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終於有所行動了嗎?躺在地上的熊飛又驚又喜。


    隨即發覺不對勁,對方正脫他的鞋子,然後把襪子也脫了。


    “你們想幹什麽?”熊飛大叫,他的雙腳分別綁在椅腳,想掙紮也掙紮不開。


    突然間,啪的一聲,熊飛的腳板底又麻又痛,那酸爽難以形容。對方正用棒球棍之類的東西打他的腳板。


    “救命啊!救命啊!……”熊飛殺豬般大叫。


    一個酸臭的棉質物品塞進熊飛的嘴裏,熊飛一嚐就知道是自己的襪子,兩隻襪子被塞進嘴巴,對方還捆了兩圈透明膠。


    熊飛欲哭無淚,這酸爽的感覺終身難忘。


    對方在兩隻腳板各掄十下,熊飛痛得直流眼淚,他懷疑骨頭裂開了。


    腳步聲響起,慢慢走遠,熊飛嗯嗯直叫,換來的是“刷啦”一聲,趟門關閉。


    雙腳裸露在空氣中,即使天氣不寒冷,也有種凍僵的感覺。


    仿佛被遺棄了,整個世界靜悄悄的,遠處偶爾有火車經過,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驚恐的心情逐漸平複,熊飛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刷啦!”


    趟門再次被推開,熊飛第一時間醒過來,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咦?怎麽迴事?這裏有個人!”


    這一刻,熊飛如同聽到天堂福音,拚命掙紮,向對方求救。


    腳步聲雜遝,一群人吵嚷著跑過來,熊飛不管他們說什麽,隻希望快點解救自己。


    透明膠被割斷,眼罩被移走,熊飛看著這群穿防刮布工作服的工人,心情洶湧澎湃,眼淚滂沱而下。


    熊飛又餓又渴,情緒大起大落,被送去醫院治療。警察抵達現場開展偵查工作,焦恩火速趕來,據說有人點名要他負責此案。


    技術鑒證人員來迴走動,有條不紊地工作著。焦恩環視一圈,覺得頭大,這是一個偌大的轉運倉庫,昨天剛剛清空,隻剩下一張椅子。


    倉庫十分老舊,鐵皮大趟門鏽跡斑斑,裏麵沒有監控攝像頭,外麵倒是有,但不是全覆蓋,沒有錄下歹徒的身影,隻能說明他們對這一帶的環境很熟悉。


    誰都有可能,因為這個工廠臨近鐵路,沒有圍牆。現在隻能依靠口供、周邊的攝像頭以及技術鑒證人員提供線索,焦恩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離開倉庫。


    ……


    焦恩來到醫院,熊飛正躺在病床上吊水,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不過臉色依然蒼白,瞳孔裏蘊含著驚恐。


    焦恩不會認為熊飛是軟蛋,被綁架過的人大多會出現精神崩潰的現象,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隻有切身體會過,才知道那種被主宰、被擺布的感覺有多可怕。


    熊飛住的是特護病房,隻有一張病床,外麵有輔警把守。焦恩認為毫無意義,不過這樣能給熊飛帶來安全感。


    “能聊一下嗎?”焦恩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能!”熊飛瞳孔收縮,努力集中精神。


    “你認為是誰做的?”


    熊飛是派出所副所長,不是普通市民,焦恩直接跳過繁瑣的口供。


    “楊建和王向明。”說起這兩個名字,熊飛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你見到他們?”焦恩狐疑地問。


    “沒有!我連他們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那你憑什麽肯定?”


    熊飛忽然激動了起來,“直覺!我也是警察!”


    “好,好,你先冷靜一下。”焦恩等熊飛的情緒穩定下來後說,“我知道你是警察,但辦案不能隻憑直覺,需要證據。你能不能提供釘死他們的證據?”


    “不能,他們連話都沒說,我怎麽提供證據?”熊飛想了想說,“他們抽煙了,我聞到一股煙味,你們在現場找找看,說不定有煙頭!”


    “煙頭已經找到了,正在鑒定。”


    熊飛握緊拳頭,感覺要勝利了,自己沒有白遭罪。


    焦恩說:“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證據?”


    熊飛疑惑地看著焦恩,“煙頭上的dna還不足以證明他們就是綁架我的歹徒嗎?”


    “如果驗出來是他們的dna,那是強有力的證據,但徹底打垮他們,需要完整的證據鏈,形成一個閉環。”


    “我知道,證據要多多益善是吧?”熊飛尋思了一會,“我是在一家農家樂被綁架的,去那裏看看,或許有監控!”


    焦恩搖頭說:“沒有監控!”


    “你怎麽知道?”熊飛報以不信任的眼神。


    “因為你是昨晚失蹤的,你帶來的兩個輔警報了案,已經有同事過去調查了一遍。”


    “車輛呢?進出的車輛總有拍下吧?”


    “拍下了,不過沒有王向明和楊建的車輛,逐一篩查的話,需要時間。”


    “你怎麽知道沒有王向明和楊建的車輛?”熊飛不相信焦恩辦事效率這麽高。


    “我昨晚已經看過監控,王向明是我的重點懷疑對象,他有兩輛車,林肯和奧迪,都是他老婆的。至於楊建,同在省廳,我知道他的車是大眾朗逸。”


    熊飛的眼眸露出欣賞的神色,難怪表哥推薦焦恩負責這個案子,還真有點本事。


    熊飛仔細想了想,搖頭說:“我沒有可提供的線索了,我在農家樂的廁所被打暈,醒來的時候在那個倉庫。”


    “他們完全沒有威逼恐嚇或者問話?”


    “完全沒有!”熊飛迴憶起來心有餘悸,“他們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用棒球棍打了我的腳板底十下,就走了!”


    焦恩瞟了一眼熊飛的雙腳,經過硬物擊打和霜凍,此刻他的雙腳用紗布包成兩個大粽子。


    留在此處已然沒意義,焦恩拍拍熊飛的肩膀,“好好休息。”


    焦恩決定先迴省廳詢問楊建,楊建是係統裏的人,沒有王向明那麽任意妄為,或許能打開突破口,尋到蛛絲馬跡。


    楊建的職位比焦恩高了兩大級,焦恩不敢把楊建叫到審訊室,親自到禁毒總隊找他,美其名曰:協助調查。


    楊建非常配合,熱情地邀請焦恩到會議室詳談,還叫人泡了兩杯咖啡,隨後拉下百葉窗簾。


    楊建坐了下來,豪氣地問:“說吧,需要我怎麽配合?”


    焦恩笑著說:“楊隊,非常抱歉!受害人說你有嫌疑,我也是沒有辦法!”


    “理解!辦案嘛,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理解萬歲!”焦恩雙手合十,感恩戴德,“楊隊,能跟我說一說昨天晚上六點鍾到十點鍾,你在哪裏,做了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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