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啟程的時候,很多人來相送,簡單和她大父步行出來後上了木馬車。


    簡單心裏其實有些沉重的,這麽多的人,到現在還沒有迴家,也沒有音訊,多半是不太好的消息。


    但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如何,總要落葉歸根。


    而村子裏的那些人也並不是沒有想過或許他們的孩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哪怕是流落在外的孤魂野鬼,也得將其帶迴家受香火,在轉世投胎為人。


    她大父在路上歎了口氣幹脆把木鐸之類的東西收了起來,有些哀傷的說道。


    “既然這身打扮已經不能得到信任了,那就脫了這身衣服,以普通老者的身份遊曆齊國吧。”


    這一路上有些村子不讓外人進去,非常排外,那警惕的眼神讓她有著錯覺,再進一步,他們是會動手的,簡單帶著她大父也沒有硬闖,隻問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有些地方倒是進去了,但看著他們瞎轉悠的,還喜歡搭腔問這問那的,都覺得這爺孫兩個是不是小偷之類的人,明裏暗裏的被請了出去。


    簡單不由的在心裏暗暗笑到:有時候有一層皮,確實容易了許多…


    就這樣狀況百出的一路到了淄臨,齊國最繁華的地方,也是齊國的王居住的地方。


    可能是因為齊國富足,在首都裏的人也顯的格外不一樣,路上隨處可見的漂亮女子以及儀表堂堂的男子。


    吵吵鬧鬧的很是鮮活,與那些小村莊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


    簡單和大父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采詩官是有自己的府址的,一個專門辦公的地方,大氣!


    規定是人人都能進去說上兩句,但基本不會有人進去,怕惹上一些麻煩。


    說的好的人自然好,但如果說的不合心意的人,就會被裏麵的人轟出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會進去了。


    那人說完後,簡單隻覺得她大父的臉已經黑了,起伏的胸膛顯示出她大父此時很生氣。


    “大父…我們先去傳舍那住下來,然後我再出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一切等我迴來再說。”簡單提議道。


    “那…便如你所說吧。”


    兩人駕著木馬車往傳舍那邊走去,到了傳舍那後,亮明身份就可以入住了。


    傳舍古代的驛站或客棧,這個時期的客棧基本上不招待平民,隻招待有身份的人。


    比如她家在鎬京算是個小貴族,憑借著這個身份可以住進去,但如果是某個小村子裏的村民想進去住,那可能要被抓起來盤問一下:為什麽離開那個小村子,來這裏要幹什麽之類的…


    簡單安頓好了大父後就出門了,先是在大街上轉悠了一圈,記住了一個大概的方位地圖,聽著街邊的人聲音,然後朝著采詩官辦公的地方走去。


    來的不巧,這裏正好下班了,隻留了一個看門的老頭子,牙都快掉光了,看到簡單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口說道。


    “這裏的采詩官去了酒正那裏打酒喝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後日再來吧。”


    “阿翁!為何是後日?明日不行嗎?”簡單笑著問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趕緊迴家歇著吧,喝酒一日,醒酒也得一日,不就正好是後日嘛。”看門的老者用漏風的嘴說道。


    “哦!原來如此,多謝阿翁解惑。”簡單乖巧的說道。


    那看門的阿翁聽到後有些自得了起來,又繼續笑著說道。


    “看你這姑娘有些眼緣,再和你多說一句,有事呀…就去找那位油頭滿麵,看著有福相采詩官。”


    “聽您的!阿翁。”簡單笑著說道。


    那看門的老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些什麽了,隻笑著擺了擺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簡單笑了笑,心想著:這阿翁倒是一語雙關,油頭滿麵說明他混的好,有福相說明他對平民比較和藹,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去刁難人。


    “就是不知道這位阿翁說的對不對,後日一探便知,可惜他大父估計會氣憤加難過了。”簡單想著。


    采詩官不去深入群眾,到群眾之中去了解,去收集整理,反而背道而馳的讓別人親自上門來,說的好則無事,說的不好則有罰。


    還在本是在職的時候懈怠去喝酒,這要是在鎬京,早就被天子懲罰了。


    但是在這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簡單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入了傳舍。


    “如何?”她大父問道。


    簡單念著她大父年紀上來了,便沒有如實說,隻說道。


    “去晚了,那裏隻剩下一個看門的阿翁,采詩官已經不在那裏了。”


    大父聽到後又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說道。


    “早些休息吧…”


    “嗯、大父也早些休息。”簡單說完後,就去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的大父房間的那盞燈亮到了深夜才暗了下去,簡單躺在床上有些擔心她大父的身體。


    采詩官存在的時間不長,隨著周王室的衰微和後來的禮崩樂壞,采詩官就徹底的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采詩官這一職位如同周一樣,從盛極一時,到最後的消亡。


    隨著周的滅亡,它就徹底的消失了。


    可在她大父這類人心中,采詩官所代表著的含義意義非凡,而現在的周天子已經老了,諸侯國也逐漸強大了起來。


    下一任的天子,據說是有著一顆仁心但能力比較平庸的人,可想而知,下一代的天子是壓不住也可能降服不了各諸侯國。


    諸侯國的王雖然不會叛變或造反之類的,但是他們就像是在消耗周的氣運一般,一點一點,一代代的直至磨光,到時候亂世就來了。


    而采詩官其實在其中的作用很小,看齊國對待采詩官的方式就知道,齊國的王隻是把他們當作閑人一樣養著。


    等需要歌賦上獻天子的時候,就拉出來遛一遛,甚至有些偏遠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采詩官去過了。


    這何嚐不是一種衰弱的現象呢,簡單想著想著有感而發的覺得:她該不會是最後一屆的采詩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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