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醫生來查房，問
“這個小姑娘家人來了嗎？”
秦大姐說，
“沒有啊，我們都在，沒看到”
魏醫生轉頭問實習醫生，
“你昨天通知她家屬手術了嗎？”
“通知了，本來我讓她家屬昨晚來簽手術知情書，她媽媽說晚上沒時間，過不來，我就讓她今早早點過來簽字，她媽媽說行。”
“一會兒我就上第一台手術了，她媽媽什麽時候來？”
“我打電話再問問”
實習醫生打電話，等了一會兒跟魏醫生說，
“老師，沒人接”
“那這樣，一會兒人來了讓她去手術室找我，等我下手術了，再簽”
秦大姐說，
“行，等她來了，我跟她說”
醫生們都走了，小姑娘餓著肚子，等她媽媽，一直到手術室護士推著車都過來接她了，她媽媽還沒到，護士問，
“你家屬還沒來嗎？”
小姑娘搖頭，
“除了你媽媽還有你爸爸呢？要不你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快點過來！”
小姑娘低頭，沒有說話，護士看她這樣，知道小姑娘家肯定有隱情，可是每一台手術都是安排好的，護士沒辦法，就說，
“你再給你媽媽打電話，快點！”
小姑娘撥通她媽媽電話，鈴聲一直響著，就是沒人接。
護士看了看表，說，
“實在不行，你的手術延後吧，時間說不準了”
剛說完，一個聲音就從門口外傳來，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我來啦！”
護士忍不住責怪道，
“你怎麽才來，昨天就通知你早點來，現在馬上就要手術了，你還有好多文件需要簽字呢！”
“哎呀，都怪你們醫院門衛，我都跟他們說了，我女兒要手術，他們便讓我去排隊，不讓我進來，怎說都不行！你們醫院的門衛太差勁了！”
“這位女士，除非急救車，其他車輛我們醫院都要求排隊進停車場。您既然知道今天手術，就應該早點出來。或者打車來！”
“我自己有車，為什麽要花錢打車！”
“您再晚點，您女兒手術就要延後了，必須等後麵定好的手術都做完，醫生還有時間，才能給您女兒做。她從昨晚就斷水，斷食了，如果手術安排到晚上，手術完成要2-3個小時，手術後還要6個小時才能喝水吃東西，您女兒就等於連餓帶渴堅持一個白天加2個晚上。她是你親生的嗎？您不心疼嗎？”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晚點沒關係的呢！”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都是對的嗎？你以為就是別人以為的嗎？算了，您趕緊跟我一起去手術室吧，醫生還等著呢！因為你以為，後麵手術的人都得等著，餓著！”
秦大姐和趙小華一起，幫忙將小姑娘衣服脫掉，讓她躺到手術床上，然後送護士出門，小姑娘的媽媽也沒有再說什麽，跟著走了。
屋裏瞬間安靜了，該輸液的輸液。
過了2個多小時，手術室的推車將小姑娘送迴來了，趙小華和秦大姐跟護士一起，將小姑娘抬到病床上，秦大姐吩咐，
“小華，把她這頭撤了，她要平躺6個小時”
趙小華按照秦大姐說的，將小姑娘安置好，把輸液杆放好，護士把液掛上。
小姑娘媽媽就坐在她身邊，嘴裏還念叨著問，
“苗苗，等明天你好點，就開始看書吧，要不功課該跟不上了”
秦大姐實在忍不住，就勸導，
“大妹子，你姑娘剛手術完，明天肯定疼。你不知道，骨傷裏，上肢的骨傷，有時候比下肢的骨傷疼的多。好多病人都說，胳膊骨折，疼的鑽心，疼的坐立不安的，可能是上肢離大腦近吧，我不清楚，反正比腿骨折感覺要疼的厲害”
“是啊，可是那也比我生她的疼要好得多吧？苗苗，當時媽媽生你可不容易了，熬了十幾個小時，差點疼死，才剩下你的。現在媽媽一個人忙裏忙外，給你掙錢，給你花錢補習，都是為你好，為了讓你將來找個好工作，有出息呀！你要爭氣，知道嗎？”
女孩迷蒙著雙眼，嘴裏都囊著，
“我冷，好冷”
趙小華過去，給她加了一個被子，她媽媽問，
“這屋裏不冷啊，她怎麽會冷？”
秦大姐解釋，
“因為全麻的麻藥勁兒還沒過，所以感到冷。過一個小時就好了”
“唉！苗苗，你看你，麻藥還是用了，要是影響記憶可怎麽好啊！媽媽為你付出了這麽多，要是你考不上好大學可怎麽辦吆！”
秦大姐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出去轉一圈，趙小華不敢走，隻能在屋裏盯著。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又說道，
“我渴，要喝水，喝水”
她媽媽衝著趙小華叫道，
“我女兒要喝水，你沒聽見嗎？”
“可是她現在不能喝水，得等6個小時以後”
“那時候我女兒都渴死了，你們是怎麽當護工的，我花錢請你們不是讓你們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幹的！”
“醫生不讓她喝水啊？”
“醫生不讓，你不會想想辦法，幹什麽吃的！”
秦大姐這時進來，聽到那個女人說的話，沒搭理她，衝趙小華道，
“她不能喝水，你去護士站要點棉簽，沾點水給她塗到嘴唇上，讓她抿抿，能緩解一點”
趙小華急忙出去，按照秦大姐的指導，給小姑娘潤嘴唇。
那個女人不再發牢騷指責她們，坐在病床邊，無精打采。
等樓道叫領完飯，趙小華去拿小姑娘的飯碗，她媽媽又道，
“她完飯什麽時候吃？”
“大概是晚上6點半”
“晚上6點多吃，現在才5點，你現在去拿完飯，等我女兒能吃點時候，飯都冷了，那怎麽行？！”
“我先取了，放到開水間都熱水罐上溫著，應該冷不了的”
“你們這裏沒有微波爐能加熱嗎？”
趙小華一愣，秦大姐說，
“護士站有微波爐，是醫生護士專用的。到時候你可以去問問，能不能給你用！”
“這點事還需要我去問，你們幹什麽吃的？”
“那是醫生和護士專用，不允許我們用，我們自己吃飯晚了，都不讓用的。大妹子麵子肯定比我們大，如果你去，應該讓你用！”
女人撇撇嘴，沒有再攔著趙小華，趙小華就拿著碗出去了。
給大家都打好飯，需要喂飯的挨個喂。
這次賈老太太能搖起床，自己吃飯了。老人家很高興，比平時都吃的多些。大概是老讓人伺候，自己也不得勁吧。
“這個小姑娘家人來了嗎？”
秦大姐說，
“沒有啊，我們都在，沒看到”
魏醫生轉頭問實習醫生，
“你昨天通知她家屬手術了嗎？”
“通知了，本來我讓她家屬昨晚來簽手術知情書，她媽媽說晚上沒時間，過不來，我就讓她今早早點過來簽字，她媽媽說行。”
“一會兒我就上第一台手術了，她媽媽什麽時候來？”
“我打電話再問問”
實習醫生打電話，等了一會兒跟魏醫生說，
“老師，沒人接”
“那這樣，一會兒人來了讓她去手術室找我，等我下手術了，再簽”
秦大姐說，
“行，等她來了，我跟她說”
醫生們都走了，小姑娘餓著肚子，等她媽媽，一直到手術室護士推著車都過來接她了，她媽媽還沒到，護士問，
“你家屬還沒來嗎？”
小姑娘搖頭，
“除了你媽媽還有你爸爸呢？要不你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快點過來！”
小姑娘低頭，沒有說話，護士看她這樣，知道小姑娘家肯定有隱情，可是每一台手術都是安排好的，護士沒辦法，就說，
“你再給你媽媽打電話，快點！”
小姑娘撥通她媽媽電話，鈴聲一直響著，就是沒人接。
護士看了看表，說，
“實在不行，你的手術延後吧，時間說不準了”
剛說完，一個聲音就從門口外傳來，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我來啦！”
護士忍不住責怪道，
“你怎麽才來，昨天就通知你早點來，現在馬上就要手術了，你還有好多文件需要簽字呢！”
“哎呀，都怪你們醫院門衛，我都跟他們說了，我女兒要手術，他們便讓我去排隊，不讓我進來，怎說都不行！你們醫院的門衛太差勁了！”
“這位女士，除非急救車，其他車輛我們醫院都要求排隊進停車場。您既然知道今天手術，就應該早點出來。或者打車來！”
“我自己有車，為什麽要花錢打車！”
“您再晚點，您女兒手術就要延後了，必須等後麵定好的手術都做完，醫生還有時間，才能給您女兒做。她從昨晚就斷水，斷食了，如果手術安排到晚上，手術完成要2-3個小時，手術後還要6個小時才能喝水吃東西，您女兒就等於連餓帶渴堅持一個白天加2個晚上。她是你親生的嗎？您不心疼嗎？”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晚點沒關係的呢！”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都是對的嗎？你以為就是別人以為的嗎？算了，您趕緊跟我一起去手術室吧，醫生還等著呢！因為你以為，後麵手術的人都得等著，餓著！”
秦大姐和趙小華一起，幫忙將小姑娘衣服脫掉，讓她躺到手術床上，然後送護士出門，小姑娘的媽媽也沒有再說什麽，跟著走了。
屋裏瞬間安靜了，該輸液的輸液。
過了2個多小時，手術室的推車將小姑娘送迴來了，趙小華和秦大姐跟護士一起，將小姑娘抬到病床上，秦大姐吩咐，
“小華，把她這頭撤了，她要平躺6個小時”
趙小華按照秦大姐說的，將小姑娘安置好，把輸液杆放好，護士把液掛上。
小姑娘媽媽就坐在她身邊，嘴裏還念叨著問，
“苗苗，等明天你好點，就開始看書吧，要不功課該跟不上了”
秦大姐實在忍不住，就勸導，
“大妹子，你姑娘剛手術完，明天肯定疼。你不知道，骨傷裏，上肢的骨傷，有時候比下肢的骨傷疼的多。好多病人都說，胳膊骨折，疼的鑽心，疼的坐立不安的，可能是上肢離大腦近吧，我不清楚，反正比腿骨折感覺要疼的厲害”
“是啊，可是那也比我生她的疼要好得多吧？苗苗，當時媽媽生你可不容易了，熬了十幾個小時，差點疼死，才剩下你的。現在媽媽一個人忙裏忙外，給你掙錢，給你花錢補習，都是為你好，為了讓你將來找個好工作，有出息呀！你要爭氣，知道嗎？”
女孩迷蒙著雙眼，嘴裏都囊著，
“我冷，好冷”
趙小華過去，給她加了一個被子，她媽媽問，
“這屋裏不冷啊，她怎麽會冷？”
秦大姐解釋，
“因為全麻的麻藥勁兒還沒過，所以感到冷。過一個小時就好了”
“唉！苗苗，你看你，麻藥還是用了，要是影響記憶可怎麽好啊！媽媽為你付出了這麽多，要是你考不上好大學可怎麽辦吆！”
秦大姐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出去轉一圈，趙小華不敢走，隻能在屋裏盯著。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又說道，
“我渴，要喝水，喝水”
她媽媽衝著趙小華叫道，
“我女兒要喝水，你沒聽見嗎？”
“可是她現在不能喝水，得等6個小時以後”
“那時候我女兒都渴死了，你們是怎麽當護工的，我花錢請你們不是讓你們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幹的！”
“醫生不讓她喝水啊？”
“醫生不讓，你不會想想辦法，幹什麽吃的！”
秦大姐這時進來，聽到那個女人說的話，沒搭理她，衝趙小華道，
“她不能喝水，你去護士站要點棉簽，沾點水給她塗到嘴唇上，讓她抿抿，能緩解一點”
趙小華急忙出去，按照秦大姐的指導，給小姑娘潤嘴唇。
那個女人不再發牢騷指責她們，坐在病床邊，無精打采。
等樓道叫領完飯，趙小華去拿小姑娘的飯碗，她媽媽又道，
“她完飯什麽時候吃？”
“大概是晚上6點半”
“晚上6點多吃，現在才5點，你現在去拿完飯，等我女兒能吃點時候，飯都冷了，那怎麽行？！”
“我先取了，放到開水間都熱水罐上溫著，應該冷不了的”
“你們這裏沒有微波爐能加熱嗎？”
趙小華一愣，秦大姐說，
“護士站有微波爐，是醫生護士專用的。到時候你可以去問問，能不能給你用！”
“這點事還需要我去問，你們幹什麽吃的？”
“那是醫生和護士專用，不允許我們用，我們自己吃飯晚了，都不讓用的。大妹子麵子肯定比我們大，如果你去，應該讓你用！”
女人撇撇嘴，沒有再攔著趙小華，趙小華就拿著碗出去了。
給大家都打好飯，需要喂飯的挨個喂。
這次賈老太太能搖起床，自己吃飯了。老人家很高興，比平時都吃的多些。大概是老讓人伺候，自己也不得勁吧。