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簡單在屋子裏把門關好,她大父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大父…”


    “收拾收拾…明日我們就啟程吧,這裏已經…”她大父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


    采詩官一直都是天子與民之間溝通的橋梁,而今天的這個情況,似乎他們已經不會再信任了,不敢把心裏的話宣之於口。


    “采詩聽歌導人言。言者無罪聞者誡,下流上通上下泰…”她大父用滄桑的聲音有些悲鳴的說道。


    簡單走了過去,輕輕的安撫道:“大父…或許其他地方不是如此呢,莫要太過擔心。”


    “希望如此吧…”她大父蒼白的說道。


    第二日簡單和大父啟程的時候,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小村莊的人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簡單想著接下來的路程可能不容樂觀了,也不知道她大父…


    沿著官道顛簸了一路,一路上她大父都沒怎麽說話,古代的地方就是這樣子的,從一個村莊進入到下一個有人的地方,可能要經過很長的時間。


    大父憑借著記憶力,又找到了一個村子裏,這個村子裏的人生活的還不如一開始遇見的。


    每個人都麵黃肌瘦的,一看到她大父那一身類似於官服的樣子,有些不敢靠近,最後還是一位老者站了出來問道。


    “這位大人,您來我們小豐可有何事?”


    她大父手持著木鐸,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老丈人,我們來討杯水喝,您看您認識這個嘛?”


    她大父說完後,搖了搖手中的木鐸,看向那位老者。


    老者眯著眼睛瞅了瞅,似乎有些不確定,開口說道。


    “看著有些眼熟,但老頭子我呀,老了,記不得了。”


    “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她大父緊了緊握住木鐸的手。


    “那…阿翁,您知道采詩官嘛?”簡單在一旁邊問道。


    “采詩官??嗯…這名有些耳熟,我想想…”老者撓了撓頭,似乎在用力的迴憶著。


    過了一小會,老者恍然大悟的說道:“哦!我記起來了,這是個木鐸,木鐸是采詩官才有的…”


    說完後又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大父說道:“你是采詩官?”


    她大父點了點頭,笑著稱是,那老者當即有些疑惑的說道。


    “奇怪…好些年都不來采詩官了,怎麽今日突然來了,要不是我年少時候還見過采詩官,估計都不認識了…原來現在還有采詩官呀…我還以為已經取消了呢。”


    “沒有取消,一直都在,今日我不就來了嘛,您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告之於我。”她大父笑著解釋道。


    那老者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們這的人,沒有來得及準備歌謠,唱不出什麽來,道不出理來。”


    “阿翁!您盡管說就是了,不需要您如何,哼個曲調也行。”簡單笑著說道。


    “謔!你這女子難道也是采詩官不成。”老者笑著問道。


    “現在還不是,但以後會是!”簡單笑著說道。


    老者像是被逗笑了一樣,就拉著她大父在村子裏轉了一圈,邊走邊說道。


    “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我就帶著你轉一圈吧,你看到了什麽就寫上什麽吧,我們這個地方很窮,每年交完賦稅後都要餓一段時間,你能不能向那些人打聽一下,我兒去哪裏了,怎麽一直都沒有迴來了,音信全無…”


    “你兒怎麽了?”她大父問道。


    “就有一年,突然來了一批人,說是王要招兵,就把我那大兒子拉走了,這一走啊…就是十幾年,一直沒有迴來過。”老者說著說著眼眶濕潤了起來,拿起衣袖偷偷的抹了起來。


    “您大兒子叫什麽?現在大概多大年紀了?往哪個方向走了,這些您知道嗎?”簡單在旁邊問道,她大父則在安撫著。


    老者用皺巴巴且幹枯的手,指向了前方,說道。


    “當年啊…他就是在這裏被拉走的,現在到了而立之年了,他叫田大海,大概這麽高,瘦瘦的,你們要是見到他了,就告訴他一聲:家裏的人等著他迴家呢…”


    “阿翁等一下,我給您畫出來,您看看對不對…”簡單說完就掏出一塊木炭,在找老者要了一塊木板,然後問道。


    “臉是像您這樣子的嗎?”


    老者雖然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但還是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


    “我這都老了…他比我年輕著呢。”


    簡單但笑不語,隻畫出一個輪廓繼續問道。


    “眼睛是什麽樣子的?鼻子呢?嘴巴呢?”


    隨著簡單一個又一個問題,老者摸著頭,似乎有些悲傷,隻最後呢喃的說道。


    “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嗎…我…我竟然已經記不清我兒到底是何種模樣了…”


    簡單拿炭筆的手一頓,心中有些酸澀,看著正在內疚的老者,一時之間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姑娘…我還記得,您看能畫嗎?”旁邊傳來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問道。


    “您是?”


    “我是他母親…”老婦人說道。


    簡單點了點頭,繼續拿著筆通過老婦人的口述,進行繪畫。


    偶爾老婦人會指著其中的某個部位說著:我兒這裏不是這樣的,應該在小一些,這裏再彎一些,然後這裏還有一顆痣…


    等畫作完成後,老婦人雙眼含淚的抽泣的說道。


    “像…真像啊…仿佛他就站在這一樣。”


    老者走了過來,手捧著畫,泣不成聲,但又不敢用手去觸碰,怕碰壞了。


    畫像上是老婦人印象中年輕的模樣,現在他估計已經老了一些,有了樣子接下來打聽人相對而言容易些,雖然也如同大海撈針一樣。


    其他人看到後,那些牽掛著當年被帶走的家人紛紛都過來祈求著她再畫上畫。


    在她大父讚賞的眼神下,簡單畫了一幅又一幅,直至太陽下山才畫完。


    晚上的時候那些個婦人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是否能把畫像帶迴家,簡單已經把這些人的臉麵全部的記住了,就點頭答應了。


    一個個的人像是對著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小心謹慎的護著迴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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