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瑜迴眸打斷了喻姝出神的思緒。


    因為她剛剛在路上把閻家的三房理了理思緒,發現有一個人似乎隱身了,閻老的第二位妻子。


    也就是閻君禮的媽。


    考慮到閻君禮的天資和為人,這位媽八成不是盞省油的燈,應該說,大戶人家的填房……一般都不是泛泛之輩。


    也就原配裏可能出一兩個特立獨行的。


    比如清高位高的季清泠,比如一把年紀了還有點天真的程善北他媽,她聽溫禾吐槽過好多次了。


    或者閻靳深的媽。


    這些都是原配。


    男人年輕時作出的選擇,和他們在四五十歲的選擇,往往南轅北轍,不是一迴事。


    四五十願意娶迴家的女人,普遍共性是聽話。


    或許她們沒有很年輕沒有很漂亮,但必定能讓位高權重的中年男人感到一份柔情和愜意。


    閻君禮的媽確實和喻姝想的差不多。


    和野心勃勃的兒子不一樣,這位填房是相當滿足的,首先她運氣好一舉得男,其次她順利地轉了正。


    光這兩條,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真好看。老爺子看,咱們家這輩唯一的姑娘,真真是貌若天仙。”她發自內心地讚美。


    表情和語言如出一轍。


    閻老爺子心裏掂量的東西就多了,他願意大方接納並且贈與家財,是有前提條件的。


    即喻姝對家族有價值。


    眼下一看,光這份難得一見的美貌,就足夠拿得出手。漂亮的女人是多,但家世好的鳳毛麟角。


    他家這孫女,說不定會有一份難得的好姻緣。


    “阿姝。”溫禾也在受邀之列,她本來是想拿開會工作推掉的,但考慮到喻姝的處境,她決定來看一眼,必要時候保護下。


    “我倆很快是姑嫂了。”


    她朝著名分是自己奶奶的裘穎心一笑。


    “誒唷。我看慣家裏一水兒的男孩,今年冷不丁湧進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是不太習慣。”


    裘穎心努力當著氣氛組,上迴溫禾來吃飯的時候她正好和閨蜜出去玩了,沒能見上即將過門的孫媳婦。


    有她作為長輩說說笑笑,席間氣氛看上去有了點其樂融融的模樣,閻仕淮開了罐啤酒,不做聲地吃菜。


    閻靳深時不時側眸看看未婚妻和喻姝的‘如膠似漆’,有心想給她夾幾筷子菜,又不免想到那個膈應人的男人。


    誠如溫禾所言,對方確實神秘。


    他派了兩撥私家偵探查,都沒什麽結果。


    除了對溫禾一貧如洗的感情經曆再次肯定外,其他顆粒無收,那男人真的仿佛是天上掉下來的一般。


    要麽,是她昔年戰友,部隊裏的保密人物?


    是什麽特殊工作的人?


    “聽說大侄女,和鬱總關係匪淺?”三房的白潞似笑非笑,口吻卻很輕快,仿佛一點沒其他意思。


    “匪淺?不止吧。媽,你可能不知道……”小兒子閻靳寒和媽媽關係親,立刻開始咬起耳朵。


    什麽墮胎,什麽秘書,什麽情婦。


    哪個詞勁爆就來哪個。


    “阿姝論起來是你姐姐,為什麽如此惡意滿滿,出言詆毀?”閻君合看著沒什麽怒意,認真相問。


    凡是最怕認真。


    白潞不想正麵和閻君合迎上,她老公立刻描補:“外頭傳言紛紛,對她日後嫁娶很有影響。今兒說明白了不是正好?免得我們一大家子都心存疑慮,不易於日後相處。”


    “日後相處?”閻君合聽得好笑。


    他認迴來的女兒不是九歲,而是二十九歲,喻姝完全有了自己的生活節奏和生活方向,哪裏會和這些人相處。


    “好歹是一家人。多多了解總歸沒錯的,大侄女,連我都聽說了不少風言風語,還有你和鬱總打官司的事兒……”


    閻靳深無語地看著自己親媽的插話。


    也讓溫禾難得看到了婆婆的不著調,她未來的準婆婆啊,你難道不知道鬱總和你兒子關係很好,是你兒子的外部最大助力嗎……


    喻姝拿過紙巾輕輕擦了擦嘴,心平氣和:“都是真的。我和鬱拾華關係確實不清白。”


    又怎麽樣呢。


    這些人,難道想拿這些事來羞辱她嗎?


    她揚起姣好如月清麗出塵的臉龐,一個個地對視過去,到了藍益時她直接假裝沒看見喻姝,隻一個勁兒顧著好氣滿滿的閻靳青。


    “好了。男未婚女未嫁。靳寒,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成日聽這些有的沒的,該專注做事為你父親分擔知道嗎?”閻老爺子看起來並不十分高興。


    在他看來,鬱拾華這樣的集團當家人,身邊沒女人才是荒唐的,相反他還挺欣賞鬱拾華。


    這點上,他又把目光挪向了同樣出挑的閻靳深,以及身邊的大大助力,溫禾。


    有出息是最重要的。


    “我想分擔。爺爺,等我碩士畢業,肯定進公司學管理。”閻靳寒雖然人不著調,但身處閻家這樣你追我趕的大環境,骨子裏還是要強的。


    閻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白潞心知肚明自家小兒子的碩士文憑裏含著多少水分,生怕被當眾戳穿丟了臉,馬上和喻姝賠不是:“是是。靳寒,你姐姐先前那樣的家庭環境都讀了研究生,進了鬱寰集團上班。”


    “真的不容易。”閻靳深他媽迫不及待地附和。


    “是呀,傅旦京大不都好考。哪像我家兩個,都是出國留的學。”白潞主要想諷刺喻姝生長環境的寒酸和貧困。


    不過閻君禮聽著不太好,白潞話裏的意思豈不是出國留學比京大傅旦難考嗎?


    喻姝今天隻是來亮個相,沒準備大開殺戒,幹點聳人聽聞的事兒,相反,她覺得閻家現烤的糕點挺好吃。


    餡兒好像是芋泥的。


    她一連拿了兩個吃,絲毫不在意他人眼光。


    飯吃到一半,閻君合主動問她:“你現在有對象嗎?這個年紀,你爺爺的意思是,沒對象要盡快相親了。”


    喻姝和血緣關係上的父親對視了一秒,莞爾一笑:“有的。”


    “哪位?”閻老爺子多少有點期待。


    “鬱拾華。”她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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