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一輪彎月靜靜懸於天邊。


    林真人所在的府邸,有數隻信鴿高飛天,隱匿於夜色中。


    翁蘭婷被係統喚醒,【宿主,窗外有人。】


    緊扣的窗戶被悄然掀開一條縫,夜風將淡白色的迷煙送入屋內。


    翁蘭婷嘴角抽了抽,伍治入睡後不容易被驚醒,但迷煙屬於藥物的一種,房間內突然有藥材味,他肯定會醒的啊。


    不要懷疑伍治的醫術,幾個師兄弟中,就數他醫術最高。


    翁蘭婷重新閉上了眼,還是裝作沒醒吧,不然伍治又要對她念念叨叨的。


    伍治怕她衝動行事,背著他搞出大事。翁蘭婷也怕伍治的碎碎念,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啊——”


    一聲慘叫,卻是從窗外傳來。


    “嗯?”什麽情況啊?


    翁蘭婷就見伍治披著外衣進來,確定翁娘無事,又冷笑道:“果真有人想對翁娘不利,幸好我提前灑了些毒藥。”


    翁蘭婷:……原來伍治是真的守夜啊。


    因為最近的中毒事件,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心,慘叫聲剛響起,陸陸續續有房間亮起了燈。


    沒過一陣,他們房間外麵就聚集了人。


    薛茂捂著手慘叫不已,短短時間,他的手已經腫成了三個拳頭大,皮肉開裂,涓涓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


    穆玲詫異道:“表哥!怎麽會是你?”


    又急忙抓住趕來的方竹青的袖子,求道:“方穀主,你快救救我表哥。”


    這兩日因為兄長中毒,穆玲整日憂慮,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方竹清點頭,立刻就要出手救治。


    伍治推開了窗戶,道:“他半夜鬼鬼祟祟跑到窗戶旁,事情還沒有查清,不能給他解毒。”


    “我下手有分寸,這藥要不了他的性命,兩個時辰後,藥效就會消退。”


    穆玲眼神閃爍,她強裝出鎮定,“這一定是有誤會,表哥不是這樣的人!”


    伍治捏起窗邊燃盡的香灰,放到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這是迷香!夜半三更、偷放迷香……你還敢說沒有惡意?”


    穆玲慌張道:“不是的,這一定是誤會,表哥他不是這樣的人,表哥是南嶺薛家人。”


    南嶺薛家,江湖有名的世家。


    “旁人怕薛家,我可不怕薛家,今天他不給出個解釋,不要說解毒,我還要了他的性命。”


    夜半三更,點燃迷香,沒有惡意才是怪事!


    “師兄,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江湖中人就該守望相助。”


    伍治怒極反笑,薛茂先做錯了事,現在反要他來做出讓步。


    林不醉半夜跑出來買酒,聽到這邊客棧的動靜就走了進來,他掃了兩眼,自顧自道:“莫非是覺得翁姑娘花容月貌,想做趁著夜色……”


    在場人都明白這未盡之意。


    方竹清上前,從腰間掏出三絕針,使用三絕針法幾個唿吸間就解了薛茂的毒。


    因為中毒的人遲遲沒有被解毒,今天又死了大半,江湖上對醫穀、對方竹清是有嘲笑的,大有方竹清是沽名釣譽之徒,其實醫術不過爾爾。


    他們不會覺得中的毒素有多難解,隻會想十幾個中毒的人竟然沒一個能被解毒的,這不就是水平不行嘛。


    此時看方竹清幾個唿吸就解了毒,眾人瞬間對方竹清的醫術有了直觀的認識。


    伍治手撐在窗戶上,正要翻窗而出,好好質問方竹清一番。


    穆玲眼眶含淚,滿是感激地對著方竹清道謝。


    林不醉不著痕跡擋住薛茂的退路,晃悠著酒壺,道:“薛少俠,你還沒給出一個解釋。”


    薛茂捂著手,臉上的痛色還未消退。


    個人都有個人要忙的事情,翁蘭婷卻都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三絕針!


    “你為什麽會有三絕針?給我!”


    翁蘭婷有了真切的怒意。


    為了防身她所學的就是娘親留下的三絕針法中斷生篇,用銀針攻擊旁人,這種方法不需要多高深的內力,最適合她使用。


    但娘親真正出名的是三絕針法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救命之法。


    方竹清方才展示的三絕針法正是娘親的獨門絕技。


    娘親去世早,她要將三絕針留給翁蘭婷,但爹知曉後,最後變成了爹保管三絕針。


    爹給她的理由是夫妻伉儷情深,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情。


    可是現在!


    “為什麽娘親的遺物會在你的手裏?你有什麽資格拿?!”


    就算是爹的弟子也沒有資格!


    就算爹死了,也該被他帶到棺材裏,而不是被誰拿著使用!


    翁蘭婷扶著窗戶,身形搖晃,氣血上湧,她腦子一陣陣地疼,恨不得立刻殺了方竹清!


    方竹清低頭看著三絕針,有一種你又在無理取鬧什麽的口吻道:“這是師父所賜,我是醫穀穀主自然該有它,三絕針法配合三絕針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這是為了救人。”


    以往翁蘭婷聽到這些如過耳清風,毫無在意,此刻卻覺得句句刺耳。


    翁蘭婷手伸到腰間,瞬間,數道銀光射出,封住了方竹清的退路,又接連幾道銀光後發先至。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翁娘!”


    “翁姑娘!”


    伍治和林不醉先後出手試著攔下銀針。


    方竹清麵色大變,她沒料到翁蘭婷竟然真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她出手。


    穆玲掏出峨眉刺,也連忙出手擋住三道銀光。


    方竹清險些躲過第一波攻擊,手背卻還是被擦破了皮,滲出一滴血。


    看見的人都麵色大變。


    他們知道翁蘭婷用毒高超,這一點傷痕足以能讓毒素入體。


    幾枚銀針被打偏射到地上,地上的花草瞬間開始枯萎,流出腥臭的汁液。


    “你——”


    方竹清隻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下去,須臾間,她的手上的傷痕已經擴大,變成了拇指大的口子,可見森森白骨。


    伍治是真的慌了,他不喜歡方竹清的作風可沒想她死。


    方竹清抖著手拔出三絕針要給自己施針,翁蘭婷素手一揚,又是數道銀針射出。


    “快躲開!”


    林不醉慌忙拋出酒壺,酒液在空中飛濺,竟然擋住了過半銀針。


    他動作不停息,翻窗按住翁蘭婷繼續掏針的手,口中則是急急說道:“自己人,我是喻兄的好友。”


    翁蘭婷沉著的臉稍緩,“你是喻少培的朋友?”


    林不醉連忙道:“是的,喻兄還給我寫了信,翁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看。”


    “不用了。”翁蘭婷冷淡道:“既然如此,你更不該阻攔我,讓開。”


    “不是啊,翁姑娘萬事好商量,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您要的是三絕針,對嗎?這完全可以商量的。”


    半刻鍾前,林不醉聽到這個要求隻會覺得可笑,現在,他覺得萬事好商量嘛。


    反正三絕針又不是他的武器。


    他實在沒辦法啊,他不能看著方竹清死在他的眼前,至於翁蘭婷,先不談她手上有多少毒素,隻說馬上就要到錦城的喻少培……


    他也不是怕了喻少培,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這種事,還是交給喻少培去愁吧,醫穀的兩個師妹各不相讓,爭鋒相對,甚至險些殺了對方。


    不知道喻兄會如何頭疼。


    無獨有偶,伍治也在期盼著喻少培趕緊來,這都半個月了,怎麽還沒來啊!


    他真的、真的不想幹了!


    但伍治毫不懷疑喻少培會站在翁娘身邊,至於猶豫?怎麽可能啊,當年就是他最寵翁娘了。


    喻少培還在趕路,從漫天黃沙的漠北趕到煙雨江南,他已經在日夜不停的趕路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錦城有多大的麻煩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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