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看著高仕衷趔趄走出文寶閣逐漸消失在轉角的身影,隨即一臉興奮的叫著杜麗娘起身:“老頭走了,我帶你出去玩?”


    “這日頭太大了,還不如在屋裏看書呢還涼快。”杜麗娘說著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便端起一旁的清茶一飲而盡,很是暢快。


    “這些書都無趣的很,你不是都已經學完了嗎?”


    “聖人有雲:溫故而知新!”杜麗娘借著故人的話反駁著沈簡,好奇地看了眼沈簡質問對方,“你不愛讀書?那你這怎麽考上的狀元的?……”


    這些日子她也越發的熟悉了沈簡,知道沈簡乃是狀元出身。雖然平日裏看著沈簡有些摔破罐不著調的態度,可是這能當狀元的人想必身上定是有才華。


    “因為……”沈簡見杜麗娘這般好奇,便想逗逗對方招手示意對方靠近自己要悄悄說給對方聽。


    杜麗娘此時完全被好奇心驅使靠近,沈簡看著杜麗娘一臉壞笑地在杜麗娘耳邊說著些什麽,聲音小到猶如微風拂麵。


    沒聽清的杜麗娘焦急的央求著對方大點聲,頭也往對方身邊靠近了些。


    這迴更加壓根還是沒聽清甚至連對方說話的氣息都沒感受到的杜麗娘轉頭想要生氣,卻看見沈簡一臉憋不住的得意笑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被耍的杜麗娘惱羞成怒,舉起手中的書便要去打沈簡:“你敢捉弄我?”


    兩人在書閣裏打鬧追逐、時不時撞倒些小物件。一直追不對方出氣,杜麗娘心中怒氣更盛,直接投擲書籍打沈簡。


    聽見吵鬧聲從裏間走出來的一位文官想要看看情況,卻直接被地上的書簡給絆住摔在了地上。


    這文寶閣的文官、學士都是些上了年紀、致仕被安排在此的老人。雖說身子骨都還硬朗,卻是經不起折騰。


    那老者摔在地上後直叫喚,幾次試圖自己起身無果後,便隻等著人來攙扶。


    “誒呀,趙老先生!”沈簡看著被誤傷的趙儀德,趕緊上前將其扶起後攙著對方到一旁的書案旁坐下,擔憂的關切道,“您沒事吧?”


    趙儀德同高仕衷一樣也是個書蟲,見著落在地上的書籍比自己摔著還心疼不已、拉著兩人勸說道:“這些書都是從古至今遺留下來的孤本,切不可這般糟踐隨意放置。”


    杜麗娘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一臉認錯的表情低著頭道歉。


    趙儀德見兩人認錯態度誠懇,便沒有再為難兩人。隻默默地用手揉捏著自己受傷的膝蓋和腿部,試圖緩解疼痛。


    見著趙儀德一直不停的揉腿,杜麗娘主動上前幫對方揉腿想讓對方好受一些:“老先生,我幫你揉揉,我以前經常在家替我父親捶肩膀和腿的。”


    “首輔大人還真是好福氣,有舒玉小姐這樣懂事的女兒”趙儀德聽著便一臉羨慕的表情歎了口氣,眼神卻不由得渙散似乎在迴憶些什麽。


    杜麗娘見著對方突然意誌消沉,不免擔憂剛想關心對方,卻被沈簡攔住。沈簡通過眼神示意杜麗娘別說話,杜麗娘感受著對方反常的舉動,內心雖然疑惑但內心不由得順從識趣的閉上了嘴。


    “誒……”突然趙儀德長籲了口氣。


    一聽趙儀德的這說話的架勢知道他又開始感懷舊憶,沈簡趕緊拉著杜麗娘離開了文寶閣。


    走出了文寶閣後,杜麗娘看著沈簡依舊拉著自己的手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樣子,自己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覺得不妥的她猶豫的甩開了對方的手。


    “怎麽了?”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沈簡以為杜麗娘還在和自己置氣,趕緊道歉道,“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不這樣了。”


    其實杜麗娘早就不生沈簡的氣了,可是怕他起疑便沒有否認。見著沈簡認錯態度這般積極,杜麗娘心裏不由得開心了幾分。


    接著自己占上風的形式,杜麗娘好奇的問沈簡:“你剛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不是要去看女將軍嘛趕緊走,不然要錯過了!”沈簡顧左右言他逃避著杜麗娘的問題。


    “又想惹我生氣?你這道歉可真沒誠意,你個大騙子。”杜麗娘說著氣鼓鼓的臉,自顧自的往前走,任憑沈簡如何逗她開心全然當沈簡向空氣一般。


    “其實這是趙老先生的私事,不好私下議論。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沈簡不確定的向杜麗娘尋求保證。


    “嗯嗯!”杜麗娘壓根嘴角便壓不住的一直點了點腦袋,憋著激動的表現都要講高興寫在臉上了。


    聽了沈簡的講述,杜麗娘這才知道,原本這南北兩朝是一個國家,當年女真、契丹入侵中原,北朝被迫南遷。趙儀德跟隨者朝廷來到了南方,原想著親人不久便能同來臨安和自己團聚。誰知南北兩朝自立為王以淮河為界阻隔了兩地的交流,趙儀德自此便和家中的親人斷絕了聯係。


    “其實這種情況很多朝廷官員都遭受了這樣的事情,隻是趙老他是晚年才得以娶妻生子,一時難以接受有時發瘋了便有些瘋癲,愛拉著人懺悔、感慨。”


    “那你的?你的親人呢?”杜麗娘聽著沈簡的講述對於這些被迫和親人分離的人感到遺憾,內心希望著這些人能早日團圓,就像她和父母親也是如此。


    沈簡被杜麗娘這個問題問住,隨即便一臉輕鬆的解釋道:“我?我是南方人,沒有這樣的遺憾。”


    “哦!”杜麗娘似懂非懂的應和著對方,突然便又拉著沈簡的手往前跑,催促道,“不是要看女將軍麽,趕緊啊!”


    杜麗娘和沈簡繞過兩條小巷子,從東街頭去到了北街的城門口。尚未靠近城門位置卻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街道上的人給攔住了去路。此時的杜麗娘這才意識到之前沈簡誇耀說這臨安城的女子個個都仰慕這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女英雄的確實不假。


    “將軍!”


    “將軍!”


    隨著城門口浩蕩的行軍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進入都城,原本安靜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迫切想要一睹這傳說中的女將軍風采,看看對方究竟長什麽樣子的杜麗娘拚命的擠入人群。


    就在杜麗娘往人群中好不容易靠前時,杜麗娘突然覺得自己的腰間被人碰了碰,低頭一看自己別在腰間的玉佩和荷包都被人給偷了去,杜麗娘下意識的迴頭便看見一個逆著人群不和諧的身影,看著對方還沒走,杜麗娘趕緊上前嗬斥住對方:“小偷站住!”


    迴臨安述職的楊曼娘騎著高頭大馬接受這仰慕者們的歡唿和熱情,突然這人群中的一角卻好似出現了一絲不和諧的躁動。


    楊曼娘仔細瞧著人群,隱約之中聽見有人求助的聲音,隨即便一個飛身下麵將那小偷製服按在了地上:“偷的東西呢,交出來。”


    那小偷被鉗製住了手臂疼的連連求饒,為了少遭受拷打順從的便將荷包給了對方,哀求道:“女俠饒命,東西都給您了,您就放小的吧。”


    “這種話留著同知府衙門、大理寺的官員將吧。”那女子禦氣十足的語氣威嚴了自己的形象同時不屑的拍了拍對方的臉後,轉而把抓到的人交給了遲遲才趕來的下屬,“把他帶下去交給處事的官員,按律處置。”


    杜麗娘看著懲惡揚善的女將軍意氣風發的背影,心中早已被對方折服。她小心翼翼的上前稱唿著對方:“楊將軍?”


    “姑娘,你的荷包!”楊曼娘聽著身後有人叫住自己,轉身將手中的搶迴來的荷包遞在對方麵前。


    當楊曼娘迴頭與杜麗娘四目相對時,杜麗娘臉上瞬間呆愣驚訝起來。她內心不解的暗自思忖:這女將軍怎麽和堯希長得一模一樣?就連方才說話的語氣都這般一致。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楊曼娘自幼生長在軍營之中,自小和男生打成一片,極少見到女生。隻因如此楊曼娘打小便和女生說話對視便會臉紅。


    “不……你長得很好看。“杜麗娘話剛說出口便在心裏嫌棄著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謝謝!你…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好像啊!”杜麗娘迴神後,下意識十分親近的同對方說話。


    沈簡知道出事被搶的人是杜麗娘後,關切的上前詢問她身上的狀況有沒有受傷。


    在確認杜麗娘無事後,沈簡方才主動向這位女將軍告知自己的身份後,便打算找借口離開。


    “將軍剛迴來,需進宮麵聖,我們便不耽誤您的要事了。”沈簡為楊曼娘考慮著迴京後的事情,轉而便拉著杜麗娘想對方行禮告辭。


    誰知這楊曼娘確是個放誕不羈的人、隻見她上前抓住了杜麗娘的手不讓其離開,還替自己找了些借口表示自己邀請對方吃飯的決心:“你都說我剛迴來!我這剛迴來風塵仆仆的、總需要先焚香沐浴修整一番才能入宮麵聖不是,不可衝撞了陛下。可是現在天色已晚,等我準備好皇城門都關了。所幸還是明天去吧!”


    瞧著楊曼娘這般油鹽不進、一意孤行,杜麗娘不由得對這年少成名的有了新的認識。


    “你不是說她接了皇帝的詔令迴京解圍的麽,怎麽待三天便又要走了?”杜麗娘有些擔憂的看著沈簡,說著一臉疑惑的看著楊曼娘的行為不解,“可她怎麽好像不知道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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