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再度為自己的失態而惱羞,然而麵對他這般的失態,薑意卻十分從善如流。


    在二人對她行禮之後,薑意更是十分有長嫂風範的對恭王道:“皇上很想念恭王,讓本宮好生招待恭王。”


    恭王拱手道:“臣弟謝過......皇嫂。”


    皇嫂這兩個字在唇齒間飄蕩,似乎又多了些旁的意味。


    “恭王客氣了,本宮的姐姐成了恭王的侍妾,隻盼著王爺能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若是將來能聽到你們的喜訊,那便是再好不過的。”


    她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無視薑元英越發難堪的神色,同恭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最後薑意又道:“看到王爺生活的幸福,本宮和皇上就放心了。”


    美目流轉間又似帶了些欲語還休,直聽得恭王心神一顫。


    及至恭王離去之後,都禁不住想入非非。


    原本該是他的女人的人,如今成了皇後,他的長嫂。


    若隻是如此也還罷了,偏偏他們這樣的關係,總是會見麵的。


    更不要說她似乎還越來越好。


    比之初見,比之在侯府的時候,都要越發耀眼。


    又讓他怎麽能按捺得住的。


    偏偏中間隔了一個謝淵。


    可也僅僅是眼下罷了。


    等往後他皇兄死了,那......


    長嫂為妻又如何?


    他這樣想著,唇角又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


    薑元英越發氣憤。


    “枕哥哥,她現在是皇後。”薑元英努力克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同妒火。


    自薑意來到侯府後,她見她的每一麵都在生氣,瘋狂的生氣。


    從前她怕薑意將恭王給奪走,而今恭王已經是她的了,但這種不安的感覺還是如影隨形。


    隻是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如今的她沒有任何人庇佑,隻能乖順、聽話,來換得恭王的三分好臉色。


    恭王看向薑元英,看到她因為忍耐而暴起的青筋,豁然明白今日薑意的用意。


    無非是借著他,來讓薑元英生氣罷了。


    同從前一模一樣的把戲。


    在她心裏,他一直都是她用來報複薑元英的棋子,一如初見,一如侯府重逢。


    為什麽僅僅是棋子,而不能是丈夫呢?


    大抵便就是因為他沒有皇兄那樣滔天的權勢,給不了她所想要的一切。


    想到這裏,他雙拳握的更緊了幾分。


    “你想說什麽?”再睜眼的時候,恭王滿眼冷淡與漠然,“你又是憑的什麽身份來說的這話,自己的事情都沒處理幹淨,本王願意給你處理,你便該千恩萬謝,如今在本宮跟前又陰陽怪氣個什麽勁?”


    薑元英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不過是無意說了一句罷了......”


    “無意還是有意,你自己知道。”


    “枕哥哥......”


    “以後不要這樣叫本王,妾便該有個當妾的樣子,希望這次過後,你能安分,不要給本王惹麻煩了。”


    說罷這些之後,恭王便拂袖而去,將薑元英一個人給留在長長的宮道上。


    薑元英不可置信,遂又快速追趕過去。


    薑元英這事,太後沒同謝淵說,而是尋了薑意。


    “大家都知道,安遠侯對薑侍妾是有多麽關切,安遠侯沒了,沒人比薑侍妾更傷心,那日裏正是午夜時分,她說不知道,便應該是當真不知道。”


    “太後。”薑意做了皇後後,也依舊跟著謝淵喊她太後,“這事非妾身一人之事,更是整個安遠侯府的事情,臣妾的祖母聽聞此事,已近暈厥,差點就救不過來。”


    “您覺得這是一句不知道就能完了的?”


    “這事總是要查出個結果的。”


    “你這是故意同你姐姐過不去,都知道你嫉妒她。”太後一口咬定道:“大長公主便是傷心,也是個講理的人。”


    “哀家自然不是說這事就這樣算了,但你總不能一直將元英給叫過去問話吧。”


    “她如今沒有枕兒的子嗣也還罷了,若她有了孩子,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見太後動了怒,薑意這才道:“太後娘娘說的也是,萬事子嗣為重。”


    “那便不問了。”


    太後一時不察她竟這樣容易的便同意了,一時便怔住了。


    “怎的,太後莫不是還有什麽意見?”


    “不是,這樣很好,很好。”太後道。


    她也沒再說什麽,便就離去了。


    說到底皇上在那日裏被她氣暈之後,她一度以為皇上肯定不會立恭王。


    不僅不會立恭王,甚至會對恭王成見更深。


    甚至她為此而焦灼著。


    但沒想到,皇帝竟然痛痛快快的就立了。


    倒顯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偏生那日裏的一幕幕都被薑意盡收眼底,所以她在麵對薑意的時候,也有一種心虛。


    甚至薑意還知道她的秘密。


    若是可以,太後隻想一輩子不同薑意見麵。


    好在薑意也沒有來同她請安,在底下人看來這是薑意對她的不敬,但在太後看來這樣正好。


    不見麵就不尷尬。


    也就是這一迴,為了薑元英的事情,不得不見麵。


    “你不許誆騙哀家。”太後又道。


    薑意道:“臣妾自然不會誆騙您的。”


    那日之後,大理寺的人雖然也還一直排查別莊的人,但到底沒再叫薑元英過去了。


    薑元英為此鬆了一口氣,謀劃著要早日懷上恭王的孩子。


    但這口氣也不過才鬆了一半,別莊的人忽然指認是她燒死了安遠侯和崔姨娘。


    並且還道出了崔姨娘和朱浩之間的奸情。


    以及安遠侯那句“薑元英為崔姨娘和朱浩之女”


    朱浩那日裏所說的所有的話,都被抖摟了個幹幹淨淨。


    一時間關於薑元英為了維持自己侯府女兒的名頭於是燒死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及養父的事情甚囂塵上。


    事關這種府邸陰私,又是這般曆經十年的真家千金之事,素來是人們喜聞樂見的。


    故而薑元英被帶到大理寺的時候,很多人都趕過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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