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娘在去找人幫忙之前,拉著韓子洺先去確認了一番那位叫顧景的書生此時的狀況。


    兩人去到了知府衙門的監牢,韓子洺買通了看守牢房的侍衛,趁著看守鬆懈帶著杜麗娘找到了被打的渾身是傷的顧景。


    杜麗娘看著眼前不成人樣的書生頓時心生一絲憐憫,將懷著的香囊遞給了對方。


    還未等杜麗娘說些什麽,顧景見著此物原本虛脫的整個人瞬間精神了不少,看著杜麗娘詢問道:“她還好麽?”


    杜麗娘自然知道顧景口中所說的她是指誰,可是對於這個問題確實不知該如何迴答,畢竟“好”的定義是什麽呢?


    聽說薛家小姐嫁那的那個嶺南公子,家裏是個皇商做的都是海外進貢的生意,這樣說來應該是好的,薛家小姐餘生可享的富貴榮華便是別了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隻是新婚出嫁一路上痛哭,一個長在深閨之中的小姐便要遠走他鄉嫁給一個不認識不愛的人,卻又淨是無盡的悲,似乎一點也不好。


    “顧公子有什麽打算?”杜麗娘直接繞過了對方的問題,單刀直入的試探對方此時內心的想法,她並沒有直接告訴對方那薛晴還在惺惺念念的等著他。


    “我……”顧景支支吾吾聲音雖然愈發膽怯,可杜麗娘看著他的眼神卻一直透入著一股堅定,“我被關在這地牢裏還能做什麽,她那個父親是淮陽城的太守一手遮天。”


    韓子洺見著如此頹廢的書生,直接揪起對方的衣襟想要罵醒對方:“凡事都要努力爭取,你不去做如何知道不行。”


    聽了這話的顧景忍不住哼笑了幾聲,卻並沒有開口否認對方的言辭。


    杜麗娘見顧景這般頹靡,開口安慰道:“你放心我們會救你出去的。”


    顧景見事情有了轉機激動的拉著杜麗娘的感謝道:“你們真能救我出去?如果真能救我出去大恩大德小生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杜麗娘和韓子洺離開監牢後便直接去往了太守府,杜麗娘去找了自己的母親魏氏想請求對方出麵說服父親杜寶向知府施壓放人。


    那魏氏見杜麗娘來了,便熱情的拉著杜麗娘的手關切的詢問她為何搬出了太守府,時不時在太守府受了欺負、亦或是夏日照顧不周住的不習慣。


    杜麗娘知道自己母親多想趕緊解釋道:“不是,隻是最近有朋友也來了淮陽,我招待招待!”


    杜麗娘脫口而出“朋友”二字,就連自己都有些驚訝,而她在這淮陽城認識的人除了韓子洺便隻有昨日碰見的沈簡。


    沒來得及細想的杜麗娘拉著魏氏便講起了顧薛這一對癡男怨女的故事,隻是還沒等她開口向魏氏尋求幫助,對方便不住的搖頭。


    “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薛小姐和顧書生私定終身本就不合禮法自然不可作數。況且如今薛小姐已經出嫁,這事如何還能反悔。”魏氏聽著杜麗娘的講述那兩人的故事,絲毫沒有想要出麵的意思,反而指責其這兩人不懂禮法規矩。


    杜麗娘聽著母親這番話,內心不由得泛起酸澀,想象這如若換做自己是不是便會被父母罵做不懂事、沒孝心,越想越傷心便一聲不吭的低下了頭,


    兩人碰了一鼻子灰從太守府出來。


    韓子洺看著杜麗娘詢問道:“咱們現在怎麽辦,要不直接去找太守大人?”


    淮揚太守?她的父親?


    杜麗娘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否認道:“沒用的!”


    “要不去找你爹?”


    韓子洺的一句話讓杜麗娘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一臉不解的盯著對方,腦子一直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那位首輔大人。


    待到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杜麗娘尷尬的別過頭去,渾身不自在的抗拒道:“要不還是別了吧,我和他也不熟,怪尷尬的。”


    “那怎麽辦?那顧景可不能再牢裏待下去了,他一個書生身子骨弱待久了落下病根可不行。”韓子洺在一旁提醒著杜麗娘此事耽擱不得。


    而杜麗娘已經意識到此事已經板上定釘、壓根不會有人會幫忙!


    “難道隻能去劫獄?”杜麗娘實在想不出辦法,無奈的揚天歎氣。


    誰知韓子洺聽著杜麗娘這話卻上了心,認真分析道:“之前我們隻是打點一番便能進監牢探視,想來那知府大牢也不是什麽銅牆鐵壁,我們再花錢雇些人一定能把人揪出來。”


    “等到把人救出來,再給那顧景一匹快馬讓他去攔了那花轎搶親,給他們些錢讓兩人雙宿雙飛!”


    杜麗娘聽著韓子洺的一連串的計劃,苦悶著臉擔憂道:“這能行麽?”


    “能行,怎麽不行!”韓子洺說著便一臉興奮的拉著杜麗娘離開,嚷嚷著要好好謀劃細節,要一擊即中、萬不可有任何的閃失。


    就這樣,杜麗娘和韓子洺兩人在客棧房間內討論著夜裏的劫獄計劃,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眼看著便要直接跟對方吵起來了。沈簡斥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倆還沒胡鬧夠?”


    “沈簡?”


    “你倆認識?”聽見韓子洺對直唿對方其名,杜麗娘驚訝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遊走。


    “你怎麽來淮陽了?”韓子洺隨即熱情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沈簡,說著還豪爽的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沈簡卻壓根沒有要放過他倆的意思,直接一針見血的戳穿:“我在不出現,你倆怕是要把這淮陽城捅個大窟窿了。”


    沈簡說完毫不客氣的走進了房間徑直的坐下後,拿起那兩人商量勾畫的圖紙仔細著瞟了一眼,看著上麵烏漆嘛黑的一片不知話這些什麽的圖紙,不由得歎了口氣:“就你們這樣還想去救人。”


    “你們難道不好奇,為何淮陽之困才解兩日,這薛知府便立刻便將自己的獨女嫁人?”沈簡說著自顧自的替自己斟上了一杯茶。


    之後沈簡便將淮陽知府薛桂勾結地方勢力、企圖謀反的事情告知給了兩人。


    杜麗娘聽著沈簡的話意識到事情居然和朝廷有關便不敢在說些什麽,隻得膽怯的盯著韓子洺想看對方是作何打算的。


    韓子洺與沈簡是自打三年前第一次在臨安見過幾迴便一直不大對付。


    在韓子洺眼中,沈簡不是一個壞人,可他也並不是個好人。沈簡向來審時度勢會看人臉色,隻不過他也不是誰的臉色都看,誰的麵子都給。


    “這一切可有證據?”韓子洺質問對方。


    “首輔早幾日便到了淮陽想必你也已經見過他了,這朝廷抄家的指令馬上便要下了。樹倒猢猻散,你以為薛知府為何這般匆忙的便要將女兒嫁人。”


    “這薛桂打著一手的好算盤,在京中打點這關係,如若撿迴條性命,他有這嶺南的新貴當女婿也算是替自己找了個好的靠山。”


    沈簡說著一臉鄙夷的嘲諷道:“那顧景一介書生連自己也養不活吧,如果他知道薛府接下來的結局可能會影響他接下來的仕途,還會這麽義無反顧的認定薛晴小姐?”


    “這……”


    聽了沈簡的分析後,杜麗娘和韓子洺麵麵相窺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互相對視著。


    杜麗娘糾結了半日最終鼓起勇氣懟了沈簡一句:“我看那顧公子不像你說的那種人!”


    “既然林姑娘如此相信顧景,不如我們賭一局?”沈簡聽著杜麗娘的話瞬間來了興致要和杜麗娘定下賭局。


    杜麗娘是個性情中人,看見沈簡一副看透人心高高在上的姿態,氣憤的準備答應,卻被韓子洺給攔了下來拽到了一邊:“林姑娘他這是激將法,我們千萬不能上當啊!別搭理他就是。”


    杜麗娘覺得韓子洺說的在理,氣惱過頭的她突然反應過來,聽著韓子洺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答應著。


    “事情的結果如何不勞沈公子費心,既然咱們想法不同那就給自安好便是!”杜麗娘說著便走出了房間不在理會沈簡。


    韓子洺見狀和沈簡行禮告別後便趕緊跟了上前去。


    出了客棧,一路上杜麗娘都在心裏迴憶著剛才的場景,思忖著如果重來一次自己要如何迴擊沈簡的杜麗娘壓根沒注意到一旁韓子洺在說些什麽。


    可是當韓子洺突然話鋒一轉向著沈簡說話:“其實沈簡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咱們……”


    杜麗娘卻立馬清醒像個小刺蝟一般質問韓子洺:“你覺得他說得對?沒想到你和那沈簡一樣可惡,所以你以後如果遇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也會為了前途拋棄她?”


    “不不…顧景是顧景,我是我,你放心我不會的!”韓子洺說著便用手卓處了發誓的手勢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杜麗娘一下被韓子洺的慌亂的樣子給逗笑。


    韓子洺看著杜麗娘心情開心了起來不由得心中慰藉了幾分,感歎道:“你開心就好!”


    “什麽?”杜麗娘聽著韓子洺沒由頭的話追問對方是什麽意思。


    那韓子洺卻突然矯情起來,慌張的轉移話題,指著路旁的小吃攤說:“你餓不餓,不如我們先吃點東西?”


    忙活一天的杜麗娘這時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肚子,都能感受到肚子裏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於是妥協道:“嗯,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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