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夫人撩開被子的一角,頓時看見夜寒墨隻穿著一件褻褲,純白的褻褲現在已經成了紅色。


    下身有褻衣擋著隻看見流了好多的血,光裸的後背卻看到道道板子打過的痕跡。


    夜夫人看見夜寒墨身上的傷,抹著眼淚,看向夜老夫人。


    夜老夫人又輕輕地把被子放下,心疼地道:“傷的這麽重,這得趕緊請大夫啊。”


    夜寒承聞言,趕緊大聲的向外麵喊道:“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叫什麽叫,叫什麽叫,就不能消停會兒,這時候你們還不養精蓄銳,過了今天以後有你們受的。”一個獄卒從牢房外麵走進來,沒好氣的說道。


    “官爺,我哥暈過去了,麻煩您幫忙給請個大夫過來。”夜寒承見有獄卒走了進來,馬上對著那名獄卒鞠躬哈腰的說道。


    那名獄卒越過夜寒承的身子向牢房裏擔架上的夜寒墨瞅了一眼。


    “想請大夫?”他問道。


    夜寒承連連點頭,“麻煩您了,我哥傷的很重,從進來就沒有醒來過。”


    “好說,好說。”那名獄卒向夜寒承伸出了手。


    夜寒承見此,知道那名獄卒是在要錢,可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他轉過身子看向夜家眾人,除了花媛,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夜寒承見花媛沒有理會他,他也沒指著花媛能幫他,最後轉過身看向那名獄卒,神色尷尬地說道:“我……我現在沒錢。”


    “沒錢請什麽大夫,你拿老子尋開心呢?”獄卒一下變了臉色。


    他原本以為這些人以前都是有身份的人,就是被抄家了怎麽著也會藏起來一些錢財的,他還以為今天可以發一筆橫財呢,沒想到居然是一些窮鬼。


    而此時的花媛已經給夜寒墨號過脈,知道他受了內傷,並且他的額頭很燙,正在發著高燒。


    於是她趁著所有人都看向夜寒承和那名獄卒的時候,借助著衣袖的遮掩,從空間的醫療室中取出了消炎藥和退燒藥來打算喂給夜寒墨。


    由於夜寒墨是昏迷著的,又趴著,她打算用手撬開夜寒墨的嘴。


    這時,夜寒瑾轉過頭看向了花媛和夜寒墨。


    “噓~”花媛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嘴跟前,示意夜寒瑾不要出聲。


    夜寒瑾見此,聽話的點點頭,還專門挪了一下身子,擋住花媛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位新嫂嫂不會害他堂哥。


    花媛對於夜寒瑾對她的信任覺得特別的暖心,她決定一定要把夜寒瑾也平安的送到流放之地。


    她用手指撬開夜寒墨的嘴,把退燒藥先喂進了夜寒墨的嘴裏,可他昏迷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吞咽。


    沒辦法,花媛隻能出聲了。


    她把消炎藥收好,看著牢房外麵還在和夜寒承說話的獄卒,從自己的頭上拔下盤頭發的發釵走到牢房門口道:“這位官爺,麻煩您能給壺水嗎?這發釵雖然不值幾個錢,但還是能換頓酒錢的,這就當我請官爺喝酒了。”


    夜家所有人值錢的東西都被沒收了,花媛的這根發釵因為不值幾個錢,而所有人又都知道花媛和太子的關係,就沒有被沒收,這時候反而派上了用處。


    “還是這位小娘子會來事,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拿水過來。”


    獄卒說完接過花媛遞過來的發釵,揣進懷裏,頭也不迴地向著外麵走去。


    夜寒承轉過身子,臉色陰沉地看著花媛,“你還是人嗎?不管怎麽說,你現在都還是我哥的妻子,他現在都傷成這樣了,你有東西不拿來給我哥請大夫,居然換水喝?”


    夜家其他人都臉色很難看,這次就連夜峻臉上都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夜老夫人眉頭皺了起來,夜夫人捂著嘴哭著,夜玉婧眼睛裏麵更是閃過了厭惡,“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我哥趕緊死去,你好去找你的太子去?”


    剩下的夜家人都搖著頭,而何氏卻神色擔憂地看向花媛。


    隔壁牢房裏的穆可兒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夜寒瑾見所有人都在針對花媛,他小小的人眼睛裏露出了著急的神色,他知道能去救他命的堂嫂絕對不是大家說的那個樣子。


    他正準備說出花媛給他表哥喂了藥,等著水往下順呢,就被花媛用眼神給製止了。


    她怕一旦夜寒瑾說出她給夜寒墨喂藥之後,不但要被大家懷疑她有害夜寒墨的心,還要解釋她的藥物的來曆,那樣更麻煩。


    “你們就沒發現夜寒墨嘴唇幹裂,額頭很燙,正在發燒嗎?我用發釵給他換壺水喝有什麽不對的。”


    花媛抬頭看了對麵牢房看熱鬧的穆家人一眼後,轉過身走向夜寒墨,沒有去理會夜家眾人。


    這時,獄卒提著一壺水走了進來,他順帶的還拿了一個水碗進來。


    獄卒走到夜家牢房門口站定道:“那位小娘子,我給你把水送過來放在門口地下了,你自己過來倒著喝吧。”


    “謝謝官爺。”


    獄卒放下水壺轉身離開,花媛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手,隔著牢門倒了一碗水後,然後把端著水的手伸進牢房向夜寒墨走去。


    到了夜寒墨跟前後,她蹲下身子,看向夜寒墨。


    夜寒墨的後背和臀部都有傷,根本就沒法把他扶起來喂水,花媛有些犯難了,難道要用嘴去給他度水?


    她有心讓夜家的人來,可夜寒墨嘴裏有她塞進去的藥,必須用舌頭給他頂到嗓子眼裏去才能用水順下去。


    花媛迴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夜老夫人。


    夜家其他人見花媛端著水蹲在那裏沒有喂夜寒墨,他們都明白問題的所在。


    夜老夫人沉思了一下道:“承兒和信兒把你哥抬到靠牆那裏去,剩下的人都別去圍著墨兒了,都想想辦法,看怎麽能給墨兒請個大夫來看看。”


    夜老夫人叫的信兒是夜寒信,是夜峻的大兒子,是他的正妻所生。


    “是,孫兒這就去。”夜寒信道。


    夜寒承聞言雖心裏不放心,但也聽話的和夜寒信抬起夜寒墨走向牆角。


    夜玉婧心中不甘,被夜夫人拽著手走到了一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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