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娘這次拿過來的一批簪子以銅簪子居多,在現在的售價也不便宜,7到15元一支,但勝在花樣繁複好看。


    其中最為顯眼的一隻是趙秋娘在網上淘了半晌才找到的一家手工製作的簪子。


    是一朵紅色琉璃花為主體的雙股黃銅發釵。花瓣繁複模樣清新脫俗,每朵花瓣用的都是琉璃做的。這手工製作的方法雖是比不得古代這邊用手藝吃飯的工匠大家精妙,可勝在用料都是好的。若是死當,當鋪可自行找師傅拆卸後重新做出弄個飾品出來。


    且不說那繁複的花瓣加些金銀澆築可以做出多少耳墜發簪出來,就說這滿滿當當一盒子其他飾品中,也不乏玻璃及皓石的飾品,鑒寶師傅雖看不出其所用寶石是何物,但並不影響兩人從這熠熠生輝的首飾中看到商機。


    趙秋娘在詢問過當鋪掌櫃的活當和死當價格各是多少後,就見那鑒寶師傅和掌櫃耳語一番後掌櫃的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趙秋娘幾眼。


    趙秋娘裝作小娘子被打量一般的羞怯且不安,默不作聲的低著頭。


    待鑒寶師傅話畢,掌櫃的臉上又掛了一副商人才有的精明笑臉,朝趙秋娘作揖後才問:


    “這位娘子,據我所知,您拿出的這琉璃簪子可是稀罕的很,別說普通人家了,就是沒權的富貴人家都有所聞而無從見,您說這是您的嫁妝,那敢問姑娘可否有身份證明能讓我們過目啊?”


    意思很明顯,這是不相信趙秋娘說的嫁妝言論,至於由來,看那掌櫃的笑的便可知他是懷疑這是贓物了。


    趙秋娘聽聞掌櫃的這話也顧不得羞怯了,頗有怒氣的模樣,將盒子劈手奪過便是一扣。


    “你這掌櫃的好生無理!若不是我家道中落又何苦拿出壓箱底的嫁妝來典當!?這東西是我娘當初花重金從一個波斯商人那買來的!你若是信不過我,這生意便作罷,左右我不過是換一家當鋪的事!”說罷,趙秋娘便紅著眼眶準備出去。


    掌櫃的原本也隻是想壓壓價而已,對於他們這些做典當生意的怎麽可能所有貨物都能查個門兒清,客人上門來賣,例行詢問一下證明他們當鋪收的時候是以正當名義說收進來的便可。


    至於今天多這個嘴,隻不過是想探探這小娘子的虛實,瞧瞧能否壓下些價格來。


    趙秋娘被掌櫃的派來的小廝給攔下了,她接著抹眼淚的時候使勁揉了揉眼眶,讓眼睛顯得更紅一些,轉過頭來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便說:


    “怎的?你們這當鋪還來不得了?做不成買賣怎還不放人走了!”趙秋娘一副憤恨的模樣,又氣又懼的轉頭瞧著掌櫃的。


    掌櫃的連連賠笑道:


    “姑娘你瞧我這嘴真是不會說話!柱子,去給貴客上杯茶!”掌櫃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將趙秋娘往樓上迎。


    趙秋娘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跟著上了樓。


    既然選定了一家,能快些賣出去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今日出手也來不及換一家了,剛剛那些話不過是為了嚇唬掌櫃的,事實上趙秋娘的時間緊迫,能快點賣出去就快點。


    與此同時,孫好生和於招娣那和離書已經走完了正規流程。


    此時正在辦新孫家莊遷戶的事。所以說按重要程度來說,應該是後者先來。可畢竟後者所需要做的工作量大且繁瑣,前者簽個字畫了押就成,幹脆哪個簡單哪個先來。


    更何況,今日要不是於招娣是那副做派,孫家就是看在兩個孫女的麵上也會先將於招娣納入新孫家莊的範圍內再說和離的事,可於招娣半分臉麵都不給孫家留,孫大舅也著實惱怒,幹脆便和離後,再行遷村之事。


    這樣做的結果便是於招娣若是不迴老於家村那邊落戶便隻能以流民身份遊走於常家村和附近的村落。


    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當成逃奴抓走。想明白其中關鍵的於招娣當即就不幹了,哭著喊著要官差老爺給她做主,希望將她落戶在新孫家莊。


    可她那和離書已經在官府備了案,誰會去理她的死活啊?


    有幾個暴脾氣的衙役當場就拔了佩刀驅趕於招娣。於招娣嚇得不輕,連滾帶爬的出了縣衙,見縣衙大門一關將她關在了門外,也沒人再來驅趕她,她緩了緩被嚇到的心神,瞧著四下無人便朝著衙門口啐口唾沫,起身拍拍身上屁股上上的灰塵。


    環顧四周,於招娣一個想法湧入腦海:反正如今已是流民之身,出城是流亡城裏也是流竄,好不容易花著孫家人的錢和麵子進了縣城,她又何苦去那城外受罪?倒不如……


    於招娣眼珠一轉,四下瞧了瞧,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快步朝著一處門上明明掛著紅燈籠閣樓模樣精致白日裏卻毫無動靜的地方走去。


    府衙裏因著於招娣這一鬧,縣衙當差的衙役再麵對裏正和孫家一行人的臉色也變差了許多。若不是裏正拿著銀子上下打點過一番,此刻恐怕早就開口趕人了。


    孫大舅極會做人,默不作聲又從懷裏掏了一兩碎銀出來。


    “這秋高氣燥的,官爺們吃幾杯茶暖暖身子,聊表心意莫要嫌棄。”孫大舅躬身悄聲將銀子遞給了領頭的衙役。


    衙役手一摸便知是銀子而非幾個銅板,心裏的火氣立時就消了大半。


    “算你這老小子會做人。”年紀不到三十的衙役伸手拍了拍孫大舅故意佝僂下來的肩膀,看似誇獎實則鄙夷的說了句,隨後招唿著其他當值的衙役去一邊分贓。


    欠村之事需要再造花名冊,所需要耗費的時間不短,等事情辦完也得要過了晌午。


    照趙秋娘與孫大舅商量的來,一會等這邊的事完了恐怕也到了晚食的時間,孫大舅和孫好生應當會帶著裏正再去吃頓飯,最後才在縣城門口碰頭。


    畢竟求人辦事一場,事成前得先走禮,事成後也不能虧待了人家,省的下次再求人辦事不好張嘴。


    再一個也是為了給趙秋娘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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