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京城時,離會試開考還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


    許然不缺錢,不想帶著妹妹去住吵鬧人又多的客棧,索性去牙行想找找有沒有什麽房子出租。


    最近因為赴京趕考的學子太多,京城的客棧、房屋統統漲價,就是想在學子身上狠狠撈一筆。


    但隻要你有錢,好房子永遠是不缺的。


    許然跟著牙婆子看了幾處房子後,定下了一個離考場不遠不近的院子,同樣是三個房間,但是比清河郡的房子要小了點。


    價格卻足足是清河郡的五倍,一個月要五十兩銀子。


    普通學子哪裏租的起呀,要不是許然每個月有話本的固定分紅進賬,恐怕進京趕考連客棧都不一定能住得起。


    鄭遠山那邊也選擇了租個房子,因為帶了下人的緣故,小一點的房子住不開,租了個二進的院子。


    和許然隔了一條街,花了兩百兩銀子。


    鄭遠山自己還在高興呢,“兩家隔得這麽近真是太好了,到時候我去向許兄請教問題多方便。”


    許然笑了笑,沒有說話。


    晚上,許沅可能是有些認床,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見此情況,許然幹脆就講起了故事,哄妹妹睡覺。


    許然的語速很慢,吐字清晰,聲線溫潤低沉,像一股涓涓細流,緩緩流進耳朵裏。


    不知不覺間許沅就閉上了眼睛,發出均勻的唿吸聲,如墨的長發鋪在枕頭上。


    往日活潑靈動的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莫名的顯出幾分恬靜柔美來。


    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呀。


    許然的聲音停下來,彎下腰來掖了掖被角,確定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一處露出來,才放下心來。


    許然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妹妹,隨後轉身離開了。


    外麵的天色很晚了,有一個房間還點著蠟燭,隻見許然坐在書案邊提筆寫字。


    筆落在紙上,一個個寫下來的字像是書本上印刷出來的一樣規規整整,一筆一劃絲毫沒有透露出主人的偏好。


    寫完後,許然放下筆,紙上剛寫的字和旁邊溫書時寫的字截然不同,一個規矩的沒有一點個人特色,一個字中卻隱隱透著一股文人風骨,落筆時還會帶著自己的小習慣。


    許然長鬆了一口氣,眼裏有一絲快意閃過,把紙放在書桌上使其上麵的墨水自然風幹,一切做完就去睡覺了。


    ——


    過了幾日,鄭遠山那邊應該是收拾好了,想著來京城以後還沒有和許兄好好的聚一聚,親自上門邀請許然去城中最大的酒樓吃飯。


    “許兄,我們這學習也要講究勞逸結合,可不能整日就坐在書案前溫書看書,偶爾也要多出去走動走動,畢竟到時候要考足足三天呢。”


    鄭遠山怕許然拒絕,話裏稍微誇大了一些。


    不過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學子考會試時,要待在那個小房間裏足足三天三夜,不能洗漱沐浴,還要自備飯食,方便的話要去專門的小屋子裏。


    對身體不那麽好的學子來說可謂是一場酷刑,每次因為科考要了半條命的人不在少數。


    出乎鄭遠山的預料,許然很爽快地答應了,“那就有勞鄭兄破費了。”


    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地答應了,鄭遠山原來準備的那些說辭都沒有派上用場。


    鄭遠山之前一直以為許然會很有壓力呢,畢竟書院的山長和夫子都對許然寄予厚望,期待許然成為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讀書人。


    如今看來許兄還挺放鬆的。


    好友的心思並不難猜,許然掃了一眼就知道鄭遠山心裏在想些什麽。


    六元及第對許然來說是錦上添花的事,拿到了值得高興,沒拿到也沒必要太難過。


    畢竟許然誌不在此,考不中第一名就考不中唄,隻要盡力了就好。


    水雲間,京城最大的酒樓,聽說背後的東家是京城某位達官貴人,背景深厚。


    起的名字也頗有詩意。


    今天的聚會是鄭遠山做東,點了不少招牌菜,雲娘還貼心的點了些許沅愛吃的酸甜口的菜,又叫上了好幾道點心。


    每一道都聽的許沅兩眼放光。


    許然想,要不是自己拉住了許沅,恐怕許沅現在早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雲娘身邊。


    嗯,連親哥哥都忘了的那種。


    飯桌上,鄭遠山和許然在討論會試的事。


    “聽說南陽郡的解元班文四歲便開始啟蒙,六歲熟讀四書五經,是個厲害的,又出身名門,大家都說他很有可能奪得這次的狀元。”


    鄭遠山這些都是聽說來的,還在最後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覺得許兄最有可能拿到狀元。”


    許然聽過這個班文的名字,上輩子的許然生活並沒有如今這麽富裕,晚了三年才進京趕考。


    而班文正是上輩子這一屆科舉的狀元。


    “鄭兄就對我這麽有信心?”


    許然都有些沒搞懂鄭遠山對自己的自信是哪來的,比他本人都要相信自己能拿到狀元。


    眼神裏不禁有些疑惑。


    “那當然了,除了許兄還有誰能當得上這次的狀元?”


    鄭遠山十分有把握,堅信隻有許然能拿到狀元。


    言語間的信任連雲娘聽了都忍不住側目。


    夫君對自己中舉的事都沒有許公子中狀元來的有把握吧。


    心思敏銳的雲娘一瞬間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瞳孔猛地縮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差點都拿不穩了。


    夫君該不會是……


    鄭遠山和許然並未察覺到雲娘的小小失態,許然低頭看了看許沅碗裏的菜,皺了皺眉。


    “不能挑食,隻吃肉不吃菜是長不高的。”


    說完就親自給許沅碗裏夾了好些蔬菜。


    許沅看著碗裏的蔬菜欲哭無淚,剛想趁哥哥不注意,把蔬菜撇到一邊去,就被許然給發現了。


    許然沒有說話,眼睛卻盯著許沅的碗和筷子,意思不言而喻。


    許沅的筷子隻好臨時調轉方向,顫顫巍巍地夾起蔬菜放進了嘴裏,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嚼了好幾下,才痛苦地咽了下去。


    嗚嗚,還是肉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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