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雲舒在信裏透露出來的意思,估摸著要不了多久蘇言驍就會率軍一路打到京城了。


    薑沅提起筆,斟酌了一下,下筆給沈雲舒寫了封迴信。


    “宿主,這具身體最多能活到二十歲,這已經是極限了。”


    996在上一個世界結束後,終於完成了升級,能幫上薑沅一點忙了。


    薑沅這具身體是早產,娘胎裏帶出來的不足之症,原世界裏隻撐到了十六歲。


    996盡全力也隻能活到二十歲。


    薑沅寫下最後一筆,淡定地把書信封好,給了綺玉。


    “五年時間足夠了。”


    空無一人的屋子裏,薑沅輕聲說。


    安遠侯府世代鎮守邊疆,手上當然不會沒有兵權。


    第一代安遠侯手上就足足有著五十萬兵馬,經過這麽多代皇帝打壓下來,蘇言驍手裏也依舊有著三十萬兵馬。


    蘇言驍給老侯爺守了三年孝,軍隊也跟著休養生息了三年。


    現在是狀態最頂峰的時候。


    蘇言驍在沈雲舒和徐應淮的建議下,決定大軍在半個月後出發,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一路打到京城。


    與此同時,老侯爺的死也被京城裏藏著的探子查出了點東西。


    蘇言驍也是不可能不去報殺父之仇的。


    一日,蘇言驍和兩位軍師在書房裏商量要事。


    商量完後,沈雲舒和徐應淮一起退出書房,準備離開。


    走著走著,沈雲舒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了。


    “沈軍師這是怎麽了?”


    徐應淮拿著手上的折扇,淡淡的笑容仿佛人畜無害。


    說來也奇怪,徐應淮憑著一張笑臉在軍隊裏無往不利,基本上沒有對他感觀差的。


    還有將領看徐應淮年輕俊美,想把女兒許配給他呢。


    唯獨這個沈雲舒,盡管每次見麵都沒有忽略過徐應淮,也沒擺過什麽臭臉。


    但徐應淮敏銳的察覺到沈雲舒隱藏的不喜。


    沈雲舒還未說話,前麵傳來一道柔軟動聽的少女聲音。


    “呀,這不是徐表哥嗎?”


    徐表哥?


    沈雲舒早就聽薑沅說過徐應淮的事了,先是克製的憋笑了一下。


    不能笑不能笑,好歹是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


    可這種事是你越想憋著就越想笑出來,沒一會兒,沈雲舒索性就毫不留情地笑了出來。


    徐應淮在聽到那句徐表哥的時候就愣在原地,再厚臉皮也感覺臉上熱熱的。


    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薑沅柔和的眉眼裏透露著些許笑意,緩緩走來,腳步輕盈。


    仿佛一朵沁人心脾的蘭花,見到以後夏日的炎熱都變得涼爽了許多。


    好在徐應淮調整得很快,心裏暗暗記下了沈雲舒剛才笑話他的事。


    “薑小姐說笑了,上次如果有不小心冒犯到薑小姐的地方,還請原諒在下。”


    可能是有過當眾扯謊差點被薑沅拆穿的經曆,徐應淮一聽到薑沅的聲音都有點不自在起來。


    老覺得莫名的心虛,連帶著手上的扇子都收了迴來。


    “徐公子放心,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一件小事而已,我不會揪著不放的,隻是剛才一眼見到徐公子,就難免想起了那天的事,才忍不住打趣徐公子一句。”


    薑沅白皙的臉上,盡是清麗靈動的少女之色。


    輕輕走過徐應淮身側,走到沈雲舒麵前。


    聲音都比剛才活潑了不少。


    “我最近讀了一本書,裏麵有些不懂的,今天聽到沈哥哥要來,就想著來請教一下。”


    沈雲舒正納悶呢,以薑沅的聰慧,有什麽書能難倒她?


    就見薑沅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指什麽。


    沈雲舒一下子明白了,這是說給前麵的徐應淮聽的,裝模做樣地接了一句。


    “既然表妹都這麽說了,那我就陪表妹去看看吧。”


    轉頭又對徐應淮說:“徐軍師沒事的話就先迴去吧。”


    說罷,沈雲舒就和薑沅一起走了。


    獨留下原地孤零零的徐應淮。


    心裏莫名的有了點異樣的感覺,論學識,我也不比沈雲舒那小子差,怎麽薑沅就不來找我請教呢。


    不自覺地迴想起了薑沅的臉。


    徐應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背後的小廝疑惑地問:


    “徐軍師你怎麽了?”


    徐應淮才迴過神來,耳朵微紅,沒說話,隻是搖著扇子,無事人一樣走了。


    在大軍即將出征的三日前,薑沅和薑玉辰也要踏上迴家的路了。


    帶著老夫人和蘇言驍準備的禮物和書信。


    送別的時候沈雲舒也來了,還有徐應淮不知怎麽也跟著來了。


    “表妹一路順風,路上要注意保重身體。”


    蘇言驍低下頭,眉宇間帶著溫情,耐心囑咐道。


    為了薑沅她們一路上不遇到危險,蘇言驍給了好幾個武功好的護衛放在裏麵。


    裝作普通人一路護送薑沅迴薑家。


    沈雲舒自從清醒了以後,看蘇言驍也變得冷靜了不少。


    蘇言驍那分明就是哥哥對妹妹寵溺的態度,如果真喜歡薑沅,眼神裏多多少少會帶著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可蘇言驍沒有。


    而薑沅也不見得喜歡蘇言驍,薑沅和蘇言驍在一起時與和薑玉辰相處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兩人對彼此都沒有意思。


    沈雲舒也確定自己現在還是喜歡蘇言驍的,但沈雲舒不打算把這份喜歡說出來。


    建功立業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沈雲舒目光看到薑沅的時候柔和下來,薑沅給了她薑家的地址。


    即使一個是待字閨中的閨閣小姐,一個是隨軍出征的軍師,她們之間的書信聯係也不會斷。


    上午的太陽不大卻足夠耀眼,路邊的樹長得鬱鬱蔥蔥,掩去了大部分的陽光。


    “嗯,這段時間麻煩表哥了。”


    薑沅溫聲說。


    時間不早了,薑玉辰已經在催了,薑沅也和來送的人做了最後的道別。


    “表哥,沈哥哥,還有徐公子,也祝你們戰無不勝,早日實現抱負。”


    炎熱的夏日,薑沅亭亭玉立的站在馬車邊上,眉目清麗,兩隻黑眸似冰雪消融那般溫柔,簡單的素衣就已是絕色之姿。


    輕輕一笑,仿佛再大的憂愁都隨之消散。


    徐應淮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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