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師辯護的環節,唐淩菲準備的可算是十分充足。


    她首先闡明的點可謂是出乎我們大家的意料。她說這場所謂的’非法集資‘根本就不算’非法‘,她引用各種證據證明這種集資行為的性質隻是屬於p2p借貸、眾籌融資等,是民間借貸的一種行為,並且該行為已取得相關部門的依法批準,從而以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客觀方麵的法定要求不具備,從這個方麵證明韋連恆無罪;


    而從另一個方麵來看,她辯護說嫌疑人(韋連恆)在這起案件中並沒有起到策劃、組織犯罪的的作用,他隻是一個股東,從不參與直接的管理,完全不知道這種經營模式涉嫌犯罪,主觀上並沒有犯罪的意圖,客觀上也沒有證據證實其行為擾亂了金融秩序,其行為沒有侵犯國家金融秩序,不應承擔刑事責任;而且,嫌疑人(韋連恆)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或者變相吸收公眾存款案的部分事實也不清,證據並不充足


    唐淩菲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多小時,有理有據邏輯清晰,全場幾乎都被她的辯詞折服了,我的心也逐漸放鬆下來,默默的讚歎著她的專業能力和敬業精神……不得不說,這麽多的證據要收集起來可謂是一項相當浩大的工程,她中途居然都沒讓我協助什麽,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整理出來,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最後,法官又宣布了兩名證人出庭作證。我並不認識證人是哪裏來的,身邊的韋連雲這才小聲的告訴我,說證人就是那個科技公司的員工,一個是做財務的,一個是底層的業務員,在案發時本來都被拘留了的,但是唐淩菲想辦法把他們放了出來,並讓他們出庭作證。


    隻聽這兩名證人都思維清晰、口齒清楚的表明了韋連恆確實沒有參與過集資的項目,證明他從未來過公司,一切都是尚在潛逃的那個老板指使他們下麵員工幹的,和韋連恆扯不上什麽關係。完了後,做財務的那個證人還提供了不少的資金往來方麵的票據,上麵顯示的簽名也沒有韋連恆……所以總體來說,證人的發言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


    到了最後的宣判環節,我的心又提了起來,摒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喘,仔細的聽著法官的宣判,同時緊緊捏著韋連雲的手……當終於親耳聽到嚴肅的法官讀了一大段話,用鏗鏘有力的語調宣布韋連恆無罪,並當庭釋放的時候,我差點驚唿起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他終於得救了,終於被放出來了,終於重獲自由了!五六個月的煎熬,終於結束了!


    等其他人散去後,我也迫不及待的跑過去跟韋連恆擁抱在一起,他抱得我很緊很緊,我渾身發顫著……我們就這麽旁若無人的相擁著,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心底的激動不用說也都明白的。連雲也欣慰的走過來,拍了拍連恆的後背,笑著道,“祝賀你,連恆,你又自由了。”


    “謝謝。”韋連恆放開了我。


    “你們該謝的,是唐律師。”韋連雲提醒。


    我這才猛的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唐律師,她正在淡定的收拾她的資料,臉上帶著贏了官司後的喜悅。我走到她跟前,特恭敬又特激動的笑著說到,“唐律師,這次實在太幸苦你了,非常非常感謝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很膚淺,完全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感激,這樣,首先我們一定要就費用的問題跟你好好的聊一下,為表誠意,我會在你們市場價的基礎上給你加5倍,哦不,翻10倍!”


    “嗬嗬,”唐律師卻淺淺的一笑,說,“不用客氣,費用方麵該多少就多少”說著,她的視線轉向韋連恆,直直的看了他幾秒,“我是一名律師,這都是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況且連恆本來就是無罪的,我當然是盡最大努力為他洗脫冤屈。”


    這個時候,韋連恆也緩緩的來到了她的跟前,很認真的對她說了句’謝謝‘。他一向都是波瀾不驚的,即便被重獲自由這種喜悅的事,也不會挑起他的興奮神經,他隻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對麵前的唐律師雖然不勝感激,但也我這麽激動。


    “改天有時間一定好好請你吃個飯。”韋連恆對她提到。


    “好啊,”唐淩菲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那我等著,你可別忘了。”


    “不會。”


    我再次對唐律師表示了一番謝意後,就跟韋連恆迴家了,而連雲為了給我們倆空間,找借口跟唐淩菲一起走了。


    一路無語,但一路上心潮都是澎湃的……


    迴到家裏,推開門,當石賽玉見到韋連恆突然迴來,她完全不敢相信,長大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等我細細的跟她解釋一番後,她才欣喜若狂起來,馬上吩咐保姆趕緊去超市買點大魚大肉,晚上好好的做一桌子菜為他接風洗塵。


    不僅石賽玉不敢相信,連我也不相信,生怕這一切都是幻覺,清醒過來他又消失了……


    我跟他來到了客廳裏,但是麵的若無其事的石賽玉,我還是有些麵紅耳赤,抬不起頭。


    韋連恆的注意力已經被安安吸引過去了,他饒有興致的把他抱起來,輕鬆的逗弄著孩子,完全看不出剛從監獄出來的那種陰沉感,挺好的。其實他走的時候,安安才滿一歲,還不會走路和說話,而現在,一歲半了,已經咿咿呀呀的說些詞匯了,也會搖搖晃晃的走路了,很健康,長得特別白皙粉嫩,眼睛大大的圓圓的人見人愛,除了嘴巴像我以外,其他部分堪稱韋連恆的複製粘貼,跟他一歲時候的那張照片真心是一模一樣。


    安安的名字叫’韋從安‘,是韋鵬程取的,本來我當時不是很滿意,說再想想,但後來老爺子人去世了,為了紀念他,就還是定了這個名字。


    韋連恆深思了下,隨口說道,“看情況吧,改天跟她當麵再談談,這次她的確是幫了大忙,不管怎樣先把該給的錢匯到她帳上再說。”


    我點點頭,在腦海裏描繪下她的形象,由衷的讚歎道,“挺厲害的一個女人,思辨能力太強了,天真是塊做律師的料啊,把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看她在法庭上那麽口若懸河的,我感覺自己都沒法跟她比了。”


    “幹嘛要跟她比,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不由得擁緊了我,把我整個的身子都揉進了他的懷裏,吻了吻我的額頭,“睡吧,太晚了。”


    確實太晚了,他又剛從監獄迴來,肯定身心疲憊,於是我們閉上眼睛,聆聽著彼此輕微的唿吸聲,逐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上午,我還賴在床上沒起來的時候,接到了公司秘書給我打來的電話,說跟我確認下上午11點的會議要不要開?我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有個比較重要的會議,是跟東南亞那邊的幾個食材供應商洽談,早就約好了的,人家遠道而來,我也不可能缺席。


    我趕緊起來收拾自己,而韋連恆還在唿唿大睡。我心想他剛被釋放,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調整下心裏狀態什麽的,不宜馬上去公司工作,所以也沒吵醒他,隻是走的時候跟石賽玉交代了下而已。


    趕往公司,東南亞那邊的外商已經來了,我按時的接待了他們,在會議上談的也還算比較順利,可能是解決了韋連恆的問題,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吧,很快跟他們確定了合作意向。


    忙完以後,拿起手機來,看到上麵有韋連恆的未接電話。我給他迴過去,他說自己現在已經出門了,正在外麵閑逛,問我忙完沒有,要不要跟他一起吃午飯,我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在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他給我發了條短信,說他正在某某商業區的一個咖啡館裏,讓我到了給他打電話,他再跟我一起去吃飯。嗬嗬,他居然有閑心逛街,還去咖啡廳裏,實在難得啊!想來,他以前都是日理萬機的,哪有這樣的時間出來消遣?


    路上堵車,本來十幾分鍾的路程,我硬是開了半個小時才到。停好了車子,我抬眼就望到他說的那個咖啡館,正好在二樓,於是先別不給他電話,直接上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來到了二樓,上麵稀稀落落的也坐了不少人,我四處張望了下,在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韋連恆正坐在那兒,背對著我,但讓我疑惑的是他對麵居然還坐著一個女的,正在笑嘻嘻的跟他說著什麽?


    這誰啊?他約了人,還是女人,還是我不認識的女人,也不提前跟我說?我心裏莫名有點火氣,於是悄悄的移到他背後的那個桌子的空位上,拿著菜單假裝點喝的,同時觀察他到底跟這個女的在幹嘛?


    女人長著一張典型的網紅臉,尖下巴高鼻梁大眼睛,皮膚白的發亮,一看就是剛打過美白針的……不管怎樣,整體看來是個大美女。問題是,這到底誰啊?


    細細一看,才發現是這女的在主動搭訕韋連恆,一直沒話找話的跟他聊,從他喜歡喝的咖啡聊到他喜歡的衣服牌子,又聊到他愛看的電影……韋連恆愛理不理的樣子,對方問一句,他耐著性子答一句,但是為了保持自己基本的風度,也沒有直接趕走對方,或者甩臉子什麽的,大概也覺得這女人夠賞心悅目,被她搭訕下也不錯?


    我一直沒站起來拆穿,一直偷偷的坐在背後觀察,女人自然也不認識我,以為我隻是來喝咖啡的陌生人。


    “對了,帥哥,你女朋友沒跟你出來玩啊?”女人開始婉轉的確定他是否單身。


    “我啊,沒有女朋友。”韋連恆說到。


    靠!


    我還是忍住沒發作,到想看看他麵對這種蒼蠅到底會如何做?


    “哇,真的嗎?”女人開心極了,然後又故作傷感的說到,“其實我也是前不久才跟我前任分手,這段時間心情挺糟糕的。”


    “嗯。”他淡淡的迴應著,眼睛卻盯在手機上,大概是疑惑我為何一直沒給他打電話吧?


    “哎,”女人歎了口氣,說到,“現在一個人,好無聊啊,你看,出來逛個街都沒人陪,也沒個人說說話”


    韋連恆還是不置可否的’哦‘了聲,敷衍到,“現在不是流行一種叫微信的軟件嗎,有個搖一搖的功能,你可以試試,或許能找到幾個陪你說話的人。”


    “哎呀,誰用那種東西啊,”女人不屑的說,“那上麵搖出來的都是些屌絲猥瑣男,太恐怖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在現實中尋找緣分比如,就像咱們這樣的相遇,你不覺得挺有意思的嗎?”


    “可能吧。”他始終沒怎麽看那女人的臉。


    “嗬嗬,”女人的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去了,整個一花癡臉,笑的特別嬌羞,也更加大膽了,她試探性的問,“帥哥,要不咱們加個微信吧?”


    聽到這裏,我覺得該是自己登場的時候了……


    我站了起來,輕飄飄的走到韋連恆旁邊,故意幹咳的兩聲,不等他說話,我故意大聲的問他,“這位帥哥,請問你旁邊的位置有人嗎,能否讓我坐一下呢?”


    韋連恆笑了笑,也配合的說,“沒人,來吧。”


    當我在他身邊坐下後,對麵的女人瞪大眼睛,眼底眉梢都是怒氣,像是要把我吃了,她衝我翻了個白眼,“你沒看到我們這兒有兩個人了嗎,來擠什麽呢,還有那麽多空位?”


    “不好意思,我還真就喜歡坐這兒,沒礙著你什麽吧?”


    “你說呢?”女人氣唿唿的,“我跟我朋友聊天,你就不能換個位置嗎?你坐在這裏已經嚴重的打擾到我們了。”


    嗬嗬,她朋友?她怎麽不說是他男朋友啊?


    當然,韋連恆還是沒揭穿。


    於是我也不客氣了,直接嘲弄到,“美女,咱就別裝了好不好,你以為就你喜歡帥哥啊,我也喜歡啊?嗯?”我故意朝韋連恆拋了個媚眼。他唇角一彎,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抱在胸前,打算繼續看我演戲。


    “你”女人以為我是真的要擺明了要跟他搶男人,她滿臉不屑的說到,“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就沒見過你這種厚臉皮的人。”


    然後,她又對韋連恆提議,“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聊吧,不跟奇葩一般見識。”


    “不用了,在這兒就行。”他說。


    我一下心血來潮,對那個女人說到,“美女,你幹嘛這麽矜持呢,喜歡他就直說嘛,而且能用做的咱就別說了,來,像我這樣”說著,我當她麵摟過韋連恆的脖子,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女人震驚得不得了,完全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你你怎麽”


    韋連恆也很配合的轉頭來跟我深情對視著,笑著問我,“美女,你也太開放了,不過我喜歡,要不再來一次?”


    “行,”我笑的更加燦爛,“既然這樣,要不我們幹脆去附近開個房間吧,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什麽的,好不好?”


    “好啊,走!”


    然後,我跟他就起身來,準備離開,瞟了眼那女人,臉色發白,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她看著我和韋連恆這大尺度的一唱一和,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想製止他但是又開不了口了。我不管這麽多,挽著韋連恆的手就下樓去了。


    走到樓下的廣場上,我甩開他的手,“韋連恆,你很有魅力嘛。”


    “你才知道?”


    我瞪著他,想到剛才情景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為什麽說你沒有女朋友?”


    “難道有?”他一副吊兒郎當的邪魅樣兒,說到,“我不是已經有個老婆了嘛,哪有時間去交女朋友?”


    我被他這話逗笑,但很快又轉過臉去,“我現在可不是你老婆。早就離婚了。”


    “你再給我說一遍?”他故意威脅,結實的胸膛朝我撞過來。


    “說什麽啊?本來就離婚了嘛,”


    ““誰想,他一下就捧住我的臉,就跟耍流氓一樣強行吻住了我!


    暈死!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啊,簡直囧死了!我拚命的要推開他,但他就是不要臉,強勢霸道的箍住我,硬是把我吻了個天翻地覆……我瞟到周圍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就麵紅耳赤心跳如雷……真的,我活了三十多年,從沒像今天這麽丟臉過!


    問了幾分鍾他才放開我,得意的看著我的無所適從,全然不把周圍人的議論紛紛放在眼裏,好像這個世界就隻剩下我和他了,他還從容的給我整理著淩亂不堪的頭發,隨後又摟住我上了車子。關上車門後,我狠狠的在他肩上捶了下,罵道,”韋連恆,你是不是想紅想瘋了?“


    他笑,”怎麽,你剛才不還在光天化日勾引我去開房嘛,我隻不過跟你預熱一下,就受不了了?“


    我被他噎得無話可說。但是過了半會兒,當這種羞愧感過了以後,心裏又隱約湧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來……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趕緊又看向車窗外,偷笑。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韋連恆都暫時沒去公司,也沒做其他的事,就是在休息。關於唐淩菲的那筆律師代理費,我本來是讓韋連雲傳話讓她給個賬號,我直接打錢過去,但她怎麽也不肯給。於是,我和韋連恆決定親自去見她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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