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我和齊悅是一口沒動。


    陸嶺南的麵前摞滿了他吃完的空碟子,剛換上物業工作服的齊悅湊過來對他豎起了敬佩的大拇指,“哥,我見您第一眼就覺得您不是一般人。”


    陸嶺南聞言瞄了她一眼,伸出去的筷子夾迴了框裏最後一個白麵饅頭。


    我笑道,“確實,一般人哪能吃這麽多......”


    齊悅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說法,打探著繼續問了句,“哥,您在現實裏是吃播吧?有b站賬號嗎?粉絲肯定不少吧?你比那個日本大胃王都能吃啊。”


    陸嶺南少見的露出了愣怔住的表情。


    他放下了手裏啃了一半的饅頭,擱下了筷子,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在我倆的注視中岔開話題說道,“到點了,上班吧。”


    “好的好的。”齊悅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溜了出去。


    “昨天晚上迴來沒仔細看,現在看看,怎麽全是保潔報事啊?”報事屏上滾動著的未完成的報事,接二連三全是業主打電話來說自家樓棟下很髒、車庫很髒、公共區域很髒......


    齊悅抬頭迎上我詢問的目光說,“是的,昨天我也意識到了,不會是這些保潔師傅都在偷懶摸魚吧?”


    “那看來咱們今天必須得帶上他們去打掃了......”我有些無奈,我是真的不太想和會動的櫥窗人偶說話。


    “那今天應該會安全一些吧?不是去業主家處理報事,隻是在外麵打掃衛生的話......”齊悅提醒我道,我扭頭看著她,聳了聳肩。


    她知趣地點了點頭。


    今天物業處外站著的工程師傅和保潔師傅的人數比前兩天多了四倍,竟然加起來有十六個人。


    他們兩行人見我和陸嶺南走了出來,直挺挺的視線不帶任何情緒的盯著我倆,盯得我全身發毛。


    陸嶺南倒是完全不在怕的,衝著他們大手一揮便開始派任務,“你倆去018棟,打掃樓棟入口處......你倆,034棟地下車庫都是垃圾......還有你們四個,公共區域公園、涼亭甚至是北門入口處的噴泉裏都是垃圾,自己分下工去打掃一下吧,我晚點會挨個去檢查的。”


    保潔師傅們聽完後,便領下各自的任務散開了,另一邊站成一排的工程師傅正‘眼巴巴’地也盯著陸嶺南,像是也在期待著自己的任務一般。


    “你們路燈能修嗎?”我試探著問了句。


    一整排工程師傅的腦袋整齊劃一的‘哢’地一聲轉向了我,嚇得我原地一驚,猛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說到燈,你們排查一下小區所有樓棟車庫裏的燈吧,基本都是壞了的,這個燈可以修理更換的吧......”陸嶺南說完後,便抬手衝他們揮了揮。


    工程師傅都走了後,他這才看著我說,“路燈得找城建的路燈管理所,工作手冊沒仔細看吧?”陸嶺南憋著笑淡然道。“但是手冊之後幾頁都被撕了,前台的電話也隻能接通,並不能撥打,所以沒辦法聯係上他們來修理路燈。”他解釋著。


    “這樣啊......”我莫名地覺得他更靠譜了起來,抬眼剛想問那我們現在去解決哪條報事的時候,就見他微蹙著眉,垂下眼像是若有所思。


    “怎麽了?”我心頭一緊,邊低聲地詢問邊緊張地左右看了眼四周。


    “......剛剛那半個饅頭,我應該把它吃掉的。”驀地,聽到這麽一句帶著濃重悔意的話。


    我:“............”


    這時,陸嶺南口袋中的對講機,又傳出了一陣電流‘滋滋滋’的聲響,他掏出對講機,附在耳畔,愣是聽了好一會兒,那頭都沒有說話聲。


    “話說,除了第一天看到了那個保安大叔外,這幾天還真是一次都沒見到他啊,這保潔師傅、工程師傅倒還天天見,還有那個巡邏崗,更是一次都沒見過。”我迴憶了一番,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按理說這個秋河花苑小區並不大,我們也天天都在小區內跑來跑去解決報事,還真的是沒見過他們。


    “要不,去北門保安亭看看?”我提議道。


    陸嶺南伸出了手,“那走吧。”


    我上前牽住。


    北門。


    噴泉處站著一位保潔師傅,他一隻手抓著掃帚,一隻手抓著簸箕,站得筆直,並沒有在清理噴泉底下那溢出來的落葉灰塵,遠遠望過去,他就像是個被人隨意擺弄的櫥窗人偶般,不同點在於,他明明就是能動的。


    “好家夥,真的是在摸魚啊?”我有些不可置信,剛想走上前去提醒他好好打掃衛生的時候,一旁陸嶺南抓著我的手微微使了些勁。


    “怎麽了?”我迎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北門保安亭那,赫然站著兩位穿著保安服的保安,但明顯兩個人裏,沒有第一天給我們引路的那位。而且......從背影看上去,他們倆站的特別特別直,簡直就和......我的視線轉移,落在了噴泉旁的保潔師傅身上,就和這保潔師傅一模一樣。


    “......不會也是櫥窗人偶吧,不對啊,這第一天見到的保安大叔,他是個人啊,當時物業處門口不是倒了半顆樹嘛,他明明彎下腰指揮高誌山他們搬樹了啊......”我有些詫異,又思索道,“還是說,保安其實也有很多名?就和今天突然多出來的那幾位保潔師傅工程師傅一樣?”


    陸嶺南始終在沉默,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拉著我催促著說,“先離開這裏。”


    離開前,我就見噴泉旁站著的保潔師傅,腦袋突然轉了過來,他看向了我們。


    他的嘴角似乎在上揚,我倉促間收迴了視線,手心都貿然出了汗。


    我們一路狂奔迴了物業處,齊悅見到我倆猛地從外麵迴來,嚇得一激靈,結結巴巴地問,“怎麽了?誰追你們了?”


    我搖了搖頭,陸嶺南鬆開握著我的手,走到牆上掛著的那幾本物業管家工作手冊前,抬手一頁一頁仔細地翻找著。


    “你在找什麽?”齊悅不解,有些擔心的上前問。


    “上一個物業留下的工作日記呢?”陸嶺南問,他翻完了這幾本,似是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內容。


    “哦,有一本之前被周溪闊帶到他們房間了,他說晚上睡不著,想看一會兒工作手冊多獲取點信息。”齊悅迴應著。


    我忙跑進休息室周溪闊的房間,在枕頭下找到了那本工作日記。


    陸嶺南將日記本平攤開放在了前台桌上,日記本下半部分被撕了大半,“你到底想要找什麽?”齊悅追問道。


    陸嶺南飛速地用食指將日記本一頁一頁往後翻,“找到了,雖然撕了一部分,但是還是能看清楚他們寫的字的。”


    我視線落在本上,‘日期:12月12日,天氣陰,今天又有一部分師傅辭職了,現在每個部門就剩兩位師傅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看到了%$%%^#%,唉,也不知道我能再撐多久......對了,今天我.......”後麵的紙張被撕了,不知道寫了什麽。


    齊悅不明所以,看了眼麵色不佳的我,又看了眼一言不發的陸嶺南,“怎麽了啊?說啊。”她有些懊糟。


    “每個部門隻剩兩位師傅了,也就是說,整個小區隻有兩名工程師傅、兩名保潔師傅、兩名保安......可是我們今天早上,看到了八位工程師傅、八位保潔師傅、兩位保安裏還沒有我們第一天看到的那位......”我一邊在腦子裏梳理信息一邊和齊悅解釋著現在我們麵臨的狀況。


    “......你是說......”齊悅一時話都啞在了嘴邊,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定義突然多出來的這麽多npc,“重點是,他們是人還是......”齊悅小聲地問。


    “重點就是,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那些服裝店裏擺在門外的櫥窗模特。”我盯著她已經泛著淚光的雙眼,忐忑不安地說道。


    “啊?”齊悅一驚,“那可怎麽辦啊?他們現在有攻擊性嗎?”


    “......就算現在不攻擊,那他們也不是啥帶著善意的好東西。”我撓了撓頭。


    “一般像他們這種的櫥窗模特都是玻璃鋼纖維,有耐腐蝕性和耐熱性......不對......”我突然腦中閃現了陸嶺南那天在車庫中的淩空一腳,當時那被踹摔在牆上的櫥窗人偶明顯身體癟下去了幾分,手也從關節處脫落,一看就不是什麽玻璃鋼纖維做的。


    “但如果他們是pvc材質的,那倒是可以考慮下用高溫......pvc對光和熱的穩定性差,到達固定熔點,便會開始軟化,最後甚至會變成粘流態。”


    聽我一頓輸出,齊悅露出了笑容,“那就是說,我們還是有救的,有火就行了。”


    她拍了拍手,興奮地說,“我記得倉庫裏有不少火柴,還有打火機,就連廚房都有煤氣灶,大不了,一把火燒了他們。”


    陸嶺南合上了日記本,補充道,“現在不知道的就是,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會不會再繼續增加......今天不解決,保不準明天物業處門口是烏泱泱的一群櫥窗人偶。”


    “那個時候就來不及了。”我攥了攥拳,“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接電話完成報事了。”我看向齊悅。


    她儼然一副充滿鬥誌的模樣,正眼神堅毅地迴看向我,開口問,“那我們是逐個逐個把它們滅掉,還是先把它們都引到一個地方再滅掉?”


    我:“............”


    都引到一個地方的話,那被滅掉的應該是我們仨吧。


    陸嶺南:“還是秒被滅的那種。”


    陸嶺南像是會讀心術一樣,猜到了我心裏在想什麽。


    隻剩齊悅疑惑地問,“啊?什麽秒被滅?”


    櫥窗人偶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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