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北和她都能得償所願。


    如果是男孩…


    “你別看他那麽放蕩不羈,我聽過幾次他和奶奶打電話,態度言語都很孝順體貼,八成最後會屈服的。”


    喻姝隻覺心寒:“孩子不是他生他養,他當然無所謂。”再說,一旦有了個孩子,他結婚的可能性更加渺茫。


    等於變相成全他的大好人生。


    “我本來挺堅定的,我和程善北就是明明白白的各取所需,他找樂子我拿錢。不該牽扯那麽多,況且他給的補償也有誠意。”


    但想法確實瞬息萬變。


    秋海棠被這樣強烈地挽留,又有九位數的錢在前方向她招手,想不心動也是癡人說夢。


    人都有繁衍後代的念想。


    她不例外。


    如果這輩子注定結不了婚,那有個自己的孩子,在保證經濟條件的前提下,是不是確實可以考慮?


    “程善北她奶奶那麽肯定?他媽不反對?”喻姝大開眼界,語氣起伏十分劇烈。


    “他媽還挺猶豫,我這基因可不咋的。萬一生個和我一樣的豬腦子咋辦,萬一悲催地和外公一個德行咋辦,我肯定會後悔生下他的。”


    “你都說了?”喻姝震驚了下。


    “嗯,我又沒削尖腦袋要進程家門,喻姝,你和他們起碼看起來還像一迴事。我和他們,完全兩個世界的人好不好。”秋海棠答得隨心所欲。


    喻姝則提醒她:“以程善北的性子,怕是要懷疑你的。”這位看著萬花叢中過,其中一直很注意影響。


    也就是所謂的有分寸。


    一直受到上流圈層公認的好評。


    說起來,人從沒鬧出過什麽輿情案件,比鬱拾華都強。


    “隨他唄。我又沒耍什麽心眼。”秋海棠一副理直氣壯,她可不是那種上趕著當媽的性子。


    “你最近小心些。”


    喻姝沒由來地想到孫綰當初在天台上的形容,莫名為秋海棠捏了把冷汗,腳踩兩隻船的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


    程善北也是難得的本事。


    誰叫他愛的性格都偏外向潑辣的,換個聽話乖覺的保不準還能享享齊人之福,也是自作自受的典型代表。


    天氣一熱,沒等鬱拾華恭喜發小喜當爹的事實塵埃落定,何媛和丈夫從國外蜜月迴來的同時喻姝的弟弟出院了。


    說是恢複得不錯,已經在家躺不住了,想要出來走動走動,去了趟澳門散心。


    可能經過這一次死裏逃生,喻建國夫妻倆想通了很多,首先錢在生死麵前不值一提,趁著一家人身體健康的時候應該多出去留下美好迴憶。


    “嗯,等錄取通知書一到,他們先來上海看看我,然後再來燕京找你。”喻婷和姐姐打著電話,有一說一。


    喻姝淡淡喔了聲,沒抱什麽期待地問:“你請得出假嗎?”


    對麵果然為難:“估計不大可能。”喻婷撓了撓腦袋,她剛入職不久,到網點開始熟悉業務呢。


    “好吧。租的房子怎麽樣?不是群租房吧?”喻姝問得仔細。


    “不是不是。”


    喻婷一天大堂站下來疲倦萬分,不過一迴到這處離地鐵站三分鍾,一室一廳的小窩時倍感愜意。


    脫離八人間的寢室生活,何嚐不是一種幸福?況且她聽她的師傅說起過,一年下來收入逼近二十萬。


    有自己的收入和生活,比上學強多了。


    她一直不理解網上叫苦連天的成年人,再爛不也比小時候強嗎?自己每月支配幾千塊上萬塊,不要太爽好不?


    “自己注意安全。晚上要走大路。”喻姝本能念叨了兩句,然後結束通話。


    她低頭看著她拜托林彩從家裏快遞過來的紙箱,無知無覺地發了會呆,又慢慢拆開。


    昔年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她和周演幾乎損毀了絕大多數,但還是保留了具有代表性的個別。


    一想到這代表性背後的意味,喻姝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留著幹什麽呢?


    施采不是受害人,她自然不理解周雨彤她們對於過去的避諱和遠離,沒人想麵對曾經的地域生活。


    可她是呀。


    她為什麽還保留著呢?


    為了良心過得去,喻姝同樣沒放過自己,一共五卷帶子,她還留了個自己的,以示‘公正’。


    她坐在開闊舒朗的辦公室裏,開始確認帶子裏的內容,麻木而冷漠地看著電腦屏幕。


    施采會怎樣說服當年那個鼓起勇氣和她叔叔舉證的小胖墩呢?


    喻姝起身整理著書架上的書,非常隨意地偽裝擺放在了其中,又不免想起些什麽。


    當年那三個人……好像……


    喻姝抿了抿唇,開始打電話給蘇文嬰。


    “董家?”對麵人有點迷茫。


    這兩天她心思稍微沉澱下去,起碼能夠不受影響地處理自己分內的工作,當然也要應付一些不懷好意的試探和打量。


    “董薈然。”


    蘇文嬰漫不經心:“她不是心想事成嗎?不過苦了她那未婚夫,聽說他媽為了洗脫兒子被指控的罪名,到處托人走關係呢。”


    “他媽不恨董薈然?”喻姝有點稀奇。


    “嗬。你可能小瞧了董薈然,人家唱念做打戲演全套,聽說還一連三天陪著人家媽去的。”


    蘇文嬰十分佩服對方的心理素質。


    她都聽喻姝說過,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手段,長大後怕是不得了,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認識他媽?”


    “嗯,好像水利局的,他爸爸挺厲害,應該是將軍。”蘇文嬰多少知道一些,董家本來和她家層次差不多。


    當然,眼下她家算是完了。


    董家還蒸蒸日上著。


    “沒退婚成功?”


    蘇文嬰苦笑:“這我不太清楚,你怎麽了?”她哪有心思管別人家的事兒,自己家一團糟呢。


    最近都是她帶著弟弟在家。


    定好的暑假遊學也被迫擱淺了,畢竟她家沒了父母,弟弟一個人不好去,白天有時一個人在家。


    “我就是想起一些可能。”比如施瑛按理說,有個相當風光的姐姐和拿得出手的家庭背景,為什麽會給董薈然做跟班?


    性格膽色是一迴事,但她們那樣的交際圈兒,不還是以家世為第一要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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