衛看了一眼自家王爺,行禮退到一側。


    李軫站在觀星閣,俯視說笑的三個人。


    趙妉寧身旁的那個女子,李軫知道,前日在延福寺,他見過,自然也調查過。


    郢朝人。


    還是趙妉寧的好友。


    他是第一次見趙妉寧這麽自然的流露笑意,這就是真正的她嗎?


    一身繡滿洛陽瑤池貫月牡丹宮裝,一步裙擺便波動起來,身上蕩漾開栩栩如生的牡丹一朵朵,真真是步步生蓮。這宮裝襯得趙妉寧盛氣淩傲,將她年輕貌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軫大概知道,當年的郢朝昭陽長公主有著怎樣奪目的盛容了。


    李軫眸子深得如幽冥之海。


    “時辰不早了,臣婦就迴去了。”


    見餘苗苗心不在焉,晏白自然放人。


    她笑著,眉目卻不似剛才那般柔情,倒顯得冷漠起來。


    餘苗苗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驕傲護犢的昭陽長公主了,她是大涼垂簾聽政的趙太後,為的是另一個國家的百姓萬民,與自己的距離,不是一步兩步,而是萬裏之遙。


    “苗苗,你且先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餘苗苗心裏詫異,表情微微收斂起來,認真行禮告退。


    迴立政殿的路上,晏白臉色陰沉。


    “太後,今晚您想吃點什麽?”


    晏白坐在鳳輦上,支著腦袋沉思,聞言,思慮片刻:“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誰都不能擾了一個吃貨的心情。


    這種真正的宮裏佳肴,免費管飽,她幹嘛不吃?


    蘭依額頭抽抽,太後您報菜名呢?


    不過見太後表情認真,蘭依也思索起來,要不今個晚上就上的滿漢全席?


    反正太後向來胃口好,吃的多。


    這剛到立政殿口,人還沒下來,晏白正惦記她晚飯呢,小順子就慌裏慌張的跑過來。


    “奴才見過太後。”


    晏白瞥了他一眼,問道:“又怎麽了?”


    小順子一愣,這兩日他哪裏來過立政殿,太後娘娘怎麽用“又”這個詞呢?


    “迴稟太後,陛下他高燒不退。”


    晏白頭有點疼,小孩子就是麻煩。


    “小86,目標人物沒事吧?”晏白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宮殿,默默咽了咽口水,冷聲道:“去養心殿。”


    “主人,並沒有生命危險,目標人物是天子,有龍氣和天定的命格保佑,一般出不了事的。”086係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或許是批奏折批累了,晏白裝傻充愣,當做不知道,還是禦花園的花好看。


    她才不想天天盯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小順子跟在鳳輦旁邊,“迴太後的話,前日夜裏,陛下就受了風寒,昨日就開始起燒,是陛下怕太後擔心,所以沒讓人稟報,這眼下燒的厲害,所以奴才不得不稟報太後。”


    讓他四處亂跑,這下好了吧,發燒了。


    不過明白小皇帝也是擔心自己,晏白心裏自然擔憂,不然不會一聽人發燒就過來。


    但她嘴上不會那樣說,慈母多敗兒。


    自己終究會死,小皇帝需要的是一個人可以獨挑大梁。


    “這麽燙?”晏白手背都被燙了一下。


    唐太醫跪在一旁,“迴太後的話,陛下今日的燒本來都退了,方才卻猛得又燒起來,一直退不下去。”


    “這藥也喂不下去,陛下意識不清,臣隻能以銀針紮穴排熱。”


    “那你來吧。”晏白讓開,坐在床頭的椅子上。


    小皇帝小臉蒼白,看著虛弱無力,額頭冒著虛汗,沒有血色的嘴唇囁嚅著,小小的眉頭緊皺著。


    晏白不禁麵露柔色。


    “小86,你說這麽大的孩子心裏惦記著什麽,都燒成這樣了,眉毛還皺著。”


    086係統見晏白好奇,不禁多看了看小皇帝,他揣測著這位小朋友內心,清冷音色的聲音染上溫柔:“怕是害怕吧。”


    害怕失去某個人。


    唐太醫施針後,晏白就讓他離開了,讓人熬了藥端進來,晏白看著苦藥,也沒了胃口。


    “太後,您不如喝點燕窩?”蘭依小聲說道。


    晏白搖頭,“沒事,哀家不餓,你也出去吧,哀家一個人照顧他就好了。”


    蘭依挑了燭心,“太後,夜裏寒氣重,您別太累了。”


    晏白輕輕擺了擺手。


    蘭依行禮退出去。


    晏白盯著床上的小小人。


    “唉,都是老子造的孽。”晏白用力揉了一把臉,起身將椅子往床前挪了挪。


    晏白嘴上不饒人,心軟得厲害,見小皇帝高燒不退,她自責至極。


    “小86。”晏白喚道。


    “主人,都準備好了。”


    086係統隱約猜到晏白要做什麽,所以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這才是一個合格的係統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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