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fv總部大廈八樓，寬大的局長辦公室裏，身著一級警監製服的舒琪，一臉嚴肅端坐在局長的轉椅上。
辦公桌前，三名穿著金色長袍，頭戴金色斯塔爾的中年男子右手捂胸，躬身施禮。
阿卜杜勒低著頭說道：“我們奉教主之命，前來聽候調遣。”
“報告！”門外響起粗獷的聲音。
“進來。”
楊巔峰一身作戰服，立正敬禮：“gign特種部隊導彈營上校營長楊巔峰，前來報到，請指示！”
舒琪把光幕打在牆上，上麵是以萊克星頓為中心的黑水公司特戰營分布圖，右上角標有“top secret”（絕密）字樣。
“楊上校，三百公裏的距離發射導彈，你的命中率是多少？”
“100%，誤差不超過1米，長官！”
“有攔截呢？”
“我親自操作，采用波浪形變軌，20倍音速突防，無法攔截！”
“很好。”
舒琪摁亮一支激光筆，點著圖上西北角的一個紅點：“據可靠情報，這個特戰營的營長和副營長都不在軍營裏，阿卜杜勒！”
“在！”
“你和楊上校帶領十名特戰隊員，今晚21時拿下這個軍營，”舒琪的激光筆在圖上畫出一根線，“30枚導彈，全部射向這裏，51區。坐標已經發給楊上校。”
“是！”
“發射完成之後，楊上校馬上返迴這裏，加強大廈防禦。”
“是！”
“阿卜杜勒帶隊進城，清洗黑水公司特戰隊員。”
阿卜杜勒一臉疑惑，舒琪取出一把徽章扔在桌上：“你們人手一個，按動態圖上的指示，見一個殺一個。”
約克推門進來，從登載艙取出四套黑水公司特戰營作戰服扔在地上。
阿卜杜勒看看作戰服，拿起一枚徽章，恍然大悟，“舒警監太厲害了！”
舒琪對另外兩名金袍說道：“你們兩位各帶10名特戰隊員，全部化裝成黑水公司雇員，在萊克星頓另外兩座城市執行同樣的任務。”
“是！”
“記住，不許傷害平民，不要戀戰，遇強則走，遇弱則殺，必須在22時結束戰鬥，即刻撤離。”
“是！”
楊巔峰和金袍男領命離去，蔡琢妍憂心忡忡道：“這麽多導彈，不會傷到主人吧？”
舒琪中指敲了敲桌麵，淡定道：“不會，範偉在裏麵待過，就算把監獄炸平了，也炸不了囚室。”
“那萬一……”
“放心吧，沒有萬一。”
蔡琢妍小眉頭還皺著：“娜塔莎被抓了，凡爾賽宮會不會有危險啊？”
“抓娜塔莎是臥底動的手，用的是江湖手段，我們去襲擊萊克星頓，用的同樣是江湖手段，如果這時候誰敢公然襲擊凡爾賽宮，性質就變了。”
“那共祭會會不會對西岱宣戰啊？”
“阿卜杜勒他們幾個都是榜上有名的恐怖分子，本來就和共祭會處於對戰狀態，”舒琪關閉光幕，收起激光筆，“就算那些特戰隊員被俘，說自己是gign特種部隊士兵，證據呢？”
“哦~~”蔡琢妍傻乎乎地點著頭。
門外又有人大叫：“報告！”
“進來！”
五名穿著棕色長袍，頭戴斯塔爾的男子邁著正步走辦公室，立正敬禮：“報告長官，gign特種部隊特勤保障營上士排長伊曼·塔瓦卜前來報到！”
“你們的運輸任務完成得怎麽樣了？”
“報告長官，已向興都庫什山運送肩扛式導彈329枚，地對地導彈52枚，地對空導彈32枚，動能炮……”
舒琪打斷道：“你去告訴範教主，今晚21時，把所有地對地導彈全部打出去，目標是巴比倫城外的共祭會和黑水公司軍營。打完我給他們補。”
“是！”
-
張哲翰並不知道，就算他不嘴賤開那個玩笑，基努·李維斯也會進來老牛吃嫩草。
娜塔莎就是被她強令退出囚室的，她一直就在刑訊室裏盯著光幕，當李維斯下令關閉監控的時候，她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
老牛吃嫩草原本就是李維斯的計劃，但她沒想到張哲翰不僅叫出了苻寶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還猜出了合歡穀的前世今生。
她說的那句“真該在副本裏殺了你”卻是一句大實話，她和張哲翰都心知肚明，要殺他隻能在副本裏，在副本之外殺一個城市的總警監，尤其是一個有核城市的總警監，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共祭會高層也不敢輕易做這樣的決定。
之所以把張哲翰誘到合歡穀抓捕，就是因為那裏不屬於任何城市，這和竄進西岱抓一個總警監完全不同。娜塔莎不一樣，從法律上說，她還是黑水公司的員工，和西岱的政府機構甚至金雀花家族都沒有任何關係。
“娜塔莎，你的烹飪水平真的好爛。”
張哲翰拿著一塊烤糊的牛排使勁啃著，嘴唇上沾滿了黑乎乎的焦炭。
娜塔莎穿著圍裙，手上拿著鍋鏟，指著他的臉，笑得前仰後合。
她自告奮勇親自下廚，說是要做點好吃的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可張哲翰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嚴謹認真的日耳曼女人廚藝這麽差勁。
肚子咕咕叫，拿著牛排卻啃不到幾絲肉，大男子主義慣了的張哲翰也不得不親自下廚，把女人趕出廚房，煮了一鍋意大利麵，安慰加倍受傷的小心靈和前胸貼後背的胃。
讓他沒想到的是，大洋馬做飯不行，食量卻不小，一鍋麵條他隻吃到三分之一。
氣得張哲翰對著空氣大吼：“老德，換人！”
天花板傳來皮爾斯憋了很久的大笑，“哈哈哈哈！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怎麽說來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就將就著過吧，我不陪你們了。”
“誒，別跑啊，你要不在，這娘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啊。”
天花板沒有迴應，娜塔莎起來收拾，張哲翰裹著被子，慘兮兮坐在床上，看著大長腿在眼前晃來晃去，哀歎小白板之多艱。
大洋馬進浴室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非常粗暴地扯掉他裹在身上的被子，不顧他的哀求，把他鎮壓在身下，再蒙上被子。
被浪翻騰，呻吟混雜著哀告，迴蕩在囚室的空氣中。
被子下麵，張哲翰抱著胳膊，閉著眼睛大爺似的躺著，不時動動嘴發出各種哼唧，娜塔莎忙得不可開交，手腳並用營造出被浪，持續不斷地淫蕩呻吟，還不時見縫插針吻他一下，滿足他作為主人的小自尊。
終於折騰夠二十分鍾，娜塔莎累得香汗淋漓，趴在他胸前嬌喘籲籲，他卻突然來了勁，手腳不安分地上下遊走。
娜塔莎有氣無力喃喃道：“不帶這麽落井下石的啊，你不是一直求饒嗎，人家幫你作弊，你卻背後下手。”
“噓~~”張哲翰做賊似的去捂她的嘴。
娜塔莎扭頭躲開他的手，嘟囔道：“沒事啦，我在外麵聽過了，被窩裏說話，監控聽不清。”
汗津津的落水大洋馬讓張哲翰興奮不已，終於可以反客為主鎮壓一迴，機會怎能錯過，於是求饒的變成了娜塔莎。
正當他準備提槍上馬的時候，娜塔莎一個鷂子翻身把他掀翻在地。
“怎麽了這是……”
張哲翰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咧著嘴。
娜塔莎蹦起來，從自己身上脫下愷撒軟件套在他身上，取出兩套作戰服，扔一套給他，自己穿一套，“快，穿上！”
張哲翰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她已穿著完畢，看他還愣著，趕忙俯身幫他穿。
“什麽情況啊……”張哲翰一頭霧水，突然眼前黑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目瞪口呆。
娜塔莎牽著他的手，正站在一片廢墟上。
刑訊室沒了，典獄長辦公樓沒了，穹頂上的透明罩也沒了，半球形籠罩下的晶片工廠和秘密監獄都沒了。
兩具屍體正在消散，遍地鋼筋水泥碎塊，廢墟之中，還有好幾個巨大的彈坑。
“咳咳，”隆起的碎塊堆上伸出一隻手，繼而一個焦黑的腦袋探出來半個頭，張哲翰盯著看了半天才認出是典獄長。
“嗚——嗚——”
一公裏外的軍營響起了警報，三艘軍用浮艇急速升空，探照燈把廢墟照得雪亮。
娜塔莎長腿一跺，一個金剛搗碓，把半個頭踏迴了地裏，拉著張哲翰的手進了登載艙。
21點這個時間是她和舒琪約定的，在張哲翰騎在馬上落井下石的時候，她正盯著光幕計算時間。
30枚導彈，以20馬赫的速度每秒可飛行6.8公裏，飛行300公裏隻需要44秒，加上閃避攔截波浪形變軌，最多不超過1分鍾。
如果導彈襲擊無法摧毀 minuteman i ，她的備用計劃是帶著他強行突圍，殺出半球。但那樣做風險極大，她隻有進出囚室的權限，出入51區還需要特許，帶著一個白板菜雞能不能殺出去，她心裏也沒底。
“重生”之後的娜塔莎並沒有在諜報係統消失，雖然雍鼎破解了袖錘的“散魄”，卻無法作用於天行者係統之外的係統。
之前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在和小白主人一夜風流之後，利用外出采買食材的機會，將發生的一切報告了舒琪。
帕達裏克的確認讓皮爾斯對“重獲新生”的娜塔莎深信不疑，在派進囚室執行任務之前，直接授予了她自由進出囚室的權限。
但即便是把張哲翰弄出囚室也逃不了， minuteman i 的超強屏蔽之下，她仍然無法使用登載艙。
所以她在等。
出囚室的一刹那，登載艙出現了，她欣喜若狂，喜極而泣。
“好了好了，大寶貝，這不逃出來了嗎？”張哲翰的心火還在躥，此時卻不得不柔聲安慰。
自從看見了娜塔莎，聽到她說“我真的愛你”的時候，他就不再費心思考怎麽逃走，甚至問都懶得問一下，隻是沒心沒肺大吃大喝大搞。
不過他還是沒想到，舒琪竟然有樣學樣，照搬他襲擊天心鎮的模式，用那麽多導彈直接掀掉了51區的大帽子。
“主人，咱們去哪兒？”娜塔莎仰起滿是淚痕的臉。
“以後不要再叫主人了。”張哲翰憐愛地伸手擦著淚痕。
她已不再是失憶的娜塔莎，前男友的記憶還在，感情也還在，她的抉擇意味著移情別戀，而戀愛必須是平等的。
娜塔莎有些迷茫：“那……叫什麽？”
“隨你，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叫什麽都行。”
娜塔莎修眉緊蹙，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有人的時候，我是將軍，你是長官，沒人的時候嘛……”
“什麽？”
一向不苟言笑的娜塔莎嘴角居然出現一絲頑皮，“你不是要教我說漢語嗎？妻子管丈夫叫什麽？”
很難想象一個身材高大的日耳曼女人叫“老公”是什麽感覺。“相公”？那是打麻將少一張牌胡不了的意思好吧，“張郎”？不能讓她天天叫著“蟑螂”晃來晃去，“翰子”是寧妮的專屬，“翰翰”隻屬於柳依依，唉，好麻煩啊。
“小寶貝兒，有那麽難嗎？”
張哲翰尬笑：“咳咳，你不是已經在叫了嘛。”
“小寶貝兒？”娜塔莎狠狠親了他一口，揪住他的兩隻耳朵撥浪鼓一樣晃著，“哈哈，小寶貝兒！小寶貝兒！”
看她走出陰霾，張哲翰心下稍寬，雙臂環住她的腰：“雍鼎祭煉，你丟了什麽裝備？”
“本來丟了迅捷劍和愷撒軟甲，後來不是確認我重獲新生了嘛，又都還給我了，其他裝備都放在共享裝備欄裏，沒丟。”
“地球上你什麽地方有坐標？”
“我看看……北京，上海，廣州，……”
“成都有嗎？”
“成都是什麽地方？沒去過。”
這女人居然連成都都不知道，簡直就是個洋村姑。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開天心鑿，白板菜雞，素麵朝天，隨便一個粉絲就能認出網紅張翰，隨便一個低級鴻蒙境就能把你幹掉。
要解天心鑿就必須去找江擇天，要見江擇天就必須先找到寧妮。
丫鬟們最好不要和寧妮有什麽交集，否則又會惹來不知道多少拷問多少掐，所以迴西岱毫無意義。
扒拉手指頭算來算去，也隻能去找蔣忻，上次就是她送去九眼橋，寧妮拷問過，也掐過了。
“遙遙，你問問琪丫頭，蔣忻現在在哪裏。”
蔣忻現在是聯邦警務部二級警督，大概率會在警務部宿舍，但娜塔莎的迴答卻讓他倍感意外：“蔣忻現在在聯邦總統衛隊宿舍。”
還在佟大衛那裏？看來他倆真的好上了，這是個大好事，愛情是醫治心理創傷最好的良藥。
“你現在絕對不能迴萊克星頓去。”娜塔莎聽出他的意圖，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
“為什麽？”
“這會兒正有三隊恐怖分子在全城捕殺黑水公司的人，搞不好正全城戒嚴呢。”
“什麽！”張哲翰沒想到舒琪把事情搞得這麽大。
“我們的計劃是，導彈襲擊結束之後，三名陽奈教的天極境帶隊洗劫萊克星頓的黑水公司人馬，營造恐怖氣氛，為你出逃打掩護。”
“這裏還有範偉？”
“嗯，他除了派出三名陽奈教衛隊精銳，還同步發射導彈，襲擊巴比倫的萊克星頓駐軍。”
“你們……玩得也太大了吧。”
“舒琪說了，如果你出事，她會動用核武器。”
張哲翰頭皮發麻，你當核彈是手榴彈呢，說扔就扔。不行，迴去得加強加強教育。
可現在怎麽辦？
娜塔莎隻有黑水公司的坐標，雙子座大廈在賓夕法尼亞大街133號，總統府在16號，相距6公裏。
月黑風高，全城戒嚴，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冒險到黑水公司來匯合。
“遙遙，你馬上讓舒琪通知蔣忻，讓她在總統府門口等著，咱們去找她。”
娜塔莎看他心意已決，讓步道：“要去也要兩小時以後。”
張哲翰這才意識到另外一個重要問題，他們現在正在登載艙裏，娜塔莎的登載艙需要兩個小時冷卻時間，否則再遇到危險將逃無可逃。
兩手一攤，無奈地倒在席夢思上，長歎一聲，無計可施。
“要不，咱們去北京吧……”娜塔莎試探著建議。
大洋馬對中國地圖毫無概念，不過思路是正確的，現在最安全的方法是去地球，天行者在地球會有諸多顧忌，就算遇到李維斯那樣的絕頂高手，逃逸的可能性也要大很多。靈光一閃。
“你馬上讓琪丫頭通知蔣忻，兩小時後在南京秦淮河畔的小吃街匯合。”
“南京？那是個什麽地方？”
“那裏是中國的一個古都，是蔣忻的故鄉，離上海很近。”張哲翰耐心解釋道。
“我明白了，咱們這就去上海。”
娜塔莎馬上就動了起來，把作戰服脫掉，換上灰色西裝和短裙。
張哲翰不能易容，娜塔莎在衣帽間裏倒騰半天，翻出一件皮夾克，一條牛仔褲，最後還找了頂棒球帽給他戴上，往下拉了拉帽沿，“嗯，還挺合適。”
-
張哲翰有些後悔。
夜幕下的黃浦江波光粼粼，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老舊的巴洛克式建築，冰糖葫蘆串的東方明珠塔流光溢彩。
本以為娜塔莎的坐標會是小吃街、商場什麽的，沒想到竟然是外灘。
外灘是談戀愛的地方，和誰來過不言而喻。
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她從登載艙翻出來的，女人登載艙裏的男人衣服，還能是誰的？
一對對情侶從身邊走過，娜塔莎挽著他的胳膊，一言不發，靜靜地往前走。
感到她的手在顫抖，張哲翰停下腳步，轉過身把她攬進懷裏，深情親吻她的臉，吻到了鹹澀的淚水。
“娜塔莎，如果還是忘不了，就迴去吧。”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對不起。”娜塔莎擦了擦眼淚。
張哲翰捧著她的臉，看著藍色的眼睛：“不用說對不起，我不希望你痛苦，希望你幸福快樂。”
“我認真想過，如果我迴去，會更痛苦，每天都會想你。”
“或許……”
娜塔莎知道他要說什麽：“你能同時喜歡好幾個女孩，可我做不到，我心裏容不下兩個人，但現在卻被硬生生塞進了兩個男人。”
張哲翰一時語塞，愧疚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橫刀奪愛。”
“你沒有錯，那是上帝讓我遇見你，命中注定了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哪天你煩我了，……”
“不會有如果，”娜塔莎甩了甩棕色長發：“現在咱們去哪兒？”
張哲翰抬起頭，四處看了看，他也沒來過上海，兩眼一抹黑，“地鐵站吧，然後去乘高鐵。”
“地鐵我知道，高鐵是什麽？”
沒法跟村姑解釋，張哲翰攔住一對情侶問道：“請問，地鐵站怎麽走？”
好不容易找到地鐵站，張哲翰才意識到一個麻煩的問題。
他現在身無分文，手機、護照、身份證全在儲物艙裏，天心鑿阻斷了神經元連接，根本就拿不出來。
“呀，好漂亮！”娜塔莎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瞪著藍眼睛東張西望。
“遙遙，娜塔莎！”張哲翰在她耳邊叫道。
娜塔莎轉過頭來：“嗯？怎麽啦？”
“沒錢。”
“哦，這好辦，你等著。”娜塔莎說著，轉身就要走。
張哲翰忙拽住：“不許打劫地球人。”
“放心吧。”
娜塔莎徑直走到入口處，攔住一名男子，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那名男子忙不迭掏兜往她手裏塞，然後掉頭走出地鐵站。
娜塔莎走迴來，攤開雙手，一個手機，一張信用卡，一張身份證，“他說身上沒錢，隻有這些。”
中國人兜裏哪裏還會有現金，張哲翰拿起身份證看了看，和自己還有幾分相似，“還說不打劫地球人。”
娜塔莎認真道：“他不是地球人，是黑水公司上海分部職員。”
張哲翰突然明白了，她現在是正經八百的黑水公司特戰營上校，腦海裏還開著作戰係統，紅點看見黃點，不屁顛屁顛才怪。以她的軍人作風，如果不是地鐵站裏熙熙攘攘全是人，她一定會用袖錘直接招唿。
張哲翰打開護照看著：“這些還不夠，我們需要兩本護照，兩部手機。”
“長官，我們能為您做點什麽？”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是英語。
張哲翰抬頭一看，一男一女，三十多歲，白種人，像是兩口子或者情侶。
“護照，手機，錢。”娜塔莎繃著臉，簡短地說了三個關鍵詞。
女人看著娜塔莎的臉：“可是……”
話沒說完就驚呆了，就在她的注視下，“長官”的容貌變了，就像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現在沒問題了吧？”娜塔莎冷冷道。
“哦，沒問題，沒問題。”女人迴過神來，把手裏的手包遞給娜塔莎，“都在裏麵了，密碼都是diana520，第一個字母大寫。”
娜塔莎接過手包：“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如獲大赦，見了鬼似的跑出地鐵站。
娜塔莎看著進站的人一個個都拿手機掃一下，從手包裏取出手機，“這個怎麽用？”
張哲翰摁開手裏的手機，舉到她眼前：“這樣，找到這個‘上海地鐵通’，點開，看見這個二維碼了嗎？對著那個小框就行了。”
辦公桌前，三名穿著金色長袍，頭戴金色斯塔爾的中年男子右手捂胸，躬身施禮。
阿卜杜勒低著頭說道：“我們奉教主之命，前來聽候調遣。”
“報告！”門外響起粗獷的聲音。
“進來。”
楊巔峰一身作戰服，立正敬禮：“gign特種部隊導彈營上校營長楊巔峰，前來報到，請指示！”
舒琪把光幕打在牆上，上麵是以萊克星頓為中心的黑水公司特戰營分布圖，右上角標有“top secret”（絕密）字樣。
“楊上校，三百公裏的距離發射導彈，你的命中率是多少？”
“100%，誤差不超過1米，長官！”
“有攔截呢？”
“我親自操作，采用波浪形變軌，20倍音速突防，無法攔截！”
“很好。”
舒琪摁亮一支激光筆，點著圖上西北角的一個紅點：“據可靠情報，這個特戰營的營長和副營長都不在軍營裏，阿卜杜勒！”
“在！”
“你和楊上校帶領十名特戰隊員，今晚21時拿下這個軍營，”舒琪的激光筆在圖上畫出一根線，“30枚導彈，全部射向這裏，51區。坐標已經發給楊上校。”
“是！”
“發射完成之後，楊上校馬上返迴這裏，加強大廈防禦。”
“是！”
“阿卜杜勒帶隊進城，清洗黑水公司特戰隊員。”
阿卜杜勒一臉疑惑，舒琪取出一把徽章扔在桌上：“你們人手一個，按動態圖上的指示，見一個殺一個。”
約克推門進來，從登載艙取出四套黑水公司特戰營作戰服扔在地上。
阿卜杜勒看看作戰服，拿起一枚徽章，恍然大悟，“舒警監太厲害了！”
舒琪對另外兩名金袍說道：“你們兩位各帶10名特戰隊員，全部化裝成黑水公司雇員，在萊克星頓另外兩座城市執行同樣的任務。”
“是！”
“記住，不許傷害平民，不要戀戰，遇強則走，遇弱則殺，必須在22時結束戰鬥，即刻撤離。”
“是！”
楊巔峰和金袍男領命離去，蔡琢妍憂心忡忡道：“這麽多導彈，不會傷到主人吧？”
舒琪中指敲了敲桌麵，淡定道：“不會，範偉在裏麵待過，就算把監獄炸平了，也炸不了囚室。”
“那萬一……”
“放心吧，沒有萬一。”
蔡琢妍小眉頭還皺著：“娜塔莎被抓了，凡爾賽宮會不會有危險啊？”
“抓娜塔莎是臥底動的手，用的是江湖手段，我們去襲擊萊克星頓，用的同樣是江湖手段，如果這時候誰敢公然襲擊凡爾賽宮，性質就變了。”
“那共祭會會不會對西岱宣戰啊？”
“阿卜杜勒他們幾個都是榜上有名的恐怖分子，本來就和共祭會處於對戰狀態，”舒琪關閉光幕，收起激光筆，“就算那些特戰隊員被俘，說自己是gign特種部隊士兵，證據呢？”
“哦~~”蔡琢妍傻乎乎地點著頭。
門外又有人大叫：“報告！”
“進來！”
五名穿著棕色長袍，頭戴斯塔爾的男子邁著正步走辦公室，立正敬禮：“報告長官，gign特種部隊特勤保障營上士排長伊曼·塔瓦卜前來報到！”
“你們的運輸任務完成得怎麽樣了？”
“報告長官，已向興都庫什山運送肩扛式導彈329枚，地對地導彈52枚，地對空導彈32枚，動能炮……”
舒琪打斷道：“你去告訴範教主，今晚21時，把所有地對地導彈全部打出去，目標是巴比倫城外的共祭會和黑水公司軍營。打完我給他們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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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哲翰並不知道，就算他不嘴賤開那個玩笑，基努·李維斯也會進來老牛吃嫩草。
娜塔莎就是被她強令退出囚室的，她一直就在刑訊室裏盯著光幕，當李維斯下令關閉監控的時候，她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
老牛吃嫩草原本就是李維斯的計劃，但她沒想到張哲翰不僅叫出了苻寶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還猜出了合歡穀的前世今生。
她說的那句“真該在副本裏殺了你”卻是一句大實話，她和張哲翰都心知肚明，要殺他隻能在副本裏，在副本之外殺一個城市的總警監，尤其是一個有核城市的總警監，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共祭會高層也不敢輕易做這樣的決定。
之所以把張哲翰誘到合歡穀抓捕，就是因為那裏不屬於任何城市，這和竄進西岱抓一個總警監完全不同。娜塔莎不一樣，從法律上說，她還是黑水公司的員工，和西岱的政府機構甚至金雀花家族都沒有任何關係。
“娜塔莎，你的烹飪水平真的好爛。”
張哲翰拿著一塊烤糊的牛排使勁啃著，嘴唇上沾滿了黑乎乎的焦炭。
娜塔莎穿著圍裙，手上拿著鍋鏟，指著他的臉，笑得前仰後合。
她自告奮勇親自下廚，說是要做點好吃的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可張哲翰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嚴謹認真的日耳曼女人廚藝這麽差勁。
肚子咕咕叫，拿著牛排卻啃不到幾絲肉，大男子主義慣了的張哲翰也不得不親自下廚，把女人趕出廚房，煮了一鍋意大利麵，安慰加倍受傷的小心靈和前胸貼後背的胃。
讓他沒想到的是，大洋馬做飯不行，食量卻不小，一鍋麵條他隻吃到三分之一。
氣得張哲翰對著空氣大吼：“老德，換人！”
天花板傳來皮爾斯憋了很久的大笑，“哈哈哈哈！你們中國有句古話怎麽說來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就將就著過吧，我不陪你們了。”
“誒，別跑啊，你要不在，這娘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啊。”
天花板沒有迴應，娜塔莎起來收拾，張哲翰裹著被子，慘兮兮坐在床上，看著大長腿在眼前晃來晃去，哀歎小白板之多艱。
大洋馬進浴室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非常粗暴地扯掉他裹在身上的被子，不顧他的哀求，把他鎮壓在身下，再蒙上被子。
被浪翻騰，呻吟混雜著哀告，迴蕩在囚室的空氣中。
被子下麵，張哲翰抱著胳膊，閉著眼睛大爺似的躺著，不時動動嘴發出各種哼唧，娜塔莎忙得不可開交，手腳並用營造出被浪，持續不斷地淫蕩呻吟，還不時見縫插針吻他一下，滿足他作為主人的小自尊。
終於折騰夠二十分鍾，娜塔莎累得香汗淋漓，趴在他胸前嬌喘籲籲，他卻突然來了勁，手腳不安分地上下遊走。
娜塔莎有氣無力喃喃道：“不帶這麽落井下石的啊，你不是一直求饒嗎，人家幫你作弊，你卻背後下手。”
“噓~~”張哲翰做賊似的去捂她的嘴。
娜塔莎扭頭躲開他的手，嘟囔道：“沒事啦，我在外麵聽過了，被窩裏說話，監控聽不清。”
汗津津的落水大洋馬讓張哲翰興奮不已，終於可以反客為主鎮壓一迴，機會怎能錯過，於是求饒的變成了娜塔莎。
正當他準備提槍上馬的時候，娜塔莎一個鷂子翻身把他掀翻在地。
“怎麽了這是……”
張哲翰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咧著嘴。
娜塔莎蹦起來，從自己身上脫下愷撒軟件套在他身上，取出兩套作戰服，扔一套給他，自己穿一套，“快，穿上！”
張哲翰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她已穿著完畢，看他還愣著，趕忙俯身幫他穿。
“什麽情況啊……”張哲翰一頭霧水，突然眼前黑了一下，再睜開眼睛時，目瞪口呆。
娜塔莎牽著他的手，正站在一片廢墟上。
刑訊室沒了，典獄長辦公樓沒了，穹頂上的透明罩也沒了，半球形籠罩下的晶片工廠和秘密監獄都沒了。
兩具屍體正在消散，遍地鋼筋水泥碎塊，廢墟之中，還有好幾個巨大的彈坑。
“咳咳，”隆起的碎塊堆上伸出一隻手，繼而一個焦黑的腦袋探出來半個頭，張哲翰盯著看了半天才認出是典獄長。
“嗚——嗚——”
一公裏外的軍營響起了警報，三艘軍用浮艇急速升空，探照燈把廢墟照得雪亮。
娜塔莎長腿一跺，一個金剛搗碓，把半個頭踏迴了地裏，拉著張哲翰的手進了登載艙。
21點這個時間是她和舒琪約定的，在張哲翰騎在馬上落井下石的時候，她正盯著光幕計算時間。
30枚導彈，以20馬赫的速度每秒可飛行6.8公裏，飛行300公裏隻需要44秒，加上閃避攔截波浪形變軌，最多不超過1分鍾。
如果導彈襲擊無法摧毀 minuteman i ，她的備用計劃是帶著他強行突圍，殺出半球。但那樣做風險極大，她隻有進出囚室的權限，出入51區還需要特許，帶著一個白板菜雞能不能殺出去，她心裏也沒底。
“重生”之後的娜塔莎並沒有在諜報係統消失，雖然雍鼎破解了袖錘的“散魄”，卻無法作用於天行者係統之外的係統。
之前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在和小白主人一夜風流之後，利用外出采買食材的機會，將發生的一切報告了舒琪。
帕達裏克的確認讓皮爾斯對“重獲新生”的娜塔莎深信不疑，在派進囚室執行任務之前，直接授予了她自由進出囚室的權限。
但即便是把張哲翰弄出囚室也逃不了， minuteman i 的超強屏蔽之下，她仍然無法使用登載艙。
所以她在等。
出囚室的一刹那，登載艙出現了，她欣喜若狂，喜極而泣。
“好了好了，大寶貝，這不逃出來了嗎？”張哲翰的心火還在躥，此時卻不得不柔聲安慰。
自從看見了娜塔莎，聽到她說“我真的愛你”的時候，他就不再費心思考怎麽逃走，甚至問都懶得問一下，隻是沒心沒肺大吃大喝大搞。
不過他還是沒想到，舒琪竟然有樣學樣，照搬他襲擊天心鎮的模式，用那麽多導彈直接掀掉了51區的大帽子。
“主人，咱們去哪兒？”娜塔莎仰起滿是淚痕的臉。
“以後不要再叫主人了。”張哲翰憐愛地伸手擦著淚痕。
她已不再是失憶的娜塔莎，前男友的記憶還在，感情也還在，她的抉擇意味著移情別戀，而戀愛必須是平等的。
娜塔莎有些迷茫：“那……叫什麽？”
“隨你，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叫什麽都行。”
娜塔莎修眉緊蹙，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有人的時候，我是將軍，你是長官，沒人的時候嘛……”
“什麽？”
一向不苟言笑的娜塔莎嘴角居然出現一絲頑皮，“你不是要教我說漢語嗎？妻子管丈夫叫什麽？”
很難想象一個身材高大的日耳曼女人叫“老公”是什麽感覺。“相公”？那是打麻將少一張牌胡不了的意思好吧，“張郎”？不能讓她天天叫著“蟑螂”晃來晃去，“翰子”是寧妮的專屬，“翰翰”隻屬於柳依依，唉，好麻煩啊。
“小寶貝兒，有那麽難嗎？”
張哲翰尬笑：“咳咳，你不是已經在叫了嘛。”
“小寶貝兒？”娜塔莎狠狠親了他一口，揪住他的兩隻耳朵撥浪鼓一樣晃著，“哈哈，小寶貝兒！小寶貝兒！”
看她走出陰霾，張哲翰心下稍寬，雙臂環住她的腰：“雍鼎祭煉，你丟了什麽裝備？”
“本來丟了迅捷劍和愷撒軟甲，後來不是確認我重獲新生了嘛，又都還給我了，其他裝備都放在共享裝備欄裏，沒丟。”
“地球上你什麽地方有坐標？”
“我看看……北京，上海，廣州，……”
“成都有嗎？”
“成都是什麽地方？沒去過。”
這女人居然連成都都不知道，簡直就是個洋村姑。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開天心鑿，白板菜雞，素麵朝天，隨便一個粉絲就能認出網紅張翰，隨便一個低級鴻蒙境就能把你幹掉。
要解天心鑿就必須去找江擇天，要見江擇天就必須先找到寧妮。
丫鬟們最好不要和寧妮有什麽交集，否則又會惹來不知道多少拷問多少掐，所以迴西岱毫無意義。
扒拉手指頭算來算去，也隻能去找蔣忻，上次就是她送去九眼橋，寧妮拷問過，也掐過了。
“遙遙，你問問琪丫頭，蔣忻現在在哪裏。”
蔣忻現在是聯邦警務部二級警督，大概率會在警務部宿舍，但娜塔莎的迴答卻讓他倍感意外：“蔣忻現在在聯邦總統衛隊宿舍。”
還在佟大衛那裏？看來他倆真的好上了，這是個大好事，愛情是醫治心理創傷最好的良藥。
“你現在絕對不能迴萊克星頓去。”娜塔莎聽出他的意圖，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
“為什麽？”
“這會兒正有三隊恐怖分子在全城捕殺黑水公司的人，搞不好正全城戒嚴呢。”
“什麽！”張哲翰沒想到舒琪把事情搞得這麽大。
“我們的計劃是，導彈襲擊結束之後，三名陽奈教的天極境帶隊洗劫萊克星頓的黑水公司人馬，營造恐怖氣氛，為你出逃打掩護。”
“這裏還有範偉？”
“嗯，他除了派出三名陽奈教衛隊精銳，還同步發射導彈，襲擊巴比倫的萊克星頓駐軍。”
“你們……玩得也太大了吧。”
“舒琪說了，如果你出事，她會動用核武器。”
張哲翰頭皮發麻，你當核彈是手榴彈呢，說扔就扔。不行，迴去得加強加強教育。
可現在怎麽辦？
娜塔莎隻有黑水公司的坐標，雙子座大廈在賓夕法尼亞大街133號，總統府在16號，相距6公裏。
月黑風高，全城戒嚴，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冒險到黑水公司來匯合。
“遙遙，你馬上讓舒琪通知蔣忻，讓她在總統府門口等著，咱們去找她。”
娜塔莎看他心意已決，讓步道：“要去也要兩小時以後。”
張哲翰這才意識到另外一個重要問題，他們現在正在登載艙裏，娜塔莎的登載艙需要兩個小時冷卻時間，否則再遇到危險將逃無可逃。
兩手一攤，無奈地倒在席夢思上，長歎一聲，無計可施。
“要不，咱們去北京吧……”娜塔莎試探著建議。
大洋馬對中國地圖毫無概念，不過思路是正確的，現在最安全的方法是去地球，天行者在地球會有諸多顧忌，就算遇到李維斯那樣的絕頂高手，逃逸的可能性也要大很多。靈光一閃。
“你馬上讓琪丫頭通知蔣忻，兩小時後在南京秦淮河畔的小吃街匯合。”
“南京？那是個什麽地方？”
“那裏是中國的一個古都，是蔣忻的故鄉，離上海很近。”張哲翰耐心解釋道。
“我明白了，咱們這就去上海。”
娜塔莎馬上就動了起來，把作戰服脫掉，換上灰色西裝和短裙。
張哲翰不能易容，娜塔莎在衣帽間裏倒騰半天，翻出一件皮夾克，一條牛仔褲，最後還找了頂棒球帽給他戴上，往下拉了拉帽沿，“嗯，還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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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哲翰有些後悔。
夜幕下的黃浦江波光粼粼，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老舊的巴洛克式建築，冰糖葫蘆串的東方明珠塔流光溢彩。
本以為娜塔莎的坐標會是小吃街、商場什麽的，沒想到竟然是外灘。
外灘是談戀愛的地方，和誰來過不言而喻。
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她從登載艙翻出來的，女人登載艙裏的男人衣服，還能是誰的？
一對對情侶從身邊走過，娜塔莎挽著他的胳膊，一言不發，靜靜地往前走。
感到她的手在顫抖，張哲翰停下腳步，轉過身把她攬進懷裏，深情親吻她的臉，吻到了鹹澀的淚水。
“娜塔莎，如果還是忘不了，就迴去吧。”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對不起。”娜塔莎擦了擦眼淚。
張哲翰捧著她的臉，看著藍色的眼睛：“不用說對不起，我不希望你痛苦，希望你幸福快樂。”
“我認真想過，如果我迴去，會更痛苦，每天都會想你。”
“或許……”
娜塔莎知道他要說什麽：“你能同時喜歡好幾個女孩，可我做不到，我心裏容不下兩個人，但現在卻被硬生生塞進了兩個男人。”
張哲翰一時語塞，愧疚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橫刀奪愛。”
“你沒有錯，那是上帝讓我遇見你，命中注定了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哪天你煩我了，……”
“不會有如果，”娜塔莎甩了甩棕色長發：“現在咱們去哪兒？”
張哲翰抬起頭，四處看了看，他也沒來過上海，兩眼一抹黑，“地鐵站吧，然後去乘高鐵。”
“地鐵我知道，高鐵是什麽？”
沒法跟村姑解釋，張哲翰攔住一對情侶問道：“請問，地鐵站怎麽走？”
好不容易找到地鐵站，張哲翰才意識到一個麻煩的問題。
他現在身無分文，手機、護照、身份證全在儲物艙裏，天心鑿阻斷了神經元連接，根本就拿不出來。
“呀，好漂亮！”娜塔莎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瞪著藍眼睛東張西望。
“遙遙，娜塔莎！”張哲翰在她耳邊叫道。
娜塔莎轉過頭來：“嗯？怎麽啦？”
“沒錢。”
“哦，這好辦，你等著。”娜塔莎說著，轉身就要走。
張哲翰忙拽住：“不許打劫地球人。”
“放心吧。”
娜塔莎徑直走到入口處，攔住一名男子，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那名男子忙不迭掏兜往她手裏塞，然後掉頭走出地鐵站。
娜塔莎走迴來，攤開雙手，一個手機，一張信用卡，一張身份證，“他說身上沒錢，隻有這些。”
中國人兜裏哪裏還會有現金，張哲翰拿起身份證看了看，和自己還有幾分相似，“還說不打劫地球人。”
娜塔莎認真道：“他不是地球人，是黑水公司上海分部職員。”
張哲翰突然明白了，她現在是正經八百的黑水公司特戰營上校，腦海裏還開著作戰係統，紅點看見黃點，不屁顛屁顛才怪。以她的軍人作風，如果不是地鐵站裏熙熙攘攘全是人，她一定會用袖錘直接招唿。
張哲翰打開護照看著：“這些還不夠，我們需要兩本護照，兩部手機。”
“長官，我們能為您做點什麽？”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是英語。
張哲翰抬頭一看，一男一女，三十多歲，白種人，像是兩口子或者情侶。
“護照，手機，錢。”娜塔莎繃著臉，簡短地說了三個關鍵詞。
女人看著娜塔莎的臉：“可是……”
話沒說完就驚呆了，就在她的注視下，“長官”的容貌變了，就像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現在沒問題了吧？”娜塔莎冷冷道。
“哦，沒問題，沒問題。”女人迴過神來，把手裏的手包遞給娜塔莎，“都在裏麵了，密碼都是diana520，第一個字母大寫。”
娜塔莎接過手包：“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如獲大赦，見了鬼似的跑出地鐵站。
娜塔莎看著進站的人一個個都拿手機掃一下，從手包裏取出手機，“這個怎麽用？”
張哲翰摁開手裏的手機，舉到她眼前：“這樣，找到這個‘上海地鐵通’，點開，看見這個二維碼了嗎？對著那個小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