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爾斯卡亞大街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這條大街建造於十三世紀,是莫斯科最古老的街道之一,也是莫斯科的著名旅遊景點。“尼科爾斯卡亞”這個名字來自舊尼古拉修道院,它曾經是弗拉基米爾路的一部分,後來逐漸開始有了自己獨有的特征,成了獨立的街道。


    遊客在這裏可以欣賞到17-18世紀的老建築,比如位於9號的老老修道院和15號的宗教會議印刷廠,據說俄羅斯的第一本印刷品《使徒》就是在這裏誕生的。


    離印刷廠不遠的19號,是一棟典型的斯大林式五層樓房,米黃色外牆,笨拙的門窗,四五米高的樓層。


    一樓臨街的拱門被裝飾成了木門,門楣上一塊長方形木匾,鐫刻著“hnkoЛЬckАr 澀穀店”。


    下午三點半,雖然沒到晚餐時間,但五六百平米的居酒屋裏仍然座無虛席。


    門簾一閃,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相酷似俄羅斯著名影星、音樂家阿列克謝·沃洛比約夫,一身時尚的普京同款休閑穿搭,傲慢的眼神,戲謔上翹的嘴角,總讓人感覺不像個藝術家。


    “阿列克謝·沃洛比約夫”的目光在大廳掃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空桌,緊走兩步坐了下來。


    一名日本女服務生走了過來,遞上菜單,用英語問道:“歡迎光臨,請問先生來點什麽?”


    “阿列克謝·沃洛比約夫”看都沒看菜單,說了句生硬的日語:“きみがため はるののにいでて わかなつむ わがころもでに ゆきはふりつつ。”


    服務生愣了一下,禮貌地說了句“請稍等”,轉身離開,進了一扇不易察覺的小門。


    那句接頭暗語張哲翰跟著非非足足練了二十分鍾,直到進門前才勉強過關。本來想變成個日本人,比如宮崎俊、高倉健、櫻井省三什麽的,安娜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就你這種一句日語練半小時都學不會的主,還不分分鍾露了馬腳。


    小門又開了,那名日本女孩走了出來,對張哲翰說道:“先生,請跟我來。”領著他鑽進了小門。


    原來裏麵隻是個樓梯間,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胡桃木的梯階已經被踩得掉了漆。


    拐了兩個折,上了二樓,一條走廊像筒子樓一樣一通到底,兩邊大約有十來個房間,地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鼻子裏聞到淡淡的黴味。


    服務員推開一扇老舊的木門,把張哲翰讓了進去,說道:“您在這裏稍等一會兒,經理馬上就到。”


    這是一間蘇式老房間改造的日式包廂,雖然布置極其考究,但地上的榻榻米和過高的天花板總讓人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從剛才女服務員的態度看,來這裏的並不僅僅是日本人,這兒和三江邸店一樣,隻認暗語不認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日本男人推開房門,又謹慎地關上,說道:“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突然一滯,房間裏空無一人,“先生,先生……”又叫了兩聲,突然發現登載艙看不見了,正驚愕間,肩頸處大動脈遭到重重一擊,眼前一黑,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噗的一聲,一口涼水噴在臉上,日本男人幽幽醒來,一個紅頭發絡腮胡的大胖子正端著一杯水,鼓著腮幫子正準備噴第二口。身上被一根黑黝黝的繩子捆了不知道多少圈,正躺在一個寬敞的圓形大廳裏。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帥氣,女的金發碧眼。


    “你們是什麽人?”日本男人驚叫道。


    “啪”


    弗拉基米爾揚手就是一巴掌:“叫個毛啊叫!”


    日本男人還想叫,一個巴掌又扇了過來,“還叫!”


    日本男人終於識趣地閉了嘴,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有多少根指印。


    “這家夥長得太猥瑣了,看著就討厭。”安娜扭臉說道。


    “那就殺了?”張哲翰看著安娜,“你不喜歡的我都殺,呃,殺了幾個了?”


    安娜掰著細長白皙的手指:“一個,兩個,三個,……”


    一柄藍森森的短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日本男人的眉心處,懸停在空中,離眉心不到一厘米,寒氣滲入皮膚。


    日本男人兩隻眼睛驚恐地聚焦劍尖,成了鬥雞眼,但仍然使勁咬著牙,一聲不吭。


    “我聽說他們有個什麽武士道,不怕死誒。”張哲翰戲謔道。


    安娜嘴角一翹:“是不是真的哦,那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好了。”


    “好吧,聽你的。”張哲翰說著,走到日本男人身旁蹲下身,一隻手按著他的天靈蓋,口中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就像寺廟摩頂受戒一般。


    日本男人渾身一哆嗦,呆若木雞,眼神裏滿是絕望。


    弗拉基米爾取出一顆臭烘烘的藥丸,捏著日本男人的腮幫子塞了進去,叫來保鏢命令道:“扔地牢裏去,讓他慢慢享受死亡的味道!”


    保鏢把人拎走了,張哲翰問道:“寶貝兒,還有一個半小時呢,幹點什麽去啊?”


    安娜站起身,挽起他的胳膊:“我帶你去個地方。”邊說兩人邊往外走。


    弗拉基米爾叫道:“誒誒,把我扔下了?”


    安娜沒迴頭:“胖子,你想當電燈泡嗎?”


    弗拉基米爾在沙發上重重坐下:“重色輕友的家夥,總放我鴿子。”


    安娜之前出的主意是變成阿列克謝·沃洛比約夫去居酒屋,用暗語把經理勾出來,殺了變成他的樣子,但張哲翰在一掌刀打暈經理的時候臨時改主意了,把人抓了迴來,直接的後果就是登載艙兩小時之後才能用。


    出了莊園門,上了差到,張哲翰問道:“大寶貝兒,咱們去哪兒啊,不如就在莊園裏找個房間……”


    “是不是俄羅斯的空氣裏有荷爾蒙啊,你今天發情的頻率怎麽這麽高?”


    “是啊,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一看見你的脖子就莫名其妙衝動。誒,不對啊,以前不都是你嚷嚷還要還要嗎?”


    安娜臉一紅,歎道:“唉,臉皮還是沒你厚。”


    出了岔路,上了林蔭大道,往前走了四五個岔路口,安娜拽著張哲翰往左拐進了一條不是很寬的岔路,往裏走了五六百米,一圈青色圍牆擋住了去路,圍牆很高,從外麵看不見裏麵的景物,隻能看見高處一小截的木質屋頂。


    道路的盡頭是青色圍牆唯一的一道門,門是金屬的,但看不出什麽材質,黝黑但毫無鏽痕,大門下方有一個小門,安娜伸出皓臂,把手掌貼在門邊的一塊有點像手機屏幕的方塊上,小門悄無聲息開了,裏麵自動亮起了柔和的燈光,安娜拉著張哲翰的手進門,門自動關上。


    圍牆裏是一幢木屋,或者說很像木屋的別墅,四周綠草如茵,一個池塘裏滿是殘荷。


    別墅隻有兩層,占地麵積大約五六百平米,一樓起居、餐廚,二樓臥室和書房,別致的螺旋樓梯,開放式的設計顯得現代感十足,精致、內斂、富有質感的室內空間,胡桃木的地板和毛絨地毯搭配棕色的皮質沙發,到處透著低調的奢華。


    “這是……”


    “這是我們的家啊,”安娜在地毯上轉著圈,“怎麽樣,喜不喜歡?”


    “啥時候買的?”


    “萊克星頓恐怖襲擊之後,你讓蓋茨給我換房子,結果老頭一口氣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給我買了四個房子。”


    “還有哪兒?”


    “這是北,東是成都,西是華盛頓,南是悉尼。他說,不同的季節去不同的地方住。”


    眼前的別墅是在俄羅斯最貴的地方,其他三個也一定差不多。張哲翰的某種閾值又一次被拉高,雖然他現在在地球也算是個小富豪,但本質上還是個窮書生,富人應該怎麽生活怎麽花錢,他一點概念都沒有。安娜打小就對錢沒什麽概念,無論買什麽東西都從來不看價簽,寧妮差不多也是這個德行,張哲翰就一直沒想明白,這倆富家女怎麽就看上了他這個外賣小哥。


    “給這兒起個名字吧。”安娜在沙發上坐下,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男人。


    曆史係高材生張嘴就來:“朔方閣。”


    “真好聽,很深奧的樣子,有什麽說法嗎?”


    “嵎夷,南交,昧穀,朔方,表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出自《尚書·堯典》。”


    “太好了,四個房子的名字全有了。愛死你了!”安娜跳起來摟著張哲翰一陣啃。


    電話鈴響,弗拉基米爾打來的:“小鬼子尿褲子了,投降了。”


    張哲翰搖了搖頭,沒搞明白老毛子為什麽也會叫“小鬼子”,把手機交給安娜道:“你就待在這裏吧,這兒隱秘性比較好。我要去當臥底了,我會用那個小鬼子的手機給你發個短信,但你最好不要打電話,有事我會打給你。這兩天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什麽都不幹也行。”


    “那你自己小心點,在這兒設置個坐標,有機會就溜迴來。”


    “嗯,這個建議不錯,咱們也在莫斯科當一迴上班族。”


    圓形大廳裏,弗拉基米爾坐在沙發上吃著葡萄,無聊地看電視,保鏢站在一旁,腳邊佝僂著日本男人。


    張哲翰走了進來,也在沙發上坐下,吃葡萄看電視。


    “誒,他身上的繩子怎麽沒了?”弗拉基米爾吐出個葡萄皮。


    “沒必要了,他跑不了,也不會跑。”張哲翰也吐出個葡萄皮。


    弗拉基米爾恍然大悟:“哦,你把他也變成了白板素人!難怪他會尿褲子。”


    “我看你這兒好像缺個園丁啊。”張哲翰提醒道。


    弗拉基米爾不置可否:“那就要看他老不老實了。”


    日本男人強撐著站起身,鞠了個躬:“我一定老實,請收留我!”


    張哲翰看著他濕了半邊的褲腿,強忍著沒笑:“說吧,應聘麵試開始。”


    “哈依!我叫堀部隆一,今年41歲,鐮倉人,共祭會二級司衛,黑水公司382特戰營中校。”


    “你不是藤原的人?”張哲翰有些意外。


    “不是,這個聯絡點屬於黑水公司,為整個共祭會序列服務。”


    “你知道蠔先生嗎?”


    “聽說過,沒見過,隻知道他是共祭會的天極境高手,行蹤極為詭秘。”


    “他沒來過莫斯科?”


    “至少沒來過我們居酒屋。”


    張哲翰略感失望,繼續問道:“最近藤原都有誰來過?”


    “我們一般隻對暗號,不問姓名、身份和來路。”堀部隆一想了想,“從言行舉止推測,這幾天來過的日籍天行者可能有三個。”


    “除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還有誰?”


    “還有一位,四十多歲,小眼睛,身材瘦小。”


    聽這描述怎麽像寧用潛?他不是在逃犯嗎,怎麽會在莫斯科?


    “他來莫斯科幹什麽?”


    “讓我們協助竊取炸藥。”


    “啊!”弗拉基米爾蹦了起來,“說具體點!”


    堀部隆一嚇了一跳,又鞠躬說道:“他和那兩個年輕人不是一夥的,奉的是共祭會一位司事的命令,我們幫他安排了彼爾姆火藥廠。”


    難道爆炸案是寧用潛幹的?如果真的是他,暫且不說如何混進新世界,同步爆炸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他先後偷了兩次,每次大約3噸tnt炸藥。”


    “他現在人在哪兒?”


    “不清楚,要麽還在莫斯科,要麽可能在成都。”


    “你怎麽知道他會去成都?”


    “他來的時候乘坐的航班就是成都到莫斯科的,我派司機去接的機。”


    -


    當日本女孩用日語叫他“堀部先生”的時候,張哲翰才意識到在莫斯科當上班族幾乎不可能。


    還是那個老問題,一句日語練半小時都學不會的主,怎麽可能假扮日本人。有非非的自動翻譯,聽毫無問題,但你現在是堀部隆一,是居酒屋的經理總不能老是嗯嗯啊啊的。


    張哲翰眼睛賊溜溜在大廳裏梭巡,一個十八九歲的俄羅斯漂亮小夥子走過跟前,用帶俄羅斯腔的英語問道:“堀部先生有何吩咐?”


    張哲翰心中一喜:“你叫什麽名字?”


    “堀部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是維斯塔啊。”


    “哦,你跟我來。”


    張哲翰說完,走進暗門,上二樓,進了日式包廂,維斯塔跟進來,小心地關上門。


    張哲翰正準備動手殺人,卻發現漂亮小夥子正在脫衣服,心中一急,中文脫口而出:“你幹什麽!”


    維斯塔愣住,用英語問道:“堀部先生,您剛才說什麽?”


    張哲翰一下子泄了氣,他聽不懂中文!


    天行者有基因智能翻譯,任何語言都能聽懂,聽不懂中文意味著這個漂亮小夥子不是天行者,而是普通的地球人。


    本來張哲翰是打算殺了他變成他的樣子的,心裏暗自慶幸,幸虧他進門就脫衣服,否則這一掌下去又要成殺害地球人的通緝犯了。


    他脫衣服是幾個意思?難道……堀部隆一原來是個同性戀!難怪審問的時候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張哲翰伸手在小夥子漂亮的臉上撫摸,維斯塔正要忸怩,眼睛一閉,昏睡過去,倒在地上。源自南天門增長天王的禦觸術,可以瞬間直接催眠任何人。


    張哲翰把維斯塔身上的服務員製服脫了下來,取出西施繡帕扔在他身上,手帕突然變大,把個大小夥子裹在裏麵,心念一動,“小小小!”手帕收緊變小,一直小到雞蛋大小。穿上服務員製服,變成維斯塔的模樣,撿起地上的“雞蛋”揣進兜裏,正要推門出去,門卻開了,強烈的威壓撲麵而來。


    推門的是日本女孩,後麵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張哲翰忙假裝收拾房間,“二位請進,菜很快就好,維斯塔,交給你了。”說完轉身離去。


    張哲翰偷眼一看,心裏一驚,男的赫然正是寧用潛,女的是個二十多歲的俄羅斯大種美女,比寧用潛高出一個頭。怎麽是天極境?


    俄羅斯美女不太可能是天極境,難道寧用潛已經到了天極境?!


    張哲翰迎上前,伺候兩人脫外套。在俄羅斯,脫外套進房間是一種基本禮節和風俗。張哲翰接過女人的外套掛在衣架上,又轉身去幫寧用潛脫外套。


    “寧,你就不能過幾天再走嗎?”女人說的是英語,走到矮桌前的蒲墊上坐下。


    “舍不得我嗎?”寧用潛邊脫衣服邊問道。


    女人抱怨道:“你每次都來去匆匆的,總是讓人獨守空房。”


    “忙完這幾天,我一定在莫斯科陪你一個月。”寧用潛走到女人旁邊坐下,把女人攬在懷裏。


    張哲翰把衣服在衣架上掛好,走過去倒茶,心裏琢磨著該怎麽辦。寧用潛的出現不算是意外,但他是天極境卻超出了計劃範圍,操作難度加大了許多。難怪他敢大搖大擺地拋頭露麵,抓捕一個天極境逃犯的人隻有天極境。聽談話的內容,這個俄羅斯女人可能是他包養的情人,而且他經常來莫斯科,之所以還沒走,或許是因為這個女人。


    倒完茶,張哲翰退出包廂,拉上門,站在門口。不斷有服務員和客人走過,無法貼著門偷聽,隻能模模糊糊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話,大多都是男女之間的調笑,沒有太多有效信息,隻隱約聽到寧用潛接了個電話,說道“橡樹林”幾個字。


    門開了,俄羅斯美女走了出來,“洗手間在哪裏?”


    “請跟我來。”張哲翰轉身在前麵帶路,其實他也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裏。


    往前走著,聽著每個門裏的動靜,在一個沒聲音的門前停下,推門開門,對女人示意,女人看了看門框,沒找到洗手間標牌,狐疑地進了門。


    張哲翰跟進去,把門關上。裏麵是個包廂,女人驚迴頭:“你……”張哲翰一動,女人已被打暈,倒在地上。


    張哲翰這才發現,這個女人也是普通的地球人,隻好把她的衣服脫了,用西施繡帕將她和維斯塔裹在一起,扔進兜裏。換上女人的衣服,變成女人的模樣,迴到寧用潛的包廂,推門進去。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寧用潛問道。


    張哲翰不敢說話,嗯了一聲,在他身邊坐下,強壓著惡心,倒在他懷裏。


    “等不及了嗎寶貝。”寧用潛似乎動了情,低頭吻“女人”的紅唇。


    張哲翰鼻子裏聞到一股口臭,感覺要吐,忙運起軒輊術。


    寧用潛正要把舌頭伸進“女人”嘴裏,突然,觸電般的感覺從嘴唇傳來,腦海裏一黑,“不好!”雙手向外推懷裏的“女人”,但為時已晚。


    嘭的一聲悶響,胸口遭到沉重一擊,卻沒有向後飛起,對方用的是類似沾衣十八跌的手法,一手捋住一手打,也就是被粘著打,根本就脫不開。又是兩聲悶響,瞬息之間,胸口已被擊中三下,不知道是拳還是掌,寧用潛嗓子一熱,一口血噴出。


    張哲翰這才鬆手,把他往側麵一推,血噴在地上,“張……翰……”


    一個金色的環從張哲翰手中飛出,旋轉著套在寧用潛頭上,入肉生根。


    張哲翰一抹臉,恢複本來麵目,在蒲墊上坐下,拿起茶壺喝了一口,“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張哲翰說的是實話,如果剛才擊出的不是三拳,而是三劍,寧用潛胸口應該是三個毒窟窿。軒輊術+ minuteman ii +擒拿術,饒是寧用潛這樣的天極境也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你想……幹什麽?”寧用潛尖聲叫道,小眼睛充滿憤怒與不服。


    張哲翰心念一動,金箍驟然收縮,“啊~”寧用潛雙手抱頭,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使勁摳金箍,根本就摳不動。


    “唐僧的緊箍咒,聽說過吧?”張哲翰輕蔑說道。


    “啊~~我投降……”


    張哲翰停住金箍,“你知道我要什麽。”


    寧用潛梗著脖子:“我怎麽知道,啊啊啊……”話沒說完,金箍又收緊。


    “我交,我交,可是我看不見登載艙啊。”


    張哲翰這才想到, minuteman ii 籠罩下無法使用登載艙,於是撤去 minuteman ii ,他不必擔心寧用潛逃走,金箍同樣限製登載艙,和 minuteman ii 的不同之處在於,金箍狀態下是人進不了登載艙,卻可以存取東西。


    嘩啦啦一陣響,榻榻米上堆了一堆木箱,木箱上打著黑色的俄文,隻有“tnt”三個大寫的字母是英文。令人意外的是,旁邊還有一支ak-12突擊步槍和一箱子彈。


    張哲翰拿起步槍,沒有信息提示,不是神佚物,而是一支真正的俄羅斯軍用步槍,沒想明白是怎麽迴事,把炸藥和槍收進儲物艙,問道:“說吧,為什麽要炸新世界。”


    寧用潛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不是我……”話音未落,金箍又收緊,“啊啊……真的不是我啊……”


    “不是你,那你偷那麽多炸藥幹什麽。”


    “是蠔先生……啊啊……我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我,啊啊……”


    張哲翰一愣,“豪先生?哪個豪?”


    “生蠔的蠔,是共祭會司事,”


    蠔?張蠔?張哲翰脊背一陣發涼,不會這麽巧吧?“張蠔”畢竟是副本裏的角色名。


    “在什麽地方交接?”


    “成都……”


    篤篤篤,門突然開了,日本女孩領著個男服務員,手裏端著菜盤。


    登載艙要過一個多小時才能用,張哲翰情急之下隻能隱身。絕對不能搞出大動靜,樓下全是客人,旁邊的包廂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維斯塔,維斯塔,快來幫忙,誒,人呢?”日本女孩抬起頭,看見躺在地上的寧用潛,“先生,您怎麽了?”


    “我,我……”寧用潛捂著胸口,嘴角掛著血絲。


    日本女孩看見了地上一灘鮮血,驚道:“您受傷了!”把手裏的菜盤放在桌上,俯身扶起寧用潛,轉頭對男服務員叫道:“快去找堀部先生!”


    寧用潛抓住時機,急促地叫道:“快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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