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律師告別後,我渾身輕鬆的準備迴家去,心情從未如此的放鬆過。也是通過跟她的交流,我才意識到,國內律師的水平真的是參差不齊,差別實在太大了,好律師和就像好醫生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靠人脈關係。其實韋連恆雖然生意做這麽大,但因為公司發展一向順利,他自己也沒有結交什麽專業的律師,更沒花錢養什麽律師團,覺得沒必要,隻是在賽歐的內部設立了一個法務部,處理一些簡單的知識產權啊、消費者投訴方麵……方麵的問題,所以他這次被栽贓陷害我才顯得如此狼狽,也一直沒有接觸到像唐淩菲這樣拔尖的大律師。


    可能就像她說的,一切都是緣分吧。


    唐淩菲告訴我,她接下來會去接觸相關的證人、再把證據材料準備充分後,就要開始為韋連恆作無罪辯護,還讓我放心,她以前有過很多起成功的經驗,曾經為真正有罪的人洗脫過罪名,韋連恆這事兒隻是小菜一碟,並且,法院那邊已經答應啟動重審程序,大概在一個月後會開庭。


    聽她說的如此信誓旦旦,我也就暫時放下了心裏的石頭,緊接著就是賽歐這邊的事情了。


    把車子停到一棵大樹下,我拿出手機翻找聯係人,當我翻到’莊懷舟‘幾個字的時候,心裏莫名的有點緊張再想想那天跟他的一麵之緣,迴憶了下跟他吃過的那頓飯,我安慰自己別想太多,再做了個深唿吸後,我給他撥打電話。


    響了四五聲吧,他那邊接起來了,輕聲問我,“喂,是白小姐嗎?”


    “哦,”我頓時挺激動,“是啊,莊總怎麽知道是我啊,我都沒說話呢。”


    “嗬嗬,”他笑,“你上次不是給了我名片嗎,我早就存了你的電話號碼。”


    “哦。”聽著他這種特別的’重視‘,我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白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他又問。


    我頓了頓,“抱歉,莊總,打擾了,我就想問下,關於黃總要收購賽歐的事,你跟她’交流‘得怎麽樣了?”


    他那邊也是安靜了幾秒才說,“不好意思,這件事,我私底下確實有跟她交談過幾次,但是很無奈,我妻子這個人,一向比較獨斷專行,況且我這麽多年來也沒幹涉過皇家郵輪,所以她現在執意要惡意收購你們賽歐,我也表示無能為力。”


    我的心立刻跌到了穀底……


    嗬嗬,我真是天真得不要不要的,以為自己多有魅力呢,跟這個老男人吃頓飯、和他說過幾句話,偶遇過幾次,就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了嗎?他和黃玉致是多年的夫妻,就算表麵上再怎麽不和但是人家到底還是聽從老婆的,從他們自己的利益層麵考慮問題的,怎麽會真的為我去爭取什麽呢?以為自己是誰呢?


    “好,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莊總,那您忙吧,我先掛了。”我不打算從他這裏打開局麵。


    “哦?沒其他的事了嗎?”他居然這樣問。


    “沒了啊,您還有事?”


    他沉默了下,複又平淡的對我說,“白小姐,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否答應?”


    “好啊,說吧,什麽要求呢?”我挺好奇。


    “我想來你們賽歐公司考察下,你看現在有時間嗎?”


    “考察?”我一時沒明白他的用意,“考察什麽呢?”


    他又平淡的笑了聲,“其實也是來參觀下吧,畢竟賽歐郵輪在亞洲都算比較知名的,貴公司經營得這麽好,我表示十分佩服,想實地來參觀下,可以嗎?”


    雖然對他的要求十分的不解,我還是勉勉強強的答應了,我還抱著美好想法,是不是他來參觀了,親眼見識了賽歐的規模和實力,就會進一步勸退黃玉致的荒唐決定呢?


    很快,我又見到了莊懷舟,他的座駕很低調,隻是一輛奔馳而已,有個司機送他來的。他今天穿的也比較休閑,但是又十分考究,加上他仍舊高大挺拔的身形,整個人還是比較耀眼的,至少背影特別秒人,無論是身材和臉真的保養得挺好,看不出是那種五十多歲的初老男人,果然男人很經老啊。


    我們見麵簡短的打了招唿,我以為跟他相處會有些微的尷尬,但是他那種沉穩大方,那種父親般的親切,很快就消除了我們之間的隔閡,我也跟他聊的挺輕鬆的。


    既然他說來參觀我們的公司,我首先就帶著他去了賽歐的那個大型郵輪模型展廳去看,還饒有興致的為他介紹賽歐的發展史,目前的航線,還有我們郵輪相比較其他郵輪品牌的特色等等……反正就是沒話找話的跟他聊著吧,而他也邊聽邊點頭,直到後來呆呆的注視著那個郵輪的模型,看得好入神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在深思著什麽。


    “莊總,你對郵輪也感興趣?”我問他。


    他這迴倒是肯定的點點頭,“是的,平時有關注這個行業,出行的話,也是首選郵輪。”


    我也笑著,“當然,畢竟你們有皇家郵輪,還是比較方便。”


    他卻繃著臉,並沒有迴答我。


    早就了解過,皇家郵輪其實比賽歐郵輪還要早幾年創立,而黃玉致隻是繼承了這個小型的家族企業,但皇家在她手上經營不善,以至於這麽多年沒有什麽起色,要死不活的,甚至都要破產了,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要收購賽歐?按照這樣的節奏,賽歐就算落到她的手裏,不出兩年就會被搞垮。


    在公司轉了一圈後,我又讓莊懷舟去我辦公室坐會兒。我讓秘書泡了茶,然後親自端到他的手上,他連聲叫我坐下,不用太跟他客氣。


    可我坐下來後,他卻又背著手在我的辦公室裏慢慢轉悠著了,當然這其實是連恆的辦公室。我注視著他那高大挺闊的背影,那種深思的落寞的深情,那種悠然又大方的舉止……我這才意識到,我跟這個老男人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怎麽’關係‘升溫得這麽快呢?而他,也是如此不避諱的接近我,還這麽’不禮貌‘的兀自在辦公室四處打量,我竟然也不生氣?這不科學呀!


    我突然還有種齷齪的想法,他不會是……對我那方麵的意思吧?可憑著女人的直覺,我又很快打消了這種念頭。他看我的眼神,從頭到尾都很正常,舉止也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我沒理由想得這麽肮髒吧。


    轉悠了一會兒,眼睛瞟到我辦公桌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像被桌上的什麽東西吸引了,然後,他一步步走過去,伸手拿起的卻是我辦公桌上的相框,那是韋連恆的照片,是他入獄後,我來這兒上班了才拿到辦公室的,每天看著他的照片心裏會安慰些。


    隻見莊懷舟拿著韋連恆的相框,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麵,看得好出神的樣子……


    “這是--?”他問我。


    “我老公。”我說到,“他叫韋連恆,你應該聽過。”


    “還真沒有。”他嘀咕了一句,又繼續盯著這張照片看,喃喃自語的念著,“韋、連、恆?”


    “怎麽?有問題?”我問。


    ““他沒說話,眼睛還是緊鎖在上麵,隻是臉色好像越來越不對勁兒。


    “你說這是你的丈夫?”他問。


    我點點頭,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莊總,想表達什麽啊?”


    “果然是年輕有為啊,”他讚歎了一句後,轉而又說到,“我看到你老公的照片,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所以看得久了點。但一直想不起來”


    我當然沒把他這話放心上,隻笑著說,“可能是他長得太大眾化了吧。”不過剛說完這個,一想到他還蹲在監獄裏,我的情緒不免又低落下來。


    隨後,莊懷舟才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像個長輩那樣,跟我扯了些輕鬆的家常,然後又稱讚了一番賽歐的影響力,說會再跟黃玉致商量下,看能否再打消她的念頭?坐了不久,他就起身來要走了,我將他送到樓下,跟他告別,看他走後,心裏越發的迷惘起來。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黃玉致對賽歐的收購計劃還沒有正式啟動,但是已經迎來了韋連恆被重審的重要日子。


    案件是公開審理的,所以作為家屬我可以去旁聽。但這件事我一直沒有提前告知石賽玉,因為怕辯護不成功,讓她希望落空又加重心理負擔,便在唐淩菲的通知下,約上韋連雲一起去了法院。


    平生第一次來法院這種神聖的地方,雖然人不多,但我還是緊張得不行,主要是為韋連恆緊張,我不知道結果到底會怎樣,就一直在喝水喝水,試圖讓自己神經不要那麽緊繃。


    等到一切就緒,我終於看到韋連恆穿著囚服被警察帶出來的時候,瞬間淚崩,盡管他還沒發現我的存在,可是我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了……韋連雲抱著我,小聲的安慰我,讓我別緊張,然後,我終於跟連恆的目光交接在一起,看得出來,他也是很難堪很窘迫的……我理解,他隻是不想被我看到他這麽落魄的樣子,怕我失望傷心,我也知道,他特別不願意我出現在這裏,但是,我怎麽可能不來呢?


    很快法官宣布開庭,法官按照流程發了十幾分鍾的言又讓韋連恆發言後,很快到了辯論的階段。由於唐淩菲是他的辯護律師,所以她要做主要的發言。我緊張的看著唐淩菲,看她那麽從容的拿出那麽多的物證準備辯護……說到底,這次連恆能否成功被釋放,核心的就是靠她了。


    結果到底會怎樣?我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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