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清晨的朝霞,杜麗娘跟著出城的隊伍走出了淮陽城。


    隻是隨著越走越遠,這浩浩蕩蕩的出城隊伍隻剩下了自己一人。不知不覺間她便走到了一個分叉路口。


    左邊是來時的路,杜麗娘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了另一條,隻見那路邊還立著塊石石碑上麵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揚州”。


    杜麗娘看著揚州兩字,腦海中不由得吟誦起了杜牧的那句詩句: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內心對於揚州的幻想爆漲,當即決定自己也要學學詩書裏古人的模樣,乘著這個好季節好好欣賞江南的美景。


    在杜麗娘想了半日終於確認好接下的路線後,她看見不遠一旁的幾棵大樹下有個茶鋪,走了許久確實有些口渴的杜麗娘便打算去那喝杯茶休息會兒再出發。


    “這誰家的送親隊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啊!”一旁的客人看著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不免開口好奇起來。


    “你看那牌頭不是舉著個寫著呢嘛?薛府!這還能是誰。”一旁知道情況的客人便解釋道,隨即便主動上前祝賀討要彩頭。


    眾人見這上前說句吉利話便能得到喜糖和裝著彩頭的荷包,便爭搶著一擁而上。


    “恭喜恭喜!”杜麗娘見著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跟著湊上前去,順便想要看看坐在花轎裏的新娘子。


    杜麗娘好奇的靠近著花轎卻隱約聽到花轎內的女孩抽泣的聲音,一時有些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她求助的看著那些送親隊伍的人,都放下手中的家夥在一旁的涼亭裏喝茶,隻留下這新娘一人孤零零的在轎子裏。


    “姑娘怎麽了,這大喜的日子可是不願離開父母才傷心了。”杜麗娘隔著轎簾安慰著花轎內的新娘。


    “……”那花轎內的新娘沒說話,隻是停止了哭泣的聲音。


    杜麗娘見那新娘不說話以為對方是害怕,趕忙安慰道:“你別怕我就是路過的路人,你們家送親的人他們都到那邊喝茶去了,見姑娘哭才想著安慰幾句。”


    “你……”那新娘說話間猶豫不決、不多時便撩開轎簾抬眼看了眼杜麗娘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彷如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輕咬了下唇,“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什麽?”杜麗娘一臉疑惑的看著那新娘,以為對方是想渴了便接話道,“你渴了?我叫你家人給你送些水來。”


    “不是,別去!”那新娘有些慌亂的阻止,轉而便一副孤注一擲的神情抓著杜麗娘的手將一個繡著鴛鴦的香囊塞到了杜麗娘的手裏。


    祈求的囑咐道:“求姑娘幫我把這個荷包送給城東荷葉街一位叫顧景的公子,就說我……”


    那新娘子話還未說完,便被突然出現的媒婆給打斷了,那媒婆看著靠近花轎的杜麗娘遠遠的便嗬斥道:“你,幹什麽呢?”


    杜麗娘下意識的便將那新娘手中的荷包搶下藏在了自己的衣袖裏,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同媒婆周旋道:“你們怎麽照顧人的,新娘在這喊了許久都不見你們來個人伺候。”


    那花轎裏的新娘聽著杜麗娘的話也機靈的指責媒婆:“我渴了,你去給我弄點水來。”


    媒婆見平日子溫和的小姐發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一臉諂媚的討好附和:“馬上給您取來,您稍等會。”


    那媒婆說完上前推了把杜麗娘,不想她有什麽小動作,便拉著她離開了那花轎。


    之後便一直盯著杜麗娘,就連她想離開都不可以:“誒,你盯著我幹什麽?”


    “你方才同新娘子說了什麽?”那媒婆一臉審視的質問著杜麗娘方才的言行。


    杜麗娘眼神飄忽的摸了摸自己的前鬢,一臉不屑的反問道對方:“你是官府的捕快麽?你問什麽我就答應你?”


    “嘴硬?不如我叫人把你送到薛知府的監牢裏你在好好想想該怎麽用什麽態度迴答我的問題。”被周圍的送親隊伍稱作“李管家”的人,看著杜麗娘好不掩飾的威脅道。


    意識到不對勁的杜麗娘趕緊解釋配合道:“我和她真沒說話我就是聽到她一直喊人剛準備上前去問問你們的人就來了。”


    杜麗娘說完一臉委屈的癟嘴看著對方。


    送親的隊伍也休息了許久,急著趕路的李管家和媒婆見問不出什麽,便不再同杜麗娘糾纏,吩咐這手底下的人起身趕路。


    杜麗娘見著送親的隊伍敲鑼打鼓的走遠了,心裏有些發愣,意識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說這薛知府把女兒嫁到嶺南去了,這路上少說也得了四五日吧?!”一旁的客人見隊伍走遠便越發肆意的開始討論起來。


    “聽說這薛姑娘原本便和顧家的兒子有婚約,兩人本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原本這好事將近。誰知那顧家家道中落,這薛府便將女兒改嫁了他人。”


    杜麗娘聽著路人的講述將著其中的故事勉強猜中了幾分,她悄悄捏緊袖中的荷包。


    一番糾結後,杜麗娘還是決定先冒險會淮陽城把東西送過去,然後自己在離開便是。反正這一來一去最多也不會超過兩三個時辰,就當是自己做了見功德的好事罷了。


    來到了那新娘說的地點,在找周圍的人打聽一番後才找到了那個叫顧景的公子家。隻是她看這那虛掩著的門口,往裏頭叫了幾聲壓根沒人出來。


    就在杜麗娘疑惑的事情,一旁的屋子裏卻出來了一個拄著拐杖顫巍走出來的老婆婆,那老婆婆訓斥著杜麗娘的行為後,才詢問道:“顧景他不在,你找他什麽事?”


    “他人呢?”杜麗娘趕緊上前詢問道。


    “他前些個夜裏便被知府關進了大牢裏,還沒放出來呢。”那老婆子一臉擔憂的語氣平靜的講述著事情的經過,之後便是拉著杜麗娘感慨起來。


    杜麗娘不敢相信,這堂堂的一個知府竟然幹出這樣棒打鴛鴦的事情。杜麗娘想著看了看手中握緊的荷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獨自走在大街上的杜麗娘,不知怎得竟然悠步迴到了今早離開的客棧門口。


    杜麗娘想著這顧景如今被關在大牢裏,想要救出來沒有人脈和足夠的錢是萬萬不可能的。


    知道這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是做到,杜麗娘所幸便又迴到了那家客棧,向老板要了間房付了幾日的定金後,便跟著小二上了樓。


    誰知剛上樓便遇見了沈簡的小丫鬟,杜麗娘見了也沒多在意的同對方熱情的打了個招唿。


    “墨語!”


    杜麗娘敷衍的同對方打招唿後便準備進自己的房間卻突然被對方給叫住:“林姑娘?”


    猶豫片刻的杜麗娘迴頭看著沈簡家的小丫鬟,心裏的害怕瞬間泛起,“你找我有事?”


    “隻是好奇林姑娘明明今日一早便退了房。現在都這怎麽還在城裏?可是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情?”那小丫鬟說話間言語輕靈純真。


    杜麗娘看著她那張可人的臉便卸下了防備,原本想將事情告知與她,但自己一想對方也幫不上什麽忙,說了可能這世界上野隻是多了個感慨幽怨的女子而已。


    杜麗娘便借口道:“沒事啊,隻是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想多待幾日而已。”


    杜麗娘能想到的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人便是韓子洺了。於是杜麗娘趕緊差人給韓子洺送行,約對方在城中一處叫牡丹亭的地方見麵。


    所以韓子洺壓根沒有注意到杜麗娘為了不被首輔拉著帶迴臨安早已開啟了潛逃模式。見著杜麗娘差人送信內心雖有絲絲的疑惑,但還是欣然前往沒有絲毫的猶豫。


    “怎麽約我在這?”韓子洺通過九曲迴廊來到了湖邊的牡丹亭內,見著悶悶不樂撐著腦袋眺望湖水的杜麗娘有些擔憂,“你怎麽啦?”


    杜麗娘見韓子洺出現在自己麵前,興奮的拉著對方趕緊坐下,半真半假的講述了自己遇見薛家小姐的事情。


    “還有這種事?咱們現在就去找那薛知府理論理論。”韓子洺聽著杜麗娘的講述,手裏的拳頭都硬了,直接氣憤的站起身來拉著杜麗娘就往那薛知府的官衙走去。


    杜麗娘安心的跟著韓子洺身後,看著韓子洺她對於救出顧景有了更加充足的信心。


    可當兩人來到這知府衙門時卻吃了閉門羹,這守門的侍衛一句:“無關人員禁止入內!”便將他們的信心給澆滅了個幹淨。


    “我們有事要找知府,麻煩您給我們通報一聲!”杜麗娘見硬闖的辦法不奏效,轉而便換了笑臉陪笑的討好守衛。


    連續碰壁的杜麗娘一臉生無可戀的擺爛道:“現在怎麽辦?”


    “還有一個辦法,去找太守大人或者首輔大人幫忙。”韓子洺說著一臉期待的盯著杜麗娘,一副看你怎麽解決的表情讓杜麗娘懷疑自己。


    韓子洺接著解釋道:“這官大一級壓死人,隻要太守和首輔一句話,這知府不可能不聽的。”


    杜麗娘聽著韓子洺的建議內心泛起嘀咕、猶豫和不安。可是如今好像真的隻剩下這個辦法了,杜麗娘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何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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